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蜜糖來了(一更)

屋裏燃着五六個火盆, 金絲木炭燒得足足的,溫暖的像是春風徐來,葉晚晚穿着一件薄薄的藍色旗裝, 白如玉瓷的藕臂緊緊摟住多爾衮的脖子,明豔如花,媚眼如絲,朱唇花瓣般微微翕合, 等人采撷。

多爾衮面對這樣一幅美人醉酒圖,卻是如八月天, 一桶冰水當頭澆下, 讓他從外冷到裏,從身寒到心,似乎置身冰窖中, 又如獨步冰天雪地裏, 身體昂揚之處瞬間萎靡不振。

小玉兒的那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 在他的心上狠狠剜了一刀又一刀, 刀刀見血,他的心痛的像是在遭受淩遲, 不,比淩遲還要痛苦。

他想推開懷裏的小玉兒,又不舍得推開,那般溫玉軟香抱滿懷,就連大玉兒都不曾有過, 是一種吮吸毒花後獲得的片刻快感,很快又萬劫不複, 可卻又讓他執意一次次沉淪。

忽然之間有些痛恨懷裏的小玉兒, 為什麽會說出那句話, 甚至想将錯就錯和她圓房,原本她就是他的嫡福晉,是他的女人。

報複性的緊緊摟住懷裏女人,薄唇慢慢向她的紅唇移去,不曾想懷裏的小玉兒卻是掙紮起來,在他耳邊嬌聲道,“多铎,我醉了。”

聲音嬌媚入骨,多爾衮的一顆心随着她的柔聲細語忽上忽下,忽冷忽熱,直至最終歸于平靜。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冷靜下來,他是十四貝勒,是大金的墨爾根代青,是大汗最看重的勇士,他如何能做這種不齒的事情,小玉兒會看不起他,多铎會看不起她,甚至連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輕輕摟住葉晚晚,多爾衮嘆了口氣,“小玉兒,你很喜歡多铎?”

葉晚晚心裏笑得快要打跌,簡直是一時虐渣一時爽,一直虐渣一直爽,看到多爾衮長籲短嘆、心事重重、滿臉哀傷,不舉的狗樣子,她就很快樂。

還記得穿來那天晚上,他對原主小玉兒的冷言冷語,刻薄無情,刺激的小玉兒心如死灰,如今風水輪流轉,渣男們要有覺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總有一天會遇到比你更渣的人。

三十六計攻心為上,多爾衮這種人,自小馬背上長大,你給他來硬得,砍上幾刀戳上幾劍,估計毫無用處,只有狠狠在他的心上踐踏幾腳,他才會知道心痛的滋味,受傷的滋味。

葉晚晚是心頭捅刀子學開山鼻祖。

這傷人心也要傷得有學問,要戳一刀再用蜜糖敷一敷,再戳一刀再用蜜糖敷一敷,人若是心裏不停被傷害,久而久之,那就練成了鐵石心腸,基本上就百毒不侵,只有不停戳刀敷蜜糖,才會讓他的心,時而流血時而柔軟,下一次再戳刀他才會更痛苦。

該給多爾衮喂點蜜糖了。

大大的杏眸帶着醉意,茫然的望着多爾衮,咬唇輕笑,梨渦隐隐,又天真又嬌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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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對我很好,小玉兒知恩圖報,所以我也要對他很好,我就要嫁給他。”扯住多爾衮的衣袖,嘟着紅紅的櫻桃小嘴,撒嬌發嗲,“我就要嫁給他,就要。”

多爾衮被她纏磨的無法,心中卻是踏實不少,知恩圖報這四個字極大地愉悅了他,小玉兒難道不是喜歡多铎,而只是因為他對她好,因為感激?

他心裏患得患失,面上陰晴不定。

葉晚晚冷眼旁觀,心中大快,狗男人就要更狗的人來調教,以前的小玉兒對他巴心巴肺,狗男人棄之如履,連看都不看一眼,如今換作她,卻是調換了身份地位,狗男人開始瞻前顧後。

“那小玉兒可還喜歡我?”

多爾衮啞聲問道,神情帶了些緊張,像是回到在科爾沁草原上的那一晚,他向大玉兒表白的時刻,他也是如毛頭小子一般緊張的手足無措。

多爾衮并不明白自己的緊張從何而來,他應該并不喜歡小玉兒,可為什麽聽到她說要和離後嫁給多铎,他的心情就陰霾起來。

葉晚晚瞪大杏眸,呆呆望着他,傻傻笑道,“多铎,我當然喜歡你啊。”

多爾衮知道小玉兒因為醉酒認錯了人,可是酒後才能吐真言,繼續問道,“小玉兒,你可還喜歡多爾衮?”

“多爾衮啊?”葉晚晚輕輕哼着,歪着腦袋,纖白的手指點在梨渦上,可愛的模樣讓人想一親芳澤。

在她的哼哼聲中,多爾衮越來越緊張,良久,嬌嬌柔柔的聲音響起,“不喜歡了,他對我不好,我不想喜歡他了。”

多爾衮緊緊握拳,一顆心像是掉進沸油,在裏面反複煎熬,“那小玉兒要怎麽樣才會喜歡多爾衮?”

葉晚晚一臉苦惱,似乎在糾結,“除非他像多铎一樣對我好。”說完之後,拍了拍腦袋,“頭好痛啊。”

多爾衮若有所思,見葉晚晚一臉難受,忙高聲吩咐,“吉蘭嬷嬷,快将醒酒湯端過來。”

吉蘭嬷嬷端來醒酒湯,多爾衮喂葉晚晚喝了幾口,見她依偎在自己懷裏昏昏欲睡。

“貝勒爺,奴才找幾個嬷嬷,送福晉回去休息吧。”吉蘭嬷嬷說道。

多爾衮搖搖頭,“不用,你下去吧,今晚,福晉就在這裏歇息。”

“是。”

在狗男人屋裏歇息?葉晚晚有些不爽,她晚上睡覺最喜歡亂踢被子,塔娜總會幫她蓋好,在這裏沒人蓋被子,會不會凍感冒啊?

她完全不擔心多爾衮會不會霸王硬上弓,一來多爾衮沒有這般饑渴,這點自重,未來的攝政王還是有的,二來,她雖然弱小無助可憐,打不過郭靖和喬峰,但是打上幾個多爾衮,還是毫無壓力。

感覺到多爾衮将她抱到炕上,為她蓋上厚厚的棉被,又在她的身邊塞上一個暖爐,而後輕手輕腳到了旁邊的書房,葉晚晚打了個哈欠,倦意上湧,不一會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葉晚晚醒來,發現塔娜守在一旁,“塔娜,你怎麽在這裏?”

“格格,昨晚貝勒爺說格格歇息在他的屋裏,讓我早起來給您梳洗。”塔娜眉花眼笑的答道。

葉晚晚知道她誤會了,她也不想解釋,讓塔娜幫她梳洗打扮,今天要去宮裏換藥,順便刷皇太極的好感,葉晚晚換了一套石青色的旗裝,周邊嵌上一圈白色狐毛,清麗秀雅,明亮大方。

多爾衮掀開簾子進來,看到就是這樣的絕豔佳人圖,柳黛眉水杏眼,明豔照人。

喉頭緊了緊,多爾衮清咳一聲,很快恢複常态,“小玉兒,餓了吧,我命人去吉祥樓買了你愛吃的點心和燕窩羹,快些用吧。”說完吩咐奴才将吃食擺滿了炕桌。

葉晚晚怔了怔,多爾衮轉性子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體貼,勾了勾唇,看來昨晚上受的刺激不小,“貝勒爺,不如一起用些?”聲音依舊溫溫柔柔,聽不出任何異常。

“好。”多爾衮欣然應允。

兩人一起用着早飯,多爾衮殷勤的夾起一塊海棠糕,放在葉晚晚的碗中,“嘗嘗這個。”

葉晚晚笑着咬了一口,咦了一聲,“貝勒爺,你怎麽眼眶有些發青,昨晚沒睡好?”

多爾衮有苦說不出。

昨晚上他睡在書房的榻上,結果一個晚上,為小玉兒蓋被子十多次,還不包括在蓋被子時候,被她的粉拳招呼在臉上,雖說不過撓癢癢般,但是也讓他又好氣又好笑,白日裏溫婉柔雅的蓮花般少女,也有這麽不為人知的可愛一面。

“沒事,吃吧,吃完我陪你去街上逛逛。”

“不用,我還要去宮裏找大夫換藥,貝勒爺您忙吧。”葉晚晚毫不在意的說道。

“左右無事,我陪你去宮裏吧。”多爾衮趕忙接話。

“不用,貝勒爺您忙得很,我找十五弟陪我去。”葉晚晚喝了一口燕窩羹,毫不猶豫拒絕。

“多铎?”多爾衮皺着眉頭,重複一遍。

“怎麽,十五弟有事?”葉晚晚一臉理直氣壯,壓根不像枝頭溜出去的小紅杏,理所當然的口吻。

看來小玉兒絲毫不記得昨晚說過的話,多爾衮沉思片刻,“十五弟有要事,三日後,吳克善和察罕要在郊外行宮的校場比賽,多铎安排相關事宜。”

馬上就把這個任務扔給多铎,越快越好,省的礙眼。

“果然要比賽啊,真好奇比賽什麽,難道是胸口碎大石?”葉晚晚好奇問道。

多爾衮幾乎被口水嗆到,小玉兒說話什麽時候這麽好笑,他快笑死了,“當然不是,無非是騎馬拉弓射箭以及拳腳兵器等等。”

葉晚晚嗯了一聲,也不在意,多爾衮見她不說話,小心翼翼問道,“我陪你進宮吧?”

“好吧。”葉晚晚托着下巴,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兩人坐在馬車上,熟悉的擺設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店鋪,唯一變得是,往日都是小玉兒咕咕唧唧說話,多爾衮愛理不理,今天卻是多爾衮話痨一樣,喋喋不休,葉晚晚高興了應上幾句,不高興了看着窗外風景,眼皮子都不給一個,多爾衮也不惱,只是笑笑。

終于到了汗宮,多爾衮扶着葉晚晚下了馬車,“小玉兒,我陪你去大夫那裏換藥。”

不是吧,葉晚晚有些愣住,原本她以為多爾衮跟她一起進宮,只是為了找個理由去見大玉兒,怎麽說心肝寶貝受到了驚吓,也得去安慰一下,沒想到還真的要陪她去看大夫。

難道她去見新歡還要拖着舊愛?

這要如何告訴他?其實大夫是大汗,就是他哥,而她這位弟媳所謂的看大夫其實是為了去勾搭他哥?

夭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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