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領證

再說‘不孝子’傅爻此時剛從劇組出來,約了哥們兒沈放喝酒。

酒吧內,沈放倒了杯威士忌,還沒送到嘴邊就見他已經一口悶了下去。

又急又快。

他放下杯子,很少見他這樣的沈放頗為好奇,“怎麽這是?拍戲遇到瓶頸了?”

傅爻放下手中的酒杯,想了想剛剛在劇組接到自家母親的電話就頭疼,俊冷的臉上夾雜了幾絲煩色,“不是,是我媽。”

“又是因為你十歲時算命先生說的那個劫?”沈放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對他的事了如指掌。

近兩年來,林阿姨陸陸續續已經介紹不下十個女人給傅爻了。

“嗯。”因為連軸導戲,傅爻眉心都帶着疲憊,在昏暗的燈光下更為明顯,狹長的眼眸微阖,下方是高挺的鼻梁,薄唇緊抿,透露着他此刻不太愉快的心情。

“這次介紹的又是哪家的千金?”沈放往後靠了靠,修長的雙腿交疊,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嘴角勾着一絲玩味兒。

“許家。”

“許家?”沈放疑惑,“許家的千金不是弄丢了好多年了嗎?什麽時候又多出來一個。”

“又找回來了。”

許家夫婦十八年前女兒被人販子拐走了,許夫人傷心欲絕,這些年一直在尋找,但是全都未果。

也正是因為此,許夫人沒再要孩子。

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今年一月份在隔壁市下面的松縣一所幼慈孤兒院找到了,各方面證實且做了親子鑒定證實那位就是許家十八年前丢失的女兒。

“嘿!那兄弟你這是又有豔福了。”沈放一副事不關己的欠揍模樣。

Advertisement

“對了,這次相親時間是哪天啊,地點在哪?我也去湊湊熱鬧。”

“民政局,去麽?”傅爻語氣微冷,帶着淡淡的寒意。

“民政局好啊,什麽!?民政局?”沈放現在的心态已經不是簡單是吃瓜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你這是直接結婚?”

“嗯,這樣也好,省得天天催婚。”傅爻又悶了一口酒,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舞池裏搖晃的身影。

“不是,你就這麽随便結婚了?萬一那姑娘不願意怎麽辦?”沈放沒發現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随便了。

“我媽給了她一年三個億的補償。”

“阿姨真大方。”沈放連連‘啧’了幾聲,“但是萬一人家圖你這個人呢?到時候同住一個屋檐下,不是每次都能躲過去的。”

傅爻眸光微斂,雖然他覺得沈放很吵,但是他的話倒是有點道理。

“對了,你什麽時候去領證啊,要不你還是先調查調查那姑娘,先探探底?”沈放擰着眉思考着,提出了個建議。

“探底?”

“對啊,對症下藥嘛,雖然你母親已經花了幾個億了,但萬一那姑娘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到時候你想後悔都來不及。”沈放自認為對女人有一套,講起辦法來也是歪主意多得很。

“是嗎?”

傅爻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對面沙發上的男人,眸光審視,“我等下要回劇組拍夜戲,你替我去查。”

沈放:“……平時見你話不多,使喚人倒是有一套。”

傅爻回到劇組剛好午夜十二點,沈放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話挺多,速度倒是快。

傅爻簡單地瞄了一眼,只記住幾個字:‘演員’、‘許林兮’?

娛樂圈有叫許林兮的演員嗎?

他收起手機,暗道沈放的不靠譜。

“傅導,傅導!”副導演鄭元屁颠屁颠走過來,“幾位主演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了。”

“鄭導辛苦了。”傅爻朝他點頭,然後擡腳往拍攝場地去。

鄭元跟在身後,擦了擦腦袋上并不存在的汗。

他總覺得傅導喊他鄭導哪裏怪怪的。

一夜過去,天邊吐露魚白。

伴随着一聲‘卡’落下。

最後一場戲結束了。

現場工作人員正收拾着拍攝道具,演員們也陸陸續續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裏。

唯有傅爻還坐在黑色長椅上,閉目養神。

導了一夜的戲,傅爻眉宇間都帶着疲憊,手機偏偏還在這個時間響起。

“喂,媽,我知道,不會忘的。”

快速接起,說完,傅爻便挂了電話。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才六點多,想了想等下要去的地方,心底多了分郁氣。

招手喚來鄭元。

“傅導找我是等下的拍攝有什麽要改的嗎?”

雖然拍了一夜的戲,但是熟知傅爻的劇組人員都知道,在他手底下拍戲,經常連軸轉是很正常的事情。

演員們還好,并不是時時都要拍戲。

可劇組的工作人員就只有一波,經常熬夜不要太正常。

但是很少有人會埋怨,畢竟熬夜的工資是白天的兩倍,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不無道理。

再多的怨言在厚厚的紅包下也都咽了回去。

剛下了夜戲,按照傅爻的習慣,三個小時後就要繼續下一場戲。

“等下前兩場戲你主導。”

“哦好,嗯?傅導是有什麽其他事嗎?怎麽突然讓我主導?”鄭元正像往常一樣點頭,到一半忽然發現不對勁,接下去兩場雖不是主角的戲,但也是重頭戲,怎麽忽然讓他主導了。

難道是看出了他資質過人,想要歷練他一下?

鄭元忍不住多想。

“嗯,九點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十一點左右回來。”他得去趟民政局領個證,将家裏的事情應付過去。

“那行,既然您這麽相信我,那我——”鄭元被委以重任,正想慷慨激昂一番表示自己一定不會出差錯,低頭就發現人已經閉上眼睛小憩了。

思及此,他表情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頭,然後退到一邊去,沒再不識好歹的打擾。

上午九點半,傅爻驅車到了民政局門口。

因為要導戲,他穿了比較方便的黑色短袖和黑色長褲,早上結束時沒有換便直接來了這裏。

這個點民政局剛開門不久,但人是一點沒少。

下車後,環顧了下四周,沒看到人的他直接進了裏邊。

目光掃到拐角處長凳上打着瞌睡的女人,略微有些熟悉。

想到此,傅爻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點進某個微信界面,打開聊天記錄裏的一張照片。

兩相對比,确定了那長凳上打瞌睡的是他要結婚的對象。

許櫻昨晚在追林崽崽的新劇,一時忘了點,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差點昏睡過去之前突然想起她還有九個億——啊不是!

還有個婚沒結!

于是頂着九個億的誘惑,她晃蕩着自己的困倦不堪的身體來到了民政局。

這會兒她的九個億還沒來。

沒忍住的就打起了瞌睡。

初春的天,氣溫還有些低,她攏了攏身上的白色薄外套,開始昏昏欲睡。就在許櫻支撐不住要倒下的那一刻,腦門被一只冰涼的手抵住,身側傳來一道淡淡的煙味。

說實話有些難聞。

讓熬了一夜的她有點想吐。

強忍着那股不适,許櫻睜開眼睛朝身側望去。

咦?

和昨天老媽傳給她的那張照片上的人長得很像。

等她再仔細瞧瞧,确定了,是她的九個億。

“你是林淼阿姨的兒子?”害怕認錯的她不确定的問了一遍。

傅爻見她坐穩,收回手,順便回了話,“嗯,許小姐。”

“那行,咱們趕緊把流程走一走。”許櫻宛若自來熟似的,準備起身。

她等下要去看林崽崽錄綜藝現場,托了好多人才弄到的票呢,可不能浪費呢。

她這副着急模樣落在傅爻眼底就是別有所圖。

這麽着急和他結婚,看來那九個億是真的沒喂飽她。

想起昨晚沈放的話,傅爻忽然覺得好像有幾分道理,面前這位即将要和自己結婚的女人對他應該是抱有其他想法。

記得沈放發過來的資料,說她是名演員?

所以是圖他手上的資源?

如果只是圖資源,倒是好辦。

傅爻抿了抿薄唇,視線從她那蒼白無血色的臉上移開,神色微斂。

心裏的心思卻敞開了,扮成這副模樣,是想着惹他心疼?

要是旁的男人估計就被她這招騙過去了。

可惜他不吃這一套。

前面的排隊的人已經過去了。

不熟悉流程且心思不在這上面的倆人還幹愣着站在這。

這時一名工作人員瞧見了他們。

畢竟今天為止到現在來□□的只有他們倆位顏值逆天,在這個不大的民政局裏引起注意很正常。而且有心眼的人從頭到尾目睹兩人是不同時間過來的。

且面色都為不佳,不用想就知道是來離婚的。

這位頗有些眼色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善意提醒,“兩位不好意思,你們排的這隊是結婚隊伍,離婚的在旁邊。”

因為近幾年離婚的人越來越多,民政局索性單開了一個離婚的窗口。

這樣結婚的和離婚的也不會碰到一起,顯得尴尬。

瞅着二位的表情,工作人員想着這鐵定是來離婚的。

只是白瞎了這兩張好看的臉,如果要是有孩子估計得很漂亮,也不知道這對将要離婚的夫妻有沒有孩子…

想到這,工作人員及時抽回胡思亂想的腦子,換上專業的标準表情,給二人指了另一個隊伍。

因為困所以總是慢一拍的許櫻腦子沒轉過彎來,還在思索面前這人話裏的意思,一旁的傅爻便已開口,“我們是來領證的。”

“啊!是嗎?”工作人員太過驚訝的表情着實讓兩個剛剛認識的人有了一絲尴尬。

這個時候許櫻也反應過來工作人員的意思了。

他以為自己和身邊這個男人是來離婚的。

“對啊,我們是來結婚的,這不第一次嘛,不太熟悉流程,我們排了這麽久的隊,什麽時候輪到我們啊?”許櫻朝面前那位工作人員露出标準的職業假笑。

只是她現在充着紅血絲的眼珠子再加上嚴重的黑眼圈以及蒼白的臉色實在惹眼,這假笑笑起來着實不太好看。

工作人員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意思到自己太過驚訝的語氣肯定惹到了二人的不快,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誤。”

他道完歉,回頭看向前面登記的人已經結束的,便趕緊引倆人過去,“這邊,倆位請。”

在他的指引下,許櫻和傅爻頗為默契的同時擡步往結婚登記處走去。

只是倆人之間的距離像是隔了一條銀河似的,站在他們身後的那位工作人員仔細瞧了一番,還是覺得他們不像是來領結婚證的。

倆人就像他玩的那款網游裏面的NPC結婚一樣。

像是在完成某種任務。

許櫻以為結婚就是拍個照領個證就完了,誰知道還要填些七七八八的表格。

陸陸續續弄了将近一個小時才結束。

紅彤彤的結婚證剛到手,手機就來了銀行的短信。

她的九個億到賬了!

要不是身邊還有個男人,她估計得高興地跳腳。

傅爻離得不遠,瞧見了她眼上的欣喜。

一張結婚證而已,有那麽好看?

沈放說的果然沒錯,她不僅圖錢,還圖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