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咳 (3)
身後,一把揪住她的後衣領。
譚鈴音只好告饒,“大人,我錯了!”
“嗯?你哪裏錯了?”唐天遠笑眯眯地,提着她的後衣領颠了颠。
譚鈴音的身體随之晃了晃,像個風中飄搖的耗子。她垂頭喪氣,“我不該臨摹唐天遠的字畫,更不該拿去賣錢。”
認錯倒是快。不過對于這種無恥的人,永遠不要指望他們的覺悟有所提高。她之所以認錯,是因為不得不認錯。
于是唐天遠并不放過譚鈴音,“既然錯了,就要罰。”
“怎、怎麽罰?”
唐天遠松開她,意味深長地笑。
譚鈴音雙手抱胸,後退一步,警惕地看他,“你想幹什麽?!”
“別想美事了,本官不會非禮你。”唐天遠說着,突然伸手往她左右肘上各拍了一下,譚鈴音的手臂立刻麻了,動彈不得。他把譚鈴音拖到牆角一棵樹旁,與那只黑白花花的山羊遙遙相望。
“你幹什麽!”譚鈴音驚慌問道,雙腿亂蹬。
唐天遠并不答話。他抓來一根繩子,把譚鈴音綁在樹上。
“大人大人,我錯了,您行行好放了我吧!”
唐天遠認真地綁繩子。
譚鈴音看到糖糖跑過來湊熱鬧,她病急亂投醫,“糖糖,咬他!”
可惜糖糖沒有牙。它也打不過高大威猛的壞人,只好站在她腳邊嗚嗚哀叫。
唐天遠把譚鈴音綁結實了,便出了門,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身後跟着他的丫鬟雪梨。
他指着樹上的譚鈴音,“給我撓!”
雪梨得了令,張着爪子笑嘻嘻地走過來,伸手在譚鈴音腋下亂抓起來。
“哎哈哈哈哈哈!!!”譚鈴音無法控制地狂笑起來。
山羊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跟着笑聲咩咩叫着。
糖糖看到主人笑了,也就轉悲為喜,高興地在院子裏蹦跶,還用腦袋蹭唐天遠的腳。
這是赤-裸裸的認賊作父。譚鈴音悲從中來,又禁不住生理反應,哈哈大笑。
唐天遠低頭摸了摸糖糖,把它抱在了懷裏。他抱着糖糖站在山羊身邊,選了個絕佳的觀賞位置。
譚鈴音笑得如癡如狂。
三只禽-獸看得津津有味。
“大人,我錯了,我錯了啊哈哈哈!”
“停,”唐天遠一聲令下,雪梨立刻停了下來,他一邊摸着糖糖的小腦袋,一邊問譚鈴音,“那四把折扇,賣了多少錢?”
“三十兩。”
唐天遠頭也不擡,“雪梨,繼續。”
“別別別,哎哈哈哈!三百兩!”
“繼續。”
“一把,一把!”
唐天遠終于擡頭正眼瞧她,“一把三百兩,你賣了幾把?”
“四把。”
“真的?”
“真的真的,屋裏還有一把,還沒出手。”譚鈴音方才笑得滿臉通紅,眼中帶淚,現在總算能緩口氣了。
唐天遠點了點頭,“扇子是本官給你的,你如今拿它做贗品得了錢,那錢也該是本官的。”
譚鈴音不服氣,“辛苦的人是我。”
“自然,所以本官會給你留十兩銀子的辛苦費。”
譚鈴音欲哭無淚,“大人,做人不能這樣無恥啊!一千二百兩銀子,您就給我留十兩?”
“錯了,”唐天遠搖搖頭,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共是一千五百兩,屋子裏還有一把。”
簡直太令人發指了,譚鈴音怒道,“那把還沒賣出去!”
唐天遠悠閑看天,“哦,那不關我事,我只拿錢。”
譚鈴音真沒見過這樣的。平常看起來人模狗樣,真耍起流氓來,那可比專業的流氓還可怕十倍。可是錢啊!一千五百兩白銀!譚鈴音打定主意,打死也不給錢。她把脖子一梗,“你不如直接殺了我吧。”
“我殺你作甚,你的命不值一千五百兩,”唐天遠說着,朝雪梨點了一下頭,“繼續。”
譚鈴音決定要做一個有氣節的人,于是她緊閉雙眼,打算抵抗到最後。
雪梨并未動手,而是勸道,“少爺,總這樣撓她咯吱窩,也不太好,譚師爺都快抽筋了,好不可憐。我們不如換個方式吧?”
譚鈴音睜開眼睛,感激地看着雪梨。
“不如撓她腳心?”雪梨搓着手,兩眼放光。
譚鈴音:“!!!”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 23 章
姑娘家的腳不能輕易給男人看的,若是香瓜在場,定會阻止。但雪梨這丫頭本來就缺根弦,現在玩得興起,就沒想那麽多。
唐天遠倒是想到了,可也不知怎的,他此時竟有些緊張,平時的殺伐果敢勁兒突然就蕩然無存了,反應也慢下來,像個多年未用的老舊水車。他蜘躅着,終于張口打算阻止雪梨。
可是這時候雪梨早已經幹脆利落地脫了譚鈴音的鞋,除了她的襪。
譚鈴音的一只腳便露出來。那玉足十分的小巧玲珑,足踝纖細勻稱,足上肌膚白皙如玉,潤澤如脂。五個腳趾不長不短,形狀漂亮,趾上一排圓潤指甲,像是五片粉白色的小小花瓣。
因太過緊張,譚鈴音不自覺地扭動着腳踝,腳趾亂動,像是一溜掙紮的嫩筍尖兒,筍尖兒上的小花瓣便瑟瑟抖着。
唐天遠心口募地翻騰起一陣熱浪。對于他們這種變态來說,看到女人光着腳時所受到的刺激,同平常男人看到姑娘半裸着搔首弄姿時也差不多了。
若是看到一般的也就罷了,關鍵還是這麽漂亮的,唐天遠于風月場上十分青澀,此刻受不住這樣強烈的感官刺激,無法控制地心潮澎湃起來。
他也就忘了男女之大防,兩眼發直地看着譚鈴音的纖足。幸好譚鈴音和雪梨此刻一個吓瘋了一個玩瘋了,都未注意到他。
可苦了他懷裏的糖糖,被他抱得越來越緊,難受地嗚嗚叫着,卻無人理會。
雪梨抓着譚鈴音的腳踝,歡快地在她腳心上抓起來。
譚鈴音:“哈哈哈哈哈!”
雪梨:“哈哈哈哈哈!”
兩人的笑聲交織着在院中回蕩,鼓動着唐天遠的耳膜。但此刻唐天遠的世界裏沒有聽覺,沒有感覺,甚至沒有思考的能力,唯餘雙眼。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上面,那畫面的刺激便被最大程度地放大。
譚鈴音本能地蜷起腳趾,緊繃,試圖消解足心的奇癢。
唐天遠不自覺地吞了一下口水。
雪梨突然回頭說道,“大人,她還是不從,怎麽辦”
唐天遠這時候也無心管什麽從不從的問題了,他心虛地轉身,丢下一句話,“交給你了。”說着便快速離開現場,逃命一般。
直到回了自住處,唐天遠的心跳還未平穩。他讨厭譚鈴音,但身體的反應并不會因理智上的反感而停歇,反而,有時候,越是讨厭,越是無法擺脫。
對于一個自制力很強、習慣于掌控的人來說,這種失控的感覺有些可怕。生平第一次,唐天遠對自己的癖好感到厭惡。
香瓜看到少爺回來了,懷裏抱着個小東西。那小東西她也認得,是譚師爺的狗。她便了然,笑問道,“少爺剛從譚師爺那過來怪道找您不見。”
唐天遠皺眉,“好好的提她做什麽。”
香瓜的語氣裏帶上幾分嘲諷和酸意,“奴婢原本也不想提她,只是看到少爺竟把人家的狗捎上了,才覺奇怪。”
唐天遠這時才發現,他竟然把糖糖抱回來了。
這個時候,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去南書房了,便這樣抱着糖糖回了卧室,同時不許香瓜跟過來伺候。
香瓜便有些心寒。弄成這樣,少爺連解釋一下都懶得,可見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多有限。
唐天遠回了卧室,坐在桌旁,抱着糖糖發呆。他不想再回憶方才那一幕,可是那香豔的畫面卻鬼魅一般如影随形,使他無法擺脫。而且,同譚鈴音待久了,他也傳染了她的腦補精神,一不小心自創出一些更刺激的畫面。
想着想着,兩管鼻血從鼻端流出,越過嘴唇,順着下巴滴下去,滴到衣襟上。
糖糖探過小腦袋,聞了聞那血跡,舔了一口,回味了一下,覺得不錯,又扒着他的衣襟,仰頭舔他的下巴。
***
雪梨不辱使命,終于逼着譚鈴音交出一千四百九十兩銀子,這才放過她。譚鈴音看着陡然空下去的小金庫,她的心在滴血。
譚鈴音又一次把滿腔悲憤化為靈感,她找到之前的手稿,繼續奮筆疾書,酣暢淋漓地續寫唐飛龍被妖怪那啥的故事。她寫罷重重一擲筆,怒氣也為之消散了不少。搞得好像那個叫唐飛龍的果真遭遇了這般對待。這就是腦補能力強大的好處了。
第二天,唐天遠已經恢複正常,不過再看到譚鈴音,還是有些尴尬。
譚鈴音一直看着他,冷笑 。
唐天遠知道她是心疼銀子,不過做贗品騙人這種事情本就為人所不齒,讓她丢點錢,也算是個深刻教訓。他便不打算把錢還給她,于是淡定地移開眼神不和她對視,說道,“你還有什麽不服的”
“等着吧,有你哭的那一天。”譚鈴音試圖挽回顏面。
很神奇地,唐天遠從她得意的語氣中一下子想到此人的可怕之處:胡編亂造,毀人清譽。他冷下臉問道,“你又想拿我的名字胡寫什麽”
譚鈴音笑,“我寫的是唐天遠,你不用自作多情。”
“唐天遠也不願被你胡編排。”
譚鈴音不屑,“你又不是唐天遠,你怎麽知道。”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不知道。”
譚鈴音把脖子一梗,“總之,除非唐天遠親口阻止我,否則,我做什麽不關你事。”譚鈴音覺得,唐天遠又不知道她正在寫什麽,肯定不會千裏迢迢地跑來阻止,所以這話根本就是個僞命題。
“譚鈴音,你會後悔的。”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