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媒婆一張嘴
白小霸歡喜瘋了，猛地站起來大喊了一句：“沉香！”緊接着又加了一句：“你別過來！”
然後一下子蹲下來跪在床邊，抓起越緋顏的手緊緊地抱在胸前，“緋顏，緋顏，我……”
越緋顏的手動了動，試圖往回抽。
白小霸趕緊抱住死命不撒手，越緋顏手上的力氣變大了一些，白小霸用力更大！
正使勁拽着，卻沒想到越緋顏突然手一松，白小霸用力過猛，心上人的手猛地一下子撞在嘴角和牙齒上，疼得對方手一動，白小霸以為她又要抽手，急得一口叼住越緋顏的手指。
“……”越緋顏躺在床上看着滿臉通紅，緊緊地咬住自己右手的小姑娘，無聲地轉過頭，看着床上方。
“五福是故玉的。”白小霸急的趕緊辯解，見對方還是不肯看自己，連忙松開牙齒，只見那潔白玉如細膩修長的指間，一圈小牙印明晃晃地擺在那裏。
心疼地白小霸連忙将她的手指又塞回嘴裏，輕輕地含着，用舌尖慢慢地地舔了兩下，越緋顏迅速回過頭。
“你放開我，我走不了。”
“奧，對不起啊，那個，我，我怕你又要離開我。”白小霸有些不好意思，見面就咬人什麽的，自己的形象算是完了，啊，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麽想的。
白小霸心裏跟被葫蘆花碾過一樣，亂成一團。
“能否解開我的束縛？”越緋顏聲調依然是淡淡的。
“啊，好好！”白小霸下意識地應了一句，順手結了個妖印向前一送，一道無形的束縛瞬間被解開，解開白小霸就後悔了，萬一她再想走……
越緋顏坐起來，一頭青絲傾斜而下，從肩頭滑落，白小霸看着對方靜美的容顏，釘在那裏一動不動。
越緋顏站起身，白小霸猛然醒悟，連忙讓開，只見她手一揚，一根藍色絲帶迅速将長發高高束起，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細碎的尾發。
白小霸暗想，媳婦哪都好看，頭發好看，脖頸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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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越緋顏大步走出洞府，白小霸趕緊追上去。
洞口平臺，越緋顏将手一揮，冰劍随之出現，越緋顏擡腿，白小霸迅速撲了上去，一把抱住越緋顏的腰：“你說了不走！”
越緋顏被撲地向前晃了晃，穩住身形，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腰間的小胳膊：“練劍。”
信你才有鬼，劍修踏上飛劍，那不等于妖怪進了山林，鳥兒飛上了天，一去無回。
越緋顏閉上眼睛，身後溫熱的身體讓她有些心煩意亂，她想練劍，剛剛明悟的第四式還沒有得到完善，想到第四式，她的心慢慢地平靜下來，就這樣站在平臺上，以指做劍，手臂橫移，起劍。
橫為掃，豎為劈，前進為刺，反身為擋，招式大開大合，速度越來越快。
身前的空氣中似乎開始升起清濛的霧氣，霧氣化冰，無數細小的冰屑響應劍意的召喚，慢慢地彙聚在一起，竟然形成一條松散的冰帶，更多冰屑在霧氣中形成，彙聚其中。
越緋顏慢慢地回想當時那種感覺，招式演練大半，空中冰河雛形已經形成，銀帶飛舞中，動作卻逐漸慢下來，最後竟然出現一絲遲疑和猶豫。
她知道如何起勢，卻不知道如何收尾，總覺得當時的收尾有些倉促，冰河翻轉晦澀而僵硬，這樣一來，豈不是給敵人漏網之機？
越緋顏皺着眉頭，手臂前伸，動作慢地幾乎要停止，突然，右手內側，一條纖細白皙的手臂伸出來，手指輕輕地捏住她的手腕，向外向上一帶，冰河竟然奇跡般地又繼續旋轉起來。
清風而起，霧氣消散，一條冰河咆哮着在陽光下現出身形，更加靈活，更加集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填補完整，所化意境更加真實和生動。
衆妖在臺下仰頭看着空中反射着動人光芒的冰河，一時陷入無聲。
輕紗在那人纖細的臂間飄蕩，拂過越緋顏的臉，越緋顏從劍意中回神，正要轉身，耳後，一片片細長的花瓣，如同一把把利劍，彙成一條條溪流源源不斷地飛出，凝聚飛舞，在空中與那條冰河遙遙相對，竟然化成了一模一樣的龐大花河。
“拔劍。”耳邊傳來對方清甜的聲音。
越緋顏喚出靈劍。
仿若在模仿，又像是映照，花河以更加柔和，更加曼妙的身姿将冰河的路線演繹開來，嘩啦啦，無數的花瓣在風中起舞。它探出首端，沿着越緋顏的手臂，環繞上她的腰肢，輕輕地上提。
越緋顏身子一縱，花河呼嘯着從她的身前滑過，尾端錦簇着她，用力将她揚上青天。
青天之上，一道細長清冷的身影飛上高空，踏步雲端，身邊靈劍環繞，無數劍光化作劍影，令人眼花缭亂。緊接着身形急速掉轉，那身影仿佛化作一把利劍，向下方直刺而來，花河緊緊地跟随在她的身邊，環繞成一個巨大的圓，首尾相連，随即圓的內部快速流動收縮，無數花瓣彙聚到圓形中心，緊緊地簇擁着那把靈劍。
越緋顏身處花海中央，身前浮着冰劍，劍的對面，是揮袖間劍意肆意飛揚的白小霸。
一剎那，越緋顏在對面美麗的少女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清雅的花香若有若無，在身邊環繞，仿佛那少女擁在背後的呼吸，越緋顏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
冰河消散，花河也逐漸消失，花劍又換回花瓣的樣子，飛入少女體內，片片花瓣在陽光下閃耀着奪目的光澤。
白小霸以為越緋顏在體悟剛剛的劍式，也沒有出言打擾，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立在半空。
地上，紅日崖山谷內，無數花妖突然爆發出狂熱的呼喊：“大嫂！大嫂！老大！老大！”
越緋顏垂下眼，轉身走回洞府，如果她不是妖，必是良師益友，可惜她是自己的敵人。
白小霸慌忙追上去，她不知道緋顏為什麽又不高興了，剛剛不是好好的嗎，而且她也順利完成了劍意的演化，是因為剛剛醒來就耗費了大量靈氣，所以哪裏不舒服嗎？
白小霸招招手，沉香在衆妖中飛身上臺，眼睛亮亮的，眨了眨眼睛，贊賞地看了白小霸一眼。
白小霸笑得有些不自然：“你再幫我看看，緋顏好像哪裏不舒服。”
沉香笑着走進洞府，越緋顏站在洞府外廳中間，正在觀看兩側種植的霸王花，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恢複記憶了？”沉香問道。
“嗯，我欠你一個人情，只要不違反我的原則，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情。”越緋顏看着眼前帶着藥香的女子說道。
沉香沒想到越緋顏會這麽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要與自己徹底撇清，劃清陣營了？救了她兩次外加恢複記憶，就換來一個這個？沉香笑了笑：“好啊，我現在就有一個要求。”
“你說。”越緋顏說道。
“你發誓，用心魔發誓，永遠都不會傷害白小霸，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沉香看着越緋顏。
對方的眉頭皺了皺，“這不可能，如果她不殺害無辜，我可以保證，但是她不是那樣的妖。”
沉香冷哼一聲，果然，人類的話信不得，剛剛還一口一個欠人情，現在就加了無數個條件，其實到頭來不過一句空口承諾，“那便将你的命還回來吧，你的人情一文不值。”
“沉香，別這樣，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白小霸跟着走進來，忙攔在沉香身前。
傻子，還不是為了你，就這種冷心冷情的固執己見的人，非要把你熬得骨頭渣都不剩，你才甘心？沉香立刻把臉沉下來：“這事兒我管定了，她欠的是我的人情。越緋顏，你說的話到底算不算話！白小霸把你從死路上硬生生拉回來，兩次，難道還抵不過一句誓言？你的命是她的，就算一命抵一命，你都還不起！”
“好，我答應你，她殺害同門的事我不予追究，但如果有任何同門想要報仇我絕不阻攔。另外，她還傷害了我的師弟和師妹，也一并勾銷，你我，我與她，再無聯系。我越緋顏以心魔起誓，絕不在任何情況下傷害白小霸，如違此誓，心魔入體，修為再無進展。”
白小霸呆呆地看着越緋顏，這不是她想要的。
沉香諷刺地笑着看着她：“呵呵，越緋顏，你們人類還真是自私又無恥，你的命太金貴！怎麽一筆勾銷？別啊，你不是要抵命嗎？無數同門？師妹師弟？你來，這些我們都還你。”
說完沉香拉着越緋顏的胳膊，不容分說将她帶到不遠處的另一處洞府。
這個洞府很奇特，三面通風，裏面很淺，地底卻有一個大洞。
“你看裏面是什麽？”趁越緋顏低頭，沉香一把把她退了下去，随即開啓妖靈護罩封住洞口。
“越緋顏，看到裏面的東西沒有，我們紅日崖花妖的小崽子們，現在可都在你手裏呢，要殺要剮也都看你了。你不是要抵命嗎？這幾千條命夠不夠你抵？不夠我們還有，抵到你滿意！”沉香在洞口向裏面喊道。
越緋顏落在洞底，穩住身形，四下一看，頓時沉默了。
洞裏無數小花妖，如同人類嬰兒般的樣子，跟一個個肉團子似的，分成一堆一堆地擠在一起不知道在搶什麽，見自己進來，齊刷刷地看向自己，黑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
有些分量大一些的幹脆直接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自己走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無數小花妖不甘落後，紛紛站起來，跟比賽似的往自己身邊擠，越緋顏很快被擠到牆角，退無可退。
“你是大王的人嗎？你身上有大王的味道。”一個小肉團子梳着小辮，抱着越緋顏的右腿，仰着頭問道。
“右手哎，右手的味道好濃。”另一個若有其事地向其他沒擠過來的兄弟們傳遞消息。
“右邊，右邊，快來。”
越緋顏把右手悄悄地背在身後，在衣服上蹭了蹭。
“我可以親親你的右手嗎？”一個小花妖呵呵笑着渴望地看着越緋顏。
“不行！”頭頂傳來白小霸的怒喝。
洞裏一瞬間安靜下來。
“啊，原來你是我們的王後！”一聲稚嫩的驚呼打破了洞內的沉默。
洞裏又跟開了鍋似的議論起來。
“王後，你好漂亮哦，我是小鈴蘭，你見過我娘的，我娘可厲害了，會好多法術。”
“王後，我喜歡你。”
“王後，我也喜歡你。”
無數小花妖瞬間化為小狗腿，越緋顏哭笑不得。
頭頂，沉香也咯咯笑起來：“白小霸，你什麽時候告訴它們你要娶親的？咱紅日崖還有誰不知道？”
白小霸美美地一笑：“所有人，都通知到了。”
沉香笑着繼續向洞裏喊道：“哎，那個破天宗女修，看不順眼的就拿劍吧，反正你已經是老大的人了，自己一家人客氣什麽，随便殺，老大給你優惠，超過你那同門數都沒關系，你可數好了啊，別少了就行。你看，當初老大被迫殺人的時候，那些人個個都想殺死老大呢，老大可受了不少傷。體諒你大病初愈，給你這些小妖，它們可傷害不了你，就算殺了一千個，你還是好好的。”
沉香越說越開心。
越緋顏暗嘆一口氣，無奈地擡頭說道：“好了，讓我出去吧。”
白小霸在洞外驚喜地跳起來，沉香撇了白小霸一眼，用唇語說道：“出息！”
白小霸指了指自己的心，沉香笑着退了出去，洞府裏只剩下洞口的白小霸和洞裏的越緋顏。
作者有話要說： 樂死了，小劇場手刷雷什麽的，真是想不到，也感動，大章奉上，字數不多，聊表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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