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眼鏡

藏進被窩裏，我急急忙忙的打開群，向着丸子求救：丸子，丸子。

落落出來了：她不在，要不你私戳她留言，別老在群裏秀逗。

我現在也不管了，幹脆逮着誰就是誰了。我私戳了落落：落落，我想問你件事。

落落回了我：你如此正經，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沒有閑心和他扯些什麽，幹脆直接切入正題：丸子是女生，我也是女生，我成天這樣調戲她，好嗎？

落落也一本正經的回應我了：她都不介意和你打情罵俏，你到現在才來想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

放下手機，我的确覺得有些為時已晚的意味。從我開始對王小藝心不在焉，從我開始期待晚間檔的到來，從我已經不能将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我覺得我的三觀又在坍塌了。

落落的信息又來了：你也不要太在意，我們都知道，大家只是開玩笑。丸子也不會介意的。若是你幡然悔悟那就好，不能就這樣厚臉皮也不錯。大家閑得沒事看着你倆膩來膩去，也挺有趣的。

甘汁介意我開始對她有這樣龌蹉的想法嗎？但是我介意。我的家人不用說肯定也介意。我的朋友們。。。反正我開始行走在彎道上了。我翻來覆去，找不到給自己解脫的辦法。有些真想一旦揭曉，便是末日的到來。

這一夜，我輾轉反側，失眠了。

對着在黑夜裏發光的手機，我看到了丸子的回信：筷子，你怎麽了？不要怕，我一直都在這。

久久凝視着屏幕，最後我打過去三個字：對不起。

對比起老爸、老媽、蕭靈、沈君如、王小藝。。。還有甘汁。一想到她，我的腦子裏全是她的模樣，做作業也好，站得筆直也好，安靜也好，痞子也好，開心也好，落寞也好，看着我也好，不看着我也好。從相識到現在，我和她已經認識了有餘月了。在這短暫的時光裏，她不過是在晚間八點到十點才會出現的人。起初的陌生、冷漠、桀骜、安靜到現在的嬉皮、話唠、純真、簡單。她的一颦一笑已經霸占了我的視野，她的一言一行已經幹擾了我的生活。她的生活，我的生活，已經交織在了一起。我想，我不應該再一錯再錯。

失眠直接導致的結果便是第二天，我無精打采的工作狀态。

“小清，怎麽了？”安老師接了杯水，從我的身邊走過。

我的低壓氣場全部表現在我的臉上：“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組長張友情提示着：“小年輕，不要為了愛情而犧牲了自己的正常作息時間。到我們這麽年紀，你就知道厲害了。”

“喲，你又不老。”安老師笑了組長張。

組長張嘆息着：“都要奔五的人了，還不老。”

我将抽屜緩緩地拉開，看着裏面沉睡的文具袋，有些難受。都說愛情不應該受到年齡、身份、性別的阻撓，但是真的遇上，卻又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對着世界大喊一聲，怎麽着，我就是喜歡上了她，而她比我小五歲罷了。怎麽着，我就喜歡上了她，而她不過是我的學生罷了。怎麽着，我就是喜歡上了她，而是恰好是個女生罷了。

默默地把抽屜推上。我現在站在她的面前都不敢吐露一個字，更何況是向着世界宣戰。是我太膽小了，是我太懦弱了。我怕老媽老爸對我失望，我怕周圍人異樣的眼光，我怕她對我投來不屑的甩手。記得在《植物學家的女兒》這部電影的結尾處，女主說：只有一個人可以審判我，就是程安安，或者是我們的愛情。

我怕面對，我怕失去。我，徹底關上了抽屜的門。

“小清呀，怎麽昨天沒睡好。”邱老師将語文雜志遞給我。

看到封面上是一位女老師和幾個學生一起矚目着朝陽，我苦澀的笑了。

晚間，我早早的吃完飯，就開始在自己的房間裏調整好心态。避免誤人誤己，荒廢光陰。

“怎麽，明天有公開課嗎？”甘汁進屋的第一句話。

看到她朝氣蓬勃的樣子，看到她在暖色燈光下有些泛着柔光的劉海，還有兩鬓又被剃短的頭發。我當做什麽也沒有看到，平複着心境坐到該坐的位子上，指示着她：“閑話少說，還是趕快補習，你也想期末有個好成績，就不要再分心了。”

甘汁立馬反駁道：“我哪裏分心了。你這裏我可是每天都準時來。”以前的她是絕對不會和陌生的我說話的，現在可能是混熟了，也拿捏住我了，開始肆意妄為了。

我知道禍從口出，便不說了，只是用手提醒她。她看我無趣便擠了下鼻頭，開始了一貫的作風，拿出書、本子、文具袋，今天附加了一個眼鏡盒。真是好奇害死貓。我沒有三思便多嘴了一句：“你戴眼鏡呀！”也就是這一句，讓我後悔不已。

甘汁拿起她的眼鏡盒向我搖了搖：“是呀。我有幾百多度。坐在最後，看不到黑板上的字。”

話頭一起，我這該死的嘴：“怎麽平時沒看你戴？”

甘汁笑道：“眼鏡這東西，少戴為妙。我只有上課看黑板的時候才戴。平時我都把它放在抽屜裏。今天收拾抽屜，才拿回來了。”然後甘汁鄭重的看了看我：“在你這，就寫哈作業，更不需要戴它。”

看着她拿着眼鏡盒，我的心底在悄悄地嘀咕着：我想看她戴眼鏡的樣子。一定特別帥。而此刻，面由心生在我臉上體現的一覽無遺。而甘汁也不是傻子，我眼裏的那些小祈求，被她看得透透的。

這不，她露着壞笑，眼疾手快的摸出了她的手機就将此刻的我定格在了她的手機裏，然後向我展示着：“你的大胖臉，好醜。哈哈哈。”

我頓時不高興了。知道的事實，我不希望別人說出來。我立刻向她招搖的手機奪取。可惜她每次都憑借着她的身高優勢讓我備受挫折。

重點是她的嘴還叫嚣個不停：“身高不夠就不要逞強了。”

看着被她舉得高高的手機，我只能放棄了。坐回床上，我狠狠的向着她的書點去。她一下又無趣了，乖乖的坐回去，只是把她的手機裝好，免得又被我聲東擊西。

但是我也不是蓋的，知道移花接木，趁她專心做作業，立馬用自己像數不高的手機偷拍了她幾張。但是我的手機不争氣，拍照自帶咔擦聲，一張就被她看透了我的詭計，立馬被她用她的大手遮擋着自己。而她也不甘示弱，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向我進攻。最後，我倆氣喘籲籲地坐好，将手機平放在桌上，開始談判。

“你删一張，我删一張。”甘汁提議到。

我點點頭。倆人便開始核對照片，一張一張的删。有時看到恐怖處，不免揶揄對方。最後，她還剩下三張我的醜态。我開始叫嚣了。倆人掙得面紅耳赤。最後，我提議照她三張，姿勢随便她，絕不刻意作怪。見她還在猶豫，我瞟到她的眼鏡盒，做出了最後的讓步：“這樣好了，你戴上眼鏡，我只照兩張。到頭來，你還多一張。怎麽樣？”

見她還在猶豫，我又開始催促了：“不就兩張照片嘛，我的這麽醜都沒喊你删，你怕什麽。要是你散播出去，出醜的可是我。”

在我的軟磨硬泡下，甘汁最後點頭同意了。

看着她把她的眼鏡拿出來，然後捋起劉海，将黑色鏡框的眼鏡戴上，再捋捋頭發，一張煥然一新的臉龐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閉上嘴，免得自己流口水，就是更糗大了。

“快點。”甘汁有些不還意思的不耐煩。

我抿着嘴，心花怒放的将她定格在了我的手機裏。然後細細地觀察着每一張的。

拍完了，甘汁如釋重負般的将眼鏡收好，然後向我強調：“不許拿給被人看。”

我也将相同的話轉送給她。看到她兩頰還有些緋紅，我心田的花朵們開得更加燦爛。

臨睡前，我盯着甘汁的照片看得有些入迷。這人呀，戴個眼鏡就不一樣了。我覺得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誰讓我喜歡戴眼鏡的呢。一股斯文敗類味兒。

丸子來信了：筷子，沒事吧。

我的心思都耗在了欣賞美圖上，哪還有心思打理我的理智，對着丸子又開始了嬉皮：丸子，丸子，我思念成災了怎麽辦？

丸子發了個羞羞的表情：讨厭。

我锲而不舍的為我的厚臉皮添磚加瓦：丸子，丸子，求抱抱。

丸子高傲了一句：不要。

我是不到長城非好漢：你不抱，那我來。抱丸子，抱丸子。丸子，我把你包進我的嘴裏了。我把你吃了好吧。

丸子氣得發了個生氣的表情：不理你了。

我可不是這麽好打發的：那我理你。

正聊得火熱，突然，王小藝的短信來了：睡海水裏，心一陣一陣的冷。

大開相冊，看着甘汁的照片，我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想删，卻沒有那個決心，只是，選擇了退出相冊，退出了開始歡騰的群。靜心了一會兒，才給王小藝回了條短信：準備睡了。

王小藝追加了一條：那早點睡，安。

我回了一個字：安。

作者有話要說： 《植物學家的女兒》 有興趣的親們 可以看看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