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陪月餅
此番溫柔鄉之行,葉良辰十分愉悅,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親自安慰聽雨小姐。趙日天雖沒那麽愉快,但還是将聽雨好好地安撫了一番,才起身離去。
難得趙日天不毛手毛腳,也不在口頭上占她便宜,聽雨竟有些心動。只是想起趙日天素日行徑,她還是将這點悸動壓下了。
不過趙日天許久沒來溫柔鄉,言行舉止也收斂了許多,還這麽早就回去了,莫非是真的轉性了?
趙日天哪裏知道聽雨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他雖常與葉良辰争聽雨,真正喜歡的,卻是望雲那般姿色更出衆的。
聽雨雖美,卻美得素淨,耐看而不驚豔,不比望雲明豔逼人。趙日天是個張狂慣的,喜歡之人也是美得張揚的。只不過他雖喜歡望雲,也只是欣賞其美色罷了。他可不像葉良辰那個傻瓜,真想娶個教坊女子回去,還是私人教坊。
趙日天回了趙府,進了自己房間,将葉良辰掏出來放桌子上,笑着問:“滿意了?”
葉良辰心情好了,也就暫時不想同趙日天作對了,客客氣氣道:“今夜多謝趙兄了,他日良辰若是能與聽雨小姐喜結良緣,定請趙兄喝杯喜酒。”
趙日天挑眉:“一塊月餅也想娶妻生子?”
雖然帶葉良辰去溫柔鄉是他自己願意的,可是見着葉良辰對聽雨這般念念不忘趙日天又有些不高興了。明明論姿色自己比聽雨還強上幾分,葉良辰每日看着自己怎麽還不滿足呢?
趙大少顯然是自己鑽牛角尖了。且不說葉良辰本就不喜歡他,他生得再好看葉良辰也不太想看。更何況葉良辰整日被趙日天藏在黑漆漆的盒中,能看見個球?
葉良辰聽了趙日天的話很是苦惱:“良辰總不可能永遠是塊月餅吧?”
趙大少道:“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你能不能變回來。說不定還沒變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給吃了。”
葉良辰忙道:“還請趙兄多關照,莫讓良辰被人吃了。”
趙大少背往後一靠,雙手環胸笑得惡意:“求我呀。”
那飄起的尾音怎麽聽怎麽得意。
葉良辰第一反應自然是不肯,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日後要求趙日天的地方只怕還多着。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葉良辰糾結了片刻還是開口了。
“趙兄,求你了。”
趙日天就知道葉良辰是個沒骨氣的,以前要不是仗着有八個哥哥撐腰葉良辰也不敢老跟自己作對,如今孤雁失群,只能任自己欺淩了。
雖說對方太早求饒沒什麽意思,不過趙大少的內心還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既然你都開口了,那小爺也不好推辭,誰讓小爺我慈悲呢?”趙日天笑笑,“行了,也差不多該睡了。”
趙日天正要将月餅盒蓋上,葉良辰連忙抗議。
“趙兄,這天漸漸涼了,盒子裏又冷又硬的,能給良辰換個地睡嗎?”
趙日天奇道:“你一塊月餅也會覺得冷?”
葉良辰委屈道:“你明明知道良辰之前是個人。”
“行吧,明天小爺弄些棉花來給你墊着。”趙日天道。
葉良辰又問:“那今晚呢?”
“今晚你先将就着睡?”趙大少一邊寬衣一邊道,“要是實在冷,你就在小爺被窩裏待着好了,只要你不怕小爺把你給壓扁了。”
葉良辰自然是怕的,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盒子裏。
趙日天忽然覺得他怪可憐的,就寝時順便将那月餅盒一起帶床上去了。
“雖說你還是在盒子裏,不過在床上總歸更暖和些,你覺得這樣可好?”
葉良辰感激道:“多謝趙兄了。”
身上确實暖和了不少,加上有盒子護着,他也不怕趙日天會将自己壓扁了。葉良辰忽然覺得,趙日天這家夥雖然性格有些惡劣,但也不是那麽可惡,對自己還算照顧。
不對,他怎麽能這樣想呢?
說不定趙日天處處護着他不讓他被人吃了,只是方便自己能更多地折騰他而已。他怎麽能對趙日天産生感激之情呢?一切都是趙日天的陰謀!他葉良辰才不會上當呢!
趙日天自認睡覺還算老實,他将月餅盒放在枕頭邊,想着靠裏的位置應該暖和些,又将月餅盒移到靠裏的位置去。他平時都喜歡靠裏側着睡,但今天被五仁月餅的味道熏得只能靠外了。
趙大少要是知道自己為了葉良辰做出如此犧牲,還被對方定義為居心叵測,非一腳将葉良辰踹到床底下不可。
所幸趙大少并不知道,二人相安無事地一覺睡到天亮。
自那之後,月餅盒裏頭塞了不少棉花,靠裏枕頭邊的位置也一直留給了葉良辰。
作者已放棄标題
這日,趙日天從外頭回來,解了外袍就将葉良辰從懷裏掏出來。
“這些日子到處都貼滿了你的畫像。”趙日天将一張尋人告示扔到了葉良辰面前,“這個叫白毓京的是哪位?我怎麽沒聽說過金陵裏有這號人物?”
這日正是九月初一,葉良辰變成月餅也足有半個月了。期間葉家在金陵城內城外都貼滿了告示,只為尋回葉良辰,趙日天早已見怪不怪。
只是城中忽然多了一份告示,畫上的葉良辰栩栩如生,還是彩色的。趙大少活了近二十年從未見過這種告示,只覺得奇怪。再看尋人的卻不是葉家之人,而是號他從未聽過的人物。
趙日天以為,他盯了葉良辰十多年,對方就沒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忽然遇到一件不知道的,心裏極其不痛快。
他還聽人說,這每一張畫像都是白毓京親手畫的。能見葉良辰畫得如此生動,與葉良辰定然關系匪淺。那告示上還寫着,葉良辰後腰上有顆紅痣。
“這人又怎麽知道,你後腰上有顆紅痣?”
可憐葉良辰在月餅盒中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就被趙大少鬧醒了。他現在就是塊月餅,如何能看清一張被扔在桌上的畫像。
“良辰看不清。”葉少爺十分委屈。
趙日天将這塊委屈的月餅豎着放好,一手拿着畫像,一手拿着告示問:“現在你可能看清了?”
葉良辰看清了,還自我陶醉了許久。他都一個月沒欣賞到自己的英姿了,這畫像雖只畫出了他七分神韻,但也十分難得了。
唉,良辰這眉目濃一分則過,淡一分則缺,對方掌控不好力度也是正常的。還有良辰這靈動的眼眸,畫像上的人眼珠又不會動,自然不及他流轉的風采。
“你再陶醉下去信不信小爺我一掌将你拍扁?”趙日天冷冷道。
葉美景是貨真價實的金陵第一美女,與她有九分相似的葉良辰相貌自然不會差。何況他們兄妹二人不像的那一分,葉良辰還是強過葉美景的。所以顧影自憐孤芳自賞這等蠢事葉良辰經常幹,趙日天早已習以為常。
趙大少甚至不止一次想過,若葉良辰是個女子就好了,他一定娶回來好好折磨。可惜葉良辰同他一樣是個帶把的,讓趙大少無法達成夙願。
只是此刻,對着別人給他畫的畫像自我陶醉,趙日天卻不能忍受。
葉良辰被趙日天那聲威脅驚醒了,連忙去看邊上的那張告示,活生生吓了一跳。
“白白白白毓京怎麽來金陵了?”
趙日天見葉良辰被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皺眉問:“到底是號什麽樣的人物?”
葉良辰苦惱道:“我們是金陵三霸對吧?他白毓京是洛陽一霸,洛陽城裏所有的纨绔子弟見了他都得靠邊站。”
趙日天想了想,皺眉道:“莫非是宣平侯府的小侯爺?”
能拍到纨绔子弟第一位的,除了本身風流荒唐,身後的背景才是關鍵。洛陽城裏只達到這個條件的,趙日天只能想到宣平侯。這宣平侯是先皇後的親哥哥,年輕時對朝廷也多有貢獻。後來皇後去世,皇帝又立新後,宣平侯便帶着一家老小回老家洛陽了。
如今他雖已不在朝中做事,但皇帝依然對他十分敬畏,并且他還是太子爺和長公主的親舅舅。披着這麽層關系,他兒子就算在洛陽城裏為非作歹也沒人敢動。
葉良辰道:“就是他,他和我表哥是朋友,我之前去外公家小住的時候正好碰到他。這人同你差不多,也就是風流點,其他地方都挺好的,脾氣還比你好上不少。”
趙日天挑眉:“他既比我強,你找他去啊!怕成這樣做什麽?”
葉良辰連忙喊道:“我才不要!他他他……他想和良辰斷袖分桃,良辰才不從他!他家中養有娈童數十人,說還差個正室,差點把良辰給拐去做他妻了。”
“怎麽拐的?”趙日天又問。
“他以我表兄的名義約良辰出去玩,下藥把良辰給迷暈了。”葉良辰又羞又燥,“等侯爺與外公趕來救良辰的時候,良辰早就被他扒光了。”
怪不得知道他後腰上有紅痣,趙大少現在知道原因了,心裏還是不痛快。早知道每年葉良辰回洛陽探親時他就跟着去了。
“只是扒光了,沒做別的?”
葉良辰不滿道:“扒光就夠糗了,若還讓他做點其他的,良辰還要不要活了?”
“他好歹是個小侯爺,養這麽多娈童宣平侯不管?”
葉良辰道:“那些宣平侯都是不管的,據說白毓京本來是喜歡女人的。可宣平侯說要麽他就出家當和尚去,要麽就當個斷袖,反正不能有子嗣。後來白毓京就成了徹頭徹尾的斷袖,宣平侯也随他去,只是有一點,不能強逼別人。”
趙日天點點頭:“原來如此。”
當今聖上猜忌心重,一直打壓外戚。宣平侯此舉應當也只是為了降低皇帝戒心,以保白家平安。
趙日天摸摸月餅,安撫道:“好了,反正你現在只是塊月餅,他不會發現你的。”
葉良辰覺得,趙日天說得很有道理,這大概是變成月餅後唯一的好處了。
正當他覺得安心的時候,趙日天忽然又道:“不過你若是不乖,那小爺我可就将雙手将你奉上,送給白小侯爺了。”
“趙兄……”葉良辰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他現在只是塊月餅,就算不乖又能做什麽?
趙日天這句威脅用意明顯,就是要自己乖乖低頭,什麽都聽他的。
葉良辰忍不住在心裏嘆了一句,藍顏命薄。過往的那些尊嚴與操守呀,良辰對不住你們,只能暫時抛棄你們了。
趙大少見葉良辰低眉順從的模樣,心情十分舒暢,就帶着葉良辰去床上就寝了。
“好好睡一覺,明日小爺我帶你去游湖。”
葉良辰小聲嘟囔道:“良辰只能待盒子裏,去哪裏不都一樣?”
還是在趙日天的房間裏最自在,好歹還能露個臉。
趙日天笑道:“沒別人,就我們兩個,你能出來的。”
“真的?”葉良辰喜笑顏開,又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丢人,忙收斂了笑意。
兩個男人游湖有什麽意思?葉良辰這話也只能在心裏想想,生怕真說出來,趙日天就不帶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