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見
董玥站在房門口，盯着老板娘房間的天花板看，只是單純的白色。風鈴又唱起歌來，“叮鈴鈴叮鈴”的，很好聽。
“待會你送小風去小鎮汽車站，他要去火車站。”老板娘突然回頭看了一下在她整齊的床鋪，說，“回來了給我換一套被褥。”
董玥陰森地眯眯眼，一副明了的模樣，笑得狡猾：“知道了。”
老板娘許是看懂了董玥的意思，假意地“呵呵”，輕輕一拍董玥的左臉：“別瞎想！”
“反正是事實了是吧？”董玥得理不饒人。但想了想，覺得不對勁，“為什麽不是你自己送？”
老板娘忽略了董玥的問題，另謀出路先發制人：“你昨晚做春夢了吧？”
“呃……”董玥只好住嘴不說話。
小風回頭，朝在門口目送自己的老板娘揮手道別：“保重身體。”
老板娘點點頭。
片刻，老板娘向董玥吼道：“給南信去個電話！”
董玥整個人都像被電到一樣顫抖了一陣，剛想說“為什麽是我”時，老板娘已經回答了她：“他不會接我電話的。”
董玥嘆了口氣，領着小風就走。本來也就是聊了一會話，董玥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但一直僵着不說話也不好，問道：“你為什麽要走？”
小風一直盯着藍色天空看：“阿寶說了，我注定要流浪。”
“就因為這樣？”董玥理解不能，明明是相愛的人，為什麽要分開？
小風還是盯着天空看，聲音裏只有跟天空一樣的開朗：“我不是她要等的人。”
董玥搖頭，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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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風瞥見了董玥的不解，回答：“有些人，即使愛他，但時間久了，就會讨厭。所以，還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這個董玥倒是可以理解，有很多人都是帶着愛意在一起，但時間久了就會發現兩人根本不适合，慢慢地變得憎恨對方。可是，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在一起過，怎麽知道……
“阿寶跟我說，女人會在自己的父母、愛人、閨蜜面前任性。”小風複述了一遍昨天老板娘說的話，又補上自己的一個想法，“可是我只見過她任性的一面。”
“什麽意思？”董玥還是沒聽懂，搞藝術的人是不是都喜歡說一句漏一句？沒頭沒尾聽不懂。
小風接着說：“兩年前她就跟我說過，她要找的就是像面對父母一樣，可以讓自己毫無顧忌地展現自己各種面目的愛人和朋友，對方也可以像父母一樣毫無顧忌地接受自己的好和壞。”
董玥大概聽懂了一些，認真琢磨，自己要找的不也是這樣的人嗎？能讓自己輕輕松松，不用擔心丢臉或者傷害到別人，一點壓力都沒有。
人總有很多面，知性的、善良的、活潑的、陰暗的、任性的、憂郁的，能夠讓所有面目都毫無保留地展現，才是最舒服的生活。
董玥說出了小風最重要的話：“你除了她的任性，什麽都沒有見識到。”
小風笑着點頭：“摔酒瓶是她的任性，撕照片是她的任性，把我帶到她的房間是她的任性，将我趕走也是她的任性。她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其實都是她任性的一面，其他的即使她展現了我也沒發現，而且，前前後後，我們只一起度過了差不多兩天的時間，根本沒有時間讓我看見她的其他面目。”
這兩個人的相處方式是不是有點深奧了些？董玥撫了撫額頭，本想擦去冷汗，發現原來是自己想象流下冷汗而已。
小風還說：“阿寶說，我是浪漫主義，她是現實主義，時間長了，遲早會崩潰的，還不如保留這最初的美好。”
董玥辯駁：“她明明很浪漫主義，整天做些浪漫主義的事，還講故事免房費！”
“确切說來，她是這麽形容自己的，心裏有浪漫主義卻習慣了現實主義的人。”小風笑。
董玥鄙夷地眯眯眼，嘟囔道：“所以你不是她的情傷。”
“當然不是。”小風笑。安靜了一會，小風好像想起來些什麽，問她：“昨天是你在門外偷聽嗎？”
“啥？”董玥心虛地大吼一聲。
小風又溫和地笑了笑，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其實昨天阿寶已經聽到門外動靜了，用紙條告訴我，讓我配合她把你們趕走。”
董玥想到了□□的場面，莫非是自己腦補太多內容了：“你們什麽都沒有發生？”
小風點點頭：“跟兩年前一樣，我們聊了一個通宵。只不過，兩年前我們有親吻，差點就……那個了，沒成。”
董玥終于理解那句“從三歲聊到三十歲”了，不是誇張，應該是真有其事，說不定還聊到了八十歲。小風可惜地說道：“即使有好感，我畢竟不是她要的那個人。”
董玥看着他，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小風卻不以為然，反倒提醒起她來：“你不是要打電話給南信？”
剛好來到車站，兩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車來，董玥也不知應該說些什麽，只得不禮貌地撥通電話。電話那頭很快就傳來了南信的聲音，董玥随口問道：“你在哪？”
“去廣州的火車上。”南信也不留心地回答。
“廣州？”聽到熟悉的名詞，董玥激動起來，“你去那幹嘛？”
南信不懷好意地回答：“看看你出生的地方是什麽樣的。”
馬上就有一股熱氣湧上了耳朵，董玥吼了一句：“說實話！”
南信只好回答她想聽的話：“昨天最早的票就是去廣州的。”
董玥這才覺得舒心了些。但突然拿着個電話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只好搬出老板娘來：“老板娘讓我打給你的。”
南信聽了，應該了然：“那個誰要走了？”
“嗯。”
“還真是來去如風。”南信感嘆，但嘴裏也有些可惜，“可是我連目的地都還沒到……我應該會呆在這邊比較久，這陣子你幫着點丫頭吧！給她說聲‘對不起’。”
呆那麽久是要做什麽？董玥有些不耐煩：“是是，我會轉告‘對不起，我是個不負責任的老板，店送你了’。”
“随你。”南信不在意。
“拜。”董玥也不耐煩。
等董玥挂了電話，小風笑着看她：“在廣州？”
董玥點點頭。想起來南信跟老板娘的破約定，問：“你知道他跟老板娘的約定是怎麽回事嗎？”
小風搖搖頭。沉默了片刻，小風又說：“如果以後有一個林先生來找阿寶，就麻煩你跟他說說我跟阿寶的事了。”
“什麽？”董玥不理解，說他們的事要做什麽？林先生又是誰？
小風解釋：“澄清我跟阿寶之間的事。”
澄清？林先生？從那些不明顯的記憶碎片裏，董玥好像挖到了些什麽：“是林一誠嗎？”
小風先是有些驚訝，再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輕微地點頭。随即指了指董玥手裏的電話：“可以把南信的電話給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