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說來慚愧,兩個加起來活了幾千年的人了,對風月之事的精髓是真的不太懂,鴉隐終生忙于沉迷美色,只看不玩兒,而那些對陵游懷着的心思的,連他身邊三尺的距離都進不到,所以,晚上能幹什麽體力活兒,兩人是真不知道。

鴉隐那問題一出口,執游就被吓出了一腦門兒的冷汗,連忙轉身跪地,“尊上。”

旁邊的鴛琊梗着脖子蹲着,一臉的嫌惡但卻半句話也不敢說。

“剛才累着了?”鴉隐擡腳踩在執游的肩膀上,聲音陰寒的就像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執游,平時你散播關于本尊的謠言,本尊也就忍了,你竟然還敢背着被尊做事?說,做的什麽!”

陵游盤腿坐在一邊,覺得鴉隐審問的方向大概是錯的,剛才那個氣氛,兩人倒不像是在做什麽正經事,這體力活指不定是偷雞摸狗這樣有損魔尊殿大管家顏面的事。

不過這事雖然不算大,總歸是不太好的,讓鴉隐盤問一下倒也沒什麽。

但被踩在鴉隐腳下的魔尊殿大管家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的,就是沒有開口說話,他散播的那些謠言,對鴉隐無害,頂多是讓魔族們笑話一下那個殘暴的魔尊竟然也有笨拙幼稚甚至是傻乎乎的一面,這不僅沒害,還讓魔族人民對他有了點兒親切感,所以只有是半點兒不擔心鴉隐會因此懲罰他。

不過眼前這事不好解釋,鴉隐腳下的力氣越來越重,只有扛不住了,只好道:“尊上,執游對您絕無二心,剛才那體力活兒,是,是妖精打架!”

執游尴尬的恨不得就地打個洞鑽進去,鴛琊還偷摸着在他大腿上擰了一把,魔尊殿大管家從來沒有遇到過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事,只好垂着頭,任由鴛琊擰他。

“妖精打架?”鴉隐重複了一下,思考了片刻像是悟出了什麽似的,眼睛微微擴大,問,“怎麽打的?”

執游小心的瞄了一眼盤腿仔細聽着的陵游一眼,湊到鴉隐耳朵邊上,小聲的解釋了一番,鴉隐越聽耳朵越紅,以至于最後腳下用力過度,直接把執游踩翻在了地上。

縱橫青樓幾百年的魔尊殿下滿臉通紅的咳嗽了一聲,“行了,你帶上這個什麽琊退下吧。”

執游心裏剛松了一口氣,猛地又聽鴉隐道:“等等。”

執游一把按住鴛琊的頭,“尊上,您還有什麽要吩咐?”

“你給我拿些紅綢來,把小藥仙這間牢房圍起來,周圍的牢房也別關其他犯人。”鴉隐嘴角挂着笑,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擦着衣角,他吩咐完執游,又對鴛琊勾勾指頭,“你過來。”

“尊上?”執游捏緊了鴛琊的手臂,語氣裏帶上了緊張。

鴉隐嘴角的笑容猛地擴大,仔細的打量了鴛琊一番,一手抱着手臂一手摸着下巴,“是挺好看的,但是本尊不會把和你妖精打架的人做成人偶的,你放心好了。”

“做人偶?”陵游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素淨的白衣上纖塵不染,雙手扒着兩根木頭,眉頭微皺,“做什麽人偶?”

鴉隐哼了一聲,別扭道:“這是我們魔族的事,你別問。”

“哦。”陵游淡淡應了一聲,又問,“你把我的牢房圍起來做什麽?”

“這,這你也別問!”鴉隐臉色突然通紅,他才不會告訴陵游,他也想和他妖精打架試試!

鴉隐一把拽住鴛琊,快速的拖走了,只剩下一臉懵圈的陵游和滿心擔憂的執游。

執游雖然擔心,但他決計不敢去鴉隐那裏守着鴛琊,會引起鴉隐的不快不說,萬一鴛琊做出什麽,他會連救他的機會都沒有。

鴛琊被拉在鴉隐的身後,大概是心裏思緒太過雜亂,鴉隐一次也沒有回頭,鴛琊手裏的匕首緊緊的貼着自己的手臂,他太過用力,刀刃劃破了手臂,麻麻的鈍痛讓他的腦子格外的冷靜,現在決不能動手,殺不了這個混蛋不說,連自己也會折進去。

連連在心裏念叨了好幾次,鴛琊終于放松了下來,鴉隐也慢慢的停住了腳步,轉頭問,“你們兩個,就你,你什麽感覺?”

不得不說鴉隐長的确實是好看,不過之前幾乎沒有人敢直視他,就連恨極了的鴛琊,也從未像現在這樣好好地看清過自己的仇敵,他現在滿臉通紅,一只手掩飾似的遮在自己的嘴邊,眼睛四下亂看,就像嬌羞的懷春少女似的。

鴛琊脫口笑了一聲,心裏的恨意一度達到了頂峰,姐姐喜歡的人,從沒好好對待過姐姐的人,現在因為喜歡上別人而變得如此的……如此的像一個正常人,可這人明明就是個瘋子,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惡鬼,他真想毀了那個小神仙,讓這瘋子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回答啊。”鴉隐催促了一聲。

鴛琊一下從魔怔的狀态中回過神來,拳頭捏的死緊,臉上卻是恭敬的表情,道:“做這種事,是需要技巧的。”

鴉隐學了一腦子奇奇怪怪的知識走了,鴛琊的拳頭終于松開了,他悶重的喘着氣的時候,身後有人飄然而至,輕輕拍着他的背道:“放松。”

“宮主。”鴛琊趕忙回頭行了禮,“您怎麽來了。”

“還不是怕你做傻事。”阮媚嘆了口氣,像憐愛孩子似的摸着鴛琊的頭,“我知道你恨他,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機一到,我們百媚宮都會幫你的。”

“可是我不想連累大家。”鴛琊眉頭緊鎖,“宮主,要不您把我驅逐出百媚宮吧。”

阮媚清麗無雙的臉上染上一層薄怒,猛地轉身背手,“你以為我只是為了幫你報仇嗎,膚淺的小鬼,報仇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們魅魔的将來,鴉隐根本無心治理好魔界,如果不能爬到魔界的頂峰,大多數的魅魔就只能做別人的寵物,比如你,再比如你姐姐!”

鴛琊沉默下來,阮媚也像是無話可說了,冷哼一聲離開了原地。

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會兒,猛然笑了出來,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似的,蹦蹦跳跳的回了執游的住處,他可不就是執游的寵物麽,還是個不大受到憐惜的寵物。

鴉隐直直的走進了關押陵游的那間牢房,執游辦事效率很高,此時牢房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周圍全是紅帳,只差貼個喜字就可以做婚房了。

陵游正躺在那張小床上,也不知道睡沒睡着,鴉隐撩開他的被子,果然見着他把那枚仙核捧在懷裏,雖然知道這只是一枚仙核,但鴉隐還是很不高興的想要把他拿開,這一碰,陵游就睜開了眼睛。

“你幹什麽?”茫然無神的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着鴉隐,一度讓他産生了這小藥仙看得見的錯覺。

鴉隐被盯得愣了一會兒,片刻後才到,“我怕你把這東西壓壞了。”

陵游覺得自己誤會鴉隐了,立馬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又問,“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要來躺着嗎?”

他讓了一半的床出來,掀開被子示意鴉隐躺下來,鴉隐盯着那半邊床,緋紅爬上臉頰又爬上耳朵,他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似的,扒了自己的外衫躺了進去。

小床本來就不大,兩個人躺着更是擁擠,鴉隐擡手想抱住陵游,但擡了幾次手也沒抱過去,倒是陵游主動往他懷裏湊了湊,嘟囔道:“這床太小了。”

鴉隐在床上僵硬成了一座石雕,他腦子亂哄哄的,他以前這麽抱過小藥仙嗎,他當時有這麽手足無措嗎?他……原來心跳可以這麽快的嗎。

“小灰,你心跳過速了,最近是不是又不聽話,情緒不穩定了?”陵游一只手撐在鴉隐的身邊爬起來了一些,一只手搭在他的脈上企圖診斷出個什麽。

陵游交疊的領口自然下垂,鴉隐微微一低頭就看見大片大片刺眼的雪白和雪地裏的兩點紅梅,他猛地翻身起床,把撐在他上面的陵游給掀到了一邊,他像個被放在蒸籠裏的桃子似的,整個人又紅又熱。

“怎麽了?”陵游偏着腦袋問他。

鴉隐只看了他一眼就猛地收回了目光,他覺得自己某方面可能出了問題,怎麽能連看都不敢看這小藥仙,他捂着自己像是被火炙烤着的鼻子,連外衫也沒穿就匆匆的跑了。

不行,今天的自己肯定沒有技巧,不能和小藥仙試一試。

鴉隐跑的太快,連大牢的門也忘記了鎖,陵游怕他情緒不穩會出事,就趕緊抱着外衫追了出去。

他沒有走遠,就蹲在大牢不遠處的一座躲雨亭裏,陵游跌跌撞撞的摸索進亭子,從背後把外衫套在了鴉隐背上,鴉隐受驚似的,猛地回頭把他撲在了亭柱上,“小藥仙。”

“怎麽了,小灰?”陵游一下一下的順着他的頭發,甚至企圖從儲物戒裏摸出一粒清心丸給他吃,畢竟魔核才剛剛治好,情緒波動太大,也容易造成損傷。

他聽得見鴉隐咚咚咚的心跳,知道他現在情緒很激動。

“我……”鴉隐像是難以啓齒,只一個字就再也沒說出來,但他行為代替了他的言語,柔軟的薄唇輕輕的覆蓋在了陵游的嘴唇上。

陵游一下愣住了,以前小黃小花它們,也經常舔自己的手,但是從來沒舔過臉,更別說嘴了。

作者有話要說:  鴉隐:我一個偏執反派,為什麽越來越像少女攻???

ps:國慶結婚的親戚朋友太多,我玩兒去了,之後會好好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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