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雙更合一
哲哲瞬間怔住, 怎麽大汗喜歡的是小玉兒?他不應該喜歡海蘭珠嗎?仔細回想平日裏兩人相處,并無什麽端倪,除了在校場遇到刺客,小玉兒為了大汗, 不顧生死擋在大汗身前, 難道就是因為上一次, 大汗的心裏有了小玉兒,連海蘭珠都可以抛到腦後?
可是不可能啊, 小玉兒的性子她很明白, 天真活潑聰慧可愛,大汗會喜歡這樣性子的小玉兒?還是他可能因為不想納海蘭珠,拿小玉兒做擋箭牌, 畢竟海蘭珠新寡, 大汗覺得不吉利也是有的,但是他以前并不會顧慮這一點, 終究是哪裏變了?
“大汗喜歡小玉兒?”哲哲嘴唇抖了抖,緩緩問出這一句,心裏暗暗琢磨起來。
皇太極是個心思深沉之人, 他若是喜歡一個人,必然會考慮這個人的安危,上一次小玉兒被綁到察哈爾,就是有心人所為,他回到盛京後就派人暗中查訪,雖說現在還未查出何人所為,但是基本上已經可以鎖定是後宮之人, 因此他根本不會因一己之私将她再置于危險中。
哲哲與他是政治聯姻, 這麽多年他很明白, 她最關注的不是他這個大汗的生死,而是科爾沁的利益,就算他戰死沙場,他這位大福晉想到的也是汗位繼承人是誰,究竟誰更有力,誰能再次延續科爾沁的榮耀,而不是他這個丈夫的死活。
他并不覺得有任何悲哀,換作他也一樣,若是他的大福晉被林丹汗綁到歸化城,他會毫不猶豫攻城,不過是一個女人,他并不在乎她的生死,就如同她也不在乎他的生死。
不僅僅是她,這後宮所有的女人不過都是這樣,誰會在乎他的生死,誰會為了他不顧自己的安危,恐怕除了他那個雖然聰慧狡猾,其實心裏卻傻傻的,會為了他不顧生死擋在他前面的得意門生。
這是他這個大汗的不幸,也是他的萬幸,長生天總會讓他失去所有,例如額娘葉赫那拉族汗阿瑪以及所有的親情和友情,但是也讓他得到他此生最愛的人,盡管是不尋常的方式。
皇太極避開哲哲的問題,鳳眸深深望着哲哲,眸中散發的冷意讓她不自禁打了個顫。
他答非所問,語氣不急不緩,聽不出任何感情,“她比海蘭珠合适,大金若是與科爾沁聯姻,非小玉兒莫屬。”然後低下頭繼續批閱奏折,留給哲哲一定的遐想空間。
哲哲聽到這句話果然愣了愣,大汗此話意有所指,聽不出他是不是喜歡小玉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歡小玉兒?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小玉兒是維系大金與科爾沁聯姻之人,不管喜不喜歡,大汗決定要娶小玉兒為東宮大福晉。
“大汗打算何時娶小玉兒為東宮福晉?”哲哲想了想問道,至少現在看來,大汗并不反感小玉兒,若是小玉兒為東宮福晉,算是科爾沁有力的相助,她樂得順水推舟。
皇太極眉眼未動,語氣依然淡淡,“六月是科爾沁的那達慕大會,我會在那時去科爾沁,向布和親王親自提親,算對科爾沁的看重。”
皇太極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将小玉兒的一切與科爾沁聯系起來,自己這位中宮大福晉必然會慎重對待,無論如何也會保護好小玉兒,只是因為科爾沁,不但如此,科爾沁也會盡最大可能保護和尊重小玉兒。
果然見到哲哲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微微勾了勾唇。
“我對小玉兒也很看重,此事還未告知她,福晉暫時先別和她說,等我和布和親王提親後再告知小玉兒。”
哲哲心中有了計較,看來大汗迎娶小玉兒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一來她喜歡小玉兒,小玉兒很乖巧很聽話,對她這個姑母很尊重,二來她原本就與皇太極是政治聯姻,喜歡與否不過是次要,因此并不會視小玉兒是威脅,後宮需要人來固寵。
只是海蘭珠,哲哲心中算計起來,若是海蘭珠不能嫁給大汗可是不太妙,還是要再說服大汗。
“大汗,小玉兒的事情,我明白該如何安排,只是海蘭珠還請您再考慮,她甚是可憐,容貌美性子又好,一定能夠伺候好大汗。”
皇太極不由擡眸望向哲哲,為何她一定要自己娶了海蘭珠?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皇太極向來是個陰謀論專家,仔細想了又想,哲哲恐怕就是為了固寵,畢竟大玉兒被他賜給多爾衮,如今西宮福晉空缺,若是海蘭珠能入主西宮,科爾沁可就牢牢把握後宮。
鳳目挑了挑,帶起一抹潋滟,若是沒有小玉兒,後宮裏塞個女人,還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對他來說并無不可,他也不在意多一個或者少一個,不過是因為政治因素而已。
現在不一樣,小玉兒的性子他很明白,任性又好吃無名飛醋,雖說看上去柔弱無依楚楚可憐,可骨子裏卻是倔強和傲氣,她在意他有多少女人,在意他會不會寵幸別的女人,更在意他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她要他心裏只有她一人,否則她寧可不要他。
沒有深愛什麽都無所謂,女人也不過如此,可是愛了之後弱水三千他也只取一瓢,大汗那又如何,高處不勝寒,有心愛之人陪伴勝過佳麗三千。
“畢竟是新寡,将來福晉為她找一門好親事吧。”
大汗斷然拒絕,哲哲也不好說什麽,她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見大汗的态度很堅決,她也不好說什麽,“是,我明白了。”
皇太極微微點頭,垂下眸子繼續批起奏折,“我還有些政事要處理。”
“那我先退下,大汗注意身體。”
哲哲走到殿外,心裏思索起來,大汗這是什麽意思呢?如今事情的發展越來越不對,他要娶小玉兒,要自己幫海蘭珠找一門好親事,究竟是欲擒故縱為了保護海蘭珠,只是想着将小玉兒推出去成為衆矢之的,保護海蘭珠?還真的是對海蘭珠無意?
可是大汗明明那麽喜歡海蘭珠,哲哲心裏有些亂,似乎這件事情越來越向她無法掌控的方向而去,原本她對一切胸有成竹,如今卻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糾結了一會,還是有了些決斷,想了想去找海蘭珠。
海蘭珠正在院裏臨摹着一朵蘭花,她的畫工十分出衆,那朵蘭花在她的筆下栩栩若生,似乎有着幽香陣陣飄來,她一邊畫着蘭花,一邊想着自己的飄零寂寥,眼圈一紅,在紙上寫了一首詩。
“山中覓覓複尋尋,覓得紅心與素心。欲寄一枝嗟遠道,露寒香冷到如今。”寫到傷心處,忍不住珠淚滾滾落下。
“海蘭珠這是怎麽了?是有人欺負你?”哲哲正好走進來,見到海蘭珠這般模樣,微微蹙眉,眸中快速閃過一抹厭惡,很快又舒展開秀眉,安慰的問道。
海蘭珠忙抹去眼淚,“姑母,您來了,我沒事,只是觸景生情罷了。”
哲哲嘆口氣,輕撫海蘭珠光滑柔亮的鴉發,“姑母知道委屈你了,大汗十四歲征戰沙場,戎馬一生,心腸冷硬也是正常,也不是單單針對你,後宮所有人也是這樣。”
海蘭珠心中難過,眼淚又落了下來,“姑母,大汗并不喜歡我,我怕……”
哲哲揮揮手示意她不要說出來,神色一正,“海蘭珠,不是姑母逼你,你是科爾沁的貴女,也是科爾沁最為依賴的人,如今科爾沁只有你才最合适,你一定要得到大汗的心,成為東宮福晉,為科爾沁争光。”
見海蘭珠垂着眸子,并不說話,只是不停地落淚,哲哲上前将她摟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語氣溫和慈愛,“海蘭珠,你自小就是個聰慧美麗的,琴棋書畫無不精通,比起大玉兒更勝一籌,哥哥一直以你為傲,只是可惜命不好。”
“如今你能成為人上人的機會在這裏,大汗我明白他,他很喜歡知性女子,尤其是精通漢學的女子,他更是傾慕,你要是讓他知道你才華橫溢,心如幽蘭,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海蘭珠睜大含淚的眸子,望着哲哲,怯生生的道,“姑母,真的可以嗎?”
哲哲最讨厭她這副怯生生柔弱無助的樣子,不易察覺的皺皺眉,面上卻更加和煦。
“自然是這樣的,再說,你也沒有退路,前幾日我收到哥哥來信,梭倫部落的額敏貝勒,寫信讨要你,雖說你是科爾沁的寧格格,可若是不能嫁給能保護你的人,後患無窮啊,如今大汗是最好的人。”
海蘭珠沉默不語,想到額敏貝勒已經五十多歲,後院一堆女人,更是厭惡,又想到皇太極俊朗威武的模樣,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她就孤注一擲,無論如何也要抓住大汗的心。
下定決心,海蘭珠臉上露出一抹堅決,“姑姑,海蘭珠懂了,您放心。”
哲哲微笑道,“海蘭珠,你能想通就好,大汗疑心甚重,姑母無法再幫你,過些時候,是藥香節,宮中會舉辦采藥會,你可要把握住機會。”
“是,姑母。”海蘭珠重重點頭。
哲哲見她如此,心中不屑,眸中卻帶笑,“姑母這些時日做了些旗裝,還有宮中也打造了一批新的首飾,待會姑母會命人送來給你,你可要好好打扮自己。”
“是,謝謝姑母。”
哲哲軟硬皆施對海蘭珠敲打引誘一番,見她乖乖順從,滿意的回到自己宮裏,一名嬷嬷守在門口,見到大福晉回宮,忙上來回禀,“大福晉,蘇泰福晉求見。”
蘇泰?林丹汗的大福晉?後來被大汗賞賜給濟爾哈朗做繼福晉,那個葉赫部在東哥之後的第一美人?
哲哲不由皺了皺眉,“她來做什麽?”
嬷嬷回道,“回大福晉,蘇泰福晉說來到盛京,還沒來拜見大福晉,實在是失禮,她和濟爾哈朗貝勒說過了,一定要來給大福晉請罪。”
濟爾哈朗是大汗的心腹紅人,哲哲也不好意思拒絕,擡步走進院內,見蘇泰一身青色旗裝,秀麗清雅,和海蘭珠的相貌有五六分相似,不禁心裏起了些厭惡。
蘇泰見到大福晉,忙恭恭敬敬屈膝施禮,“蘇泰見過大福晉。”
哲哲臉上堆着笑容,“原來是蘇泰福晉,有什麽事情嗎?”
蘇泰命人端過盒子,打開後遞給哲哲,哲哲接過盒子,盒中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綠玉,顏色蒼翠欲滴,是上等的玻璃種翡翠,世間罕見,價值連城。
哲哲神色不變,淡淡一笑,合上盒蓋,随手交給一旁服侍的嬷嬷,“蘇泰福晉有心了。”
蘇泰莞爾一笑,“大福晉還請恕罪,蘇泰來了盛京,因人生地不熟,未及時來給大福晉請安,還請大福晉不要介意。”
哲哲哪裏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裏,只是這個蘇泰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定有什麽事情,微微一笑,神情溫和,“蘇泰福晉客氣了,去屋裏聊吧,你們去倒茶,弄些點心。”
支使開了衆人,兩人去屋裏坐下,聊起了天,一個刻意親近,一個故意入套,很快兩人便聊的十分投機。
哲哲靜靜等着蘇泰顯露她的意圖,果然一番虛與委蛇後,蘇泰開始說到正題。
“大福晉,說來有趣,我在歸化城時候,見過您的侄女小玉兒,開始她還冒充大玉兒,在林丹汗那裏逃得一命,要是她不冒充大玉兒,恐怕性命不保。”
哲哲哦了一聲,她從小玉兒口中知道這件事情,現在裝着不知,笑着問道,“還有這事啊,倒是有趣,不如蘇泰福晉說來聽聽。”
蘇泰笑着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訴哲哲,順便說了小玉兒在宮裏,與諸人關系都很好,尤其是大福晉娜木鐘,如今成為十四貝勒福晉,和大玉兒一起服侍十四貝勒。
哲哲面上顯得十分有興趣,“小玉兒是個聰明活潑的,為了活命,也只能如此,好在她平安無事,否則我這個姑母還真是內疚一輩子。”
蘇泰見哲哲言談間無懈可擊,挑挑眉,裝作說笑的樣子,“大福晉,我看大汗對小玉兒格格很不一般,大汗對于林丹後後宮,一人不納,可是因為小玉兒格格啊?回盛京的時候,大汗将自己的車攆都讓出來,對她可真是不一般。”
哲哲執掌汗宮多年,最善于察言觀色,瞬間明白了蘇泰的用意,看來這位愛慕大汗,不知為何大汗不為所動,将她賞賜給濟爾哈朗,蘇泰不甘心,想着找到大汗喜歡的女子,接下去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哲哲是個聰明人,既然看透蘇泰的用意,自然明白這位蘇泰福晉一定會為難大汗喜歡的女人,争寵的女人她見得多了,哪個不是鬥得你死我活,烏眼雞一樣,恨不能至對方于死地,可是又如何,在大汗眼裏,什麽都不是。
她微微一笑,接口道,“小玉兒的脾氣是個刁蠻任性的,當日她嫁給多爾衮,就一直鬧騰不休,時常來找我和大汗告狀,不瞞你說,可讓人頭痛,大汗也是退避三舍,現在倒是乖巧許多,不過也是不得大汗的喜歡,倒是我很喜歡她的活潑。”
蘇泰沉默着,歸化城行宮裏,她和小玉兒接觸雖然不多,但是也看得出她是個活潑好動的,她當日見小玉兒時常出入皇太極營帳,皇太極又将車攆讓給她,心中揣測她可能深受大汗喜歡。
此時細細想來,可能未必,也許是因為皇太極心存補償,畢竟她被林丹汗綁到歸化城,遭受飛來橫禍。
蘇泰有些猶豫,哲哲看在眼裏,勾了勾唇,繼續說道,“我與大汗成親多年,大汗最喜歡知書識禮、柔弱如花的女子,比如說我的侄女海蘭珠,大汗就挺喜歡她的性格,誇她氣質如蘭,博學多才,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子。”
原來是海蘭珠,蘇泰想到那天,皇太極下馬後多看了海蘭珠幾眼,和她說了幾句話,海蘭珠與她長得有幾分像,可是那天皇太極對自己卻是不理不睬,心裏一陣嫉恨。
面上卻是不顯,笑容越發清和,“原來是海蘭珠啊,是個美人,大汗好福氣,恐怕不久大家又能喝上大汗的喜酒,大福晉也好福氣,有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侄女。”
哲哲心裏呵呵,笑容愈加溫婉,“可不是,蘇泰福晉說的對,其實你也很有福氣,濟爾哈朗年輕有為,是大金的勇士,前途無量。”
兩人互相吹捧,又虛情假意了一會,蘇泰見已經得到消息,笑着道,“打擾大福晉許久了,蘇泰先告退,下次再來探望大福晉。”
“好,沒事多來宮裏陪我聊聊天。”哲哲笑意更濃。
不提衆人各懷鬼胎,如何殚精竭力,且說葉晚晚在皇太極念念不舍離開後,忙起身走到鏡前細細打量自己,唇微微有些紅腫,脖頸上也有些淡淡的紅痕,不由撇撇嘴,表示心中的不滿。
皇太極也太粗魯了,簡直就是化身大尾巴狼,果然往日的溫柔秀雅都是為了掩飾本質,本質裏這些馬上民族就是掠奪和兇狠,再內斂再溫雅都一樣,呵,男人。
她将花冠襖以及月華裙脫下,穿上領口高高的旗裝,掩蓋了脖子上的痕跡,又拿出口脂,輕輕塗抹在唇上,口脂正是皇太極所贈,忍不住暗暗吐槽,難道是預料到今天,所以才送口脂?
換好衣服,葉晚晚走到院子裏,院子裏放着幾籃芍藥,花開怒放,顏色迥異,是皇太極命人采來送她?嗯,雖然他對自己真不錯,可她算計起來還是毫無壓力。
白蓮花嘛,怎麽會因為那一點好,就從神壇上走下來,走下來的,那就是開到塵埃裏的花,低到塵土裏,還被踩成泥。
院門處兩人探頭探腦,然後小心翼翼走進來,正是娜木鐘和塔娜,娜木鐘四處打量,“咦,大汗走了嗎?”
葉晚晚點點頭,“塔娜,這些芍藥花拿到小廚房,晚上我做一道芍藥羹給表姐品嘗。”
塔娜答應一聲去了,娜木鐘卻拉住葉晚晚,上下打量着她,撲哧一笑,“怎麽這麽快就完事了?難道大汗沒有用那個藥方?”
一種植物,這個女人還能再口無遮攔點嗎?葉晚晚覺得自己的厚臉皮在燃燒,翻了個白眼,“表姐,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娜木鐘嘿嘿笑着,一把摟住葉晚晚,在她耳邊賊兮兮的低語,“表姐是過來人,大汗那眼神簡直是要把你生吞活剝了,怎麽會放過你?”
葉晚晚想到這裏就生氣,這個叛徒,還敢提起這件事情?斜斜瞪了一眼,“表姐,你這就不厚道了,自己溜之大吉。”
娜木鐘卻是理直氣壯,“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溜之大吉,被大汗命人扔出去不成?我這也是為了表妹着想,趁這個機會,把大汗迷得神魂颠倒,海蘭珠哪裏還有機會勾搭他?”
葉晚晚真是快被娜木鐘氣笑了,這個女人啊,滿腦子究竟在想什麽,不過還是挺可愛的。
“表姐,你別再亂猜測,我與大汗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她真是哭笑不得。
娜木鐘眼神犀利,左瞄右瞄,終于可以确認,表妹雖說被親了嘴被摸了把胸,确實還沒做其他的什麽,大為驚訝,“啊,美色當前,他居然忍得住?究竟行不行啊,對了,你說過他……”
葉晚晚真是無語了,“表姐,我是說大汗不愛美色,勤于政事,沒說他別的啊,是你們腦補太多。”
娜木鐘若有所思,“原來這樣啊。”想了想,神情突然正經起來,葉晚晚一時之間,反而有些不适應,覺得娜木鐘這樣有些怪異。
“小玉兒,表姐閱人無數,大汗看來是真的真心待你,一個男人愛你可能愛你的身體,但若是坐懷不亂愛惜你,那是真的把你放在心裏。”
說完苦笑一聲,“你看多爾衮雖說對大玉兒如何念念不忘,我不過略施小計,就讓他神魂颠倒,不可自拔,雖說是迷藥之功,但我想,若是換作皇太極,未必會把持不住。”
葉晚晚見她真情流露,心中也是黯然,笑着挽住娜木鐘的胳膊道,“表姐,常言說,易得無價寶,難覓有情郎,原本這世間男子就多薄幸,理他們呢,過好自己就行。”
娜木鐘爽朗一笑,“表妹說的是,來來來,我們進屋喝茶聊天,男人算個屁。”
葉晚晚抿唇輕笑,“走吧。”
兩人痛痛快快聊了一個下午,眼見夕陽西下,暮霭沉沉,葉晚晚想着要去小廚房做芍藥羹,“表姐,你等我一會,我去小廚房做芍藥羹給你嘗嘗。”
娜木鐘對葉晚晚的手藝向來是垂涎三尺,聞言十分開心,“好,表妹辛苦了。”
葉晚晚笑了笑,去了小廚房,這道芍藥羹還是她在穿越美食文時候學會的,很耗費功夫與心力,用雞湯做底,加入各種食材,最後放入芍藥花瓣,不禁滋味鮮美,還有着芍藥花淡淡的苦味與濃郁香味,但是這苦味入口卻很快回甘,當真是妙不可言。
她做了兩份,一份讓塔娜端去給娜木鐘品嘗,還有一份放在食盒裏,準備拎着去後殿。
葉晚晚向來善于揣摩人心,皇太極被她來了套道德綁架,恐怕此時處在深深懊悔中,他是大汗,位高權重,被人捧慣了,若是等着他來給自己賠禮道歉,就有些過火,不如去給他一個臺階下,才能把他拿捏得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