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
”劉軍從椅子上站起來盯着白向晚
“這次恐怕她也是沒辦法了，主動要求協調，她已經撐不住了”
“白律，李小姐來了”
“你好”這次的劉太太已經沒有之前的那樣嚣張跋扈了，臉上多了幾分疲憊與憔悴
“直奔主題吧，別廢話了”
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這不正是白向晚要的效果嗎
“好，劉先生願意給你分給你百分之十的夫妻共同財産……”
“什麽百分之十，你當我是乞丐嗎”
“想必你也清楚，說是夫妻共同財産，可大部分是劉先生的婚前財産，嚴格來說，你們婚後創造的財産才是你們的夫妻共同財産，況且李小姐婚後一直是家庭主婦吧，在劉先生的工作上并沒有任何的幫助，當然也不可磨滅你對這個家庭貢獻，但百分之十非常合理，而且……經過這一個月的工作，或者說是找工作的經歷，想必李小姐也清楚在社會生存不是那麽容易了吧，如果再帶上一個孩子的話”
“……”
“李小姐，小小還有精神障礙，你确定如果孩子跟你會更好嗎，劉先生可以保障孩子的治療和生活，以後孩子還要上貴族學校，還要出國進修，還要工作，還要繼承劉先生的公司，在領域裏有一大番作為，你确定你可以保障小小這些需求嗎，難道你要小小讀那些充斥着校園暴力的不知名的學校，還是要小小在小公司裏當個普通的職員，每天忍受上司的騷擾，就像你過去的那一個月那樣生活一輩子，永無出頭之日，什麽選擇對小小最好你最清楚，現在你就在為他做出選擇”白向晚走到她的身邊，底下頭來說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小姐沒有接話，默默地流着淚
白向晚遞過去一份文件“李小姐，這是劉先生簽下的保證書，上面保證着，如果他在離婚後對小小再有暴力傾向，那麽他的撫養權會被剝奪，并且作為賠償将會自願把名下的資産的百分之五十劃到小小的名下，裏面也詳細的寫了小小的培養計劃，李小姐，小小也是劉先生的兒子，他不會虧待他的，還有之後的贍養費也不會少的，每個月會在你戶頭多出三萬，這是你現在工作的好幾倍，就算你不工作，你也可以維持你現在的生活了”
“只要你簽了離婚書，同時這份保證書也會生效的，當然你如果想在法庭見，那我們也可以聽法官的裁判，當然這份保證書就不會生效了，好了，你再回去想想吧”秘書走上來要送客了
劉太太走後
“把安排在那公司裏的人撤掉吧，她已經被攻下了”白向晚玩弄着手中的硬幣，向上抛，接住，就像控制別人的情緒一樣，就算抛再高，最後還是回到手中，不偏不倚，早就知道結局
第 26 章
莫陽出租房
“哥，你要去哪”
“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有一個仇人”
“我記得，可是你的傷才剛剛好一點，你是要去報仇嗎”
“難道你是要阻止我？”莫陽摸了摸小傑“我還是要去的”
“我為什麽要阻止你，我要跟你一起去的”
“你要跟我去？”莫陽一臉好笑地看着小傑，小小年紀，能去幹什麽，況且莫陽是去報複的，這與小傑沒什麽關系
“我可以幫到你的，你看哥你也需要一個人盯梢吧，我的用處還是很多的，不會壞你事的”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可這跟你沒什麽關系，這攤渾水你沒必要趟”雖說人多好辦事，可是小傑還小，把他拖到這樣的事中怎麽都不太好，莫陽已經感覺到莫誠當初對他的那種期待了
“怎麽沒有關系呢，哥，你是我哥，我哥的事怎麽會跟我沒關系啊，我不會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是誰，為什麽，只要知道你是我哥，這是你想做的事就可以了，哥”小傑有點失望地看着莫陽，頭低着
莫陽好像看到了自己，感覺莫誠也是曾經說過這樣的話，自己也是這樣的難過，你是我哥啊，你的事怎麽會與我無關呢，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麽地想站在莫誠的身邊，可莫誠從來都是把他護在身後，像一面牆，所有的風雨都無法穿透，可莫陽想的只是與他并肩作戰
“對，我是你哥，我永遠是你哥，來吧”莫陽想要信任小傑一次，也是代替莫誠給自己一個跟哥哥并肩做戰的機會
本來莫陽想在白向晚小區的停車場守株待兔的，可卻在樓下的露天咖啡廳看見了白向晚，和一個女人坐在一起
“不好意思李小姐，在個人時間我不工作”白向晚忍着不耐煩，做出禮貌的樣子
“白律師，那份保證書真的可以保證小小的未來嗎”女人似乎沒有看出白向晚的不耐煩，一直低着頭詢問着，莫陽卻又看到了那天那個冷血無情，颠倒是非黑白的，巧石如簧的白向晚，一步步，一計接一計的把莫陽和狗剩帶入他早就設計好的的圈套，看着他的獵物在籠子裏掙紮，白向晚應該很得意吧
“現在非工作時間，您也不是我的當事人，在我當事人不在場的情況下我是不可以與你接觸的，請你理解我的難處，至于保證書，你可以帶給你的律師看，他會給你更專業的意見，那我先走了”說完，白向晚就起身走了，沒有在理會劉太太，已經毫無懸念了，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雖然花費了一點時間讓她的價值觀和自信崩塌，她的心理防線還是太弱，但結果還是令人滿意的
莫陽尾随白向晚進了小區花園，白向晚沒有立即就回到樓裏，在花園裏逛了逛，莫陽和小傑穿着一身的黑，在夜裏移動沒有那麽容易被發現即使是細心又警惕的白向晚，也許是剛應付了一個無聊的人所以心情有點放松了，反而讓莫陽鑽了空子
是時候了，前面是個幽靜的小亭子，四處也沒有人，莫陽把黑色的口罩遞給小傑，“你就在這裏，盯梢，有人來就提醒我，這很重要”
“可……”
“聽我的”帶着黑色的口罩，在黑色的夜裏，莫陽完全淹沒在夜了，只有那雙眼睛還發着亮光，是冷的，像是狼的眼睛，在黑色的夜裏傲視着自己的領地，堅定而冷漠，不容抗拒，小傑沒辦法拒絕，只好點點頭
黑夜裏，一個黑影從白向晚的左側沖出來，白向晚壓根就沒有反應的時間就吃了黑影的一個悶棍，頭疼欲裂，應聲倒地，左手捂着被擊中的地方，右手撐地，正想回頭看清黑影的真實面目，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嘴角，白向晚用舌頭舔了舔嘴角受傷的地方，一股血腥味道在嘴裏蔓延開來，看清了，那雙眼睛有點熟悉，可是到底是誰，是案件裏遇到的人嗎，白向晚的腦海裏閃過好幾個官司的對手，不是
白向晚後退了幾步終于站穩了，用手把嘴邊的血跡擦了，“你是誰”對方沒有回答，“是劉太太派你來的吧”白向晚想到了剛剛見過面的劉太太
“用這種方法是沒有用的，就算我不為劉先生辯護，就她請的那個律師”白向晚輕蔑地笑了笑，扯動了受傷的嘴角，有點疼，可笑容不減“回去告訴她，想贏，已經不可能了，局已經定了，要是我願意為她辯護的話也許可能，不過劉先生比她先了一步”
莫陽聽着這些廢話，心裏的怒火只增不減，沖上前，揮拳，居然被白向晚躲過了，現在莫陽完全沒有了重心，摔向了亭子的柱子，可沒想到白向晚一把抓住莫陽的領子往後一甩，莫陽跌坐在地上，莫陽才意識到即使暗算了白向晚，但在力量上自己還是不如白向晚的，于是撿起剛剛丢在地上的棍子，幾棍子重重地打在白向晚用來保護頭部的手臂上，幾次後退白向晚幾乎已經抵在亭子的柱子上了，看準時機，白向晚用掌心迎向擊打過來的棍子，然後抓住了，一旦棍子被奪，莫陽就完全處于劣勢了，争奪中棍子被抛到遠處，兩人在地上也扭打在一起了，莫陽也吃了白向晚幾拳，暗處的小傑看着情況已經不再控制範圍了，立即沖出來撿起了棍子，對準白向晚的頭部給了幾棍
白向晚完全沒有注意到還有同夥，這幾棍挨得實實在在，意識已經開始飄忽了，眼神開始離散了，莫陽看了一眼驚慌錯亂的小傑，“幹的不錯小傑”
“誰在哪”一束光照過來，照在莫陽的臉上，莫陽都睜不開眼了，用手擋住光線才看清是保安，“小傑快跑”
第 27 章
“誰？你是說那個不可一世的白向晚被這個小子揍了？”安頓拿着做筆錄的本子，不可置信地反問這同事
“聽說白向晚還在醫院呢，這小子可以啊，把我那份也揍了，哈哈哈”
“那個斯文敗類就是缺教訓”安頓把本子拍在莫陽前面的桌子上“可還是要公事公辦啊，姓名”
“莫陽，男，十九”莫陽不想逃避什麽，即使逃又怎樣，這裏是警局，要查也逃不掉，還不如爽快一點
“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雲南，？？縣”
“雲南？？？縣？”安頓對這個地名很敏感，這個地方猝不及防闖進他的生活，已經纏繞他的生活十幾年了，猶如深入骨髓，滲入血液的存在，安頓也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地方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怎麽了，要不我來吧”同事察覺了安頓的不對勁
“沒事，我來就行，你去忙吧”安頓把注意力又拉回來，深呼了幾口氣“你為什麽要毆打白向晚”
“個人恩怨”莫陽不知道只是一個地方會有什麽感觸
“具體說明一下”
說到底這些警察和白向晚有什麽區別，還不是拿着有錢人砸過來的人民幣舔着他們的鞋，法律什麽的只是在窮人身上才有法律效益吧“只是他千萬個案件裏的一個受害者而已，人是我打的，我都認，該怎樣就這樣吧”
“小夥子，你也別沖動，你才十九以後的路還很長，如果你是在別人侵害你的權利的時候反抗的，或者是自衛，那就不一樣了，例行公事我還是要問清楚的”
莫陽擡着頭看着眼前的警察，想不到他居然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不好意思，我不打算提出訴訟”莫陽身後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莫陽本來要說的話
莫陽回過頭來居然是白向晚，看樣子是剛從醫院出來，那個曾經給莫陽處理傷口的家庭醫生也來了，頭上和手上都包裹着紗布，看來是傷的不輕，莫陽看着自己的戰績還有點得意，可莫陽不明白白向晚來這裏的目的，難道是迫不及待要用他腦袋裏各種律法要把自己告到把牢底坐穿嗎
“他是我的朋友，我們只是在鬧矛盾，社區保安沒有弄清情況就報警了，不好意思浪費了警力，我怎麽可能對我的朋友提出訴……訟……”最後兩個字白向晚故意拉長，低下頭來在莫陽的耳邊說着
“你要幹什麽”莫陽不可置信地質問白向晚，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方研，莫陽覺得這個人至少真實一點，可是莫陽也沒有在他的臉上找到答案，白向晚又在醞釀什麽陰謀？
雖然安頓很看不過白向晚這種藐視法紀的行為，不過如果白向晚不追究，對這個小夥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檔案上不會有污點，“以後查清楚再報案”
“好的，我以後會注意的，那我可以把我的朋友帶走了吧”
“如果他願意跟你走的話”
莫陽感覺自己的頭頂上一定頂着一朵烏雲，随時可能打雷下雨 ，把他淹沒“白向晚，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打的人，我認，你也不必假慈悲”
白向晚靠過來在莫陽的耳邊說“沒錯，我就是過來假慈悲的，你也可以不跟我走，不過我記得當時可不止你一個人吧”
果然一個雷在莫陽的耳邊炸開，莫陽聽出來白向晚的威脅
“走吧，我的朋友，我可不願意我的朋友在這裏受罪”說着白向晚和方研走出來警局，莫陽在後面跟着
“可不像你的風格啊，白大狀，你不是向來都無利不往嗎，今天倒好拖着傷來救這個小子，之前你叫我幫忙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沒見你對誰這麽好過，他不會是你哪件案子的證人吧”方研把一路上憋着的疑問一股腦都說出來了
“現在醫生都這麽啰嗦了嗎，聽的我腦袋都疼，我有我的主張”白向晚扶着腦袋說着
方研知道白向晚向來有自己的想法，做什麽事情都是有條不紊，只要跟着他的節奏走就不會有冷場，場場都是大戲，聽他都這麽說了，方研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白向晚看着車外的莫陽“你确定你不上車嗎，雖然我現在不告你，但是我依舊保留着追究的權利，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小傑？是那個小傑嗎？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律師的記憶力可沒你想的那麽差”
莫陽也只好默默地上了車，不知道小傑沒等到自己回去會怎樣
“走吧，我家”
“你的傷要回醫院，在外面呆的夠久的了，你頭部的傷的片子還沒出來，不過我看輕微腦震蕩是跑不了，需要住院觀察，不然出現什麽後遺症可不怪我，還有叔叔阿姨我已經通知了，這會應該也趕到醫院了，難道你想他們殺到你家去？”方研一副醫生的樣子
“方研！你吵的我腦袋疼，去醫院，去醫院”
莫陽的存在完全被他們忽略了，局促的莫陽不知道白向晚的目的，現在的他就是魚肉
醫院
“向晚，怎麽回事，報警了嗎，人抓住了嗎，早說過給你安排保镖……”他們剛回到病房，白向晚的爸媽就趕過來了，白夫人忽略站在床邊的莫陽和方研，檢查着白向晚身上的傷
“小晚啊，嚴重嗎，方研啊，小晚沒事吧”白夫人身邊的中年男人打斷白夫人的話急切地關心白向晚的身體，應該是白向晚的爸爸“這幾天你也別去事務所，好好在醫院養着，現在感覺怎麽樣了，要是難受就趕緊躺下來休息一下”
“爸，媽，我沒事，在街上碰到幾個喝了酒的小混混，已經報警了，醫生說沒什麽事，就是循例在醫院觀察一晚而已，方研太大驚小怪了才通知了你們，你們回吧，我叫了朋友過來照顧我了”白向晚看了一眼莫陽
“我是小晚的爸爸，謝謝你過來照顧他，真是太麻煩你了，怎麽你的臉上也受傷了？”白爸爸一臉客氣地向莫陽道謝，倒也真實，不會像白向晚一樣盡是表面功夫，不過這樣的真誠讓莫陽還有點不習慣，也不知所措，畢竟是自己把他的兒子打成這樣的居然還要接受他的道謝，說來也是可笑
“沒……沒事，我的傷……”說話都不順溜了
“我們一起挨的打”白向晚及時的救場
“你不是那天在向晚家裏的那個朋友嗎”白夫人盯着莫陽的臉，細細的看着
“已經十一點了，醫院沒有門禁嗎”白向晚看着方研“家屬探訪時間已經過了吧，爸，媽，你們也該回去休息了，我也要休息了，明天我就出院了”
“叔叔阿姨，你們先回去吧，這裏還有我在，已經很晚了，向晚也需要好好休息”方研配合着白向晚說着
“好吧”白夫人走的時候還不忘看了莫陽一眼
送走白向晚的爸媽，病房裏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頭疼死了，醫院的東西我吃不慣，莫陽明天早上過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早飯”白向晚揉着太陽穴說着
“什麽？”
“你也可以不過來”說着，白向晚就掖好被子做出睡覺的姿态了
“……”
“今天你就回去吧，在他沒改變主意之前，在我看來白向晚可不是那麽好心的人，我也不知道你和白向晚之間到底是有什麽仇，什麽怨，我還是勸你以後不要這麽輕舉妄動了，看你年紀也不大”方研拿着病例走出病房，做着簡單的數據記錄
雖然到現在莫陽還是沒有了解白向晚要幹嘛，但是現在還是先回家吧
回到出租房，果然小傑還沒有睡，坐在莫陽的門口等着，“哥，你終于回來了，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呢！擔心死我了”
“我能有什麽事，就是沒摸清小區的路，在裏面繞了一大圈，想不到那個小區居然那麽大，等出來的時候末班車也沒了，坐了黑車才回來了，沒事，你去睡吧，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莫陽摸了摸小傑的頭“哥今天很開心”咧了咧嘴，小傑走之後，莫陽也倒頭就睡了，感覺腦子裏全都塞滿了稻草，再也想不了東西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腿被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曬得發燙，加上肚子餓，才把莫陽從睡夢中叫醒了，醒來的莫陽随便找了點東西對付了一下不斷抗議的肚子，接着就坐在窗口發呆了，沒有了工作，沒有了收入，自己要怎麽在這個城市生活，難道世界那麽大就沒有一個小小的地方容得下一個莫陽嗎，上天為什麽安排一個又一個洪震武來折磨自己，生活的磨難都如影随形，卻沒有像電影一樣有個蓋世英雄騎着七彩雲來拯救，或許蓋世英雄有來過，也許每個人都有那麽一個蓋世英雄吧，來過可是他又走了，永遠不會回來了，有過那麽一個人願意為自己承擔生活的不堪，在背後建一個樂園
想着這一切，莫陽拿起手機想給劉莉打個電話，發現手機沒有電自動關機了，剛充上電，莫陽就撥通了劉莉的手機，“喂，媽”
“喂，是小陽嗎，小陽你現在過得怎麽樣啊，這個是你的號是嗎，媽以後能不能打這個號找你啊？”
聽着媽這樣小心翼翼地跟自己說話，莫陽忽然感覺有點心酸“媽你吃飯了嗎，我在這邊很好，也找到了工作……要是有什麽事就打這個號找我吧”
“好，好，媽這裏也挺好的，你不用想着，多注意身體，對了，張家的那大女兒也考了上海去了……她還打過幾次我電話找過你，呃……我都挺好的”
聽着媽哭腔的聲音，莫陽的愧疚感一點一點地爬了上來，答應莫誠的事他沒有做到，他沒有好好地保護着媽“媽，先這樣吧，我還要去上班”莫陽急匆匆就把電話挂了
“叮叮叮”手馬上又響了，吓了莫陽一跳，從拿到這個手機以來都沒聽過他響過，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它的鈴聲是什麽，可現在它居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喂”
“看來你是真的不太在意那個小孩”
是白向晚的聲音，莫陽震驚地睜大了雙眼，他怎麽知道自己的號碼
“如果一個小時內看不見你人，那我們警察局見吧……嘟嘟嘟”
莫陽一句話都沒有說上，忽然想起昨天白向晚說的話
醫院
白向晚擡手看着手表，“還挺準時，不過你記性能好一些也許就不會吃苦頭了”
莫陽大汗淋漓，一只手扒着門框大口地呼吸着，嗓子像是有一把火在燒着，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他只想盡快解決掉這件事，只要不要牽扯到小傑
白向晚把東西都丢在莫陽的身上，“走吧”
“等一下……你到底……想要……我幹什麽”
“你會知道的”
跟着白向晚回到了他的家裏，這裏倒是什麽也沒變
第 28 章
“我總算想起來，我們之間的‘仇’了。”白向晚一臉不屑地看着莫陽
“那已經不是重點了吧，我對你還有什麽用處才是重點吧”如果一個從內心就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又怎麽會愧疚，又怎麽會去記得對自己來說不過是芝麻大的小事呢，莫陽很清楚，所以從來沒想過要白向晚道歉之類的，他需要的只是把心裏的憤恨發洩出來而已
“不錯，你還是有用處的，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裏了，為我工作”
“工作？你要留一個恨不得你死的人在身邊為你工作？你是受虐狂？”莫陽還想說不要一廂情願覺得我會為你工作好嗎，我不會因為這樣對你感恩戴德的，但轉念一想，自己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白向晚斜着頭盯着莫陽邪笑了一下“一個已經被我扯住線的人不比一個我一無所知的人來得好……”白向晚在思考應該用一個怎樣的詞來表達“控制？擺布？我甚至都不用去考慮他忠心，這樣互利的關系不是更好維持嗎”白向晚放松地擺了擺頭，讓身體陷進那張極軟的沙發裏
莫陽緊握着拳頭，他什麽也不能做，什麽都做不了
“工資我會按标準給你的，從今天開始就開始照顧我的飲食起居，當然你的工作不止于此，好了我累了，把房間的床單換了……”白向晚站起來捏了捏莫陽的臉“我要休息了，記得收拾好過來，我希望醒的時候已經可以吃飯了”
莫陽讨厭這種扯線公仔的感覺，但又不得不去做，生活總是要忍受一些不堪才能換來美好
白向晚休息的時候莫陽回到出租屋收拾東西，說是收拾，其實只是拿一個背包而已
“小傑，哥換新工作，離這有點遠，那邊的老板還提供了宿舍，我今天要搬過去了”
“要走了嗎”小傑低着頭，抿着嘴“那哥還會回來看我嗎？”
“你什麽時候都是我弟啊，我在哪裏工作都不會改變的，我有空就回來看你”莫陽摸了摸小傑的頭“聽我說，以後有人欺負你打不過就跑，打我電話跟我說，別低着頭，擡頭挺胸，你從來都沒有比別人差，也和別人沒什麽區別，知道了嗎？”
小傑狠狠地點了點頭，一把抱住莫陽，沒等莫陽反應過來就頭也不回就跑了，估計是哭了，不想讓莫陽知道
莫陽跟房東道謝和說明情況之後就走了，當然所謂的情況不過是莫陽的精心撒下的謊，今後的今後會怎樣，莫陽也不清楚了，說好的新生活似乎是從一個坑掉到另一個坑裏了，難道坎坷之外其實不過是其他坎坷嗎
回到白向晚的房子，白向晚還沒有醒，莫陽打開冰箱，裏面倒是什麽都有，但莫陽會做的卻不多，做飯？怎麽做？莫陽只好硬着頭皮做了幾道家常菜
白向晚在房間裏早就已經聽到廚房裏各種聲響，等到聲音都停了，他才慢悠悠起床，廚房的景觀有點慘不忍睹，飯桌上有幾道還有點模樣的菜，他默默坐在飯桌前，等着莫陽把飯端上來，莫陽看到白向晚的時候還是有點驚訝的
“怎麽就一碗飯啊，你也坐下來吃”
聽到白向晚這話，莫陽也去盛了一碗飯，看着眼前這些菜，莫陽自己也有點下不了口，看着白向晚把筷子伸向了番茄炒蛋，夾起一塊雞蛋，放到嘴裏，緊接着就皺起眉來，“怎麽是甜的”擡頭看着莫陽
“番茄炒蛋不是甜的嗎？你吃鹹的？”這個菜是莫陽最拿手的了
“也可以吃甜的”說着扒拉了幾口飯，“飯煮的還不錯”
“我煮的開水也很好喝”莫陽低頭吃了幾口飯，調侃着
“是嗎，下次可以試試”雖然有點冷，可他還是平穩的聲調說出來,平靜地吃着飯，反而莫陽有點憋不住抿了抿嘴
莫陽夾起芹菜肉片吃了一口，連忙吐出來，估計是鹽放了兩遍，齁的莫陽毛孔都整個張開了，可白向晚怎麽可以這麽平靜地吃着，一點反應都沒有，莫陽又試了試土豆片，還是生的，咬着還嘎嘣脆，根本不能吃，白向晚幾個菜都吃了，居然都沒有向莫陽發作，一句抱怨都沒有，莫陽又開始不懂白向晚了“別吃了，這些都不能吃，我還是給你叫外賣吧”說着伸手要把菜都倒掉，白向晚抓住莫陽的手腕
“可以吃，我不是那麽挑食的人，你費心思做的不是嗎”
“……”看着白向晚一口一口地把碗裏的飯都吃光了，莫陽沒有再攔着，這的确是他至今為止第一次做的飯，莫陽也開始吃了，不過只有番茄炒蛋可以下咽了
飯桌就這樣保持着靜默……
“我吃飽了，吃飽就收了吧”
“嗯”這種對話讓莫陽覺得好奇怪，不過他還是這樣回答了，白向晚這樣默默地吃着這些莫名其妙的菜的動作讓他的心裏有一點暖
晚飯後，白向晚就坐在沙發看着晚間新聞，可是莫陽覺得自己無論站在那裏都不協調，這個地方沒有兼容性，都貼滿了标簽，他無論怎麽做什麽都與這裏不搭，讓他的每個動作都被放大，他不知道要做什麽要怎麽做，他不知道流程不知道這個房子該有的規矩，他只好在廚房假裝還在忙着，盡量不去面對
“收拾好了就過來吧，廚房應該沒有什麽可做的了”
莫陽最讨厭的就是白向晚這一點，總能一眼看穿他的不堪，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小醜，但他絕不會慫，不會讓白向晚稱心如意
“還有什麽吩咐嗎”
“吩咐？”白向晚皺着眉
“對”莫陽沒有表情地說着
“坐下來陪我看電視”
“……”沒有說什麽，莫陽在沙發的一邊坐下來，可是莫陽對電視說的股市崩盤，經濟體系什麽的都沒有興趣
“你就睡那邊的客房，這幾天主要照顧我飲食起居”
“好的”莫陽不想跟他說太多
“算起來，難道不是你欠我的嗎，我可不是你的債主，而是你的恩人”
“是嗎，你是想要我對你感激涕零嗎？還是以身相許？”
“好了，不說了”白向晚關了電視，把遙控器摔在沙發上，房子裏只剩下他們兩人的聲音了“來幫我擦澡”
“什麽？擦澡，你不會洗嗎，還是要我伺候？”莫陽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扭着頭看着白向晚
“托你的福，我才可以享受你伺候我洗澡”白向晚把他纏滿了紗布的手舉到莫陽的眼前“一般人還真的享受不到，也沒那個“福分”吧”
“……”莫陽無言，跟着白向晚走進了浴室，看着白向晚一個個解開他襯衫的扣子，動作有點遲緩，笨拙，可能是動作太大會拉扯到手上的傷，可莫陽并沒有耐心在這種情況下看着白向晚的這樣的慢動作，于是，莫陽一把打掉白向晚的手，直接上手兩三下就解開白向晚的衣服，白向晚看着莫陽的動作，嘴角上揚
莫陽沒有注意到白向晚的表情變化，接着伸手去解白向晚的皮帶，解到一半的時候，白向晚抓住了莫陽的手“下面不用了，用毛巾給我擦一下上身就可以了”抓着皮帶的莫陽擡頭看了一眼白向晚就松開了手，按白向晚說的去拿毛巾給他擦身
這樣一看，白向晚這一個多月來身材還是保持那麽好，毛巾擦過白向晚的後背莫陽又想起了之前在白向晚家住的時候看過的白向晚的裸體，肌肉的線條還是那麽剛毅，只是多了幾處淤青，想到這裏莫陽的臉不禁紅了，慶幸的是在這個角度，白向晚什麽也沒有看到
“好了，你出去吧，剩下的我來吧，等一下把藥拿過來幫我換藥”
“……”莫陽還是什麽也沒說，按白向晚說的去做，不是不想說，是莫陽知道在這裏他從來沒有說話的必要
白向晚出來的時候穿着睡衣，很寬松的T-shirt，莫陽坐在沙發上整理着藥
“你會嗎？”白向晚走向沙發問着莫陽，體驗過莫陽炒的菜，發現很多事情不能想當然，還是先問清楚，否則受罪還是自己
“你也可以自己換，你手也不是斷了”雖然莫陽在換藥方面的确是輕車熟路了，不過僅限于自己給自己換藥，即使是莫誠，莫陽也沒有為他換過藥，莫誠總是一個人承擔起一切，坎坷和傷口不會給莫陽看見
“你來吧”
莫陽慢慢地拆開紗布，抹上藥，再用新的紗布重新包紮，一切都很熟練，白向晚也一直沒有吱聲，不知道是莫陽的技術是真的那麽娴熟了，還是白向晚一直忍着沒吭聲
“好了”莫陽半跪在沙發上弓着身體向前用剪刀剪掉白向晚頭上多餘的紗布，忽然發現白向晚一直擡着頭看着自己，莫陽還在想，這個家夥在看着什麽的時候，白向晚擡手摸了摸莫陽的臉，莫陽一驚身體往後面一彈，差一點就坐到了地上，“你幹什麽啊”手上的剪刀差點就劃到白向晚的手了
“你臉上的傷還沒有上藥？”
莫陽摸了摸眼角已經結痂的傷口“已經結痂了，不用上藥了”
“你不會想像你身上的傷那樣都留疤吧，像英雄的勳章？你不會這麽想吧？”白向晚有點戲谑地笑了笑“你不怕你漂亮的臉蛋破相？”
“身上的疤？你怎麽知道？”
“你身上哪裏我沒見過”說着，拿起棉簽給莫陽上藥，莫陽只是定定地愣住，沒敢動，生怕白向晚‘一不小心’就戳到自己眼睛裏去
其實兩人也挺可笑的，明明是自己打的對方，居然還能這樣坐在這裏相互給對方上藥，場面有點奇怪
“好了，你也去洗澡休息吧”說完自覺地收拾了桌面的藥，沒有盡情地‘吩咐’莫陽
莫陽拿起下午放在門口角落的的背包走進了白向晚的客房，客房很幹淨，至少要比他住的出住房要好很多，沒有滿是黴點的牆壁，沒有漆已經掉光的桌子，沒有昏暗閃爍的燈泡，一切都很好，莫陽把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