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陰差陽錯
得了全校第一的原定交流生林清許，主動放棄了交流生資格。
這個消息一出來，惹得全校上下都不由得讨論紛紛。
而施原重這已經是這周第五次把林清許喊出教室談話了。
“清許啊，你再好好想想，這次機會真的非常難得。”
林清許認真聽完後，依舊對施原重搖了搖頭：“老師，我已經想好了。”
施原重嘆了口氣：“去了之後，只要你成績穩定，基本上就能上x國的x大了，雖然到時候報考國內的學校可能沒有那麽有優勢，但是x大已經相當不錯了，不比國內學校差啊。”
林清許眼神中有着一絲堅定：“我想了想，還是想去A市xx大學，在國內讀高中更能實現這個夢想。”
施原重有些着急道：“可是難度高了，而且學校也不會提供那筆生活費了。”
林清許只是笑着道：“沒事的老師，上x大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為了它吃苦我很願意。”
幾乎又是和前幾次談話一樣的結局，林清許似乎心意已定，任施原重怎麽勸說都勸說不動。
施原重看着眼前這個自己相當喜愛的學生，心裏有些惆悵。
林清許似乎察覺到了施原重此刻的情緒，忙道：“沒事的，老師，還有其他學生呢。”
施原重瞥了他一眼：“哼，你是第一，你還不去。”
林清許傻笑着打哈哈過去：“不想去了。”
施原重又嘆了一口氣：“現在不知道我們班推誰上去。”
林清許聞言挑了挑眉，接着問道：“蘇燦陽不是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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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原重皺眉道：“我原來都沒打算讓別人填那個交流生申請表，因為我們班的話，要去肯定就是你去，不過他那天來我辦公室說要想填表試試，我就讓他填了。”
“本來今天晚上校長室的審批結果就應該下來了，我還沒舍得把你的申請取消報告交上去。”說到這裏，施原重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晚點我去交。”
林清許點了點頭，接着回到了教室裏。
安靜的自習課上，林清許的思緒卻有些飄遠。
看來施老頭不知道蘇燦陽和顧展辰他爸捐給學校那兩百萬間的聯系。
校長室絕對不會選自己這個年紀第一，而是去選蘇燦陽的吧。
此時的林清許心裏反倒默默升起一些慶幸。
還好是自己提交的取消申請，不然到時候結果下來，施老頭如果看到選上的不是他，一定會覺得又奇怪又生氣吧....
想到這，林清許又覺得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顧展辰越是這樣，自己越是要讓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屑這次機會。
自己看不上x國的那個大學了。
這一次，就讓自己好好挑戰一下以前一直想去的那個大學，也是上輩子的意難平。
林清許上輩子高三的時候因為父母離婚，家庭變故的原因，高考的時候并沒有發揮的很好，到最後考出了個相當一般的成績，去上了個超過一本線一點的財經類院校。
而現在，自己可以抓住這一次的機會，完成自己的夢想啊...
“叮鈴鈴-----”
正當林清許正在想着什麽的時候，下課鈴打斷了他的思索。
“走吧清清。”
李滿嬌清脆爽朗的聲線在他身後響了起來：“我和孫志揚已經定好位置啦。”
林清許有些好笑地轉過頭看向她：“真的假的啊，我以為你們開玩笑的呢。”
李滿嬌雙手抱臂得意道：“當然，都安排好了，你快收拾東西和我們走吧。”
林清許笑着搖了搖頭，随意收拾了點東西，還沒來得及想着帶點什麽書帶回家複習，忽然肩膀一重。
孫志揚的手撫上了他的肩膀，站在他左手邊的過道處，結結實實地擋住了他和顧展辰之間：“快走吧。”
林清許只好匆忙起身：“來了來了。”
李滿嬌看了孫志揚一眼，心情很不錯的她今天貧嘴孫志揚的時候，眼睛都帶有笑意：“猴急什麽啊，清清能跑嗎。”
孫志揚一下子臉上蒸騰了一股熱氣，接着很快道：“我猴急屁，你不也挺急。”
李滿嬌沒搭理他，反而聲音故意放大了些對林清許說道：“定了一整個包間，還喊了我和孫志揚的一個朋友，超級大帥哥，比孫志揚這貨帥多了。也慶祝我們清清不用走了，呆在這老老實實當我和孫志揚的私教。”
林清許也忍不住故意拿喬道：“啊，不是超級大美女嗎，那我能不去嗎。”
李滿嬌笑着錘他：“不能，美女你個頭啊！走了走了。”
就這樣，衆人嬉笑間，林清許就這樣被推出了教室。
而此時座位上的顧展辰，早已看不清了表情。
....
林清許感覺自己已經越來越習慣這樣的生活，也越來越習慣和顧展辰的疏離。
在月考完的那天，林清許就把顧展辰送自己的那個耳釘裝回了那個他舍不得扔的黑色絲絨小盒裏面，接着放在了顧展辰的抽屜裏，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但其實，林清許知道，顧展辰從那天被迫中斷的聊天之後，并沒有放棄給他發信息，在學校也一直嘗試和他說話。
“清清。”
他好幾次又聽見顧展辰這樣喊自己。
原本有些不好意思又帶着雀躍的心情，此時也變得麻木起來。
不過，不管內心究竟被那一聲“清清”掀起了多少波瀾，林清許只是冷着一張臉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沒有聽見顧展辰喊過自己一般。
他也無法忽視顧展辰發現抽屜裏那個被歸還的耳釘時，猛然轉頭看向自己的那不敢置信的眼神。
但是林清許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轉身去問李滿嬌借其實他早已做好的筆記來抄。
他感覺到一嘴苦澀。
但是他堅信自己所行的正确。
而那個耳釘，仿佛是一種訊號。
而顧展辰在得到那個訊號之後，也似乎停止了和林清許的嘗試交流。
一直消息不斷的小窗再也沒有了新的消息，就算是比肩的只有半米相隔的同桌，此時也仿佛隔着一個大洋彼岸，斷了來去。
只是偶爾，林清許擡起頭看黑板上排列整齊的公式的時候，恍惚間，餘光能夠捕捉到顧展辰從自己臉上移去別處的視線。
而林清許則是很快低下了頭，繼續書寫着自己的筆記，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他也什麽都沒有發現。
...
顧展辰知道林清許這次真的和自己生氣了。
那個只要不在學校，就會被林清許記挂着戴上的耳釘，也被還到了他手中。
顧展辰不是沒有想要弄清林清許生氣的原因，只是他實在無法弄明白，而林清許似乎是一句話也不願意和他說，更別說告訴他原因。
少年對他變回了初見時那般的淡漠，仿佛以前那開朗活潑的樣子都是他記錯了。
只是和過去不一樣的是，林清許依舊對別人開朗熱情，只是現在對他關上了那扇門。
顧展辰想，等自己弄清楚了原因，再去和林清許好好解釋清楚。
他不曾沒有靜下心來細想過。
最近，知道林清許要去x國當交流生的自己，其實有些生氣，又有些不安。
生氣的是林清許從來沒有和自己好好聊過這件事，不安的是他可能之後一年再也看不見林清許。
不過顧展辰生氣歸生氣，卻還是和自己的爸商量。
他爸直接兩百萬跟學校再買了一個名額，不擠掉誰，只是他們班還能多去一個他。
只不過這件事他一直沒有來得及告訴林清許。
直到那天夜晚，想要和林清許說這件事的他，發消息，打電話都聯系不到林清許，有些着急的他只能連夜讓管家開車，按着原來的地址找到了林清許家門口。正當他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內，想着要不要找人開門的時候，林清許回來了。
旁邊還站着孫志揚。
顧展辰承認，那一刻他相當不爽，所有被他奉為教條的涵養和自持都被一下子抛下，他和孫志揚在林清許面前針鋒相對了起來。
但最後，自己雖然因為林清許晚上和孫志揚去網吧而生氣，但是最後兩個人還是和好了，林清許送自己的時候臉上也分明是笑着的。
自己讓他提防孫志揚，不要和他靠太近，也是有原因的，只是那天晚上太晚了，就沒有和林清許詳說。
第二天，清清喊他去複習的時候，雖然他想去，但是因為早已和蘇燦陽約了放學要見一面，從不輕易爽約的他只能拒絕了林清許。
只是在校門處，正和蘇燦陽說話的自己，遇到了林清許一行人。
李滿嬌和孫志揚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顧展辰說不上來那究竟是什麽情緒，不過林清許的眼神他看得很清楚。
他一定有些生氣了。
自己原本想要開口和林清許說些什麽，讓他不要生氣，思緒卻被蘇燦陽接下來的各種道謝的話語一下子打亂。
而此時林清許早已扔下一句“走了”，接着和他擦肩而去。
自己望向他的背影，卻又看見了和他并行的人裏，有自己叮囑過林清許不要靠太近的孫志揚。
蘇燦陽此時正抓着他的袖子，似乎也反應過來孫志揚剛剛距離自己很近，有些害怕的樣子。
自己想要上前追上林清許說些什麽，卻被蘇燦陽的一句話直接打斷了動作：
“顧展辰，我報了那個交流生申請，我會不會過不了。”
顧展辰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個班只能有一個，你怎麽可能過得了。”
那天夜晚，記挂着林清許又和孫志揚一起出去的顧展辰，忍不住給林清許發去了信息，問他有沒有到家。
只是兩個人話不投機，聊着聊着，火藥味不可避免地濃了起來。
最後林清許只給他發了兩句，
“你早和我說，就不用你爸花那兩百萬了。”
“不就是一個名額，我讓給他。”
顧展辰一下子愣了。
讓給誰？
林清許不去當交流生了嗎？不去的話自己也不去了。
他知道林清許絕對誤會了什麽，可是林清許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他的所有“清清”都落空了得不到回應。
他送林清許的耳釘也被默默歸還。
顧展辰一直在尋找時機和林清許好好說清，但卻總找不到時機。
每次下課，林清許總是會被李滿嬌喊住，每次放學，他也會立刻被人拉走同行。
還沒等顧展辰找到那個說清楚的機會，就又發生了一件讓人錯愕的大事。
下課的時候，選上的交流生的名單被發了下來，而他們班上面，赫然寫着林清許的名字。
那一瞬間，錯愕不已的顧展辰，轉頭也看見了林清許眼裏的詫異。
顧展辰的手心一下子攥緊。
林清許不是放棄了去當交流生的機會嗎？
他要出國了？
“林清許。”
顧展辰一下喊住了神情詫異地看着名單的林清許。
林清許有些發懵地看向了顧展辰，卻手臂一輕，整個人直接被顧展辰帶着站了起來走向了外面。
“我有話要和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