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的克拉克也沒有絲毫罪惡感。
“沒，怎麽？”克拉克從床上跳起來，一邊穿着襯衫一邊拿着電話。
“我剛烤好蘋果派，來不來？”
“行，立刻到。”克拉克穿好衣服，直接從公寓旁的暗巷升空，不用一分鐘就到了紐約。熟門熟路的飛入艾亞開着的落地窗，他已經擺好滿桌豐盛的早餐等着了。
“你一晚沒睡？”克拉克有點無言的問，新鮮出爐的蘋果派和熱騰騰的面包都裝上S的裝飾，一看就出自艾亞之手。
“今天不想睡。”艾亞回答，将兩杯黑咖啡端上桌：“我等等去行光合作用就行。”
“我們這不算光合作用吧。”克拉克黑線，幫忙把窗子關上。
“你知道S代表什麽嗎？”艾亞坐下，和克拉克一起吃早餐。
“不是希望嗎？”克拉克才不會說他這幾個月每周偷偷跑去氪星堡壘學數小時的氪星語，這種基礎的單字還是懂的。
“其實還代表另一個意思。”艾亞憋笑，明顯不懷好意：“我想說這件事好久了。”
“什麽事啊？”
“老頭曾經說過S是艾爾家族的标志對吧？”艾亞笑說：“我得很殘酷的跟你說…他騙你的。”
“…啥？”
“怎麽可能有家族徽章是“希望”啦！”艾亞爆笑：“每次看到S，我就想到你有多好騙你知道嗎？”
克拉克覺得自己被父親深深的坑了一把：“不對啊，那為什麽紋章上面是S呢？”
“因為那個紋章是買實驗室儀器附贈的贈品啊。”艾亞笑的趴在桌上：“我還記得那是離心器的贈品，被老頭公器私用、偷偷拿走了。想想這個贈品因為艾爾老頭的瞎說一炮成名了，真是非常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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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亞，你一晚沒睡，瘋了嗎？”看着笑到快跌倒的艾亞，克拉克忍不住敲了敲他的額頭。
“快吃，你上班要遲到了，小記者。”艾亞還笑着，一邊把面包塞進他嘴裏，堵住他的吐槽。
“狗藍似瘋了。”克拉克含糊的堅持把話說完，一邊嚼着充滿香氣的面包。他其實很高興看見這個真正每日歡笑、有時幼稚的跟傻子一樣的艾亞。
“去去去，你還要幫我把這個蘋果派送給肯特夫人。”艾亞一把将一個保鮮盒放到他面前，一邊也迅速解決自己的早餐。
“艾亞真是賢妻典範。”克拉克一本正經的說，然後艾亞立刻開窗，一把将他扔出窗外。
“蘋果派給我！”克拉克在窗外大喊，然後穩穩接住丢出來的保鮮盒，再用嘴咬住一起扔出來、他吃了一半的面包，愉快的上班去了。
◎◎◎
其實不只克拉克要上班，艾亞也是得去斯塔克工業報到的。用超級速度收拾一下，他很快的出門去了。
“早，艾倫。”他的同事跟他打招呼、打趣：“你最近老是壓着遲到邊界才來，還心情特別好。戀愛了啊？”
“被追到了。”艾亞很坦然的說，瞬間引來所有人圍觀八卦。
“老鐵樹艾倫開花了！”女同事靠了過來，一副惋惜嫉妒的樣子：“快說，跟誰！”
“不可說，不可說。”艾亞笑着回答：“快去工作，等等上司來了。”
“上司那家夥才是真正的老鐵樹，一點的不好玩。”有同事吐槽着，不情願的回到位子上。
當然這些閑言閑語在上司進來之後偷偷停歇下來了。
一天在各種鬼混中很快就度過了。下午，他們的工作大多都完成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艾倫，看什麽呢？”他的同事問，注意到他掏出手機。
“沒什麽，今天伴侶回晚回家。”艾亞看着克拉克傳來的簡訊，簡單說正聯又召集任務了。
“噢！秀恩愛！”同事發出惡心的聲音。
“來啦！我們今天定披薩，慶祝艾倫脫單。”有人起哄，很快就有人拿出手機定餐。
“真愛鬧，你們。”左右也無事，艾亞幹脆就待在公司一起吃飯了。
混亂的笑了一通，披薩也送到辦公室，他們就一邊聊着八卦一邊吃飯。
“看，複仇者們出動了！”有人說，注意到昆式戰機從頂樓起飛，朝南邊而去。
“搞不好跟正聯PK去了。”另一人不靠普的猜測，引來大家沒什麽惡意的笑聲。
“艾倫，別想逃。”女同事說：“你今天不亮出你另一半的照片，是走不出這間辦公室的！”
“你們真的很無聊。”艾亞說：“我另一半是超人，可以了吧！”
他們一陣哄笑。有時候事實反而是最沒人相信的，艾亞深暗這個道理，不用說謊也能達到保密的效果。
“沒想到艾倫喜歡這種口味！”另一個同事說：“同性戀啊！多少女同事要心碎喔！”
“老板知道你身為斯塔克工業員工，卻跟正聯成員偷情嗎？”有人假裝嚴肅的說，大家都笑的東倒西歪。
“你們不知道。”艾亞板起臉：“在秘密基地超人握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的說：你願不願意讓我與你一起并肩而行？”還沒說完他自己就笑了，同事們紛紛發出嘔吐聲。
“別鬧了！艾倫！”
“就算你是站複仇者這邊的，也用不着這樣抹黑正聯成員啊！”
“什麽秘密基地啊，你騙人呢！”
艾亞不太在意的跟大家笑的開懷。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解開心結之後他凡事都很随心，就算他的感情不能公開承布，他也可以很樂觀愉快的拿來笑一笑。
“我們今晚幹脆來看電影算了。”有人提議：“看那種單身萬歲的片子，省的我們得繼續讓艾倫放□□。”
“好啊，看完再來嘲笑他！”“有沒有推薦的？”他們吵吵嚷嚷就要來找片子。沒想到打開電視，跳出來的是每一臺都在撥放的緊急新聞。
“大都會港口的戰事越發不樂觀，這個被命名為“毀滅日”的怪物已經打倒了大多數複聯、正聯成員。”主播者恰好是星球日報的露易絲．蓮恩，勇敢的女記者位置很接近戰場，螢幕中長相醜陋、眼睛冒着紅光的怪物正在怒吼着，發出類似超人的紅色熱視線炸毀周圍的地面：“所有人之間只剩下神力女超人和超人還能支撐着，其他人都已經受了傷。”
才說話的功夫，即時畫面背景中的超人一個閃避不及被打飛出去，狠狠摔進了碼頭旁的儲油廠中間。熱視線的加熱下儲油廠爆炸，将超人的身影淹沒在火場之中。黛安娜舉劍沖出、揮砍在毀滅日的膝蓋上，但似乎沒有太大的效果。
“匡當”一聲讓所有人轉過頭，看見艾亞手中的玻璃杯摔碎、裏面的可樂潑灑在地板上。
“艾倫？”有人遲疑的喚了他一聲，但他的仍直直的的看着螢幕畫面、指尖微微顫抖。
然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他撞破了斯塔克大廈強化過、足以抵擋小型炸丨彈的玻璃，飛入暗沉的夜空。
◎◎◎
“這是什麽鬼東西！”托尼大吼，他的炮彈不但對毀滅日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助長了它的威力。
“我們需要對策。”隊長靠在一塊掉落的水泥塊後暫時躲避：“賈維斯，掃描結果是什麽？”
“這個怪獸似乎是結合氪星人的細胞後再用科技強化，它能吸收各種型态的能量。”賈維斯的回答傳入所有正聯、複聯的耳中。
“如果它能吸收能量，我們的各種攻擊都會被無效化、還會增長它的能力。”綠箭說。
“試試氪石。”蝙蝠俠說，藏身在一旁的建築之上。
“收到。”兩個弓箭手同時掏出氪石箭頭，一左一右釘入毀滅日的肩膀。一瞬間這似乎起效了，怪物吃痛的嘶吼着。但下一瞬間，毀滅日炸出一陣非常強大的能量震波，不但将它肩上的箭頭粉碎，更将周圍五十公尺內的東西都化作齑粉。身體素質、防禦力較接近普通人的克林特、娜塔莎、隊長和閃電俠、綠箭與蝙蝠俠就算有隊友的掩護，也在這一波攻擊中紛紛負傷，參戰成員一下子少去了大半。
“我們需要更大量的氪石！這麽一點對它而言還不能構成威脅！”托尼說，他有戰甲的保護雖然沒有重傷，但他的鋼鐵盔甲已經損毀、本人也受到部分灼傷。
可氪石并不是說有就有，以雙方的資源也沒辦法在身上一下子拿出足夠的量來解決這個怪物。蝙蝠俠按着自己受傷的肋間，微微喘息着打開通訊：“阿福，我需要蝙蝠洞中所有的氪石。”
“目前剩下的只有您最初設計的氪石長矛了。”管家當然了解事情的嚴重性：“我立刻用蝙蝠戰機幫您送過去。”
另一邊，戰況越來越糟糕。就連浩克、索爾都沒辦法正面接下毀滅日的攻擊，還勉強能堅持着的只剩下力量強大的超人和技巧純熟的女戰士黛安娜。
蝙蝠戰機由阿福遠程駕駛來到戰場上空，毀滅日用熱視線劃過了整片天空，在接近地面的位置切過戰機的機翼末端。黑色戰機迫降到一旁，他們能看到裏面盈盈綠光的氪石長矛。
注意着可能可以摧毀毀滅日的武器，克拉克一不留神被打飛出去撞入大型儲油桶之間，随之而來的爆炸将他淹沒于火光之中。黛安娜怒吼一聲跳了出去，用她的長劍狠狠砍上毀滅日的膝蓋。但鋒利無比的劍如今也只能嵌入怪物腿部一半就被迫停着，沒有成功切斷整個小腿。
感覺受到攻擊的毀滅日痛的大吼，一腳踢開黛安娜。女戰士及時用盾牌擋住，但仍在地上滾了數圈才重新取回平衡。跳起來的那一刻她抛出真言套索纏住這個仿佛來自地獄的怪物，套索發出金色的光芒嘗試制服這渾沌的黑暗。其他人也趁機會将所有氪石相關的武器朝毀滅日發射，但這些都還不足以戰勝它。
整頓好自己的克拉克知道他沒的選擇。這是不能錯失的機會，而如今能去執行這致命一擊的只有他而以。頂着氪石帶來的虛弱感，他奮不顧身的拾起氪石長矛，直直插入毀滅日心口。
在輻射作用下他的力道沒有成功貫穿毀滅日的心髒，重傷的怪物掙脫了真言套索，一只手抓住嘗試将長矛完全刺入的克拉克，另一只手上出現長而鋒利的骨質尖刺，致命的尖端高舉、對着烏雲密布的天空。
“超人！”來不及了，毀滅日的尖爪直直對着他的心髒而去。倏然一道黑影将克拉克撞開，取代了他的位置。
“不！”克拉克大喊，沖力之下他根本沒辦法控制的跌在一旁，只能眼睜睜看着救了他的艾亞來不及閃避、被尖銳的骨爪貫胸而過。艾亞悶哼了一聲，拼着力氣将長矛完全刺入毀滅日的心髒。毀滅日發出瀕死的嘶吼，一震刺眼的閃光之後怪物身上的火焰徹底熄滅，往後傾塌。
在毀滅日摔落的時候尖銳的利爪自然也順勢從艾亞的胸膛中拔了出來，鮮紅的血立刻灑在滿是塵土的地面。克拉克慌張地沖了過去、接住緩緩倒下的伴侶。
“不…不，艾亞…”他徒勞的按住他染滿血色的胸膛，但溫熱的液體從他指間如湧泉一般不斷滲出，也從完全透過整個身體的傷口另一側流到地面。
“咳，克拉克…”艾亞低低的喚了他一聲，幾乎聽不見的破碎嗓音化作點點血絲流過他的嘴角。随着他痛苦的喘息胸口的血湧的更厲害，根本來不及修複。身上還是平時上班的黑色襯衫，如今早已被徹底浸濕成更深的暗紅。他臉色蒼白的如同紙一樣，額角因為巨大的痛楚帶着一絲冷汗。
“不，你別說話。”克拉克語無倫次的說，緊緊壓着無論對誰而言都是致命的傷勢。艾亞還沒有完全停止呼吸全是因為氪星人無比強大的體質，就算如此他的生命還是随着逐漸流盡的鮮血而迅速的消逝着。
“別…”艾亞的似乎想說什麽，他費力的舉起染着塵土與血跡的手想要拂去克拉克不知不覺流下的淚水，但還未碰觸到他的臉龐就無力的落下。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他完全停下了呼吸。深藍色的眼眸倒映出灰暗、無星辰的天空，不再有一絲光彩。
“不！艾亞！艾亞！”克拉克驚恐的呼喚着他的名字，但不論怎麽樣懷中之人都不再有任何一點反應。用力的抱住戀人的軀體，卻沒辦法阻止他逐漸冰冷。克拉克聲嘶力竭的哭喊，他的天地為之傾斜。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腦中一片混亂。
其他人震驚于眼前的變故，不敢置信長期以來的朋友就在這短短幾十秒就死在他們眼前。露易絲手一松，報導用的麥克風掉落到滿是瓦礫與碎石的地面。她認出了這個超人緊緊抱住的軀體，那是艾倫．羅伯特──克拉克的戀人、斯塔克工業的員工。
如果艾倫就是艾亞，那麽超人是…
一切的解釋都說得通了，她看着被許多人奉為幾乎接近“神”一樣的超人，如今就像個普通人類的失聲痛哭，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艾亞的名字。在這種時刻他們才會想起，就算是超人也只有接近人類的心靈，會受傷、會流淚。
克拉克完全沒辦法思考。他眼前黑暗，只剩下血色與冰冷。周圍的聲音好遙遠，仿佛一切聲響都随着艾亞的心跳聲一起逝去。曾經他為艾亞的生命中帶來光亮，如今艾亞帶着他所有的溫暖一同死去，就像這個被□□過的戰場、只剩廢墟與灰燼。
“超人...”他仿佛聽見有人在叫他。有點熟悉的聲音，但卻不是那原本應充滿着他的生命的活潑笑語。一切似乎已經不再重要。
“克拉克！”他的本名成功喚回他的意識，此時克拉克才發現他不知何時來到大都會盧瑟企業大樓旁，懸浮在離地數公尺的空中。大樓某一曾的窗碎裂，他一手握着萊克斯．盧瑟脆弱的脖頸，将他如同破布玩偶一樣提着。
叫他的人是蝙蝠俠。正聯的成員在他下方的街道仰頭看着他。
“克拉克，別動手。”黑暗騎士為了阻止超人的破碎，不惜公開的喊他的本名：“你殺了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不公平，不是嗎？”克拉克低低的笑，笑聲卻如同哭泣：“艾亞犧牲了這麽多…甚至犧牲了整個氪星，而人類是怎麽回報他的？他的用氪星科技制造出了毀滅日，帶走了他的性命。如果艾亞什麽都沒做錯也必需死，那麽這些害死他的人憑什麽活着？有什麽資格活着？”
“你一旦殺了他，你所代表的一切希望也會随之墜落。”蝙蝠俠說，嘗試拉回站在懸崖邊緣的隊友。
“那麽我寧可不當超人。”克拉克回答：“我是卡爾．艾爾，氪星的最後一人。”
說完，他在衆目睽睽之下，壓碎了萊克斯．盧瑟的咽喉。
那一日，是艾亞的死亡、同時也是超人的殒落。
◎◎◎
“我們今日在此紀念、送別我們的同事、朋友，”斯塔克工業樓層內鮮少出現的場景，所有員工穿着純黑的西裝，舉着一小杯酒：“艾倫．羅伯特，或叫做艾亞，逝世于三日前的毀滅日事件，願他的靈魂能得到安息。敬艾倫。”
“敬艾倫。”其他人低聲附和，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托尼？”史蒂夫走進複仇者會議廳，看見鋼鐵俠并沒有去參加斯塔克工業的哀悼儀式，只是透過螢幕看着那個樓層的狀況。從螢幕上還能看見角落屬于艾亞的辦公桌，現在上面放了一瓶透明的花瓶，插着白色素雅的小花。
“不下去嗎？”史蒂夫走到他身旁，看着螢幕畫面。
“以什麽身分呢？”托尼苦笑一聲，關掉投影。
艾亞的真實身分随着當時新聞畫面的轉播而曝光，引起外界熱烈的讨論。但對于任何問題不論正聯、複聯甚至斯塔克工業每一位員工不約而同的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之于民衆而言，這或許就是一個令人驚訝的身分皆露。但之于他們這些真正認識艾亞的人，他們失去了朋友、同事甚至是盟友、家人。
而之于正聯，他們不僅僅失去一個盟友，而是兩個。
在殺死盧瑟後，克拉克帶着艾亞的屍身回到孤獨堡壘，并撤銷了所有人對于堡壘的權限，自此銷聲匿跡。
約莫一個月後，蝙蝠俠按照情報來到克拉克成長的小鎮，看見他就像一個普通農民一樣整理着麥田、修補田裏的稻草人。
“克拉克。”
“布魯斯。”至少，他們還沒有到窮途陌路的地步。
克拉克帶着他來到外面樹下的石桌旁，然後回到屋中端出一杯水給他。看着這杯清水，布魯斯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們…過的還好嗎？”克拉克有點遲疑的問。
“還好。”布魯斯嘆口氣，沒有說出正聯少了超人之後氣氛有多麽沉重。超人一直象征着他們最大的希望、道德标竿，如今他們之間那最重要的支柱離開給他們很大的打擊。
“我放不下他們。”克拉克擡頭，看着肯特小屋。蝙蝠俠知道肯特夫婦都留在屋內，給他們一些談話空間：“但我走不出去，布魯斯。再也回不到從前那個充滿希望的樣子。”
“你一直都是我們的希望。”蝙蝠俠很難得說出這樣的話。
“但我自己已經絕望了。”克拉克回答：“別說穿上戰服…每一次看到超人的服裝，我眼前就是艾亞死在我懷裏的樣子。指尖碰觸到氪星布料，我仿佛都還能觸摸到他湧出的鮮血。布魯斯，我每次想要再回到以前的樣子時，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殺人、想要去捏碎那些惡人的咽喉。在我心中某個角落已經徹底扭曲、回不去了。”
布魯斯無言。有些傷、有些恨并不是時間就能愈合，因為它已經徹底割裂他的靈魂，無法修補。
“這裏是我少數還能找到一點平靜的地方。”克拉克說，凝視着逐漸帶上金黃的麥田随風搖擺：“我知道這很懦弱，但有時候我寧可忘掉我曾經的身分，不去揭開那個傷口。我怕我一但失控，會帶來無止無盡的災禍。”
四周風逐漸停了，陽光撥開雲層撒下一束束的光芒。
“你知道我曾想要親手修改這個世界的法則嗎？如果一切由我來掌控，這些不義、不公的事都不會再發生。我能當那個管理全人類的人，只要我願意…但這是他用無數犧牲換來的世界啊。”克拉克低聲說：“他對人類的文明有信心，但我已經無法再相信了。所以我只能默默的退出…在事态徹底無法挽回之前。”
他何嘗不知道當初他在所有人面前殺死盧瑟給正聯帶來多少負面影響？姑且不論大衆的争議，光是內部成員就受到很大的震蕩。但扪心自問重來他是否會做同樣的舉動？答案是肯定的。克拉克甚至不知道他當時如何克制住沒有血洗整個盧瑟企業。
後來蝙蝠俠靜靜的離開了肯特農場。他知道超人不可能回來了，因為那個象征希望的英雄已經随着艾亞一同死去。
數年後，肯特夫婦雙雙老去、死亡，克拉克就此不知所終、孤獨堡壘也随之消失于世上。一直到數百年後，複仇者、正義聯盟都只剩下傳說，人類的科技也發展到在宇宙中有了一席之地，探索家在北極冰層底下發現了深層休眠狀态的氪星飛船，以及其中沉睡的超人。在他沉睡了數百年的休眠艙旁有一具冰棺，裏面躺着另一個同樣宛若熟睡的氪星人。
在探險家想要觸碰這傳說中的氪星科技時，孤獨堡壘毫無預警的崩塌了。他們倉皇逃離冰層之下，看着整座探索船再次沉入更深的地底，而在他們所離開的門口仿佛站着一個人影。
記憶殘影喬．艾爾遵從了他的親生子卡爾．艾爾的意願，讓他剩餘的漫長人生在沉睡中渡過，直至他的生命自然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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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來不及了，毀滅日的尖爪直直對着他的心髒而去。就算是鋼鐵之軀的他也沒辦法抵擋住這怪物的攻擊，尖刺不偏不倚的貫穿了他的胸口。克拉克拼着最後的力氣将氪石長矛徹底刺入毀滅日的核心，一陣閃光之後它身上的火焰徹底熄滅下來，緩緩傾塌。
“不！克拉克！”意識沉入黑暗之前最後聽見的是艾亞的聲音，憤怒、悲恸的嘶吼是絕望的吶喊。艾亞慢了一步，和克拉克錯身而過。他恨自己太慢察覺、恨自己居然自信的以為他不會出事，但如今并不是他自怨自艾的時刻。從小在戰場上的訓練讓他在最令人慌張的瞬間強硬的摒棄自己的情感，他迅速審度情勢、用冷凍吐息凍結住克拉克致命的傷口，一句話都不多說就抱着他往北極飛去。
“艾亞…”可能是寒風喚醒了生死邊緣的超人，他很虛弱的喚了一聲。
“閉嘴。”艾亞冷硬的說，揮淚道別從來就不是他的選項。有他在，克拉克不會死…也不能死：“省點力氣，莽撞的笨蛋。”
“嗯。”克拉克低低的應了，閉上眼睛，很努力要保持自己的意識。縱然每次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但他仍然盡力的讓吐息保持平穩。他不想丢下艾亞一人，無法想像再次步入黑暗的伴侶會有多麽孤獨。可惜的是有些事情無論怎麽妄想也是無法扭轉的結局，當他們降落在孤獨堡壘時，克拉克已經徹底停下了呼吸。
艾亞并不是不知道，就算沒有表現出焦急的樣子他也時時刻刻傾聽着克拉克的心跳、呼吸，但他沒有時間悲傷。大步走進孤獨堡壘，他将他放入氪星最先進的醫療維生艙中，确保他的軀體不會失去活性、細胞不會完全死亡。
這在氪星是很少見的手段，利用科技強行保持死去之人的軀體是不被常理與道德所接受的。就算如氪星這樣先進的醫療技術，有些傷依舊不可能在病人徹底死亡前修複，用醫療倉保存死去的身軀幾乎等于将死者變成僵屍一樣的存在，明明沒有靈魂卻在某些生理方面活着。
“艾亞，”喬．艾爾的記憶殘影出現在他身旁：“你知道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對吧？”
“沒有什麽對或不對，”艾亞冷冷的說，轉身背對他走出醫療室。僅僅是醫療已經無效，他需要更進一步、那些不被允許的科技研究：“重要的是我能讓他活下來，完好的。”
“靈魂是一個氪星千年累積的科技也沒有參透的東西。”喬說，幽靈一般出現在他身邊：“如果可以，我也會用盡一切方法去救卡爾。但你帶着他的軀體走進堡壘時，他已經是會被認定完全死亡的狀态了。”
“只要有足夠的資源，我能修複他受的傷勢。”艾亞不帶感情的回應，調出堡壘內有關生物科技的資料庫：“我能救活他。”
“但他的心靈會變成什麽樣子沒有人知道！”喬大聲說，投影在他與電腦螢幕之間：“艾亞，千百年來沒有人去發展這項技術是有原因的！”
“閉嘴！”艾亞大吼，直接強制記憶殘影下線。堡壘中剎時又恢複百分之百的寂靜，天地間只餘他一人。
他何嘗不知道這項科技沒有被發展的原因？當先人嘗試逆轉死亡時，往往得到的是破碎的結果、殘缺的心靈甚至扭曲的人格，但他不能放棄這一線希望，也不可能放棄。緊緊握住拳頭，原本顫抖的手又徹底穩了下來。想要利用此處有限的儀器完成目标，他還要搜集更多資源。
◎◎◎
“盧瑟企業遭到攻擊。”蝙蝠俠走進氣氛低迷的會議室：“準備出動。”
“幹脆就任由他被攻擊了吧。”巴裏沉悶的說：“我們有什麽義務去幫助盧瑟？”
“不，我們不是為了盧瑟。”蝙蝠俠很少說出這樣帶着私人恩怨的語句，他打開螢幕，畫面上顯示數分鐘前走入盧瑟企業的眼熟背影。那是艾亞穿着氪星戰服的樣子。
“走吧。”黛安娜站起身來：“艾亞會告訴我們超人現在的情況的。”
但他們都清楚，那樣的傷勢通常只有一種可能。
然而來到盧瑟企業時，情況遠比他們所想像的還要嚴重。大廳的守衛并沒有被直接殺死，但這次艾亞下手顯然早就不顧慮是否會造成真正的傷亡。有數個警衛呈現怪異的姿勢、顯然手腳被兇暴的手法扭斷，這都還算幸運一些的。大廳坍塌了一半，原本幾個傷勢還不會死亡的警衛直接被掉落的水泥塊活埋，早就沒了氣息。
坍塌的部分通到地下室，正聯成員們順着明顯是砸出來的通道來到地下實驗區域，這裏就沒有建築物的損毀，但所有實驗人員──無論是有武裝或手無寸鐵，一律從頸後一刀切斷中樞神經。這種傷不碰主動脈，血流的極少卻絕對致命。實戰中鮮少人攻擊後頸，因為要切斷骨骼或精确的瞄準骨骼間縫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這對于擁有透視眼、超級速度和無比熟練技巧的艾亞而言并不會太困難。
手法并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而是毫無差別、清一色的屠殺。這并不是戰鬥中的不得已或誤傷，明顯是毫無懸念、連反抗都沒有反抗就不知不覺的被奪去性命。而造成這一切的人站在實驗室最前端，一手拿着屬于氪星的戰術刀、一手提着盧瑟的咽喉将他押在牆上。艾亞穿着類似于佐德第一次亮相時穿着的戰服，就算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氪石也絲毫不受影響。
“你怎麽…”盧瑟掙紮着，不知為何一向是氪星人最大弱點的氪石絲毫不起作用，不甘心的問。
“你天真的認為以氪星科技，就連最基礎的輻射隔絕都做不到嗎？”艾亞冷笑：“超人一心為着你們的和平與安全，為了得到信任不惜将自己最大的弱點主動露在你們面前。若是他想，你們根本傷不到他一星半點。然而你們如何回報他？制造出一個你自己根本也無法控制的毀滅日，只為了給這些保護着你們的英雄麻煩？盧瑟，或許你會高興我還沒有時間慢慢折磨你。”
“艾亞，不！”蝙蝠俠大喊，但艾亞毫不猶豫的一刀刺入盧瑟的後頸，像是丢垃圾一樣将瞬間斷氣的他扔到實驗室角落。随手将幾顆氪石裝入掏出來的收集袋，他在擋住他的正聯成員面前停了下來。
“讓開。”他微微皺眉。
“你在做什麽？”黛安娜伸手制止想說什麽的蝙蝠俠，走上前一部：“超人呢？”
“我正在想辦法救他，如果你們還不打算讓克拉克就這麽死了，就別擋住我的路。”艾亞冷冷說，不帶一絲溫度。
“讓我們幫忙。”黛安娜說，再次壓下欲言又止的布魯斯。她看的出如今的艾亞狀态不對，此時談論有關方才發生的事顯然不明智：“正聯雖然不及氪星科技，但我們有齊全的資源，克拉克也是我們的朋友。”
“不可能。”沒想到他果斷地回絕了：“這件事只有我能做，因為你們絕對不會同意我的作法，我了解你們的風格。”
“你想做什麽？”布魯斯低沉的問，這種單方面的殺害已經超過他的底線，若不是知道艾亞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嘗試拯救克拉克，他此時不可能還能沒先反對殺人一事。
“你不會想知道。”艾亞深知他們不可能會同意如此極端的起死回生手段：“現在讓開，這個實驗室有我需要的資源。”
“所以你就屠殺了整個實驗室？”布魯斯進一步質問，無論在什麽情況，這點他始終不能讓步。
“是！”艾亞毫不畏懼或愧疚：“這些人明确的知道他們研究的東西是用來對付克拉克的，光是這點他們就不值得我饒恕。我知道你的原則，但別忘了我從小就是為了戰争而生。現在讓開。”
蝙蝠俠咬了咬牙，他仍舊不贊同艾亞的做法，但他毫不懷疑如果他繼續擋在他身前，他會直接攻擊任何阻礙他的事物。艾亞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大步繞開拿走了數樣他需要的素材與儀器，透過他進來時所撞開的大洞一飛沖天。
但這并不是事情的結束。數周內，艾亞再次屠殺了數個違法的實驗室、九頭蛇的基地和研究據點，就連複仇者都不可能再袖手旁觀。每一次的手法都相同，挑選流血量最少又一刀致命的部位，仿佛不願污染可用的實驗儀器和資源，最後再帶走一些他需要的零件、原料。一切武器、防禦系統在艾亞手下都如同虛設，這時他們了解到他所說的完全不是虛言──如果超人或他有意要對付任何人，他們沒有任何一點機會。
每一回收到訊息要攔截艾亞時，總是會慢一步。他的動作太快、太狠，不給人任何反應時間。而只要他們到達北極附近，任何導航系統、衛星定位就會受到強烈幹擾，在這種原始冰原上要憑地圖、指北針這種不受訓號影響的工具去找到氪星堡壘，根本是無稽之談。這是氪星科技開啓到極致的效果，他們這才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