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真相大白

淩父的雌侍攙扶住自己的兒子, 怒視方青辭:“方青辭大人,就算你是雄蟲,說話也要有根據。你說诽謗可以入刑, 難道雄蟲诽謗, 就不能入刑了嗎?”

昨天淩秀韻勾引自己的時候, 除了自己跟愛蟲, 确實沒有其他蟲看見。方青辭忍下那些多餘的話, 只道:“淩秀韻說淩熏殺害了伯父, 只不過是他自己妄加揣測,完全沒有證據,不足為信!”

雌侍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然後看向淩熏,冷冰冰的說道:“韻兒說得對,昨晚他是最後一個見到我家雄主的, 在他之後, 就沒有誰見過雄主了。而他心裏一直怨恨着雄主, 可以十幾年不回家來看看。他完全有作案的動機和條件,不是他,還會有誰?”

方青辭冷笑起來:“你只不過是自己妄加揣測罷了,既然這樣,我也可以說,是你為了謀奪淩家的財産, 才殺害了伯父, 你認不認?”

“你——無理取鬧!”聽了方青辭的話,雌侍氣得滿臉通紅。

“無理取鬧的,不是你們嗎?”

“昨晚他是最後一個見到雄主的,一定是他動的手!”

“門沒有上鎖, 誰都可以進來,你說的條件根本不成立!”

“你……”

淩秀韻低垂着腦袋,半靠在自己雌父身上,繼續掉着淚,眼神卻是冰冷的。他微微擡起眼來想看一看其他人的臉色,卻一下子,跟淩秀雲的視線撞在了一起。然後,微微的吃了一驚。

淩秀雲的眼神裏有憤怒,有痛恨,有憐憫,還有幾分決絕與解脫的意味,極其的複雜。忽然一下子,淩秀韻就知道了他在想什麽,準備做什麽。

“不要……”這兩個字在他喉嚨裏咕哝了一下,并沒有說出口來。

淩秀雲看了他一眼,然後移開視線,看向其他人,開口道:“別吵了,是我做的。”

衆蟲一下子都住了口,吃驚的看向他。就連一直毫無動靜的淩熏,都看了過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方青辭盯着他的眼睛,這樣說道。

雌侍看着他,激動的說道:“是你?怎麽會是你?你有什麽理由這麽做?你,你是不是在為淩熏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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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秀雲自嘲般的笑了笑:“我跟淩熏哥哥都沒有怎麽相處過,都沒有感情基礎在,我為什麽要替他開脫?”

“那你,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雌侍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淩秀雲看向床上的淩父屍體,眼神複雜。半晌之後,才慢慢的說道:“你們覺得淩熏哥哥有理由恨父親,難道,我就沒有理由恨他嗎?要知道,我可是在病得要死的時候,才被接了回來,施舍般的讓我在這裏住下去。更別提我的雌父,他……死在貧病交困的情況下,死得那麽孤獨。過世的最後一秒鐘,還念着他的名字。他……配嗎?”

說到這裏,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滑落下來。然後,他狠狠的擦去淚水,道:“所以,我殺了他。這些理由,足夠嗎?”

“生而不養的父親,不該死嗎?”

雌侍恍惚了幾秒鐘,随即搖頭道:“像你這種遭遇的雌蟲太多了,要是個個都跟你似的,那還得了?你并不是睚眦必報的性子,你的話,我不相信……”

說到底,他還是覺得,淩秀雲是在替淩熏開脫,替淩熏頂罪。畢竟淩熏與淩父有多麽不睦,是大家都看在眼裏的。而淩秀雲,從前根本沒有表現出來這一點。也難怪,不能讓蟲相信他的話了。

淩秀雲怔怔的看着床上死去的淩父,啞着嗓子說道:“沒有表現出來的怨恨,或者,才是最深刻的怨恨。——再說了,我們才相處多久?你們就以為,真的了解我這只蟲了嗎?一只蟲的本性是怎麽樣的,或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的話,讓衆蟲沉默了。确實,他們真的了解淩秀雲的本性到底是怎麽樣的嗎?憑什麽就認為,他不會有殺害淩父的心呢?

換成是自己處于他那個位置,難道,就能不懷恨在心了嗎?

就連方青辭,都有些相信他的話了。莫非,他說的是真的嗎?是他殺了淩父?

看着他通紅的含淚的眼睛,澄澈的眼底,方青辭的心,很是動搖。總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是他幹的。

他在房間裏走動起來,東看看,西看看,想要試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而淩秀雲則是再次說道:“這件事就是我幹的,你們報警,把我抓起來吧。”

淩秀韻擡眼看向他,泣道:“秀雲哥哥……”一句話未完,便大哭起來。

雌侍冷眼盯着他:“真的是你?沒想到,我們竟然引狼入室。”

淩秀雲道:“多餘的話我也不想再說了,報警抓我吧。”

雌侍冷冷的瞅了他一眼之後,打開光腦,開始報警了。

“……兇手已經自己承認了,你們過來帶走他吧……嗯,對,淩家……”

淩秀韻走到淩秀雲身邊,哀哀切切的看着他:“秀雲哥哥……我,我……”說着說着,又哭起來。

淩秀雲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目光看向虛空,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方青辭突然開口道:“兇手不是淩秀雲。”

一語既出,驚得衆蟲齊齊看向他。

最先開口的是雌侍:“你這話什麽意思?”

淩秀雲則是再次重複道:“就是我幹的,這種事我還能撒謊嗎?”

“你這麽做,值得嗎?”方青辭看着他,這樣說道。

淩秀雲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避過他的視線:“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方青辭又看向淩秀韻:“你真的要看着你哥哥給你頂罪?你害了你父親不夠,還要再害你的哥哥?還有一點點良心在嗎?”

淩秀韻的眼神是慌亂無措:“方青辭大人,你可不要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我有證據。”

“什麽證據?”問出這話的,是淩秀韻的雌父。他深深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然後又看向了方青辭。

“昨天晚上,這間屋子裏,是點了薰衣草味道的熏香的。那種熏香的味道混合着淩伯父服的藥物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裏,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味道。”方青辭冷靜的說道:“在所有的這些蟲的身上,只有兩只身上有這個味道。一個是淩熏,一個就是淩秀韻。淩熏身上有這種味道可以理解,昨天他來過這裏,跟淩伯父說過不短時間的話。但淩秀韻的身上,為什麽會有這種味道?——只有一個解釋,昨夜他來過這裏,并且,還呆了不短的時間,身上才會染上這種味道。”

方青辭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淩秀韻,你怎麽解釋?——不,你不用解釋了。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才是殺害淩伯父的兇手!”

一語既出,滿室寂靜。随即,淩秀韻驚呼起來:“不關我的事,你胡說!”

方青辭看着他,眼神像是鷹一樣:“你身上的味道就是證據,這也能叫我胡說?如果我是胡說,你身上的味道,你怎麽解釋?”

“我,我,我……”淩秀韻步步後退,慌亂的眼神已經徹底将他出賣了。他退到淩秀雲身前撞到了他,頓時,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拽着他的胳膊說道:“是淩秀雲,對,是淩秀雲幹的,不關我的事……”

方青辭看向淩秀雲,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替他頂罪,但是,證據就擺在大家面前,你的話,不足為憑了。”

淩秀雲嘆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淩秀韻抓住他的手,急切的說道:“你說啊,你告訴他們啊,說是你幹的,說啊……”

淩秀雲睜開眼,嘴唇嚅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麽,卻被方青辭打斷了:“在你開口之前,想想你去世的雌父。他願意看着,自己的兒子,背上一個殺蟲犯的罪名嗎?”

淩秀韻聽了這話,遲疑了一瞬,而後,默默的撥開了淩秀雲的手,不說話了。

淩秀雲見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沒有了,頓時更加着急,跑到他雌父面前,急切的說道:“雌父,你相信我,不是我幹的,真的不是我……”

他的雌父注視着自己的兒子,眼神悲切。默然良久,才開口說道:“你是我六月懷蛋生下來的,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你為什麽要幹出這種事來?你的父親,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啊?”

淩秀韻聽了他雌父的話,整個愣住了,放開了拉着他雌父胳膊的手。

他的雌父擡起手來,扇了他一個耳光:“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

這個雌侍臉色灰敗,嘴唇毫無血色,眼裏滿布血絲,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一樣。

永遠不要低估了,這些雌蟲們對他們雄主的感情。

“我——”淩秀韻被他雌父一個耳光打蒙了,半晌似乎才反應過來。他好像徹底崩潰了,尖聲喊叫起來:“他要把所有的財産留給淩熏,憑什麽?我才是一直陪着他的那個兒子,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他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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