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詢問
葉桐生摘下兜帽，黑發淩亂地貼在東方特征的臉上。蘭德合上書，柔和的笑出現在他臉上，“請讓我先冒昧地問一下你的名字。”
“泰森。”布蘭直接在葉桐生開口前回答，葉桐生看着自己的小身板，怎麽也不覺得自己是泰森。
蘭德瞥一眼布蘭，又移到葉桐生身上，等他的回答。“泰森，我的名字。”葉桐生決定順着布蘭說下去。
蘭德笑一下，“泰森，唔，我還以為你的名字會和我們不一樣呢，畢竟……嗯，請原諒我的冒犯。”蘭德向葉桐生致歉，“我能問下你來自哪裏？”
“他記不清了，今天太累了，明天再問吧。”蘭德眼睛微眯，看向布蘭，無奈地笑一下，“嗯，今天确實太累了，希望明天你能想起些什麽。好運，泰森。”蘭德放下書，沖進門的凱文說：“凱文，布蘭受傷了，你看下。”
剛進門的凱文一愣，沖葉桐生笑一下，“還記得我嗎？”葉桐生點點頭，凱文檢查布蘭的傷口，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他嚴肅地盯着布蘭。
衆人擔憂地看着凱文，柯倫擔憂地說：“傷口很嚴重嗎？我那時候看并不……”
凱文拿匕首劃開布蘭的衣服，細細看一下說：“也并不是太嚴重，只是食屍鬼的爪子斷在裏面了而已。”
“布蘭。”蘭德壓抑着怒火，後揉揉鼻梁，“從明天開始你必須學習奧術，我相信丹會是個好老師。好了，很晚了，大家都去休息吧。凱文，布蘭交給你。柯倫你帶泰森去睡房，我會讓人把東西準備好送過去。”
凱文将布蘭帶走，葉桐生擔憂地看着布蘭的背影。柯倫安慰他，“不用擔心，明天你就能看到活蹦亂跳的布蘭了。”葉桐生無法想象亂蹦跳的布蘭是什麽樣，但他确實被安慰了。
柯倫領着葉桐生經過蘭德，見他一臉疲倦，“蘭德，好好休息。”蘭德點點頭。葉桐生回頭看到蘭德疲倦地靠在臺上，繁雜的服飾淹沒了他。
“這邊，泰森。”葉桐生跟上，離開大教堂。
等所有人走了以後，走出來一個人。蘭德擡起頭，眼睛一瞬間縮合。
柯倫帶着泰森穿過複雜的走廊，走過幾個建築，來到一個房間。柯倫打開門，“過來看看吧，你的房間。”
葉桐生走進去，裏面明顯是歐式的裝潢，柯倫靠在門上，說：“如果有什麽要求就和他們提，等明天我會帶你去看布蘭的，今晚就睡個好覺吧。”葉桐生意識到柯倫有未盡的話，看向他。
“蘭德其實挺好的，我希望你不要被今晚的他吓住。他嘛，就是有點過于嚴肅了。”柯倫突然想到蘭德做的事，面容扭曲，話鋒一轉，“其實他确實很可惡，非常的可惡。”
葉桐生被他浮誇的表情逗樂，柯倫見他心情好點說：“晚安，願神保佑你，泰森。”
“晚安。”
葉桐生躺在床上，雖然這個世界極其的奇怪，但是他有點喜歡這個世界。葉桐生掏出小石子，舉在半空中，又舉起匕首。匕首的花紋很簡單，卻有一種清淡的美。
葉桐生拔開匕首，一股惡臭襲來，所有的感慨都被沖走。葉桐生嘆口氣，将匕首合上，打算明天好好洗洗。
葉桐生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覺進入夢鄉。陽光灑在他臉上，他噌一下枕頭，想躲避那煩人的陽光。
旁邊卻傳來一聲輕笑，葉桐生猛然驚醒坐起，只見蘭德穿着簡單的聖職衣服坐在他床邊看書。
葉桐生揉揉眼，愣愣地看着他。
“早，泰森。”
“早，蘭德……大人。”
“我想你可能需要梳洗下，我等會再來。”蘭德合上書，沖悄悄躲在門後的柯倫說，“柯倫，我有事找你。”
“這你都能看到？”柯倫推開門，看看門又看看蘭德，“你知道我最讨厭和你說話了。”
“很快的。”蘭德走出門，對葉桐生一笑，柯倫無奈地跟着蘭德出去。葉桐生拿起床邊的衣服，是教會的衣服，在身上比比，還挺貼身的。
蘭德他們未走多遠，柯倫往柱子上一靠，表示自己走不動了。蘭德将視線投向遠處，“你覺得泰森如何？”
“一個性格柔軟的小孩子呗。”柯倫見他神情嚴肅，立刻收起笑臉，“你想做什麽？”
蘭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摩挲手上的書，“你知道奧德城有多久沒來過異鄉人嗎？”
“奧德城來過異鄉人？”柯倫靠在柱子上，歪着頭打量蘭德，“蘭德，你現在同威廉主教越來越像了。”
蘭德笑一下，打趣道：“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同卡洛斯主教像。”柯倫攤開手，表示這是他自己說的。
“那個孩子有靈視。”
“正好你可以把他收入教會，你讓我過來到底要做什麽？這些你應該問布蘭，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可比我長。”柯倫見蘭德露出異樣的神情，愣一下，“你想讓我……監視那個孩子？”又見蘭德不經意露出的笑意，明白自己被耍了。
“夠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同你說話了。”柯倫轉身想去找葉桐生。
“柯倫，你的東西現在在卡洛斯主教那。”柯倫瞬間站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蘭德。蘭德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卡洛斯主教找你。好了，我說完了，願神保佑你。”
蘭德走向葉桐生的房間，身後傳來柯倫的大吼，“蘭德是不是你做的？！我從現在起不要同你說話了！”
梳洗好，換上衣服的葉桐生被柯倫的怒吼吓住，猶豫要不要出去看，敲門聲響起，蘭德來了。
蘭德見他穿扮好問：“現在可以詢問你一些東西嗎？”葉桐生點點頭。
“第一個問題，你來自哪裏？”蘭德盯着葉桐生。
“唔，我記不清了。”葉桐生想起布蘭的交代。
“一點都想不起來嗎？”蘭德柔和地問，見葉桐生确實想不起來，“我一會兒讓凱文來看下你，受傷的話需要早治療。”
“謝謝。”葉桐生有點愧疚。
“你的口音……”蘭德擡起頭，觀察他的面部表情，“和我們很像。唔，我忘了你的名字也和我們差不多。也許我們用的是同一語言，同一口音，哪怕相隔遙遠，可是為什麽我們的相貌……”
葉桐生不敢直視蘭德。蘭德止住話，向葉桐生道歉，“要知道奧德城很久沒有來異鄉人了。”
“以前有來過嗎？”
蘭德笑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敲一下書說：“下一個問題，你能看到食屍鬼？”蘭德見他一臉茫然，解釋說：“一個綠色皮膚，習性像狗的動物，雖然長着人形。”
“咬傷布蘭的那種動物嗎？”見蘭德點頭，明白确實是那種動物。
“魔女呢？你能看見魔女嗎？”
“黑發女人？不對嗎？”葉桐生見蘭德表情怪異，連忙問。
蘭德抛棄他的提問，“我會給你一本書，書上有詳細地解釋。下一個問題，你想去見布蘭嗎？”
“可以去見他？但是柯倫不是要……”葉桐生疑惑柯倫為什麽沒有到。
“柯倫……他……嗯，他有事，等他忙完你可以問他。在去之間，請讓我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想加入七教會嗎？”蘭德阻止他，将手中的書遞給他，“等你看完這本書，再回答我。”
葉桐生接過書本，剛要打開就被蘭德制止，“回來再看。”
葉桐生将書放好，跟着蘭德去找布蘭。他們來到布蘭的房間，凱文正從裏面出來。“蘭德？泰森呀。”
“你先進去吧，我同凱文談談。”葉桐生同凱文問好後，推門進去。凱文看向蘭德，蘭德朝後方走去，示意他跟上。凱文關上門，環視四周，跟上蘭德。
葉桐生走進去，見布蘭唇上無色，愧疚地坐到他床邊，“對不起。”葉桐生低垂着頭，布蘭半躺在床上，看他一眼，移開目光，“為什麽道歉？”
“做錯了事自然要道歉。”葉桐生拉拉他的毯子。
布蘭又将視線落在他身上，“那你做錯什麽？”
“我……”葉桐生在他的目光下不知道怎麽回答。
“保護你是我自己做的選擇，就算為此受傷也不是你的錯。”
“謝謝，但是……”
“你來到這個城的感受是什麽？從昨天到今天？”布蘭打斷葉桐生的話，“害怕嗎？驚慌嗎？為什麽不談談你的感受呢？”葉桐生慌亂地避開他的目光。
“你在害怕什麽？害怕向別人表達自己的想法？害怕表達自己的情感？還是怕麻煩別人？怕別人會厭惡你？”葉桐生坐立不安，今天的布蘭比蘭德還可怕。
“敏感又注重別人的感受，卻從不提及自己的想法，桐生，有人說你傲慢嗎？”葉桐生像是被人刺到，猛地坐起來。
房間的氣氛瞬間凝固。
“哎呀，我打擾到你們了嗎？”蘭德走進門。“我說是，你會離開嗎？”
蘭德關上門，斬釘截鐵地說：“不會，看到你氣色如此好，我就可以放心地告訴你個好消息。泰森，過來，別理會那個瘋子。”
布蘭惡狠狠地盯着葉桐生，他的目光告訴葉桐生，如果他敢過去，他一定會從床上沖下來。
“布蘭你知道嗎？你現在就像是一個要不到糖耍賴的小孩子。真高興，一場病讓你找到了自己的童年，也許我們該為你開個生日會，五歲的布蘭先生，生日快樂。”
蘭德怕布蘭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傷了身，轉移話題，“一個好消息，布蘭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