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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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月的身手出乎意料的好,在幾人都沒做出反應時,她已經扶着樹幹一腳蹬在上面,動作幹淨利落得幾下就翻到了樹幹上,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又嘆為觀止。

直到她解開布條攀着樹枝躍回地面,衆人才後知後覺想起她曾經拍過那麽多動作片從不用替身,都是先學習然後親自上陣的,這種程度對她而言的确很輕松。

不過知道歸知道,親眼所見又是另一種感受。

不難猜到此時此刻微博和直播間裏會是怎樣的盛況,大概是一水的驚嘆。

說實話,看着那個近在咫尺面色淡然長身玉立的人,是真的很迷人,就算同為女子都忍不住心動。

岑錦星的唇頓時抿得更緊了,幾乎失了血色。

“姐姐這不是沒事嗎?”阮月無奈又好笑,還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溫聲安撫着,順便把拿到了線索遞給了她。

上面依舊只有幾個字:河的盡頭。

加上之前那條線索,範圍已經縮得更小了。

瞿言和湛茜茜好奇地湊過來看,不忘贊嘆道:“阮老師您好厲害啊,身手真好,要不是您我們估計都拿不到這條線索。”

阮月從岑錦星那裏拿回自己的包,面無表情地發出一個簡短的音節當作回應:“嗯。”

對于她的态度瞿言倒沒覺着什麽,因為平日裏他也是這麽對其他人的,不管是以傳聞中阮月的性格來說,或者這就是她的人設,都很正常。

唯有湛茜茜神色發僵,攥緊的手掌間四指的指甲深深地刻了進去,垂下的眼臉中漫過旁人不可見的怨毒。

“走吧,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對這兩人的想法毫不在乎的阮月招呼岑錦星道。

在一處地勢平坦的草地上生好火,岑錦星好心地将早些采摘的果實和野菜分了近一半給瞿言和湛茜茜,“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是可以節省幹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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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岑老師。”瞿言客氣地道謝,只是在食物入口後臉色稍微變了變,神色複雜地看了岑、阮一眼。

這哪是不太好,沒有任何調味品的東西吃起來簡直又苦又澀,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的。

而湛茜茜的反應就大多了,剛吃進嘴裏就立刻吐了出來,一連“呸”了幾聲,想要把口中的殘渣和餘味也吐出去。

“這是什麽東西啊。”她忍不住抱怨道,臉上盡是嫌棄。

岑錦星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後脖頸,雖有點不開心和心疼,但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都是可以吃的野菜,沒有配料的确是有點難吃……”

“小岑,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阮月突然出聲,臉色比平日裏更加冰冷,“容易嗆到。”

一句話将這個話題直接掐死了。

“啊,好。”岑錦星乖乖地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也不去管湛茜茜了。

而後者也因為阮月的話閉上了嘴,看得出來阮月不高興了。

氣氛驟然壓抑起來,連帶着出發後衆人比上午更加沉默了。

順着河邊趕了一下午路,沒再出現什麽情況,快到天黑時阮月提前找好了落腳點,很自然地開始搭帳篷。

瞿言眼巴巴在旁邊看着,疑猶着請求道:“那個阮老師……我不大會搭帳篷,您能教教我嗎?”

“可以。”阮月颔首,放慢了速度示意他跟着一起做。

岑錦星也沒閑着,就在附近找尋适合生火的樹枝之類的東西。

湛茜茜望了眼專注搭帳篷的二人,悄然跟了上去。

“你和阮老師很熟嗎?”沒了可怕的壓迫感,她的口氣立時變差了許多。

岑錦星幾不可覺地皺了下眉,搖頭道:“還好吧,不是太熟。”

湛茜茜哼笑一聲,顯然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我看阮老師對你很好。”

有那麽一瞬間,岑錦星忽而有點理解阮月口中“有緣”這個說辭了,因為有些事不光解釋起來很麻煩,也不太好解釋。

畢竟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像阮月的妹妹吧?再說了,她都還不知道自己具體是哪裏像那個名叫“年年”的妹妹。

“阮老師說我和她比較投緣。”

聞言湛茜茜的笑容更加諷刺,“投緣?投什麽緣?就因為你模仿的阮老師的字跡嗎?”

岑錦星沒想到她會把這種看破不說的事情直接當着攝像頭的面說出來,而且就算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能感受到她不善的态度了。

“湊巧罷了。”岑錦星的語氣也淡了下來,敷衍地回道。

“岑錦星。”湛茜茜走進了些,壓低了聲音說,“你就不要和我演聊齋了,誰不知道搭上阮老師這艘大船以後的路都會好走些,快說你究竟是用什麽辦法把阮老師哄得五迷三道的?”

這話問得又冒犯又難聽,連好脾氣的岑錦星都不免擰緊了眉心,向後退了幾步和她拉開安全距離,語調沒有絲毫起伏地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也什麽事都沒做。”

湛茜茜氣不過她那躲瘟神般的舉動,幾步就邁到了她面前,咬牙切齒地威脅道:“岑錦星,你不要給臉不要臉,自己糊得都快穿心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嗎?得罪了我對你來說沒半點好處。”

“不得罪你我就有好處了?”岑錦星冷冷地問道。

“當然。”湛茜茜還以為她是害怕了,洋洋得意地揚起了下巴,多少有點趾高氣揚外加施舍的意味,“只要你告訴我方法,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資源或者錢你二選一。”

岑錦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凝視着她緩緩地說:“鑰匙四塊錢一把,十塊錢三把,你,又配嗎?”

說完也不等湛茜茜做出任何反應,抱着一大摞樹枝快步往回走。

“岑錦星!”看着她逐漸遠去的背影,湛茜茜氣得咬緊了後槽牙,低聲咒罵,“給臉不要臉的女表子!你給我等着!”

回到駐紮點的時候,阮月和瞿言已經搭好了帳篷,見岑錦星神色不太好看,眸光也沉了下去,走到她身邊小聲詢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岑錦星呼吸有些急促,臉上還泛着生氣後的潮紅,瞧見一臉關切的阮月,微微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說:“沒事。”

阮月注視着她,蹙眉,篤定地說:“湛茜茜和你說什麽了?”

岑錦星默然幾息,還是搖頭,“姐姐,真的沒事。”

“小岑,看着我。”阮月擡手扶住她的肩膀,直視那雙染了紅意的丹鳳眼确認道,“真的沒事?”

岑錦星說不出話了,下意識撇開了視線。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阮月眸色沉沉,眉間都快成了一個‘川’字,“回去之後我有話和你說。”

說着她站起身,掃向象征性拿了幾根樹枝回來的湛茜茜的眼神裏全是寒芒,周身的氣場冷得近乎結冰。

如此冰冷的視線湛茜茜自然接收到了,她擡眸看了眼,又立馬垂下了頭,咬緊了牙關。

這個賤人,居然去和阮月告狀了?!

該死!

【姐姐看起來好生氣啊?這是發生了什麽?】

【湛茜茜剛才悄悄和岑錦星說什麽了?有沒有人聽見啊?】

【我聲音都調最大了,豎着耳朵都沒聽清,不過看她們兩個的神情,應該不是什麽很愉快的談話】

【岑錦星是被欺負了嗎?還是被威脅了?眼睛都紅了】

【應該不會吧?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呢】

【哇,女明星之間的彎彎繞繞也太可怕了,抱緊我家言崽,快離這些是是非非遠點】

瞿言也覺得面前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很詭異,趕緊吃了晚餐,借着去洗漱的理由離開了這個大型修羅場。

至于阮月吃完後也拉着岑錦星去洗漱了,再返回時看都沒看湛茜茜一眼,直接進了帳篷。

“小岑。”借着外面微弱的火光,阮月凝視着眼神閃躲的岑錦星,用僅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湛茜茜到底和你說什麽了?”

岑錦星搖搖頭,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見她那固執的模樣,阮月揉了揉眉心,嘆息道:“小岑,你不要讓姐姐擔心好嗎?”

沒有等來回應,她似覺頭疼得又揉了揉太陽穴,猜測道:“她是不是威脅你了?”

岑錦星眸光閃爍,想說沒有,但那清冷的聲音比她更快得出聲:“小岑,你不要騙姐姐。”

于是否認的話最終轉為了沉默。

間接得到答案的阮月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睡吧。”

岑錦星依言躺進睡袋裏,阮月怕她又睡不好所以沒再跟她睡在一起,只是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頂,柔聲安撫道:“別多想,沒事的。”

許久才聽着一聲細弱的回應:“嗯。”

平緩的呼吸聲在空中交織在一起,外面也靜悄悄的,可兩人誰都沒有睡着。

岑錦星也再次聽見阮月不知是對她說的,還是透過她對另一個人說的話:“年年別怕,姐姐會保護好你的。”

“誰也別想欺負你,傷害你。”

岑錦星鼻尖發酸,心裏也悶悶的。

她真的很羨慕那個叫“年年”的女孩,在這世上能有一個人這麽在意她,對她好。

如果……

她只是說如果,她真的能是年年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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