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膽嚣張

沒有一個皇帝喜歡被劫持,也沒有一個皇帝喜歡被脅迫,所謂天子,那是要承上天旨意,統領天之下的所有子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便是權利的頂峰,生殺予奪一手掌控。

有哪個站在最高處的人願意大庭廣衆之下被調戲呢?

這秀女着實大膽!

沃擎宇坐在書案後,皺着眉頭,扶額沉思,白望花是西岚縣縣令的女兒。西岚縣地處偏僻,屬于天裕王朝邊境,民風彪悍。她的父親白華山當初也是一名猛将,後來自告還鄉做了縣令和縣兵統領,那麽他的女兒身懷武藝也不為過。

只是為什麽要撲過來點了自己的穴呢?

說刺殺也不像,當時她看着自己既驚訝又懊悔,表情不似作僞。要說冤枉了她,可為何一語不發一句冤情也不訴就束手就擒?

沃擎宇心裏很不舒服,涉及女子的事宜無一不使人心煩意亂。

他打算繼續看些奏章,卻發現那名膽大秀女扭來扭去的臉一直在眼前晃,他還從來沒看到過這麽糾結這麽奇怪卻又異常生動的表情。

“呵呵……”不知不覺中沃擎宇竟然低着頭笑出聲。

旁邊的兩個黑甲侍衛默默互相看了一眼,果然是個男人沒有不喜歡女人的,選了這麽多秀女,陛下這回肯定有喜歡的,看他樂的,第一次看到陛下喜不自禁。

笑完沃擎宇又突然有了個新想法,他站起來看了看身邊伺候的侍從,“走,朕要去天牢看看。”

天牢?不是寝宮?兩侍衛又互相甩了個眼色,悄無聲息地跟在皇帝身後。

的确,天牢也還有個秀女呢,陛下的愛好有點特殊啊。

天牢裏,一件單人牢房,白小霸正抱着臂膀站在房中生悶氣。

她把事情搞砸了,然而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大牢裏燈火昏暗,長期不接觸陽光,到處潮濕陰冷,散發一股股腥臭,一個沒胡子的老頭穿着錦衣華服挺着肚子走下一層層臺階,後面跟着畢恭畢敬的獄典和一排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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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沒想到您親自下來審問。”獄典伸手引路。

“皇上龍顏大怒,那個女刺客實在可惡,咱只能來一趟了,一會兒還得回禀皇上。”胖老頭慢悠悠地說。

“是是,您這邊請。”

白小霸斜着眼看着大腹便便派頭十足的胖老頭跟烏龜似的挪過來。

“怎麽,剛進來就要請我回去?才想明白?”白小霸不屑地鄙視所有來人。

胖老頭頓時被這個殺傷力巨大的鄙視刺激到了,也沒注意聽白小霸說什麽,就算聽見了也不會在意,他已經很多年沒見有人用這種眼神看他。

“哼”了一聲,老頭覺得自己沒必要跟将死之人置氣,于是直接問道:“你為什麽要刺殺皇帝?”

白小霸實話實說:“我沒有刺殺皇帝。”

老頭滿臉可惜地看了她一眼,揮揮手,幾個獄卒上前把她撈出來,帶進一個廳堂。

這個廳堂看着有趣,牆上地上擺滿奇怪的工具,白小霸被獄卒綁在柱子上。

一個陰沉沉的黑袍男人坐在身前不遠處,死盯着她,沙啞的嗓子跟吞了鴨子似的:“為什麽要刺殺皇帝?”

白小霸真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刺殺皇帝了,自己真要想動手,皇帝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你哪只眼看出我是刺殺皇帝?”

黑袍男人冷冷地一笑:“不招?先吊起來,打!狠狠地打,讓她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白小霸就被扯着胳膊綁起來吊在房梁上,兩個牢卒過來拿着鞭子小聲說:“姑娘,你快招了吧。”

白小霸眼見被打,也有些着急,忙問:“招什麽?說明白點兒。”

兩個獄卒無奈地對視一眼,得,這姑娘,骨頭倒挺硬,可憐了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啪啪”兩下,鞭子甩在白小霸身上,火辣辣地抽痛,白小霸徹底生氣了。

都聽不懂人話是不?非逼我使用肢體語言是不?

白小霸火氣直沖頭頂,就算本妖王不能動妖力,那也不是你等凡人可以耍着玩的!

她狠狠地瞪了打她的兩個獄卒,兩個獄卒被這柔弱美人突然乍現的兇狠吓得一愣。

接着就看着這個細瘦嬌弱的姑娘兩個手腕一用力,“吧嗒”兩聲,綁縛繩子斷裂掉落在地。

繩子掙斷了?這得多大勁?!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采買的小子們貪墨買繩子的錢,以次充好……

兩個獄卒連忙抓住小姑娘的胳膊,按在柱子上試圖重新捆綁。

白小霸一甩手,“本大王不想陪你們玩兒了,自己啃泥巴去吧!”

兩個獄卒只覺得一股大力從小姑娘的細細的臂膀上傳來,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甩在地上,穩坐太師椅的陰冷男子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就算有武功又如何?進了我的地盤,是熊也得給我趴着,是虎也得給我卧着!”說着腿一擡,一腳将身下的太師椅踹到白小霸面前,同時縱身一躍,拔刀橫掃。

一般人絕擋不住陰冷男子的這一擊,因為他的速度,超乎常人。

白小霸只見黑袍男子身形猶如鬼魅一般到了眼前,也不顧太師椅遮擋視線,直接對準黑袍男子的方向,狠狠地踹了過去。

潔白的裙擺飛揚,修長的大腿“嘩啦”一聲穿過破碎的太師椅,小腳重重地落到黑袍男子胸前。

“噗……啊!”男子急速前進的身形驟然一頓,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噴在半空,再落地時,已經是氣息奄奄。

兩個獄卒被吓得目瞪口呆。

很快,門外守衛和獄卒聽到聲音,紛紛擠進來查看情況,一見嚣張而立的女囚犯和倒地不起的刑訊官,立刻明白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幾個身強力壯的獄卒毫不猶豫地沖了過來。

另有人将黑袍男子小心翼翼地擡出去。

刑罰室裏,陣陣慘叫不絕于耳。

沃擎宇到達天牢的時候,正看到幾個獄卒慌亂地向外跑。

“站住,陛下在此,驚擾聖駕該當何罪!”侍從吳華喝道。

獄卒們大驚失色,紛紛跪倒在地,不斷叩頭:“請陛下恕罪。”

沃擎宇擺擺手,“怎麽回事,黑烏山呢?”

“回陛下,黑統領被一個女囚犯重傷,我們都是跑出來送消息的……”一個獄卒大着膽子回答道。

女囚犯?沃擎宇立刻想到了白望花,那個武功高強不次于他的女刺客。

真是好大膽子,來到天牢還不老實,朕便要看看你有何三頭六臂!

沃擎宇緊閉雙唇,快速來到刑罰室,只見裏面鬼哭狼嚎,一個纖弱的身影正忙着給獄卒上刑具,“你真不知道這個怎麽用?”

二十幾個獄卒跟疊羅漢似的堆在一起,其中幾個身上被不同的刑具夾着,正苦苦哀求:“姑娘,真不知道,你就好心放了我們吧。”

沃擎宇見此,皺了皺眉頭,喝道:“住手!”

白小霸看着門口走來的皇帝,不由得高興起來,看,自己還是有希望的,“你怎麽現在才來?磨磨蹭蹭,我差點把他們殺了,不過你放心,一個死的都沒有。”

白小霸對于這次的自控力非常驕傲,來之前斷腸草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要殺人,就算不得不殺,也不要當着別人面殺,否則會壞了你的大事。白小霸謹記于心。

沃擎宇氣得不知道從何說起,先不說手底下這幫草包連一個女孩子都打不過,只說眼前的少女,嚣張兇狠,臉上卻一副純真懵懂,見到自己便立刻笑顏如花,似乎要得到自己的歡心,卻一次次闖禍。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沃擎宇從見這個秀女的第一次起,就不由自主地産生一種憐惜和熟悉感,似乎在哪裏見過。下令賜她回家,就是不想讓她孤苦深宮。他知道自己不喜歡女人,他也不想因為這一時的熟悉感就困她一生。

但是,這個小丫頭……沃擎宇臉黑得像烏雲罩頂,他對侍從吳華使了個眼色,轉身離開。

吳華後退幾步,待皇帝離開,方轉身對白小霸說:“姑娘,跟我來吧,陛下有話問你。”

夜黑風高,天牢的騷動漸漸地消失在巨大的皇宮宮殿群中,白小霸跟着皇帝身邊的侍從來到一處大殿。

殿裏燈火通明,看侍女的忙碌身影白小霸猜到皇帝在這個地方見她應該是臨時起意。

走進大殿,殿內竟然空曠平整,牆壁處放着十八般兵器,正廳兩側整齊排列八個練武用的木樁,這是演武堂?皇帝為什麽要在演武堂見自己?

白小霸有些不解,環視四周,吳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大殿內靜悄悄空無一人,只聽見四周燭火噼裏啪啦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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