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氣越來越冷,對林昭而言,起床成了一種折磨。不過最折磨的不是起床,而是騎車。

大早上的迎着凜冽的寒風“奔跑”,那酸爽簡直了。雖然在林軍國的念叨下,林昭戴上了手套圍上了圍巾,不過還是然并卵——南方的寒冷,根本不是衣物能擋得住的。裹得再嚴實,林昭也有一種在冰天雪地裏裸奔的冷感。

不過秦穆揚更牛,再冷的天他都是一身羽絨服、牛仔褲、休閑鞋的搭配,沒有圍巾,也沒有手套。

“你不冷嗎?”林昭呼了一口氣,帶出一團白色的霧氣。

“不冷。”

秦穆揚說是這樣說,但手已經凍紅了。

林昭把自己的手套取下來:“給你戴。”

秦穆揚沒有接:“給我了你怎麽辦。”

“我又不怕冷。”林昭說,“給你,快點拿着。”

秦穆揚想了一下,說:“要不這樣吧,手套我戴,你把車放回去,我載你。”

這個辦法好,就是秦穆揚要累一些。林昭猶豫了一秒鐘,樂颠颠地把車放回去了。

林昭放了車,秦穆揚已經戴上手套坐在車上等他了。他跑過去,喘着氣說:“圍巾也給你。”

秦穆揚沒要:“圍巾你自己圍着。”

林昭不顧他的反對,直接把圍巾圍在他脖子上,然後上了車:“走吧。”

搭車沒有騎車冷,但少了圍巾的保護,林昭還是冷得直縮脖子。

秦穆揚在前面說:“你把手揣兜裏,身體盡量靠着我,可能會好一些。”他的嘴被圍巾圍住,說話并不怎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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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聞言,往裏移了移,然後把頭靠在秦穆揚背上:“嗯,這樣好多了。”

天霧蒙蒙的,橘黃色的路燈散發出朦胧的光。這個冷清的早上,林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在這樣寒冷的冬天裏,唯一能給人安慰的就是元旦小假了。才剛十二月中旬,就有同學纏着賀仙問元旦放假是怎麽安排的。

賀仙一臉無辜:“你們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學校還沒出通知。不過照慣例來說,應該是二十九號補課,三十、三十一、一號放假吧。”

大家歡呼:“放三天嗎?太好了。”

賀仙一盆冷水潑下來:“我也是猜的,到底怎麽放還是要看學校安排。”

文藝委員張婷問:“賀老師,我們班要舉辦元旦慶祝活動嗎?”

賀仙笑着說:“元旦還早嘛,到時候再看。”

張婷說:“不早了,都只有兩個星期了。你給我們一個準數,要舉辦的話好大家好提前準備。”

賀仙無奈道:“你們一個個的,都高二了還整天想着玩。你們要是把玩的心思放一半在學習上,我也不用操心了。”

下面立馬七嘴八舌地說說起來了。

“哎呀賀姐,就舉辦嘛。我們偶爾也要放松一下不是。”

“對啊,你不是說了嘛,只有玩好了,才能學得好。”

“我們保證不影響學習。”

“賀姐你最好了。”

在衆人的糖衣炮彈下,賀仙妥協了:“如果學校允許的話就舉辦,但是前提是,你們這兩周表現要好。”

大家異口同聲:“好!”

過了兩天學校的放假通知出來了,如賀仙所猜想的那樣,二十九號補星期一的課,晚自習可自由安排;三十號、三十一號、一號放假;一號下午返校,晚上要上晚自習。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樂瘋了。“晚自習可自由安排”,這基本上就是默認了晚自習舉辦元旦晚會的事。

要知道一中的校領導向來反對班級搞什麽活動,往年哪個班要舉辦元旦慶祝活動都是趁着班會舉辦,一節課的時間,還沒緩過神就結束了。

二十班的人已經做了好“一節課慶祝活動”的準備,誰知道現在有一個晚上可以浪,衆人都興奮得不行。

于是這周的班會課,大家都在激動地讨論元旦晚會怎麽弄。賀仙站在一旁,也不插嘴,只在班裏聲音過大的時候提醒大家小聲點。

經過一節課的讨論,張婷定論:為了保證大家都能參與進來,班裏每個人都必須上臺表演。可以一個人準備一個節目,也可以幾個人組隊。唱歌、跳舞、小品、相聲什麽都行,不要求質量,只要準備了就行。

班會結束,林昭有些崩潰。他一不會唱歌、二不會跳舞,三沒有幽默細胞、四不會耍嘴皮子,像他這種完全沒有文藝細胞的人上去表演什麽?

秦穆揚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他:“我們可以組隊表演。”

王響湊上來說:“對,我們四個可以組一隊。”

王響就是劉薇薇那個活躍過頭的同桌,他也是班裏吊車尾的。不過因為他是體育生,在文化成績這一塊壓力沒有林昭大。

林昭想和秦穆揚兩個人一組,但又不知道該怎麽拒絕王響。最後還是劉薇薇看出他的想法,把王響拉了回去:“你就別去插足別人同桌相愛了,我們兩個一組。”

“好啊。”王響興致勃勃地問,“那我們表演什麽?唱歌?跳舞?要不就跳舞吧,跳舞帥一些。”

劉薇薇說:“短跑。”

“啥?”王響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說的是啥?”

“我說短跑,”劉薇薇一本正經,“我演教練,你演運動員。反正短跑是你的專長不是。”

王響面無表情地把頭扭開:“算了,我還是找別人去吧。”

林昭小聲問秦穆揚:“我們到時候表演什麽?”

秦穆揚說:“就唱歌吧,唱歌簡單一些。”

林昭有些擔憂:“但是我唱歌不好聽。”

“沒關系,”秦穆揚說,“我唱歌也不好聽。”

林昭:……

所以我們為什麽還要表演唱歌?

這之後秦穆揚該上課上課,該做作業做作業,好似根本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秦穆揚不說,林昭也不提。唱個歌而已,刻意提的話,好像他多在乎一樣。

雖然他确實很在乎。

離元旦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秦穆揚終于想起了這事:“我們元旦唱什麽歌?”

林昭還在後座考秦穆揚新單詞,話題轉換得太快,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元旦?newyear'sday。”

秦穆揚說:“我問你元旦唱什麽歌,沒問你元旦的英語。”

“哦,你說這個啊。”林昭這才反應過來,“兩個人合唱的歌挺多的,到時候我們随便選一首就行了。”其實他心裏早就有選擇了,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很多歌我都不會。”秦穆揚說,“要不一會你去我家,我們把歌選了,明後天還可以練一下。”

林昭點點頭:“好。”

秦穆揚提醒他:“你給家裏打個電話。”

“我知道。”林昭從秦穆揚兜裏摸出電話,給林軍國打了過去。

林昭經常打着補課的幌子去秦穆揚家,林軍國雖然知道秦穆揚的成績還沒有林昭的好,但林昭的成績進步了是事實,最近學習認真了也是事實,所以他從不阻止。

不管他們是真補課還是假補課,反正秦穆揚不會帶壞林昭。

不過每次林昭去秦穆揚家過夜,秦穆揚都要叮囑林昭給林軍國說一聲。漸漸的林昭也就養成了習慣。

盧婉清對林昭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當即讓張姨又煮了些宵夜。

她至今把林昭視為學霸,對于這個成績又好又聽話的孩子,她是打心眼裏喜歡。

秦海峰也在家,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陪盧婉清,他最近在家的時間多了些。

林昭給秦海峰和盧婉清打了招呼,又吃了張姨準備的宵夜,這才和秦穆揚回房間。

一到房間,林昭便不客氣地躺在了秦穆揚床上:“好撐啊。”

秦穆揚把電腦打開,笑他:“誰讓你吃那麽多,晚飯要吃七分飽。”

林昭和他貧:“我這是宵夜,得吃十一分飽。”

說話間,秦穆揚已經開了電腦。他打開百度,搜索“兩人合唱的歌曲”,出來了一串歌單。

秦穆揚叫林昭過去選,林昭懶洋洋地說:“你随便選一首就行了嘛。”

話是這樣說,他還是走了過去。

歌單的第一首是《珊瑚海》,秦穆揚打開酷狗聽了一下,不到一分鐘就關了:“這首歌太難了。”

其實林昭還挺喜歡這首歌的,不過他也覺得這首歌難度太高不好駕馭,根本不适合他們兩個門外漢。

歌單第二首是《那麽愛你為什麽》,林昭似抱怨地說了一句:“怎麽都是情情愛愛的歌。”

秦穆揚沒有說話,打開這首歌,聽了一句就關了。

歌單第三首是《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林昭在內心吶喊“就這首就這首男神就選這首”,表面卻很随意地說了句:“今年這首歌好像還挺火。”

這次秦穆揚這次堅持了兩分鐘,然後說:“要不就這首吧。”

林昭看了看那長長的歌單,口是心非道:“不再聽聽別的嗎?”

“不了,這首歌我比較熟悉,難度也不是那麽大,我們先跟着唱一遍試試。”秦穆揚問,“你唱男的還是女的?”

林昭:“随便,男女都一樣。”

秦穆揚說:“那你唱男的我唱女的。”

秦穆揚點了播放,林昭清了清嗓子,心裏還有點小緊張。

前奏放完,林昭跟着王力宏唱:“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心中開啓花一朵。”

這首歌他偷偷在家練了好多遍,沒有天籁之音那麽誇張,但音是穩的調是準的,在水平線之上。

林昭松了一口氣,等着秦穆揚開口。他癡漢地想,男神那麽優秀,唱歌肯定很好聽。

秦穆揚神色輕松,跟着唱:“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想念彙成一條河。”

林昭:……

男神你真的熟悉這首歌嗎?為什麽你唱的和我聽的不一樣?

秦穆揚把手放在嘴邊咳了兩聲,說:“剛剛沒找到感覺,重新來。”

林昭重新把自己的那句唱了一遍,然後等着奇跡的發生。

秦穆揚自信地唱:“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想念彙成一條河。”

林昭:……

林昭終于知道,原來秦穆揚說他唱歌不好聽,不是謙虛,是事實。

一首歌下來,林昭好幾次都差點被秦穆揚帶跑了調。

秦穆揚關了音樂,努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錯,就這首了。”

林昭差點脫口而出:“areyousure?”不過他忍住了。

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說不定秦穆揚多練練,就不會跑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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