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誰打過
秦晉陽的确是被怔忪住了，甚至都想不出反駁的話。望着眼前的小刺猬，一雙眼睛閃爍着不明所以得火花。
扼……
怎麽辦？為了逞一時口快，她好象又得罪他了！
童天愛盯着他面無表情的俊臉，扯了扯自己已經僵硬的唇角。額頭不禁冒出幾滴冷汗，想着接下去該怎麽應付。
俗話說得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手蠕動般地背到身後，偷偷抓住背包，“嘿嘿”地笑了兩聲，“那個……我猜你們……有正事要說吧……”
邊說邊朝後退去，“……那我……走了……”
關毅沒有說話，看着她烏龜一般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朝門的方向挪去。
環着胸的手，忽然有了動作，手指慢慢地敲着自己的手臂，一下一下，帶着些輕快的節奏感。
一……二……三……
童天愛眯起眼，睨了他一眼，又朝着關毅歉然地微笑。輕手輕腳地轉身，然後伸手握住了門把手。
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童天愛樂了。
啊哈哈！她終于要脫離虎口拉！上天保佑啊！改天要去大佛寺燒香啊！
臉上是春光燦爛，粉若桃花。左腳朝前邁了一小步，右腳随即遲疑地緊跟而上。
忽忽……
拜～拜～咯～變～态～男。
她的一半身體已經跨出包廂，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響的某人終于恢複了神智，死巧不巧地吭聲了。
“站——住——！”
哀怨啊！悲慘！童天愛感覺自己的世界，頓時暗無天日了！
眼前浮現一大片黑雲，籠罩在她的頭頂上方。無論她走到哪兒，這片黑雲就跟到哪兒。至于她旁邊的天空，一直晴空萬裏。
應該沒有人比她更倒黴了！
秦晉陽看見她恨不得變成螞蟻鑽出去的模樣，隐忍住自己滿腔的笑意。故意沉了一張臉，冷聲喝道，“轉過來聽到沒有！”
聽到你個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無可奈何地扭過頭，連帶着将身子一并轉過身來。沒有擡頭望向他，低頭盯着自己的帆布鞋。
身前一團黑影漸漸靠近，童天愛可以肯定，他走到自己的面前了。
那團黑影慢慢地伸出了手，離她越來越近。
他不會是想動手打她吧？應該不會吧！可是男人打女人，也不是沒有的事情……
童天愛猛地擡起頭，看到了他那張赫然放大的俊臉。整個人貼在了門背上，帶着懼意望着他，“先說好，不準打臉！”
“哦？是嗎？”秦晉陽額頭的青筋迸現。
“其實，哪裏都別打，是最好的！”不怕死地又補充了一句。
關毅再也忍受不了，縱聲大笑，“哈哈！童天愛小姐，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你當晉陽是流氓嗎？”
打女人？臺灣的某人。
關毅看着她驚恐的樣子，又是接着問道，“恩？我怎麽都沒感覺？”
“你怎麽可能會有感覺！”童天愛不服氣地瞪了一眼，“你都沒有被打過，你怎麽可能會有感覺！”
秦晉陽一把抓住她，舉一反三地問道，“你被誰打過！”
“……”童天愛呆在原地。
剛才一時失口，居然把以前的陳年舊時也給說了出來。真是太丢臉了！都是他害的！
“說！你被誰打過！”不肯放過她，繼續追問。
童天愛瞧見他怒目的瞪視，提起那點所剩無幾的勇氣，倔強地說道，“沒——有——！”
末了，來一句氣死人的，“有也不告訴你！”
“你……”他真想掐死她！可是她的脖子那麽細，一掐說不定就斷氣了！
秦晉陽将怒氣強壓下，看着她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十分疑惑。剛才她那點難得顯露的膽怯，都去哪兒了。
原本緊緊抓住她手臂的那只手，漸漸松了力道。往下伸去，不偏不倚，改為握住了她的手。
也許是因為怒氣無處發洩，或許是為了給她點教訓，故意用力握了握。
要死！他居然那麽用力！童天愛立馬皺了一張小臉。
秦晉陽瞥了她一眼，牽着她的手就朝包廂外直直走去。餘光看見她又想開口說話，連忙冷哼了一聲。
“閉嘴！別再說話！不然我真得打你！”恐吓道。
被丢在一旁的關毅突然有種孤單的感覺，其實他很想跟上去瞧瞧下面的劇情。或者說，更想瞧瞧童天愛會做出什麽更好笑的事情。
連忙起身，喊道，“今天沒什麽事情，我……”
“沒什麽事情做嗎？英國那裏正好缺人手，你想過去嗎？”秦晉陽頭也不回，冷冷地說道。
關毅識趣地緘默不語，聳了聳肩。
看着他們消失在自己視線裏，這才倒向了一旁的沙發。這個日子真是無聊啊……身邊有個這樣的女孩子……其實也挺不錯……
—
一直牽着她的手，從包廂裏到長廊。
童天愛低着頭，不敢擡起來。
四面八方注視的目光太過耀眼，而她習慣了“幕後”生活。
在學校的時候，參加過話劇社，她演旁白。在角落裏，看着舞臺上的人扮演着王子公主的角色。而她，喜歡念旁白。
為什麽？夠冷靜呗！
才不要像那些惡心扒拉的男女主角，而且更不相信自己會是主角。
認命啊！一直都很認命！從媽媽離開她的那天開始，從進入孤兒院的那天開始，就一直認命到現在了！
鮮豔亮麗都是別人的，她什麽都沒有。
噢，不對！她還有小晴，白明哥，季大哥，徐媽媽，還有一群弟弟妹妹們！嘿嘿，其實她也擁有好多！
人不可以太貪心，她很知足，并且常樂！
“走路的時候，把頭擡起來！”秦晉陽低沉的聲音飄來。
童天愛沒有說話，猛地将頭擡得老高，直接望向大廳的天花板。懸挂着的一盞盞水晶吊燈，綻放着美麗炫耀的色彩。
“沒叫你擡那麽高！走路你會不會？”秦晉陽有些氣急，這個女人怎麽老是跟他唱反調。
聽話地将頭低下，看着光滑的大理石，沉默地不言不語。
開車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臨近晚上九點了。
門剛打開，童天愛就飛似得沖進了自己的卧室。轉身，迅捷地伸手将門關上。“砰——”的一聲，阻隔了某人的窺探。
“……”感嘆她方才一剎那驚人的速度。
走到她的房門口，想了一會兒，敲了敲門，“天愛，出來！”
房間裏，童天愛其實根本就沒有睡覺。背就貼着門，伸手捏着鼻子，裝出悶悶的聲音，“我要睡覺！我好困！我已經睡着了！”
“恩！那我去拿鑰匙開門！”秦晉陽死板地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Kao！又來這招！怎麽總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伸手将門打開，雙手叉着腰，“飯也吃過了！你還想怎麽樣？還有，除了房子大門的鑰匙，把其他的鑰匙全都給我！”
秦晉陽懶懶地靠着門，交換似得說道，“告訴我你被誰打了，我就把鑰匙給你。”
“那我不要了！”說着又想将門關上。
不急不慢地說道，“你不怕我半夜偷襲你了？”
賓果！非常有可能！他非常有可能偷偷地，等她睡熟了以後，再爬上她的床！
童天愛嗤之以鼻，手一把将門敞開，大步跨出，走過他身邊。伸手拿起個靠枕抱在懷裏，身子往柔軟的沙發裏埋了埋。
想了想那段回憶，輕飄飄地開口。
“噢！剛從孤兒院出來，去一家面館打工。然後工作的時候腳滑，打碎了幾只碗。沒了，恩，就是這樣！”
說完不忘點點頭，對于自己的陳述頗為滿意。
好拉？說完了？寥寥幾句話，就這樣一筆代過？是不是太草率了？
秦晉陽望着盤腿蜷縮在沙發中的童天愛，心中流淌過一陣異樣的感覺。她與之前那些以往的情人都不同！
“……”該說些什麽。
恩？童天愛扭頭望向他，目光帶着些許好奇。
他盯自己做什麽？又再想什麽東西？不是已經說了嗎？他還不滿意？非要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将經過說一遍？
然後，可以嘲笑她。
徹底的，在她面前再次顯示他的地位以及權威。
他過着猶如天堂一般的生活，而她還成天活在煎熬之中。
雲與泥的差別。
“怎麽？不夠詳細嗎？噢！為了讓你滿意，那我就再仔仔細細将事情重新描述一遍吧！”有些自嘲地揚起唇角。
再一次，變回了那只全副武裝的刺猬……
秦晉陽怎麽會聽不出她那點嘲諷的意思呢，卻沒由來得有些心煩意亂。終于動了動身子，朝她走去。
站在她面前，俯身望着她那一張瓜子臉。
晶瑩透徹的瞳孔，倒映出他的面容。而那兩條細細的眉，輕蹙着。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下方還有些黑眼圈。
視線一路往下，将她整個人瞧了個遍。細胳膊細腿，好象營養不良。
“那個人打在你哪裏。”突然出聲問道。
童天愛一怔，呆呆地回答，“臉上。”恩？他問這個做什麽？
“左臉還是右臉。”接着問道。
“……應該是右臉……”思索着回答。
挑了挑眉，“确定嗎？”
“唔……恩……你問來幹什麽？”不管了，随便是左臉還是右臉，他要知道來幹嘛？
秦晉陽沒有說話，深邃的目光望着她，聚焦在她的右臉。
忽然伸手鉗制住她的雙臂，将她整個人往自己懷裏帶。卻是溫柔地吻上她的右臉頰，像是膜拜似的，那麽淺的吻。
然後，吻上她的唇，吸飧着她的甜蜜。
手臂不自覺地收緊，橫過她的身體，将她牢牢圈在自己懷中，不讓她有任何動彈的機會。
他的舌，更是靈巧地捕捉到她的。
熱切的吻中，他呢喃地自語，“不用假裝堅強……你不是無所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