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補拍完上午沒拍完的戲，下午再沒有宋恬若的戲份，她便在一旁進行觀摩。

從前在電視上看到寇月的劇，她很願意舔一舔姐姐的顏值，順便誇一誇男主，再磕一磕絕美愛情。而現在，宋恬若看着場地中央與寇月搭戲的程懷，心裏又忍不住開始往外冒酸氣。

月月姐看他了。

月月姐又看他了。

月月姐又雙叒叕看他了。

月月姐碰他肩膀了。

月月姐拉他手了。

……

對此，宋恬若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放開她，讓我來。

當然，宋恬若的理智尚在，最多也只是在腦子裏想想，然後拿嘴裏的吸管當做程懷，狠狠地咬上兩口發洩心中憤懑。

換其他人，覺得堵心便不看了，但宋恬若偏不，她偏要忍着不爽強迫自己看下去，必須得緊緊盯着月月姐，決不能給那個醜八怪一點多餘的機會接近月月姐。別以為她沒注意到那個醜八怪看月月姐的眼神，必須是喜歡。

情敵，就該從根給掐死。

宋恬若如是想。

緊緊盯着人，直到導演喊“卡”，宋恬若連忙迎上去，湊到寇月身前，并裝作無意地隔開旁邊想要與寇月搭話的程懷。

寇月沒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任由宋恬若舉着手裏的小風扇往她臉上吹風，一邊接過艾昭昭手裏的水喝了幾口。這個天氣拍這種古裝劇就是遭罪，衣服一層一層的，裹得密不透風，熱的人心煩氣躁，她還真沒心思想其他的。

回到涼棚下面坐着，程懷也頂着宋恬若兇狠狠的小眼神跟了過來，臉皮之厚差點氣得宋恬若當場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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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過來幹嘛？”宋恬若沒好氣地問。

本來還想裝一裝的，但想到月月姐說她可以嚣張一點，便連裝都懶得裝了。

程懷完全不明白，他之前也沒得罪過對方，更沒有背後說過她壞話，怎麽這姑奶奶就看他不順眼了。不過這位小公主的脾氣程懷不是第一天領教，現下已經能做到無視的地步。

忽略對方明顯想趕他走的表情，程懷直接看着寇月回道，“我想來找月姐讨論一下下一場戲。”

這個理由很正當，寇月不會拒絕。

宋恬若，她沒立場拒絕，最終也只是瞪了程懷一眼，發出冷哼聲。

寇月拍了拍宋恬若的手以示安撫，而後才轉頭對程懷歉意道，“小孩子被寵壞了，你別在意。”話語中滿滿的無奈與縱容。

對方的态度都擺在這了，程懷又不是傻子，因此他只能保持微笑表情，并順嘴誇道，“沒有沒有，宋小姐天真活潑，就跟我家小妹一樣，很讨人喜歡。”個屁，他家小妹可比這位姑奶奶乖巧多了。

搞定程懷，寇月又扯了扯身邊的人，“小若。”

宋恬若哼哼了兩聲，然後才極不情願地看向程懷，嘴中敷衍地“哦”了一聲，算作和解，而後兩個不對付的人嘴角微微彎起，保持标準的弧度開始營業。

很好，他們看起來相處地愉快。

寇月心滿意足。

如此，她心裏的打算倒是可以進行下去了。

宋恬若身上的問題寇月看的分明，對方并不是沒有演技，相反，私下練習時，很多時候對方還發揮的很好，只一對上其他人便不行了。要想克服這個問題，最好就是多找其他人練習。

寇月原本沒打算找程懷的，可依着宋恬若那個不可一世的性子，這劇組裏合适的人還真沒幾個。程懷這時候自己送上門來，他的為人性情寇月首先是認可的，其次，演技也好歹過關，最重要的她家小朋友也不是很排斥對方，可以相處。這還有什麽好說的，必然是他沒跑了。

“喝點水。”請人幫忙就得有請人幫忙的态度。

水是艾昭昭才拿出來的，瓶身四周還冒着冷氣，只是看着都能感覺到心頭的燥熱降下去不少。

對面宋恬若的眼刀子不要錢似地可勁往他身上戳，程懷餘光瞥見，不僅沒有如對方所願拒絕，反而作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态度。

程懷的表情或真或假的，一方面是為了氣一氣宋恬若，畢竟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對方老是對他吹鼻子瞪眼的，他也沒必要一直忍着；另一方面倒也含了三分真意在。

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對面那張精致脫俗的臉，對方今日恰好穿着一身白色古裝，恍惚間與他記憶中的那個形象有了幾分重合。

寇月成名早，程懷雖只比對方小兩歲，但真要說起來也可以說上一句“我從小就看着你的電影長大的”。寇月出道那會兒，程懷也不過才十五歲，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熒幕上靈動天真的少女美貌動人，一時間成為無數人遐想的對象，程懷自然也不例外。但如今長大了，心态也發生變化，對方雖還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卻絕沒有任何亵渎的心思，

“咳咳。”宋恬若不甘示弱，直接站出來擋住對方的視線。

下巴擡得老高，斜睨着眼，暗暗宣誓主權：月月姐是我的，離她遠點。

程懷嘴角一撇，這算什麽？小狗護食。

明明長得跟個洋娃娃似的，性格卻一點都不讨喜。

誰還不是個粉絲了？整得女神好像是她一個人的一樣。

程懷不服。

程懷覺得自己應該勇敢地站起來，打倒黑暗勢力，救女神逃出魔爪。

黑暗勢力宋恬若：“對啊，月月姐她就是我一個人的。”

程懷愣了一下，懷疑自己幻聽了。

不對，這不是他們兩個人在暗中交鋒嗎？他怎麽好像聽到宋恬若直接說出聲了，然後他聽到寇月也緊跟着承認了對方的話。

“對，是你一個人的。”寇月摸着宋恬若的頭笑得無奈又寵溺，說完才想起來還有程懷在場，轉頭給了他一個抱歉的眼神，意思是自家孩子任性，麻煩多擔待。

程懷：“……”

即便已經習慣兩人之前膩膩歪歪的相處模式，即便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想逗一逗宋恬若，一分多的心思也沒有，眼前的結局仍舊讓他心裏感到一陣悲涼。

“我仿佛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東西。”程懷低聲呢喃了一句。

那頭宋恬若早已被寇月一句話收服地妥妥的，不過是纏着對方不讓她搭理程懷才拉着人的手不放。這會聽到程懷的聲音，宋恬若立即警惕地擡頭看向對方，眼裏的意思明明白白：“你在說我壞話。”

程懷這回是真的冤枉。

完全不想搭理對方，但為了招惹更多麻煩，他還是願意哄一哄對面的小祖宗，順便在寇月面前刷一刷好感的，“絕對沒有，我剛剛說在說二位感情真好。”

宋恬若聞言滿意地點點頭，“那當然，我跟月月姐地感情可是天造地設，獨一無二的。”算他還有點眼光，她突然發現這個男人看起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讨人厭。

寇月隐約覺得這話聽起來似乎有哪裏不對，但看着宋恬若喜滋滋的小表情，又覺得說自己想多了。便略過這一點，轉而說起正事。

等她說完，身邊兩人的表情如初一轍，先是不可置信，而後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眼裏的嫌棄表情不言而喻。

“怎麽了？不行嗎？”見兩人久久沒有說話，寇月不得不開口打斷兩人的對視。

“不行。”宋恬若先一步開口拒絕。

程懷倒沒直接拒絕，只面上也帶了幾分為難，“月姐，這……”

自己的提議這麽快就被否定，且宋恬若語氣還那般強硬，半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這是寇月沒想到的，這也讓她不由得對自己的判斷産生了懷疑，“為什麽？你們不是相處地挺好的嗎？”

相處得挺好？

程懷懷疑女神眼神不太好，果然上天是公平的嗎，給你一樣東西就要拿走另一樣東西。

宋恬若雖然也這麽想，但很快就把這個想法壓下去了。

月月姐是不會有錯的，那麽錯的就只有——那個狗男人。

于是無辜的程懷又得到了一記瞪眼。

瞪完程懷，宋恬若接着回頭跟寇月撒嬌，“月月姐，jsg那……程懷哥、哥他大概還有其他事要忙，沒時間幫我也沒關系的，我可以自己練，或者我去找其他人幫忙也行的。”

說話的時候宋恬若全程低着頭，聲音也聽0825的建議略微壓下去一點，盡管因着複述的原因說地不怎麽熟練，偶爾磕巴兩下，但整體效果還是可以的。

【主人完成地很好，0825覺得你完全有成為白蓮花的潛質，以後也要加油練習喲～】

聽到0825的話，宋恬若也清醒過來，她剛才大概是瘋了才會聽從對方的建議，跟着他學什麽白蓮話術。她演技那麽差，月月姐一定看出來了吧，想到之前幾次姜白凝找茬時寇月的态度，宋恬若差點沒哭出來，真白蓮花都沒用，她這個假白蓮還想什麽呢。

一想到自己會落到現在這個局面，其中大部分的原因離不開0825點引誘，至于自己意志不堅的問題，宋恬若才不管，反正她就是不講理，就是要遷怒。

“系統，0825最近電視劇看的有點多了。”宋恬若無情地告狀，表情無比正直，“小孩子還是應該好好學習。”

【宿主說的對，系統會好好監督0825】對于宿主的要求，系統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他之前就想這麽幹了，不過是0825嘴甜，哄得宿主護着他罷了，現在失去宿主的袒護，他就看對方還要找什麽借口。

安排好0825，實際也沒花費多少時間。她倒是想裝鴕鳥，但這會兒人就在面前，她又不可能當場跑掉，那不正好給兩人創造獨處的機會嗎？這宋恬若可不幹。

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

宋恬若想了想，幹脆把脖子伸到寇月面前，說不定還能落得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月月姐，對不起，我錯了……”

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寇月摸了摸她的額頭，是有點燙，果然是中暑了吧，怪不得她覺得對方說話有點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