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聶石頭的小變化
秋珞雪出了宮門,坐上馬車剛準備走就看到從宮裏出來的徐中航,連忙招手大喊道:“徐禦醫,徐禦醫,這裏,這裏……”
徐中航心事重重的從宮裏出來,沒有注意外面的馬車,聽到秋珞雪的聲音,擡頭看去,原來是秋珞雪,她沖自己招手的時候笑的一臉燦爛,很有感染力。
“真是羨慕他,永遠笑的這麽開心。”徐中航自言自語的說着,腳步就朝秋珞雪的馬車走了過去。
“你怎麽突然進宮了啊?我有事找你都沒找到。”秋珞雪把頭從馬車的窗戶上伸出來,跟徐中航聊道。
“哦,我回太醫院那些東西。”徐中航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來意。
秋珞雪沒有在意這件事,畢竟禦醫持宮牌也是可以随時入宮的,并且她也不知道徐中航和端妃娘娘之間微妙的關系。
“上車吧,剛好要一起去個地方。”秋珞雪說道。
馬車行駛在路上,京城的主要道路都很平整,所以馬車走的很穩,秋珞雪現在已經完全适應馬車了,感覺和坐現代的汽車差不多。
“聶公子呢?沒有跟大人一起嗎?”路上,徐中航問道。
“他呀……”提起聶遠,秋珞雪笑着說道,“他不習慣坐馬車,所以現在正在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跟着我們呢。”
聶遠此刻正跟着秋珞雪的馬車,他的輕功很好,飛檐走壁不在話下,并且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秋珞雪出行如果坐馬車的話,他都是用這種方式跟着她的。
碧藍的天空下,偶爾飄過幾片雲,太陽的光暈從空中撒下,帶着熱氣。聶遠如一只黑鳥,在屋檐中輕松的穿梭。他似乎習慣了用這種方式跟着秋珞雪,并且開始喜歡上這種方式了。每當秋珞雪需要他的時候,他便第一時間落在她的身邊。
這次也是一樣,秋珞雪的馬車剛剛在一條破舊的院落前停下,聶遠便在她身邊緩緩落下。
“雖然你很多次這樣出現在我身邊,但我還是感覺你出現的瞬間很驚豔。”秋珞雪看着聶遠說道。
聶遠沒有回答秋珞雪的話,對于他這種沉默寡言慣了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接秋珞雪剛才的話,不過他卻記住了剛才的話,每一個字他都認真的記了下來。
秋珞雪也沒有期待聶遠會接自己的話,她已經習慣自己的話被聶遠無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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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進去吧,江江說他母親住在這裏,生了很重的病,徐禦醫你幫忙看一下吧。”秋珞雪說着自己已經邁開腿進去了。
“江江是誰?”徐中航跟着秋珞雪進去了,一邊走一邊問。
“哦,是昨天抓到的刺客,年紀小的那個叫江江,早上你不在,應該是不知道這些的。”秋珞雪解釋道。
三人走進院子一看,院中比外面看起來更破舊,而且很小,從牆上的污漬能看出這房子應該有年頭沒整修過了。
“這裏,怎麽破成這樣,還能住人嗎?”徐中航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自主的感嘆道。
“生活所迫,不能住人也能住了,總比露宿街頭的好。”秋珞雪說道,對江家人的同情又多了幾分。
正說着,從破舊的屋子裏走出一個妙齡女子,看到三人後,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秋珞雪上下打量着她,她穿了一身粗布衣服,上面還有補丁,頭上插着一根木簪,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裝飾了。不過,盡管如此,還是沒能遮住她那天然的美貌,不施粉黛的臉更顯清純,尤其是那雙眸子,很是清澈。
女子被秋珞雪這麽打量着,微微紅了臉。秋珞雪這才注視到自己的不禮貌,說道:“多有打擾,請問這裏是江海家嗎?”
“是,但是江海哥不在,你們有什麽事嗎?”女孩問道。
“我們是江海的朋友,受他所托,來為江老夫人看病。”秋珞雪面帶微笑的說道,盡量表現出一副平和的姿态。
“靈兒,外面是誰啊?”屋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秋珞雪猜想那一定是江母的聲音。
“是江海哥的朋友,說是來給您看病的。”被稱作靈兒的女子對着屋內回答,又把目光投向秋珞雪等人,說道:“請進吧。”
三人便跟着進去了,裏面的環境和外面比起來好了許多,雖然也很破舊,但被主人收拾的很幹淨。這屋子一共有兩間,外面一間是廳堂,裏面的那間就是江母的卧房了。
屋內的采光不是很好,雖然是白天,卻總顯得昏暗。江母躺在床上,這時看着三人進來,掙紮着起來,靈兒已經過去扶她了。
秋珞雪見她如此艱難,連忙走上前去扶她,并且說道:“您不用起來的。”
“無礙。”江母笑的溫和的說道。
秋珞雪看着她臉上溫和的笑,不由得想起一個人。她的母親,不是這裏的丞相夫人,而是她現代的母親。母親在她上大學的時候病逝了,她當時就想,如果能賺到更多的錢,湊夠手術費用的話,媽媽可能就不會死。
所以,當她從江江口中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想要幫助他們的心情就更迫切了。或許她不是在幫別人,而是在幫自己,幫自己掃除當初無錢為母親治病的遺憾。
此刻看到江母臉上溫和的笑容,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心中的柔軟之處被戳中,差點就流出了眼淚。
為了不讓自己繼續沉浸在回憶中而露出破綻,秋珞雪對徐禦醫說:“你先幫江老夫人診脈吧。”
徐中航為江母把脈的時間,秋珞雪走到院中,在外面的石凳上坐下,微風吹幹了她濕潤的眼眶。
“你怎麽了?”聶遠看着消沉的秋珞雪,剛才在屋裏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聽到聶遠主動和自己說話,秋珞雪的震驚不止一兩分,驚訝的問道:“你剛剛是主動和我說話了麽?哇,我真是太感動了,平時沒白疼你。”說着她還用她的小拳頭捶了一下聶遠的胳膊。
聶遠看秋珞雪臉上又浮現出笑意,也放心不少,就說:“剛剛看你不怎麽開心。”
“嗯,是不好,看到他們家的情況,突然想起一些往事。”秋珞雪說道。
“既然是讓你不開心的往事,就別想了。”聶遠說道。
秋珞雪聽出他在安慰自己,很是感動,說道:“雖然想起來會不開心,但也很溫暖。”說完她看着聶遠疑惑的表情,笑了笑說:“你應該不懂這種感覺吧,我以前也不懂,後來經歷了一些事情就懂了。”
徐中航攔住為江母診脈後,秋珞雪又按照他開的藥方讓下人送來了藥材,這些藥材很名貴,一般人家還真的吃不起,難怪江海要冒着這麽大的危險來殺她。
秋珞雪不禁感慨到: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看病難,看病貴都是個大問題啊。
“江姨,剛才的那位公子又讓人送來很多藥和補品,您的病終于有着落了。”靈兒看着桌上的藥,很高興的說道。
江母卻有些隐隐的不安,說道:“看那幾位公子的穿着打扮,都是富貴之人,海子怎麽會認識他們呢?”
“那位秋公子說,江海哥幫了他的幫,幫您治病是為了感謝江海哥。”靈兒說道,“秋公子還說,因為還有一些需要江海哥和江兒做的事情,所以他們兩個暫時不能回家了,讓我們不要挂念,辦完事他們就會回來了。”
秋珞雪沒有告訴靈兒和江母那件事,想來如果他們知道真相一定會擔心,而且可能就不會接受自己的幫助了。
“呼,做好事的感覺真好。”
回去的時候,他們沒有坐馬車,而是走到主街上閑逛,秋珞雪因為幫助了別人心情大好。
“還真沒想到你竟然會選擇幫他們,那家的兩個兒子可是要殺你的刺客。”徐中航說道。
“這是懷柔政策。”秋珞雪倒着走,為了方面看到徐中航和聶遠,她說道:“江海是個很剛強的人,我們如果就這麽審問,不一定能問出結果。不過他有軟肋,就是他的母親和弟弟,我們從他的軟肋下手,不難從他口中挖出幕後黑手。這叫做兵不血刃,懂了嗎?”說着她得意一笑。
“你還懂兵不血刃,知道的挺多嘛。”
秋珞雪正倒退着往後走,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把她吓了一跳,“媽呀,吓死我了。”說着她轉頭一看,竟然是夏子炎,上手就準備打他,一邊還說:“你幹嘛呀,吓死人了,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當然,秋珞雪是打不到夏子炎的,她剛一出手,手腕就被夏子炎擒住。夏子炎的臉明明近在咫尺,無奈秋珞雪兩只手動彈不得,無論她怎麽撓都夠不到他。
“聶石頭,他欺負我,快打他。”秋珞雪沒辦法,只能向聶遠求助。
“他才不敢對本王……”夏子炎本來想說,他才不敢對本王動手呢,結果話還沒說完,聶遠就用劍鞘打中了他的胳膊,他吃痛就松開了秋珞雪的手腕。
“好樣的。”看到聶遠不假思索的對夏子炎動手,秋珞雪不禁高興的叫出來,還沖他豎起大拇指。
“你竟然……”夏子炎不可置信的看着聶遠。
“王爺息怒,屬下奉皇上之命保護丞相大人,方才大人有危險,屬下是不得已為之,請王爺見諒。”聶遠平靜的說道,他擡出皇上,搞得夏子炎有火都不能對他發了。
看到夏子炎憋氣的樣子,秋珞雪忍不住心情大好。看聶遠的時候又多了幾分贊賞。
“你跟他才認識幾天,竟然這麽護着他,我們認識這麽久了,都沒見你對我這麽好。”夏子炎又說道。
他跟秋珞雪是鬧着玩的,當然也知道聶遠對自己出手也是鬧着玩的。夏子炎本就是個随性的人,也不會真的因為這種事情生氣。
“因為你不可愛啊。”聽了夏子炎的抱怨,秋珞雪俏皮的說道,還不忘問一下聶遠,“對吧,聶石頭。”
她本來沒有想到聶遠會回答她的話,沒想到他卻一本正經的回答說:“對。”
搞得在場的其他人都感覺很驚訝。看來聶遠和秋珞雪相處久了之後,是真的有了變化。看到他有這種變化,最欣慰的莫過于秋珞雪了,她面對的終于不再是個冷冰冰的石頭了。莫名地感動了一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