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 章六十六

耳側有彼此的呼吸聲,輕且緩,随着時間流逝,随着動作加深,喘息聲變得急促而粗重起來。

“我很開心。”

身下的狐貍美人嬌/喘連連,香汗布滿體側。

“開心什麽?”

羽清音伸手撩起姚冶被浸濕的發,并在額頭留下一吻。

“我是你第一個進入的人。”妖媚的笑綻放于唇畔,姚冶是只聰明的狐貍。“所以我會成為你無法忘記的人之一。”

羽清音笑,滿是寵溺。

“我不會忘記你的。”

“哈哈哈。”姚冶嬌笑幾聲,環住羽清音。“此話當真。”

“當真。”

說謊。

很久很久之後的姚冶回憶起這一刻,只剩下這兩個字。

羽清音食言了。他選擇浴火涅槃,他選擇離開這個世界,他選擇離開鳳絕塵,同時也選擇忘記姚冶,忘記這一切。

姚冶在他心中,始終都不及鳳絕塵重要的。

遺忘終成遺憾。

若是姚冶消失了,羽清音從來不會像姚冶尋找他一樣去尋找姚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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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關系,注定止于遺忘,重點不過在于,是誰忘了誰。

“姚冶,你也不必對我這麽執着。”羽清音毫不吝啬地對身下的美人施以溫柔,但他越是溫柔,那人便越知道他只是在做戲。“你對我的感情并不是喜歡。”

身為九尾天狐的姚冶只不過是第一次遇到羽清音這種放蕩到如此地步的鳳凰,受好奇心和新鮮感驅使自己不由自主地靠近,而羽清音因此得以利用姚冶達到自己的目的。

在羽清音看來,他們的關系就是這樣。

“你怎知那不是喜歡?”姚冶的笑中帶着嘲諷。羽清音那種已經将所有都看透的語氣讓姚冶感覺很不爽,他憑什麽認定姚冶對他喜歡就不是真正的喜歡?“是因為我們相處的時間還很短?我對你的了解還不夠多?”

“情……這種東西很複雜。”

羽清音凝視着姚冶,目光深遠并且帶着些許茫然。

“你都說了複雜,那就更不該輕易對我的喜歡妄下結論,清音。”姚冶抓起羽清音的一縷長發放在鼻翼下輕嗅,弓起腿磨蹭羽清音的下/體。“不要和我争論這些,再繼續。”

羽清音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低頭湊近。

“一晌貪歡,不醉不休。”

唇舌交纏,水澤交融。

将思緒放空,将理智放逐,把主導權都交給身體,順從着欲望,順從着本能,暫時将一切不愉快都抛開,只去感覺彼此。

夕陽漸斜,晚霞灑滿瑤池岸邊。

兩個人背對背整理着混亂的衣衫,羽清音圍上腰帶,正準備系好卻被姚冶從身後握住雙手。

“我幫你?”

“不用了,小師妹。”

羽清音笑着婉拒,推開她的手,自顧自地系好腰帶,彎腰去撿放在地上的白色羽扇。姚冶眼尖,他早已盯上這把扇子,在羽清音收進袖袋之前一把将其奪過。

“好精致呀!什麽人送的?”

羽清音左手握住姚冶的腰,右手想将羽扇從她手中抽回,但姚冶卻不肯松手。

“一位擁有七彩羽翼的上古鳳神,用其身上白羽所制。”

話說到這種地步,随便一個人都明白這把羽扇是誰送的了。

“怪不得你會随身攜帶呢。”姚冶美目一翻,十分鄙棄地松了手。

羽清音攬住她的肩,同時将羽扇收進懷中。

“我們回去吧。”

他們曠了一天的課,鳳絕塵必然會生氣。

羽清音預想的沒錯,鳳絕塵非常生氣,但他這次卻沒有發洩在羽清音的身上。

二人步伐悠閑地漫步回書院,距離大門的直線距離還有數尺遠的時候,便看到了那身繡有金邊鳳紋的黑色長袍。說心中沒有擔憂是假,和他目光對上的時候,羽清音還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羽清音說要幫助姚冶去擾亂鳳絕塵确實是帶着自己的目的。

他和他是寄生關系,正因為有羽清音,鳳絕塵才誕生為半魔半身之軀。

鳳絕塵屬陽,羽清音屬陰,彼此影響,正邪不定。

羽清音若是做為鳳絕塵的一部分誕生,鳳絕塵本可生為真正的鳳神,但正因為他和鳳絕塵一同誕生,才造成如今的這種現狀。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羽清音,鳳絕塵便只是鳳絕塵。他只是一位誕生于洪荒年間的至上鳳神,他本該是鳳凰族的陵光神君,本該同燭九陰一樣成為天界的至上戰神,本該做一個沒有煩擾憂愁的普通天界上神。

但卻因為有了雙生的羽清音,他才變得半神半魔,變得陰晴不定,變得喜怒無常。

那麽,只要羽清音堕落成魔,被鳳絕塵再次生吞活剝,便可以恢複正常了啊。

鳳跟凰,一陰一陽,一正一邪。而如今……凰鳥,亦陰亦陽;鳳鳥,亦正亦邪。

所以羽清音做了選擇,自己為邪,鳳絕塵為正,将其扭轉,決不讓霊涯如意!

“你去哪兒了?”

羽清音目不斜視地經過鳳絕塵身旁,無視他的質問走進書院,姚冶跟在後面,經過時還禮貌地朝鳳絕塵行禮。

“鳳師傅。”

羽清音視他不見,鳳絕塵自然覺得惱怒,但他卻又不能将他怎樣,而姚冶這聲問好卻又像是一種炫耀,讓他更加怄氣。鳳絕塵反手抓住姚冶的手臂,眼神寒氣逼人,似利劍般,仿佛随時都會把姚冶碎屍萬段。

“傍晚戌時,來我書房一趟。”

姚冶十分驚異地瞪圓了那雙狐媚眼,未曾想到鳳絕塵會主動找上自己。

“徒兒必定準時趕去。”

姚冶欠身,勾起嘴角,眼中多了得意。

鳳絕塵,你終于亂了陣腳。

***

*月皎疑非夜,林疏似更秋。

簫聲随着銀輝流淌,靡靡之音信手拈來,樂聲與月色相互輝映,清幽之中窺見一淵明淨。

幾聲舒緩的掌聲将簫曲打斷。

“好一首《平湖秋月》,鳳師傅不愧為風雅之士。”

姚冶邁過門檻,回身将房門帶上。

“你為何要關門?”鳳絕塵将玉簫放在書案,背着手朝姚冶走過去。

“我們接下來要談的話,恐怕不方便被別人聽到呢,鳳師傅。”

這一聲又一聲的“師傅”,鳳絕塵聽着格外刺耳。

“你知道為什麽找你?”

“也不是很清楚。”姚冶擡頭眯眼笑,女身的她要比鳳絕塵矮很多。

“今天你和……羽清音去哪兒了?”鳳絕塵不露聲色,眼神冷漠地問道。

“去了羽清音很喜歡去但你卻不喜歡去的地方,并做了我想做但你絕對不希望我們的做的事情。”

姚冶笑語盈盈、喜逐顏開。

鳳絕塵越是憤怒,她便越高興。因為姚冶終于将鳳絕塵認為屬于他自己的東西,屬于他自己的羽清音奪走了。

“你居然還敢恬不知恥地說出來。”

“我有什麽不敢說?鳳師傅,請你搞清楚我和清音都只是你的徒兒,你無權插手我們纏綿歡愛。”

居然說是纏綿歡愛。

“你們已經……”

“師傅不如猜猜我們已經做了多少次了?”

鳳絕塵握緊拳頭,青筋繃起:“孽障!”

“謝鳳師傅誇獎!”

他越是生氣,她便越是開心。

“我若現在便将你殺了,……”

“那你和羽清音也就徹底完了。”

姚冶自信滿滿,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鳳絕塵的那句威脅。

“你哪兒來的自信?”

這只狐貍居然堅信羽清音會因為她和自己決裂?鳳絕塵并不相信。

“是你給我的這種自信。”姚冶忽地湊近,由下向上仰視鳳絕塵那雙深邃鳳眸。“就因為你遲遲看不清自己,看不透羽清音,所以才讓我有機可乘,鳳神大人!”

鳳絕塵瞳孔收縮,憤怒地擡手掐住姚冶纖細的脖頸。

“我現在就可以輕松掐斷你的脖子!”

“你若是這麽做了……便會将在昆侖虛苦心營造起來的一切全部毀于一旦。”

雖然已有窒息之感,但姚冶仍然不卑不亢,未曾在鳳絕塵面前示弱。論實力,她絕對敵不過鳳絕塵,但論心理戰術,鳳絕塵絕不是姚冶的對手。因為他心不定,他矛盾,他糾結,牽一發而動全身,只要觸及羽清音,便可以牽制鳳絕塵整個人。

須臾瞬過,鳳絕塵松了手。姚冶跌坐在地,幹咳幾聲。

“你若是夠聰明,最好立刻離開昆侖虛。”鳳絕塵背過身,側頭留下一個凜冽如刃的眼神。“否則就算這次不殺你,也不保證我明天會不會留你一口氣。”

姚冶雙手捂着脖子被掐紅的地方,譏笑兩聲,未答一語起身離開了鳳絕塵的書房。

離開?開什麽玩笑?

事已至此,他姚冶才不會半途而廢

失去的東西就永遠無法再次獲得,無論是什麽都一樣。若是放棄這次機會,姚冶這一生可能都不會再遇到羽清音這樣的人了!

這世界上沒有能用永遠來限定的東西,所以姚冶只争朝夕,他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從鳳絕塵手中奪得羽清音,以此證明這位鳳神的可笑!

作者有話要說: (出處:南朝梁 庚肩吾《奉和春夜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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