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莫得感情

皇後肯定以為朕不會再回來了,所以,她躺到了床的正中間,并沒有給朕留位置。

朕為難的瞅了皇後兩眼,在叫醒她和不叫醒她之間猶豫徘徊,最後,朕選擇不叫。

當然,朕也并不是要委屈自己睡地上,朕覺得,朕側着身子睡應該是可以躺下的,除了有點兒擠。

朕脫下外衣,小心翼翼摸到床上,準備另拿一床被子蓋上。怪只怪在朕手滑,一個沒拿好,手中的被子散開了,砸到了皇後身上。

皇後這下被吵醒了,只是,她大約是真的困,即便醒了,眼睛也只是半睜,看起來霧蒙蒙的,有些迷離之意,和她白日裏清澈明晰的眉目大不相同,不過這樣看起來,卻有些別樣的美感。

“陛下,外面那麽冷,你怎麽回來了?”

朕笑笑,替她掖了掖被邊:“現在可是前半月,朕不能不回來。”

皇後也沒多說什麽,只挨了挨朕的手,道:“這麽涼!”

“那陛下蓋臣妾這條被子吧,這條暖和些,臣妾就蓋陛下新拿的這條。”說着就要起身,和朕換被子。

朕忙按住她的肩膀:“朕一個大男人,受點兒涼算什麽?你別擔心,快睡吧,阿。”

“陛下不僅僅是一個男人,更是一朝之君,陛下的冷暖,臣妾不能不擔心。”皇後“不依不饒”。

如果你把“一朝之君”四個字換成“我的夫君”,朕會更開心,朕心裏這樣想着,嘴上卻道:“好好好,朕錯了,朕答應你,以後半夜絕不在外面瞎溜達了,好嗎?”

“這……陛下,臣妾并沒有責備你的意思。”皇後向朕辯解着,四目相對,她的眼底很純淨,眼中帶些焦急和委屈,這樣的皇後,真不像是一個常年握劍,手染血腥的人。

朕心裏莫名的一酸一軟,忍不住親了親皇後的臉頰,又趕緊撤了回去,說道:“朕知道,不過朕攪了你的好夢,又讓你擔心,朕确實有錯,這個,當作朕的補償好了。”

朕這屬于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系列,不要個face。

皇後卻伸手摸了摸被朕親過的地方,淺淺一笑,似乎覺得很新奇,問朕:“這也能當作一種補償方式嗎?”

我的天呀!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吧,皇後她竟然笑了,她竟然真的對朕笑了,這是什麽有生之年系列?

朕壓了壓狂跳的小心髒,回她:“當然,朕的歉意都在這裏面了,誠心實意,抵得上白銀真金。”

“并且,這樣的親吻,僅限你我之間。”朕心裏頭默默加上這句。

皇後居然又笑了一下,然後,朕感覺身上一沉,一股子暖意将朕包裹起來。

皇後把她的半邊被子蓋到朕身上,說了句:“陛下不肯和臣妾換,那就和臣妾共用一條被子吧,夜深了,陛下,快睡吧。”然後,她自己先閉了眼睛。

朕愣了半天,回不過神兒來,今天到底是個什麽好日子呀,皇後她不但對朕笑了兩次,還要和朕蓋一床被子,要知道,朕自從搬到皇後宮中,可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之前,我們兩個都是一人鑽一個被筒的。

突然,朕一把摟住了皇後,咳,別誤會,朕真的只是抱抱老婆而已,請原諒朕,朕太高興了。

皇後大概是真的困了,這次朕觸碰到她,她卻沒有什麽僵硬的反應,只有鼻間均勻輕淺的呼吸聲。

皇後睡着了,朕卻沒那麽容易入睡,朕只覺之前被秋天的夜露涼風澆滅的熱火又重新聚攏回了朕的身體中,理智告訴朕朕該離皇後遠一點,可手臂不聽使喚,始終不舍得松開皇後。

朕無奈的咧嘴苦笑,這真tm的是自己找罪受,還有,“痛并快樂着”這句話的精髓,朕在這一天算是真真切切的體味了個夠。

這天,朕剛下早朝,就有一個人跑來給朕告狀,他舉着滿是顏料的雙手,聲淚俱下:“陛下,救救微臣吧!”

朕一驚:“愛卿,你這是怎麽了?”

那畫師好一頓bb,朕聽懂了。事情是這樣的,何姝妃不是在詩詞大賽中獲獎了嗎?她不是去旅游了嗎?她旅游回來,買了一大堆的時髦衣服、包包、首飾和化妝品。

然後,她興致大發,在自己宮裏玩起了換裝游戲,而且,她每換一身裝備,就要求畫師給她畫一幅畫留念,光是昨兒一天,就畫了三張畫像。這苦逼的畫師昨天一天沒吃飯,回去後胳膊都酸的擡不動了。

但,更可怕的是,何姝妃的衣服還有好多套,他今天還要去何姝妃宮中給她畫像,這丫徹底崩潰了,保留了一手的證據就來找朕告狀來了。

究竟是朕的小老婆太貪玩、太霸道,給人家整的涕淚橫流的,朕怪不好意思的,拍拍他的肩膀:“愛卿,辛苦了,你今天就回家去吧,歇歇胳膊,吃頓好的,明天再來書畫院,至于何姝妃那裏,朕去和她說。”

“陛——下!”這一聲叫的,抑揚頓挫,拖了好長的尾音,顯示了他激蕩的心情。

朕拿起一本奏折,捂住了他的嘴:“朕知道,不用謝了。”

正好,朕想去會會何姝妃呢。

朕找上何姝妃的時候,她果然正在梳妝打扮,見來的是朕不是畫師,她臉上一僵,有些不解。

“陛下,您怎麽來了?”

“朕也不想來呀,可那畫師在朕面前哭個沒完沒了的,朕聽着實在心煩,我說,你就不能收斂點兒嗎?”

“呵呵呵呵……臣妾不就讓他畫幾幅畫兒嗎,他至于跑去向您告臣妾的狀嗎?再說了,他是個畫師,畫畫兒于他多簡單的事兒呀,臣妾又沒有為難他。”

朕挑了張椅子坐下,看了看何姝妃,道:“愛妃不是才情高,詩詞寫的好嗎,這樣,你今天就寫五十首詩詞出來,當然,朕可不是為難你,寫詩作詞,于你,多簡單的事兒呀,朕相信,用不了半日,你就能寫好的。”

何姝妃石化在原地。

朕決定幫幫她,朕讓她的宮人們端來筆墨紙硯,把筆塞到她手中:“開始吧。”

一開始,何姝妃還能運筆如飛,一張一張寫的麻溜流暢,二十多張後,她的筆就漸漸走不動了,蹙眉想一會兒,提筆寫一句。

也是,別看咱們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學,學過的不止有五十首吧,再加上每年寒暑假,老爸老媽非逼你去看什麽唐詩宋詞三百首,最美詩詞什麽的,所以,大家說的上嘴的名篇名句肯定有不少。

但是,朋友們,除了類似于“鵝,鵝,鵝”或者“床前明月光”、“春眠不覺曉”這種大街上随便拉個五歲孩子都能全篇背誦的通俗易懂的名篇之外,又有多少個人真能通篇背下來五十首,并且一字不差的寫到紙上?

不管你們能不能,反正,朕是不能,朕只能告訴你們,朕知道的,絕對遠不止五十首,可是大多數,朕都只能說上來其中的一兩句而已。

顯然,何姝妃不是什麽學霸才女,她只是個和朕一樣的普通人。

寫到三十多首,朕看了看外面的太陽,已經往西偏了,看來,現在已經是下午的一兩點左右。

何姝妃哀求似的看向朕:“陛下,吃完飯再寫成嗎?”

朕:“當然不成,寫作就是不能間斷,要一氣呵成,再說了,你沒吃飯,朕不是也坐在這裏陪你挨着餓嗎?朕勸你還是快寫吧,你打算讓朕陪你餓到什麽時候?”

何姝妃:“……?”

朕:“加油!”

愛妃她欲哭無淚,只能繼續埋頭苦思冥想,大概又過了有一小時吧,何姝妃終于在沉默中選擇了求饒。

她噔噔噔跑到朕的面前,拉着朕的袖子搖啊搖:“陛下,臣妾知錯了,臣妾以後再也不畫像了,您就饒了臣妾吧,臣妾現在手又酸又痛,肚子也餓的咕咕叫,實在寫不動了。”

朕抓起她的手腕,她咝了一聲,吸進一口氣。

朕問:“你現在知道那畫師昨天是什麽感受了吧?”

何姝妃忙附和:“知道,知道了,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任性妄為了。”

朕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桌子旁,拿起上面的一沓紙張,随便翻了翻,嗯,耳熟能詳的那些大詩人、大詞人咱就不說了,單說說這裏面不那麽被大家夥所熟知的幾個名字。

林逋,梅妻鶴子的那位先生,別問朕為什麽知道的這麽詳盡,因為何姝妃寫的這首《長相思.吳山青》恰巧是朕喜歡的,因為喜歡一首詞,特意去了解了一個人。

楊慎,反正看過老版三國演義的人肯定都聽過那首大氣磅礴又莫名滄桑傷感的主題曲,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再有一首是裴迪的《辛夷塢》,很簡單的四句話。朕之所以知道裴迪這位詩人,很大原因是網友們對李白、杜甫、孟浩然、王維、裴迪這幾位的關系腦洞大開的腦補和調侃。

不是說了嗎,小杜給小白寫了那麽多詩,小白卻來了一句“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而人家浩然喜歡和王維一起玩兒,為了躲避玄宗皇帝,還鑽到王維床底下,王維呢,又和小裴相公私交甚好……

所以說嘛,古人的朋友圈兒也怪有意思的,咳,話好像扯遠了,言歸正傳,言歸正傳。

連這些都想到寫上了,看來,何姝妃是真的腦汁絞盡了,也真是難為她了。

朕捏着那幾張紙,對何姝妃說:“你肚子裏的那點兒墨水,快吐完了吧。”

何姝妃:“……啊?”她好像不太理解朕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不過沒關系,本着她掉馬朕不掉馬的原則,朕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轉移話題,道:“你不是喜歡穿衣打扮嗎,朕相信你的品味一定很好,朕交給你一個任務,你閑着沒事兒的時候,多到徐……醜醜宮裏面走走,把你的那套愛美心得和她交流交流。”

朕覺得,先天不足的,通過化妝,應該能彌補回來一點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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