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月考
大熒幕開始播放片頭的時候, 柏弈然就将手機收了起來。
完整的一場電影下來将近兩個小時。
觀影過程中,有意識無意識地去拿幾顆爆米花,等電影結束, 爆米花還剩下多半桶。
柏弈然特意買的最大桶, 好像還是宣傳加量的那種。
爆米花吃多了口幹,柏弈然飲料都喝了。
在他喝最後那杯可樂的時候,虞書年攔了一下, “少喝點水,一會還要去吃飯。”
“沒事。”柏弈然不甚在意,但話是這麽說, 遞到嘴邊的可樂還是放了下來。
餐廳離的很近。
虞書年訂的是一家湘菜館,只賣午餐和晚餐,其他時間都是店內調整不營業的。
以前跟家人來這邊吃過幾次,食材都是當天采購, 味道也都很好。
說起請柏弈然吃大餐,虞書年第一個就想到了這家店。
點好了菜。
虞書年翻看着年級群消息。
柏弈然無所事事的擺弄筷子,“你在看什麽呢?”
“考號和考場出來了。”虞書年截圖下來, “你看了嗎?”
“沒看。”無論是年級群還是班級群,柏弈然常年都是設置成消息免打擾,一天到晚各種大大小小的麻煩事, 有時候連打掃衛生的掃帚要放在哪個牆角都要發一下,還要求看到都回複‘收到’。
班裏要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樊天羽會跟他說。
群裏那點雞毛蒜皮, 柏弈然懶得看。
虞書年想也是, 柏弈然可能會在考試當天才查看自己的考場考號, 雖然那時候再看也不差什麽,但虞書年更習慣提前做好準備。
“我把這些截圖發給你, 你記得保存一下。”
月考沒有分班考那麽嚴,考場也沒有打的很亂,就随機排了一下。
柏弈然的考場分到了七班。
存好圖片,柏弈然把用茶水沖洗過的筷子分給他一副,“行,我保存了。先吃飯吧。”
咬了口素魚片,柏弈然喟嘆道:“今天這頓飯吃完回去到月考之前,我可能就再沒時間出來玩了。”
“嗯?為什麽?”
柏弈然說:“那不得好好學習嘛,趁着考試那天還沒到,沖刺一下,都說高考能提高一分就能幹掉上千人,那我月考提高一分幹掉半個班的人不過分吧。”
虞書年挑眉,感覺高考和月考這兩個的‘一分’概念不能這樣換算,但仔細一想好像又沒太大差別,幹脆就由着柏弈然說的算。
聽柏弈然的意思已經是要頭懸梁錐刺股了,虞書年建議說:“其實不用這麽盲目系統的去學習,堆積時間固然有用,就是太累,效率也不會很高。你固定一個時間,勞逸結合就好。”
身體拼出問題沒辦法上考場,或者帶病上場,反而糟糕。
“學霸不都得是無時無刻在學習看書嗎?”柏弈然面前就有一個目标,“你也是,上課看下課學的,給自己留放松的時間了嗎?”
虞書年頓了頓,“我留了。”
他思忖道:“我課餘時間看書,就是在放松。”
柏弈然:“……?”
感覺到柏弈然的沉默,虞書年難得有些語塞,可能仔細一想也覺得自己這個放松的活動有些不同尋常,他輕咳一聲,試着解釋:“我看書,就好像你打電腦游戲,都是做自己喜歡的事。只是做的事情不同,但是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課餘時間的娛樂。”
柏弈然神色木然的點頭,打電腦游戲和做高數題是一樣的。
合理。
合情合理。
柏弈然想,他可能再學幾年也到不了虞書年這個境界,說到游戲他倒是挺感興趣的問:“你玩主機游戲嗎?”
“不怎麽玩,我試過一些游戲,總是死就不玩了。”虞書年有個游戲本,上面下載了不少游戲,基本上比較有名的像是PUBG或者魔獸之類的都有,電腦是他媽買的,下載完游戲才把電腦送過來。
為的就是讓他的興趣廣泛一點。
單靜總擔心虞書年這麽學會出大問題,所以拼盡全力的想拓展他的愛好。
只是那電腦最後也閑置在家屬樓裏落灰。
虞書年一直用的電腦都是工作本,做題要比游戲本更方便些。
“下次我帶你,肯定不可能讓你死一次的。”柏弈然拍着胸脯保證:“甭管什麽游戲,主機區叫的上名字的,上號我直接帶你起飛。”
虞書年點點頭,“好。”
柏弈然的游戲水平不是吹,是有實績在的, “我之前在國外打過青訓,要不是後來回國,我都已經是一名職業游戲選手了。”
“那怎麽突然想回國了?”
“我……”重點應該在游戲上,話題一轉反倒是讓剛才還侃侃而談的柏弈然啞言,“當然是因為、我哥非得把我弄回來上高中。”
這個問題說的有些不自在,柏弈然說完便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十月一有空嗎?咱們學校七天假,我們班秋游去海市,一起嗎?”
“你們班級活動,我去不好吧。”
柏弈然擺了擺手,“這有什麽的,反正到了那都是自己玩自己的,班主任帶頭而已,你要是去,我們老班肯定也賊高興。”
一班的三好學生融入七班,葛鳳琴做夢都得笑醒。
虞書年想了想,沒直接應下來,“到時候再說吧,我十月一得回家一趟。”
前段時間父母出去旅游,虞書年放假回去也是自己一個人在家,所以就沒必要浪費這個時間。
既然現在單靜回來了,虞書年怎麽說,假期也是要回去的。
“行,還早呢,不着急。”柏弈然嘆了口氣,“現在要急的還是眼下的考試。”
“不用有太大壓力,再小的進步也是成績,盡力而為。”虞書年勾了下唇,拿起檸檬茶杯沖着柏弈然舉起。
從動作上抿出了虞書年的意思。
柏弈然也拿起手邊的可樂,輕碰他的檸檬茶。
‘叮’
玻璃杯觸碰的瞬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虞書年彎了彎眼睛,溫柔道:“我在一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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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段時間緊張的學習,開學後第一場月考拉開帷幕。
因為月考的時間和十月一假期相撞。
為了避免延遲放假導致學生哀聲哉道,學校壓縮考試期間的課間時間後,經年級組商議,把兩天考試放在了九月最後一天。
上午八點開考,時間上是完全夠的。
保證考試環境,二班到七班的整個樓層禁止非考試的同學進入。
下午最後一場考試開始。
虞書年坐在一班教室裏,時不時翻開一頁,視線落在書上文字有些漫不經心。
翻動指尖一頓,從書裏面掉出兩張門票。
是之前單靜給虞書年寄的畫展門票。
上次從包裝盒子裏拿出來就有事要出去,便随手往旁邊的書一夾,沒注意是什麽書,後面就把門票的事給忘了。
原來夾在這本書裏了。
陸銘學和齊佳彤打打鬧鬧的進來,本以為教室裏沒人,看見虞書年還挺驚訝,“诶?學霸?你今天來班裏上自習啊?”
學校教室是允許學生上自習的,但是得跟老師打報告,報告過程繁瑣,會來這邊的學生就沒幾個。
“嗯。”虞書年幾乎把所有的書翻了個遍,一頁一頁撚着紙張,“你們倆這是……?”
“打掃衛生。”齊佳彤晃了晃手裏的掃帚,身心俱疲,全是假期被抓壯丁幹活的怨念,“班主任讓徹底打掃一遍,正好今天不上課,我倆就過來了。”
虞書年将那兩張精致的門票重新放回書籍的夾層中。
齊佳彤驚嘆道:“哇,這是什麽?好好看。”
“畫展的門票。”
齊佳彤自己也看見了門票上的名字,隐隐約約感覺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這個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說喜歡的那個趙、趙什麽的國畫大師啊?他來咱們這開畫展了嗎?”
虞書年問:“你也對這個感興趣?”
“我可沒有這方面的藝術細胞,欣賞不來。”齊佳彤連連擺手,生怕虞書年下一句就開始跟自己讨論畫作相關,“不過我記得你之前說,要是這位大師來開畫展的話,你肯定會看的。”
“那畫展不是快開始了嗎?”陸銘學不解道:“三點到晚八點,我沒看錯吧?”
他擡起手臂在看一眼時間,這眼瞅着已經到五點了,“你這已經遲到了。還不走嗎?現在這個點,咱們市交通晚高峰,不堵個一小時都不帶有動靜的。”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沒打算去畫展。”虞書年只是碰巧翻到了這張門票。
至于去不去看這場畫展,他早就有了想法。
在拿到門票的那一刻就已經打定主意。
“這種大師級別的畫師開畫展應該機會難得吧。”陸銘學不懂這方面的知識,但慣性思維,物以稀為貴總是沒錯的,一個大師三天兩頭開畫展,聽着就很掉價,一位大師級別的人物應該不會這麽做。
虞書年心态很平和,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有一次總會有第二次,無非就是時間問題罷了。”
陸銘學又說:“你能弄到票也不容易,不去多可惜。”
虞書年沒有否認他的話,卻說:“畫展以後還有很多機會,但……”
有些事,只能現在去做。
‘鈴鈴玲——’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虞書年合上書,起身道:“你們忙,我先走了。”
見他從樓梯上去,陸銘學更納悶了,“诶?去哪啊?今天除一班以外其他班級月考不上課,你不會還去七班吧?也不上晚自習啊。你去幹嘛?”
虞書年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說:“去找柏弈然。”
接他出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