第24章

養兔子的事是何平舉報的,推薦大學名額又定了他,張明遠為林若水抱不平。

所以,他把何平舉報的事說了出來,恰巧被何平聽見,兩人就打了起來。

楊絮和沈力到的時候,兩人已經被拉開,一副鼻青臉腫的損樣,氣氛依然緊張。

見他們來了,張明遠立馬說:“小水,”他指向何平,“就是這孫子舉報的你,他為了自己的私心,為了讓沈力有污點……”

“放你娘的屁!”何平破口大罵,又沖上去要動手。

“來啊!”張明遠毫不示弱地迎上去。

沈力上前攔住何平,冷聲問,“真是你舉報的?”

面對沈力,何平立刻湧上心虛,他避開質問,只說:“沈力你讓開,今天是我跟張明遠打架,跟你們任何人都沒關系。”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沈力逼問,“是不是你?”

何平抿唇猶豫,“沈力,我……”

“你只需回答是不是?”沈力寒氣逼人。

或許是沈力的眼神太強烈,在他強有力的逼問下,何平的心虛感更甚,他甚至有些憤怒,在沉默了片刻後,他突然吼道:“沒錯,是我!我舉報的!怎麽了!你是想打我還是弄死我?”

他又吼,“林若水養兔子本就不對!你明知不對還包庇!作為知青點的點長,我有權利揭發你們的錯誤行為!我有錯嗎?”

他接着喊,“我媽病了,再待下去,我可能連媽都沒了,我就想回去,有錯嗎?”

“你是沒錯,可你動我的人,”沈力咬着牙,“你找死。”語畢,一拳頭打在了何平臉上,直接将他打倒在地。

何平爬起來,沈力又揮了一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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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裏滿了血腥味,何平擦擦嘴角,笑起來,“再打啊,來,別停手。”

他艱難地爬起來,走到沈力面前指着自己腦袋,“來,照這打,最好一拳頭打死我,來。”

沈力還想出拳頭,被楊絮攔住了。

“你還真想打死他。”楊絮擰着眉,“本來就是我不對。”他看向何平,再他将要倒地時伸手拉住了他。

原本都靜默不動的其他人,忙圍了上來,幫着扶住何平。

這時,女知青帶着村長和單紅軍跑了進來。

一看這場面,誤以為是群毆。

“誤會誤會。”方文明忙擠到前頭,“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女知青杜建萍問,“那怎麽回事?反正我們聽着你們男知青就是在打群架。”

“對啊,怎麽回事?”村長擰眉發問。

“是……”方文明語塞。

“我打的。”沈力開了口。

“我也打了。”張明遠跟着說道。

單紅軍挑眉,“這麽說,是你們倆打何平一個。”

“不,是我該打。”何平擡起頭,滿臉是傷,但表情堅定,“是我先動的手。”

單紅軍轉過臉問沈力,“是這樣嗎?”

沈力揉着手腕,“不是這樣。”

“那到底怎麽回事?要不,”單紅軍說着拖長尾音,“咱把杜主席叫來,你們跟他說行不行。”

“诶诶诶,這點小事指導員就別麻煩主席了。”方文明笑臉上前,遞上一根煙,“你說是不是?”

單紅軍瞟他一眼,接了煙,又掃視一圈,“一個屋裏住着,難免。”他說着看向沈力,話裏一團和氣,但臉上的表情有點硬邦邦,“沈力,再怎麽說你也是當過幹部的人,怎麽這麽沒分寸,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

沈力沒搭腔,聞訊趕來的老支書和大隊隊長了解到不是打群架,都松口氣,老支書讓人帶何平去找赤腳醫生處理傷口。

參與打架的沈力、張明遠去公社大隊受罰寫檢讨。

楊絮一人回了家,這一夜他沒睡。

第二天,楊絮被叫去問話,偷養兔子的事被拿來大作文章,沈力跟何平打架也是因此事而起,所以,最後對他進行批評教育和嚴厲的指責警告,并罰他寫檢讨。

從公社回到住處,蔣成功心驚地問是不是以後不會再受處分了。

楊絮晃晃手上的紙,“檢讨寫完,應該吧。”

蔣成功松口氣,“那……就好。”

楊絮笑笑。

沈力眉頭皺着,“我倆打算睡個覺,你想跟我們進屋?”

蔣成功,“……”

進了屋,楊絮心裏松口氣,昨天一晚上他居然都在擔心沈力,收拾下情緒,不免抱怨,“本來就是我的錯,你下手太重了。”

“重嗎?”沈力邊脫鞋邊說:“我打他不僅是因為他舉報。”

楊絮脫掉鞋子坐上床,遲疑着,“因為我?”

沈力坐到他旁邊,擡手按在他腦袋上。

楊絮打掉他的手,嘁一聲,“為了我更不需要,萬一打出個好歹,你是要坐牢的。”

沈力挑眉,唇角上揚,“擔心我?”

楊絮瞥他,然後不輕不重地回了個“呵。”

沈力笑意更濃,沉默幾秒,他說:“我向主席推薦了他,當然并不是說讓他對我感激,只是覺得做人不應該踩着別人往上爬。”他頓了下,“雖然懷疑過,但沒想到他會真的舉報你,我是生氣,氣自己看走眼,也氣這個時代。”

楊絮沒接話,好一會兒才說:“人之常情,放我身上,不敢保證我不會舉報。”

這個時代,誰都不敢保證。

無論誰離開,知青們都會開個歡送會。

一大早,大家就聚在一起忙活晚上的歡送會,楊絮把沈力父母帶的食物拿了過來,當然是經過同意的。

“沈力沒來啊?”方文明順手抓了把花生米放嘴裏,“嗯,從城裏來的花生米就是不一樣。”

“咋地?能吃出肉味啊。”張明遠也抓了把放嘴裏,又伸手去抓,被楊絮攔住,“晚上再吃。”

張明遠抽回手,問沈力怎麽沒來。

“晚點來。”楊絮把花生米放好,拍下蔣成功的肩膀,“交給你個任務,這些吃的你負責看好。”

蔣成功重重點頭,立馬露出小狗護食的兇表情。

楊絮一笑,出去了。

小樹林裏。

“你憑良心說,我對你們怎麽樣?”何平顫抖着聲音吼,“來這,我他媽就幹了這一件混蛋事!”

楊絮躲在樹後看沈力的反應。

沈力只是一動不動,也不回話,冷漠的讓人犯怵。

何平哽咽着,噙淚看他,“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要打要罵随便。”

沈力站在那,許久,他走過去,伸手。

何平神情一頓,淚落下,他伸手,讓沈力拉他起來。

“祝你學業有成。”沈力說。

何平擦淚,“沈力,你……”他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晚上的歡送會很成功,知青們盡情的喝酒唱歌暢談未來,也盡情的揮灑淚水和辛酸。

八年前到棗花村的知青共30個,期間陸續走了十個,還剩20個,現在又走了三個,剩下的17個有戀愛的,有在這安置自己小家庭的,還有獨身的。

但他們依然沒忘記從哪裏來,想要回到哪裏去。

踩着月色,許是喝了點酒,楊絮打趣沈力,“小樹林裏挺有男子氣概,落落大方跟人家握手言和。”

沈力一笑,調侃回去,“你也挺有男子氣概,躲在樹後面光明正大的看。”

這話叫楊絮笑,拿手電筒照他一下。

沈力躲開,楊絮又去照,但他很分寸,不照沈力的眼睛。

這樣調皮的舉動,讓沈力心動,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楊絮的手腕,一拽,楊絮給拽的一個踉跄,跌進了他懷裏。

楊絮,“……”

沈力想吻他,可唇還沒碰到,就給一束光照的睜不開眼,張明遠他們幾個笑哈哈地圍了上來。

“要親嘴回去親。”

“就是,幹啥呢,注意點文明。”

“哎呀,羨煞旁人啊……”

楊絮推開沈力,快步走了。

回到住處,沈力問是不是生氣了。

楊絮冷淡臉,“我又不是氣球。”但臉紅出賣了他。

沈力心忽然就跳個不停,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怎麽就這麽喜歡他呢。

“我想複習,準備參加高考。”楊絮突然說。

這話如果被外人聽去,定會落得個“反”的名聲,但楊絮信任沈力。

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眼前人已經完全的信任。

“好啊,”沈力的眼睛是亮着的,滿懷期待,“我們一起複習,參加高考離開這去讀大學。”

楊絮愣了愣,不是因沈力眼裏的光,而是因對恢複高考這件事沈力居然絲毫不吃驚,就好像他也知道高考一定會恢複。

有那麽一瞬間,楊絮真就覺得沈力是姜頌。

“你,”他抿下唇,“不覺得我說恢複高考是癡人說夢嗎?”

沈力看着困惑的楊絮,真想說上一句“我是姜頌”,但他沒有。

他現在想,特別想,非常想确認一件事。

“我能吻你嗎?”他問。

作者有話要說:楊絮:又不是沒吻過

姜頌:這次不一樣

讀者:單身狗看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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