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蘇流音或許心大,不在乎她的名聲,但是作為她的經紀人,舒霖表示,她不能不在乎。
她經驗少,入圈也晚,蘇流音是她踏入這個圈子以來帶的第一個藝人,如果蘇流音被這流言擊垮了,那她以後也不用在這行當裏混了。
藝人和經紀人,像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誰還能離得了誰?
舒霖火急火燎的召集了工作室的小夥伴,打算為了老板的名聲和蕭明歌團隊底下的那群人拼了。
其實她心裏也明白她們這算是以卵擊石,不過不試試怎麽知道,何況她們還是在理的那一方。
好久沒有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舒霖鬥志昂揚。
蘇流音看她摩拳擦掌的樣子也不阻攔,貼心的把自己買來的護膚品全部給她,讓她分給工作室裏的妹子後,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舒,好好幹啊。”
舒霖,“……”
雖然老板你送我東西我很開心,但是為什麽你笑得讓我現在想打你?
不管自己的經紀人現在面部表情扭曲的像是抽象畫,蘇流音哼着歌,心情愉悅的打車去了一家安靜的咖啡館。
她到的時候,蕭明歌已經到了。
坐在落地窗邊,攪動着手裏的咖啡,黑而密的睫毛垂下來,投在她瓷白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她神色沉靜,不知在想些什麽。
平心而論,蕭明歌真的是美人中的翹楚。在娛樂圈裏這麽久,大家的審美多少也高了好幾個level,但是對蕭明歌,但凡見過她的人,無一不稱贊她的容貌。
蕭總啊,是很漂亮,不過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就好比帶刺的玫瑰花。
當你沉浸在她的芬芳中,毫無預料,她就會用刺紮傷你。
“蕭總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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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流音笑着推門走進去,在她對面坐下。面對給自己戴綠帽的人,她還能心平氣和的和人一起坐下,問聲早安,并且點一杯咖啡。
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有種深深的無力。
蕭明歌擡眸看她舉起咖啡杯,神色不變,嘴裏的話卻不怎麽留情。“空腹喝咖啡你是打算胃痛到直接去世嗎?”
“蕭總還真是嘴毒。”蘇流音都習慣了她最近突然爆一句毒話的功力了,放下咖啡杯,眼波流轉道,“不過蕭總是怎麽知道我過來沒吃早餐的?”
蘇流音看人的時候,永遠是帶着笑意的。本身她的長相就是如此,三分帶笑,七分含情,加上她的長相偏向妩媚妖冶,一看就不是各位媽媽婆婆們喜歡的那種标準兒媳婦長相。
因為這,她出道這些年,演的都是觀衆眼裏深惡痛絕的妖豔賤貨角色,所以一直不溫不火,不過蘇小姐也不介意,她的座右銘裏,快樂才是最主要的,活得自在,演戲也要選自己喜歡的角色,并沒有什麽沖突。
明明知道她說話時的習慣,但是在她看過來的時候,還是……
蕭明歌嘴唇微微動了動,目光鎖在她身上,半晌,冷淡道,“不過是猜的,你胃痛不胃痛,也是自己受着的,跟我沒什麽關系。”
這家咖啡館離舒霖家起碼要半小時的路程,蘇流音并不會開車,要過來只能由別人送或者是打出租,別人送她過來頂多十分鐘,但是蘇流音是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所以她一定會選擇打車。
舒霖住的地方有些偏,至少十分鐘才能打到一輛,再加上司機趕過去的路程,滿打滿算至少一個小時十分鐘她才能到。
蘇流音沒有通告的時候,通常睡到八點,這麽晚的時間自己并沒有這個自覺,還把約她的時間定在十點,車程加蘇小姐化妝的時間就已經夠嗆了,她又怎麽會吃早餐?
所以說,是她猜出來的。
蕭明歌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太苦了,當時蘇流音第一次給她嘗的時候,她就疑惑了,真不知道這玩意有什麽好喝的。
“我也沒說跟蕭總有關系,蕭總是天上的月亮,我們這種塵埃哪裏夠得着呢。”蘇流音當她随口一說,也不在意,笑一聲,小口抿了一口後,覺得精神好了很多。
蕭明歌被她這麽一說,心裏梗得更厲害了,但看着她神色變化,語氣也輕緩許多,“你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現在事情鬧得這麽大,這個,我覺得我們還是簽了比較好,這樣對誰都有好處。”
蘇流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從包裏拿出來自己帶來的東西。
“這是我讓律師起草的,你放心,我一分錢也不會要你的,也不會要你的房産和公司的股權。”
她把文件推到她面前,平靜道,“我們倆都是女人,也不存在孩子的問題,我有手有腳,目前還能養活自己,你不用擔心我會趁機敲你一筆。”
她一口氣說了這些,蕭明歌只淡淡掃了一眼桌上的《離婚協議》不說話,蘇流音以為她是不相信自己,無奈笑了一下,果然商人防備的心思都是很重的。
“我淨身出戶,不為別的,只想好聚好散,不要最後相識一場,大家鬧得沸沸揚揚的,外人看見不好看。”
蕭明歌靜靜等她說完後,不緊不慢道,“恐怕不止這些吧。”
現在關于她攀權附貴的流言甚嚣塵上,她的工作室只是一個剛起步幾年的小工作室,裏面人對付這種幾乎是全網嘲緋聞的經驗不足,所以根本沒有能力和蕭明歌的公關團隊抗衡。
現在她選擇淨身出戶,就是打網上那些噴子臉的一個絕佳好機會。
她們不是說她攀權附貴麽,她一分錢不拿,足夠看見她的誠意了吧。也足夠證明自己了吧。
蘇流音也不驚訝她看出了自己的意圖,笑了笑道,“是,的确還有別的用意,不過蕭總,你不會被網絡輿論影響到不能吃飯,我可還要繼續在這圈子裏混,養活一家老小的,您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
她明明是平平淡淡說出這些話的,聽在蕭明歌耳朵裏,卻像是拿刀在她心口剜一樣。
她沉默的從随身的包裏拿出簽字筆,看也不看那份協議,直接簽了名。
蘇流音有點驚訝,“你都不看內容的嗎?”
蕭明歌蓋好鋼筆帽,以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公平信任是做生意最基本的原則,蘇小姐我信任你,是對你的尊重,你竟然還要我懷疑一下,是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嗎?”
蘇流音一口血梗在胸口差點沒緩過氣。
蕭明歌你夠狠的,早知道她就在協議
裏寫,“把蕭明歌名下所有財産都分給蘇流音”了!
蘇流音恨恨瞪她一眼,拿起那份簽好的協議轉身就走,“以後我和蕭總就是橋歸橋路歸路了,離婚證蕭總有空叫我咱們去領一下,別墅裏我的東西你就當垃圾讓人全部丢掉算了,咱們後會無期!”
她踏着高跟鞋“噠噠噠”的走遠了,蕭明歌目送她的背影遠去,端起已經有些涼了的咖啡,抿了一口。
還是好苦啊。
拿着離婚協議,蘇流音的心情并沒有輕松多少,她自己在社交工具上發了個“清者自清”附着離婚協議的圖片後,打電話給舒霖。
電話一接通,舒霖就嚎了一句,“老板,你發的那是啥意思啊,現在網上亂成一鍋粥了你知道嗎?”
蘇流音拒絕魔音穿腦,把手機拿遠一點,對她道,“舒霖,你幫我個忙。”
拜托舒霖把她淨身出戶的消息大肆傳出去後,她上網沖了五分鐘的浪,果不其然之前的謾罵聲少了一大半,轉而是對蕭明歌是否真的出軌的質疑。
行了,這件事就算解決了吧。
蕭明歌是不是真的出軌跟她都沒什麽關系了。
她有她的路,蕭明歌有蕭明歌的路,就算兩個人有短暫的交集,在一段時間後也會各自岔開。
人生就是這樣,誰還能離得開誰呢。
蕭明歌在咖啡館一直坐到下午,期間負責緊急公關的經理跟她打電話說蘇流音那邊通過“淨身出戶”把緋聞摘清了,現在網上大多數都是讨伐她出軌的,問她要不要回擊,她回了不用。
她肯用這樣大的代價和她換,她沒理由辜負她。況且,這件事是她做的不地道。
但是當初決定做的時候,她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咖啡館裏人來人往,倒顯得她一個人坐在這裏有點孤寂。
蕭明歌眨了眨酸痛的眼,拿起手機撥給熟悉的號碼,“想辦法告訴柳尋,現在我們沒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