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誰家私奔還先下跪求對方父母同意啊？葉良辰覺得，這人是不是傻了？一跪跪傻了？不對，他跪的是膝蓋不是腦子啊！

可惜葉良辰現在不敢說話，怕吓到人，不然他真要問問趙大少是不是傻了。

趙日天經過葉三嫂一番喬裝，此時穿着粗布衣服，臉上也被抹着不知名的東西，雖然不太适應，心情卻異常的好。他還未曾一個人出過遠門，也未曾去過洛陽，那是他一直很想去的地方。

因為每年在那裏的葉良辰，他都看不到。

出金陵後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趙大少對着林子外的小河照了又照，不由連連感慨。

“你三嫂還真是厲害，我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

“那是！我三嫂出身武林世家，不僅功夫了得，一手易容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少有人及。”葉良辰覺得自豪極了，想像從前那樣挺挺胸，卻沒找到自己胸在哪裏。

趙日天見四周無人，便将兜裏的月餅掏了出來摸了又摸。唉，這手感油膩膩的，可比晚上差遠了。

“你三哥功夫也好，葉家需要遠走的聲音大多是他跑成了，與你三嫂倒是絕配。”

“那是！我所有兄長與嫂嫂感情都好得很。”葉九爺一得意起來就喜歡昂首挺胸，然而他現在只是塊月餅，一樣都做不到，不由又懊惱起來。

趙日天又摸摸他，安撫道：“到晚上就好了，再忍一會兒。”

葉良辰又問：“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很醜？”

趙日天愣了片刻，昧着良心道：“不醜。”

葉良辰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銅鏡裏看到的自己，更懊惱了：“你騙我！”

想也知道，一個長着眼睛鼻子嘴巴的月餅怎麽也好看不起來，還挺吓人。

趙日天無奈道：“好了，是不好看，不過這又不是你的真實模樣，沒什麽的。”

“變成月餅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覺得沒什麽。”葉良辰撇嘴。

趙日天沉默，确實，要是哪天他自己變成月餅了，不知道得氣成什麽樣。想到這裏，他不由佩服起葉良辰的适應能力來。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找匹快馬趕緊離開這裏比較好。”趙日天轉移開話題，又将葉良辰揣了回去，離開了河邊。

他聽說城外有個馬場，應該就在這附近。趙大少穿過樹林又繞了一圈，終于看到了可以建立馬場的草地。趙日天又向前走了兩三裏，果然看到個牧雲馬場。

馬場四周都被栅欄圍起來，外頭門關得挺嚴實，趙日天站在外頭不知該不該翻進去。

看看大門，再看看只能望到一個黑點的屋子，趙日天覺得自己就算敲門也沒人會聽見的。

算了，還是翻進去吧！

趙日天打定主意，便翻進馬場。他倒沒想到，有人能在金陵城外建這麽大的馬場。踩着地上的青青馬草，趙大少随意幾眼便看到了幾匹還算滿意的駿馬，看來這馬場被人經營得不錯。

他聽他父親提過，這馬場的主人姓牧，是三姐弟，大姐牧歌與老二牧騁都是養馬的好手，将馬場搭理得井井有條。老三似乎叫牧易，是個跑江湖的，常年不見人影。

連連看過幾匹馬，趙日天不得不承認，這牧家姐弟還真是人才。

“哪裏來的小賊？主人不在家你就自己跑了進來！”

忽然傳來一聲厲喝，随之緊跟而來的是一記帶風的拳頭，趙日天連忙閃身避開。

來人一襲黑衣，墨眉斜飛、雙目湛湛，眼中隐有戾氣，出手既快且狠。趙日天能拆上幾招，卻躲不開，一連挨了好幾下，疼得直吸冷氣。葉良辰聽到聲音都覺得着急，恨不得自己親身上去揍那人一頓。

“這位兄臺，”趙日天躲到一旁的草堆後面，“你既說這馬場的主人不在，那你不也是小賊？小賊何苦為難小賊？”

那人冷笑道：“誰跟你一樣是小賊？我雖不管這馬場，但這到底是我牧家的産業，哪容得你放肆？”

“莫非這位兄臺就是牧易牧大俠？”趙日天問道。

“你又是誰？”那人問道。

趙日□□對方拱了拱手： “在下金陵趙日天，今日路過此地想買匹馬，不問自來是我不對，還望牧大俠見諒。”

“原來是金陵城裏的趙大少，久仰久仰。”那人冷哼一聲，語氣中明顯帶着不屑，“趙大少要什麽馬沒有，還得親自到我牧雲馬場來一趟？”

趙日天笑道：“此時說來話長，牧大俠可有興趣一聽？”

“你不肯說，我又如何信你？”牧易随手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邊。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金陵城來了個白小侯爺，他看上了我的情人，硬要搶走。我沒別的法子，只能帶着我情人先離開金陵。”

牧易笑意更冷，也更為不屑：“我倒不知，趙大少還是個專情的人。這麽多年來，能讓趙大少興趣不減的怕是葉九少一人吧？”

趙日天與葉良辰在金陵城裏那是出了名的，牧易家就在金陵城外不遠處，想不知道他們的消息也難。他說這話只是為了諷刺趙日天，哪想自己還真的說對了。

趙日天不由笑道：“牧大俠說的不錯，我那情人的确就是葉良辰。先前藏着不讓白毓京發現，沒想到還是被他撞破了，一時無奈，只能帶着他先離開金陵了。”

“所以說趙大少這是在私奔？你當本大俠是傻子？”牧易扔掉口中的狗尾巴草，啐道，“哪有人私奔是一個人出來的？”

“還有一人……”趙日天猶豫片刻，便笑着掏出月餅往牧易眼底一攤，“在這兒。”

他方才白挨了一頓打，心裏不大痛快。他也知道自己遠不是牧易的對手，既然打不回來，那就吓吓他好了。

牧易當時就傻了，與葉良辰大眼瞪小眼對視了許久都緩不過神來。

倒是葉良辰看他看膩了，惡狠狠道：“看什麽看？沒見過月餅啊？”

誰見過長眼睛會說話的月餅啊？

牧易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地問：“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趙日天好笑道：“葉良辰啊，之前他得罪了山精，被變成了這副模樣，等晚上才能變回人。”

牧易行走江湖多年，倒是聽過不少奇聞異事，但是親眼所見這還是頭一回。他盯着葉良辰的目光越來越熱切，差點就想跟趙日天把葉良辰讨去自己研究了。

趙日天看牧易那目光就覺得不妙，他沒想到葉良辰都變成月餅了還能招人，連忙将葉良辰揣回了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