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撐腰來了(雙更合一)
葉晚晚覺得皇太極一定是在打擊報複, 她雖說會騎馬,可是架不住踏雪揚着蹄子撒歡的往前奔,那速度用風馳電掣來形容, 都委屈了人家踏雪。
就是個小白眼狼, 剛才的苞谷都白喂了, 葉晚晚向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拼命摟住皇太極, 嬌嬌弱弱道, “大汗, 我錯了。”
她不過就是一時興起來了一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皇太極要不要這麽小氣,這個男人又悶騷又腹黑又小氣, 早說不愛聽這話,她就說點他愛聽的,什麽一日為師終身為夫啊,怎麽不要臉怎麽說着來。
皇太極冷着臉,左手用力摟住小玉兒,将她護得嚴嚴實實,順便聽着言不由衷的認錯, 小姑娘像是八爪章魚一樣緊緊摟着他, 讓他又好氣又好笑,自己的衣服恐怕都要被她扯了去。
冬日下,太陽暖暖的, 迎面而來的寒風有些凜冽,又帶着獨有的凍土氣息, 揚着小玉兒幾縷烏黑的秀發, 拂在他的臉上, 幽香撲鼻而來,少女的氣息生動鮮活。
皇太極不過想小小懲罰一下,壓根不舍的小玉兒颠簸和吹風,伸手一拉缰繩,踏雪籲的一聲停下奔跑,小跑起來,身上的披風将懷裏少女遮蓋得密不透風,只露出一張雪白如玉的小臉。
板着俊臉道,“小玉兒,可亂說話了?”
“再也不敢了。”烏溜溜黑白分明的眸子帶着委屈,可憐巴巴望着他,皇太極覺得自己再也說不出一句硬話,整顆心都像是泡在牛乳裏,又柔又軟。
嘆了口氣,薄唇若有如無在葉晚晚秀發上輕輕拂過,“再有下次,一定罰你。”
葉晚晚大大的杏眸含着狡黠,皺着小小的鼻尖,歡歡喜喜道,“大汗,那是說小玉兒要是說對話,您就會獎勵我?獎品是什麽啊?可不可以告訴小玉兒。”
不是,皇太極懷疑自己的懷裏摟着的是一只小猴子,太會順着杆子往上爬。
“再說。”冷着一張俊顏,唇邊卻是怎麽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踏雪一溜小跑着回到草場邊上,四周親衛和服侍的太監嬷嬷們,全都是皇太極的心腹,一個個低頭垂着眸子,眼觀鼻鼻觀心,除了眼前這一小方塊天地,視線都不會超過一米遠。
當然心裏怎麽想的,估計十有八九都是香豔這兩個字。
皇太極摟着葉晚晚下了馬,順手将披風為她披上,正想說什麽,不遠處額登一溜小跑着來了,臉上帶着焦急的神情。
“大汗……”額登望了一眼葉晚晚,神情遲疑,皇太極卻是毫不在意,“無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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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汗,今個的議政會上,三貝勒和大貝勒又争吵起來,兩人還動了拳腳,若不是岳托貝勒和十四貝勒勉力拉開,怕就是要當場打起來。”
議政會是四大貝勒輪流執政,今天輪到大貝勒代善主持,皇太極皺着眉頭,“因為何事?”
這兩人向來不和,因大貝勒代善以前與莽古爾泰的額娘有些不清不楚,莽古爾泰為了父汗努爾哈赤弑母,兩人更是勢同水火,後來四大貝勒共同執政,兩人數次在議政會上争吵,讓他心煩不已。
“因為大汗頒發的安撫令,三貝勒說那些來投降的漢人就應該全部殺了,說大汗您婦人心腸,如何能統治大金,大貝勒氣不過,就與他吵起來。”
皇太極勾了勾唇,臉上不帶任何表情,淡淡說道,“二貝勒的前車之鑒這麽快就忘記了。”
葉晚晚貌似不在意的在一旁開心地喂着踏雪苞谷,支着耳朵卻連一個字都沒放過。
原來皇太極早年初登汗位,他年齡比幾個成年貝勒都小,勢單力薄,便拉攏了大貝勒代善、二貝勒阿敏以及三貝勒莽古爾泰,四人共同執政,史稱四大貝勒面南齊坐。
後來皇太極憑借卓越的政治能力和軍事能力穩固了汗位,大貝勒代善性格和善,對皇太極欽佩不已,加之早年皇太極又救了他一命,對他死心塌地,一門心思維護大汗。
二貝勒阿敏性格殘暴,永平府一戰中,不服皇太極的命令,下令屠城後又棄城而去,惹怒了皇太極,削爵幽禁。
三貝勒莽古爾泰難免兔死狐悲,可又拿皇太極無可奈何,換作別人,也就乖乖的不惹事,可這位主,蹦跶的更加歡了,因此被拿下也是早晚的事情。
皇太極轉身望見葉晚晚一臉不耐煩,正在撫摸着踏雪和它嬉鬧一團,“小玉兒,我……”
葉晚晚嫣然一笑,“知道知道,大汗您政事繁忙,您去忙吧,我有踏雪陪着呢。”
皇太極無奈的摸摸她的頭,“你啊,頑皮。”
他還是不放心,吩咐親衛和老嬷嬷照顧好十四福晉,便匆匆回去汗宮。
皇太極這一去就再沒見到人,葉晚晚料想他遇上重大事情,不過和她無關,該吃吃該睡睡,到了晚上,多铎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見出現,好吧,看來真的如她所料。
行趴,還能咋樣,關門睡覺,愛咋樣咋樣,天塌了還有個子高的皇太極頂着呢。
只是她雖然平靜如常,十四貝勒府卻并不平靜,多爾衮更是平靜不了。
多爾衮端坐在書房出神,白天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讓他到現在心情依然波瀾起伏。
議政會上,大貝勒代善與三貝勒莽古爾泰争吵不休,而後大汗回來了,讨論間,因衆人有些偏袒代善,莽古爾泰喝罵不已,甚至翻出代善以前與自己額娘的醜事,直接惹怒了大汗。
皇太極便将莽古爾泰之前在大淩河之戰中的錯誤一一指出,沒想到莽古爾泰蠻橫慣了,不但不聽大汗的話,反而氣地握着配刀柄走上前,欲對大汗拔刀相向。
在場衆人全都驚呆了,皇太極的親衛軍反應迅速,立刻持刀将莽古爾泰團團圍住,就等大汗一聲令下,剁成肉泥。
貝勒德格類眼看情況不妙,立即攔着莽古爾泰,将他揍了一頓,推出殿外,大貝勒代善更是甚為惱怒,當着皇太極的面請求處死莽古爾泰。
皇太極卻是神色平靜如常,淡淡道,“莽古爾泰這是要效仿阿敏。”
衆人皆是面色如土,大汗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說出這話可見是惱怒至極,也難怪,大汗向來最注重地位尊卑,莽古爾泰這個行為無異于是對大汗的奇恥大辱。
多爾衮嘆了口氣,看來莽古爾泰早晚要和阿敏一樣被削爵幽禁啊,或者下場更慘。
“貝勒爺,三貝勒來了。”一名奴才匆匆進來回禀。
多爾衮一怔,莽古爾泰?他來做什麽,還嫌棄今天的事情鬧得不夠大?
“不見,說我不在。”多爾衮皺着眉頭,小玉兒在行宮養傷,多铎在十五貝勒府裏禁足,他原本心情就不好,更不想牽連到這些是非中。
粗壯的身影闖了進來,是個中年漢子,臉上帶着久經沙場後的風霜和血腥,冷哼一聲,“怎麽,十四弟不想見我?是怕被我牽連?”正是三貝勒莽古爾泰。
多爾衮嘆口氣,請莽古爾泰落座,“五哥說得哪裏話,我哪裏會有這種想法,五哥一直照顧我和十五弟,五哥來此一定有事,您說吧,只要弟弟能辦到,一定竭盡全力。”
莽古爾泰滿臉的戾色突然垮下來,帶着惶然,“十四弟,哥哥知道錯了,哥哥今晚去給大汗請罪,可是大汗根本不見我,堅決不受,哥哥實在無法,想請十四弟幫忙求情,是我莽撞了。”
求情有什麽用?大汗這一次恐怕是下定了決心,多爾衮心中明白,面上卻是溫和,“好,五哥放心,我面見大汗的時候,一定會為你說情。”
莽古爾泰見多爾衮答應,心中松快不少,十四弟是大汗看重的人,應該會聽他的話,“多謝十四弟,我就不打擾了,大汗原諒便罷,不原諒那也只能魚死網破,告辭了。”
多爾衮聽得心驚肉跳,這是要反啊,大汗最恨謀逆,莽古爾泰這不是自己往死路上奔去。
他坐在書房裏,心情更加煩躁,如今攻打察哈爾在即,朝鮮蠢蠢欲動,明朝防守森嚴,大金再窩裏鬥,這是要亡的節奏啊。
那名奴才又進來了,“貝勒爺,宮裏來人了,要見您。”
多爾衮一怔,今晚怎麽這麽熱鬧?忙道,“快請進來,記住,不要讓人看見。”
一名身材苗條的小宮女笑吟吟走進來,“見過十四爺。”正是大玉兒的貼身心腹蘇茉兒。
“蘇茉兒,你怎麽來了?可是大玉兒有什麽事情?”多爾衮心中驚訝。
“十四爺,今個白天的事情您親眼目睹,格格怕您出事,讓我偷偷來看看您。”蘇茉兒笑着說道。
多爾衮沉吟片刻,“側福晉料事如神,莽古爾泰剛剛離去,他求我為他向大汗求情。”
蘇茉兒嘆了口氣,“格格太聰明了,她就是料到莽古爾泰會來找十四爺求情,怕您一時沖動,萬一您真的向大汗求情,按照大汗的猜忌心,恐怕會認為您和莽古爾泰一夥的。”
多爾衮心中激動,大玉兒這般牽挂自己,唯恐自己受到牽連,心中不由柔軟起來,點點頭。
“我也是這麽想的,恐怕莽古爾泰想謀反,我是萬萬不能被他拖下水,你回去告訴側福晉,她的好,多爾衮都記在心裏。”
蘇茉兒就等這句話,聞言笑了笑,“十四爺能這麽想就好,太晚了,我要回宮了,十四爺保重。”
而後裝作不經意問道,“怎麽不見小玉兒格格?”
多爾衮臉色一變,“她在行宮裏養傷,不易挪動,等好了,我自會去接她。”
“小玉兒格格怎麽受傷了?可嚴重?”蘇茉兒故意問道。
多爾衮将事情經過言簡意赅描述一遍,自然省去多铎的闖禍,這個就不能說了。
蘇茉兒哦了一聲,輕描淡寫道,“原來如此,沒想到小玉兒格格對大汗這般忠心,知道的明白是為了十四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對大汗……”
“好了,蘇茉兒,快些回去吧,否則側福晉要擔心了。”多爾衮眸色深沉,快速打斷蘇茉兒的話。
蘇茉兒一怔,怎麽多爾衮一點都在乎的樣子,難道他不怕小玉兒貼上大汗?
她的心裏藏着一個心事,這個心事就連她的格格都不知道,她一直深埋心底,她永遠忠于格格,也永遠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心事。
見到多爾衮的模樣,她有些心疼,忍不住勸道,“十四爺,就算小玉兒格格有了異心,您還有格格呢。”
多爾衮想到昨晚的事情,想到多铎的不顧一切,突然想找個人傾訴,蘇茉兒是他信任的人,不由上前一步,握緊她的手,語氣悲哀,“你不明白,不是大汗,她喜歡的人是多铎。”
蘇茉兒大驚失色,怎麽會是多铎,轉念一想,多铎與小玉兒青梅竹馬,也許像十四爺和格格一樣,青梅竹馬一眼一生。
多爾衮的手炙熱有力,蘇茉兒不由耳根發燙,卻不舍得松開,勉強抽了抽手,“十四爺,您不要傷心,多铎和小玉兒格格年紀還小,以後都會明白的,太晚了,蘇茉兒要回去了。”
多爾衮點點頭,命人拿來些蜜餞,“蘇茉兒,這些蜜餞拿回去吃吧,我記得你最喜歡這些。”
蘇茉兒臉上一紅,伸手接過紙包,心裏甜滋滋,“多謝十四爺。”
回到宮裏,蘇茉兒先回自己房裏,将蜜餞鄭重其事的放到櫃子裏,才去了大玉兒的房間。
“格格,蘇茉兒回來了,格格真是料事如神,莽古爾泰去找了十四爺,請他向大汗求情。”
“多爾衮可答應?”大玉兒急忙問道。
“沒有,十四爺虛以委蛇,打發他回去了。”蘇茉兒笑着回道。
“這就好,我猜想大汗是要對莽古爾泰動手了,四大貝勒已成為大汗權力的羁絆,早晚要鏟除掉,萬一牽連到多爾衮,可就麻煩了。”大玉兒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
“格格,我還探聽到一個消息,原來小玉兒格格喜歡的人是多铎。”
大玉兒瞪大眼睛,什麽,這兩人什麽時候牽涉到一起,小玉兒喜歡多铎?“不可能。”
“是小玉兒格格酒後吐真言,狼狽的很,氣得十四爺勃然大怒。”蘇茉兒哼了一聲,表示對小玉兒的不屑。
“格格,若是多铎喜歡小玉兒,那鑲白旗可就是小玉兒的囊中之物了。”蘇茉兒提醒道。
大玉兒沉思片刻,“多铎從小就與我不和,處處與我作對,他确實對小玉兒極好,如果這樣,就不能讓他繼續當鑲白旗的旗主,會對我不利。”
蘇茉兒點點頭,“格格說的是,我們應該怎麽辦?”
大玉兒沉思良久,微微一笑,“蘇茉兒,上次計劃有變,我想到一個一石二鳥之計,若是有人推動莽古爾泰謀反,多铎又與他走得很近,這莫須有也是有的,若是多铎被牽連,你說小玉兒會不會為了救他而得罪多爾衮和大汗?”
蘇茉兒瞪大眼睛,滿臉欽佩,“格格,您真是太機智了,恐怕小玉兒格格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大玉兒搖搖頭,“我倒是不希望她參和進來,畢竟我們是姐妹,我不想她受傷害,我只是想讓多铎受點教訓,失去鑲白旗,這樣,多爾衮就擁有了兩白旗,我們更可以大大仰仗他。”
“格格,您太善良了。”蘇茉兒由衷的誇獎着。
兩人相視一笑,大玉兒淡淡說道,“只是這件事要等阿瑪受大汗敕封後再做,這兩天,大汗要在宮裏舉辦敕封宴,希望不要起什麽波折,阿瑪盼望許久的敕封。”
接下去幾天,莽古爾泰的事情就像是一顆小石頭丢到大海裏,沒有激起任何水花,衆人惴惴不安過了幾天,見大汗雖說沒有原諒莽古爾泰的魯莽行為,但也沒責罵他,更沒懲罰他,齊齊舒了口氣,想來大汗是因為莽古爾泰的赫赫戰功,不打算追究他的行為。
莽古爾泰也是這樣認為,于是更加嚣張跋扈起來,大汗都沒辦法拿他怎麽樣,其他人算個屁?議政會上與大貝勒代善吵得更厲害,皇太極也不說什麽,只是聽之任之。
葉晚晚已經結束在行宮不知所謂的養傷,回到了貝勒府,偶爾聽到多爾衮提及莽古爾泰的時候,面上裝作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的樣子,心裏卻暗暗撇嘴。
一群人也太不了解皇太極了,他是好惹的主?只不過莽古爾泰牽涉到四大貝勒共同議政,皇太極正在籌謀如何廢除南面共同議政制度,現在沒空搭理他而已。
“小玉兒,今個晚上是科爾沁布和貝勒的敕封宴,雖說你的阿瑪不在盛京,由你的哥哥暫為接受,但十分隆重,在崇政殿舉辦,你還沒去過崇政殿吧,我們一起去。”
崇政殿?呵呵,她連崇政殿的後殿,隔壁的書房都去過好吧。
多爾衮語氣柔和,又命人拿來許多華麗的旗裝和首飾,給到葉晚晚挑選,如今的多爾衮簡直和以前判若兩人,對葉晚晚十分體貼,換做其他人可能早就被他打開心扉,可是葉晚晚是何人,垃圾就算精包裝,還是垃圾,愛誰要誰要,反正她不要,一句話,毒垃圾,埋了吧。
心裏哀嘆,又是宴會,宴無好宴會無好會,不是鴻門宴就是搞事宴,偏生她還要維護自己的白蓮花人設,上次宮宴遇到瓜爾佳氏,害的她手痛了許久,這次想必應該沒什麽人來找茬吧,大玉兒吃一塹長一智,估計不會在皇太極眼皮下搞事情。
無精打采任憑塔娜為她梳洗打扮,穿上一件嫣紅色的旗裝,梳了個小兩把頭,插上各種首飾,塔娜高興地道,“好了,格格,您真好看,比畫裏的仙女還好看。”
拜托,草原上畫裏的仙女就是年畫的娃娃,虛拟手法畫的簡直是慘不忍睹,臉上兩坨高原紅。
多爾衮走了進來,頻頻點頭,“小玉兒,嫣紅色很适合你。”
兩人一同進宮,敕封宴在崇政殿舉辦,可見皇太極對科爾沁的重視,這次宴會并未有內外宴之分,殿內幾排長桌,滿人蒙古人都沒什麽規矩和講究,與家眷一起,粗粗按照各自的爵位一一坐下。
葉晚晚随着多爾衮坐在第一列桌上,不遠處的上首是皇太極和大福晉,旁邊小桌上是皇太極的側福晉,大玉兒正好在她旁邊。
兩人互看一眼,大玉兒神色平靜,打了聲招呼就轉過身,不理不睬。
葉晚晚百無聊賴的坐在位子上,多铎因為被禁足,還沒放出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至于大玉兒,人家操高冷人設,不見得搭理自己。
她自然知道大玉兒為何讨厭她,針對她,一來是因為她穿來前,小玉兒因為朦朦胧胧知道多爾衮可能喜歡大玉兒,針對大玉兒做了不少事情,讓她丢盡顏面。
二來這些日子來,自己不聲不響扮豬吃老虎,讓大玉兒警覺小玉兒可能以前都在裝傻,她之所以要把小玉兒嫁給多爾衮,就是因為小玉兒活潑單純,攏不住多爾衮的心,構不成對她的威脅,如今一旦打破,大玉兒對自己不再留情。
還有最重要一點,利益面前,不管是收住多爾衮和皇太極的心,還是科爾沁吳克善以及大福晉哲哲的心,一山都不能容二虎。
葉晚晚其實一點都不讨厭大玉兒,從來也沒讨厭過,甚至于還很喜歡和佩服,當然這也不影響她下死手對付大玉兒和多爾衮就是。
在葉晚晚看來,大玉兒針對小玉兒各種詭計也好,使出手段奪了多爾衮的心也罷,不過都是用盡手段而已,就像是自己也針對大玉兒,拼命刷皇太極好感度,沒什麽正派反派之說,只是大家立場不同,對于大玉兒來說,小玉兒是反派,而對于自己來說,大玉兒也是反派。
若是自己穿到大玉兒身上,想必手段也不會少,嗯,惺惺相惜,惺惺相惜啊。
真心實意舉起茶杯,“姐姐,小玉兒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為我們科爾沁上逝去的日子幹杯。”
當年,草原的兩朵姐妹花,也曾并蒂開放,如今走到這一步,也是無可奈何。
大玉兒眼中閃過一絲惆悵和愧疚,很快又恢複如常,“妹妹說的哪裏話,我們永遠是好姐妹。”
皇太極端坐上方,一身明黃色的衣衫,神情依舊嚴肅,鳳眸斂着深沉,只是在看到葉晚晚的時候,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笑意,他低聲對旁邊的額登吩咐幾句,額登領命而去。
不一會,幾名嬷嬷端着精致的點心過來,放到兩人桌上,“大汗賞賜十四貝勒。”
多爾衮受寵若驚,忙舉杯恭敬道,“多謝大汗。”而後一飲而盡。
皇太極未置可否,神情淡然。
葉晚晚自然知道皇太極的意思,抿唇一笑,拿起一塊點心小口吃起來,皇太極見小玉兒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十分舒暢。
只是皇太極沒想到,此舉落到有心人眼裏,卻是懷恨在心,那就是莽古爾泰的嫡福晉鈕钴祿氏,原來莽古爾泰去找多爾衮求情,沒想到多爾衮卻沒幫忙,本就生氣,又見皇太極對這個弟弟恩寵無限,還賞賜糕點,更是妒恨。
鈕钴祿氏是個聰明人,大汗惹不起,多爾衮不好惹,不如就拿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十四福晉出口惡氣,若是十四福晉丢臉,可不就代表十四貝勒也丢臉,這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笑着走過來,先恭維大玉兒幾句,“聽聞側福晉是科爾沁第一才女,今個是科爾沁親王的敕封宴,不如側福晉表演些才藝讓我們開開眼。”
還未等大玉兒接話,鈕钴祿氏話鋒一轉,“是我魯莽了,側福晉是大汗的女人,豈能為我們表演才藝,我記得十四福晉也是科爾沁的明珠,是側福晉的妹妹,想必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如十四福晉為我表演一下?”
葉晚晚心裏呵呵,莽古爾泰的嫡福晉,看來是找多爾衮的茬,結果又是自己躺槍,她這張臉上是不是寫滿了背鍋兩個字?人人都當她好欺負?
見葉晚晚不回答,鈕钴祿氏一臉鄙夷,“怎麽不敢?科爾沁出來的人這麽沒用?”
大玉兒皺皺眉頭,“小玉兒,姐姐知道你可以的,別讓人小瞧科爾沁。”
呵呵,這茶言茶語她給滿分,表面上看鼓勵,其實是把小玉兒架在火上烤,小玉兒幾斤幾兩,誰都沒有大玉兒和多爾衮最明白。
冷冷瞅了一眼多爾衮,果然聽到大玉兒的話,動了動唇,卻沒說什麽,哼,沒用的狗男人,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做奇跡發生。
“好吧,可是小玉兒什麽都不懂,鈕钴祿姐姐千萬要手下留情。”葉晚晚怯生生的說。
小玉兒的不學無術在貴女圈裏也是出名的,鈕钴祿氏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殿外風景,正逢下起了小雪,幾株梅花在冷風中盛開,“我也不為難你,就寫首殿外風景的詩吧。”
葉晚晚抿了抿唇,笑出一抹明麗,“好啊,取紙筆來吧。”
很快就有嬷嬷拿來筆墨紙硯,衆貴女和貝勒見有熱鬧看,忙圍成一團,皇太極在上首正與吳克善和大貝勒代善說着話,見下面一片熱鬧,問身邊的額登道,“怎麽回事?”
額登忙去打探,過了一會回來,附耳說了幾句,皇太極臉色一變,這鈕钴祿氏居然欺負到小玉兒身上?
此時,下面一聲歡呼,夾雜着多爾衮不可思議的聲音,“小玉兒,你……”
葉晚晚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鈕钴祿姐姐,大汗和大福晉是大金最有學問的人,不如讓他們評判看看如何,省的你說大玉兒姐姐偏袒我?”
鈕钴祿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只能硬着頭皮說,“好。”
額登上前将白玉紙接過來,遞給皇太極,只見上面幾行簪花小楷,清秀端正,雖說還帶着初學者慣有的根骨不穩,但已經算是佼佼者。
而上面寫得那首詩,正是他在梅花樹下教小玉兒的那一首,“凍蕊凝香色豔新,小山深塢伴幽人。知君有意淩寒雪,羞共千花一樣春。”
皇太極不由心神一蕩,忙鳳眸低垂,斂去其中一抹春意,笑着遞給哲哲,“小玉兒居然寫得不錯。”
哲哲看着白玉紙,啧啧稱贊,“我還記得以前,小玉兒根本不會這些,更不要說習字,多爾衮還曾說過她言行粗鄙不學無術,想來是為了他,發奮了,這也是好事。”
皇太極勾了勾唇,笑意冷然,他的得意門生,豈會為了一個多爾衮?
圍觀的人慢慢散開,多爾衮一雙黑眸眨也不眨望着葉晚晚,這個女子,真的有無限驚喜給到自己,她什麽時候會讀詩書還會一手簪花小楷。
葉晚晚也懶得看他,什麽玩意,現在知道看自己了,剛才還不是為了大玉兒一起挖坑?
鈕钴祿氏端着兩壇酒過來了,滿人豪放,莽古爾泰并不阻止嫡福晉去敬酒。
“小玉兒,來,姐姐佩服你,給你敬酒。”她嘴裏說着恭維話,面上卻是一臉諷刺。
葉晚晚知道這貨打着喝死她的念頭,她雖說酒量甚好,可是憑什麽為了這個讨厭的鈕钴祿氏喝下一壇酒,委屈自己?
“鈕钴祿姐姐,我不行,不能飲酒。”葉晚晚推辭道,俏麗的臉上,柔弱無助,楚楚可憐。
周圍有人勸道,“十四福晉說自己不能喝酒,就算了吧。”
大玉兒冷眼旁觀,想起蘇茉兒說小玉兒酒後吐真言,不由抱着看笑話的心,若是小玉兒被灌醉,胡言亂語,說起喜歡多铎的事情,那可有意思了。
多爾衮剛想要勸阻,被大玉兒暗中扯了扯衣袖,驚訝看她一眼,見她搖搖頭,只好沉默不語。
葉晚晚火氣上來了,正要接過酒壇砸到鈕钴祿頭上,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布和親王說過,小玉兒身體孱弱,不宜飲酒,不過我的側福晉大玉兒酒量甚好,不如就讓她代小玉兒喝完這壇酒。”
語氣雖然淡淡,卻帶着不容推辭的冷然,一雙鳳眸烏黑深邃,正是皇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