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愛上一個人

自從秋珞雪走了之後,夏子陌又恢複了無聊的狀态,每天上朝、批奏折處理政事,偶爾自己跟自己下棋。原本以為,把秋珞雪趕的遠遠的,他的心就能收回來。事實卻是,秋珞雪遠了,他的心也跟着遠了。

這一日,夏子陌在浮碧亭中跟自己下棋,棋局已經無法吸引他了,他的思緒時不時的會回到第一次和秋珞雪在這裏下棋的場景。那會兒正值盛夏,荷花開的旺盛。如今已是晚夏,陽光灑在水面上,依舊波光粼粼,但荷花已經不多見了。偶爾有幾朵殘荷,在水中搖曳着身姿。荷花雖然落了,但荷葉卻生長的很茂盛,遠遠望去,已經比池塘還高了。荷葉一片連着一片,碩大的荷葉對着太陽茂盛的生長。從浮碧亭的角度往過去,呈弧形沿着池塘生長。

今天正值一個晴天,天空湛藍,白雲堆積在天上,一層層的,像被一刀切開的橫截面。雲層很厚,仿佛被挂在天宮上的雕飾。湛藍的天空和厚重的白雲,投入清澈的湖面上,與荷葉交相輝映。

如此美景,夏子陌卻沒有心情欣賞,看着那些都是索然無味的,下棋也沒了興致。

“陛下進來,興致淡了許多。”金福看着心不在焉的夏子陌說道,他的眉頭微微皺着,看不出一點高興的神色。

夏子陌方下手中的棋子,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有能提起興致的事情。”

“禦樂坊新調了一些曲子,陛下要聽聽嗎?”金福問道。

金福是看着夏子陌長大的,也是真心希望他能好好的。若秋珞雪是女子,他還是很開心夏子陌有一個喜歡的女子。可他偏偏是男子,如此也只能趁早放棄了。

“陛下,臣妾聽聞您再此下棋,冒昧前來,還望陛下恕罪。”一個衣着華貴的女子出現在浮碧亭,笑語瑩瑩的說道。

夏子陌無端被人打擾,眉頭皺起,十分不悅,看到跟随女子過來的太監,說道:“朕不是吩咐過不許讓人過來嗎?”

太監聽出了夏子陌的怒氣,立馬跪了下去,說道:“皇上贖罪,奴才……”

“陛下不要怪罪他,是臣妾自己要過來的。臣妾承蒙皇上厚愛,封了貴妃之位,又執掌鳳印,他們不敢攔着臣妾。陛下若要怪罪,就怪臣妾吧。”江雨嫣也跪了下來,求情道。

夏子陌撇了那個太監一眼,說道:“下不為例。”

“是,謝皇上。”太監說道。

“都起來吧。”夏子陌的态度顯得很平淡。

江雨嫣也感受到夏子陌平淡的态度,為了引起他對自己的興趣,她起身之後,說道:“陛下在下棋?雨嫣在閨閣之時稍習棋藝,陪陛下下一盤解解悶可好?”說着她主動坐在夏子陌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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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做。”江雨嫣的屁股還未挨到凳子,夏子陌突然說道,帶着一種不容反抗的霸氣。

江雨嫣自然十分尴尬,現在坐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剛何況還有諸多下人看着,讓她大失顏面。無論她再怎麽淡定,臉上還是有些挂不住的。

“朕對面的位置,只有一個人能做,除了他,誰都不行。”夏子陌說這話的時候眼前浮現的是秋珞雪在那個位置上冥思苦想着怎麽走下一步棋的表情。

江雨嫣是個有心人,把他這句話記了下來,暗暗将夏子陌說的人列為仇敵,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早晚會查到的。

“啪”地一聲,是東西從桌上從地面墜落的聲音,江雨嫣把梳妝臺上的東西全都一股腦的摔了下去,想起在浮碧亭經歷的事情,她就很惱火。當然這火不是對夏子陌發的,而是對夏子陌嘴中說的那個能坐在他對面位置的人。江雨嫣到現在都以為夏子陌說的應該是個女子,日後她的調查方向也會是女子。

“去查一查,近來有哪些嫔妃接受過皇上的召見,還有哪些人私自親近過皇上,一絲一毫的跡象都不許放過。”江雨嫣咬牙切齒的說道,在夏子陌面前那溫婉的态度已經完全消失了,與之前判若兩人。

已經是日落十分,秋珞雪五人白日的行進速度慢了點,以至于現在距離落腳處還有很遠。于是決定在一片林子中停下,晚上在這裏露宿。這對秋珞雪完全是新奇的體驗,一直表現出興致勃勃的樣子。

“我們不去打獵、捕魚什麽的嗎?”秋珞雪那雙好奇的眼睛轉來轉去。

“打獵幹嘛?”夏子炎反問。

“打獵還能幹嘛,當然是吃了。”秋珞雪沒好氣的說道,她發現無論自己說什麽夏子炎都會有異議,真不該帶他來。

“我們還有些幹糧,湊活着吃吧,明天到鎮上就可以好好吃飯了。”蘇慕非說道。

秋珞雪一臉失落的抱怨道:“你們怎麽這麽沒情趣,哪有野外露宿吃幹糧的,一點都不配,我看人家都是打獵捕魚什麽的。”

“連京城都沒有出過的人在哪裏看的這些?”夏子炎不屑的說道。

“我……”秋珞雪差點就脫口而出在電視裏看到的,還好及時忍住了,改口道:“我在書裏看的,那些俠客什麽的,都會打獵的。”

“你想做那些嗎?”一直沒說話的聶遠突然開口問道。

秋珞雪興奮的點點頭,眼中充滿期待。或許是這份過于期待的眼神打動了聶遠,他說:“走吧,我陪你去。”

“我也要去。”蘇慕依聽到他們要去打獵,自己也來了興趣,反正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與其這麽坐着,不如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

“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分開行動吧,一組打獵,一組捕魚。秋大人的兩樁心願就都可以完成了。”蘇慕非提議道。

“我和聶石頭去打獵。”蘇慕非說完秋珞雪就搶着說道,說完就拉着聶遠走了。

“我也去。”蘇慕依喊到,也跟着兩人走了。

最後就只剩下蘇慕非和夏子炎了,他們也不用選了,蘇慕非無奈的說道:“看來我們只能捕魚了。”

“不要,本王又不是漁夫。”夏子炎嫌棄的說道。

“本皇子也不是漁夫。”蘇慕非說道,兩人相視一眼,随即無奈的笑了笑,捕魚就意味着要下水,今天有他們兩個忙的了。怪不得秋珞雪機智的先跑了。

“聶石頭,我的信什麽時候能送到京城啊?”秋珞雪一邊往樹林的深處走一邊問道。

“信,什麽信啊?”蘇慕依問。

“我們離京城還不是太遠,算算日子今日也該送到京城了。”聶遠回答的是秋珞雪的話。

遠在京城的夏子陌從影衛手中收到一封信,據說是秋珞雪寫給他的,收到信之後他放在一邊沒有看。但眼睛卻時不時的落到那封信上,這表明他心裏是很想看那封信的。

如果你在一個孩童面前面前放一塊誘人的糕點,同時你又告訴他不能吃這塊糕點。糕點散發出來的香氣一直萦繞在他的鼻翼間,誘惑着他的味覺。于是這個孩子就不能再專注了,他會時不時的去看那塊糕點,但因為不能吃,他就只能看看。可正因為吃不到,在他的眼中這塊糕點便越發美味,他便更加想吃了。

現在,秋珞雪寄來的信,對夏子陌來說,就像孩子的那塊糕點。他想要拆開信去看看裏面的內容,但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他要利用此次機會,淡化對秋珞雪的感情。作為一國之君,他能做許多常人做不到或不能做的事,但他不能愛上一個男子;作為一國之君,他能擁有許多常人無法擁有的東西,但他無法擁有秋珞雪;作為一國之君,他必須承擔起他的責任,為了那個責任他不得不舍棄一些東西,即使是他最珍惜的,也不得不舍去,比如秋珞雪。

夏子陌看着放在面前的信,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朕竟然會喜歡上一個男子,世人定會覺得朕可笑吧。可朕……卻覺得那種感覺很好,以至于不想放棄。”

視線再次落在那封信上,夏子陌最終還是忍不住拆開了它。開頭的第一句寫到:離開京城的第一天,想它。

這封信沒有題頭,沒有落款。字體看上去有些幼稚,上面還會有錯別字。不過這也不怪秋珞雪,古代是寫繁體字的,她雖然已經很認真的學習,很認真的糾正自己的寫作習慣,但有時還會下意識的寫簡體字。習慣這種東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更重要的是她相信夏子陌的理解能力,應該是可以讀懂的。

“字體真是越來越難看了。”明明是嫌棄的話語,但夏子陌說話的時候嘴角卻含着笑。看到這個字體仿佛看到了秋珞雪一般。

秋珞雪寫這封信的時候是離開京城的第一天晚上,坐在客棧窗前的書桌邊,在昏暗的燈光下,冥思苦想着該如何寫這封信。她咬着毛筆的頭,看着空白的紙張,月光撒在紙面上,她的影子也落在了上面。

是因為這個緣故嗎?因為這個緣故,夏子陌如今看這封信的事後,才會覺得上面有秋珞雪的身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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