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芙記仇
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受反複沖擊着沈縱的心,近而立的年紀,此刻方知何為閨房之樂。
清晨含苞的小芙蓉滲着晨露,誘人采撷。
內心矛盾煎熬,沈縱終是沒忍心采下那朵小芙蓉。
一番親熱,卻又在中途戛然而止。明芙從枕頭底下摸出上回在觀音廟求的“百子千孫”簽,暗暗嘆了口氣,也不知這簽子何時才會靈驗。
深夜,沈縱看着明芙的睡顏暗暗地想,若是當初他與明芙真能像他當初告訴明芙的故事那樣,因風筝結緣,彼此互生好感,進而定情成親便好了。
想着想着沈縱進入了夢鄉,夢裏他和明芙沒有和離,還有了一雙可愛的兒女。
次日一早醒來,明芙還在床上打着小呼嚕。沈縱早早起身去倉庫裏取了木料、燈芯、紙和工具,做起了花燈。
故事是編的,但編的未必不能變成真的。
沈縱想親自為明芙做盞定情花燈。他好些年沒做過這些小玩意了,做得慢了些,好幾日才做完了燈架,開始給空白的花燈畫風筝。
他記得五年前明芙放的那只風筝是紅色的,上面還畫着一朵鳶尾花。
沈縱認認真真地給風筝上色。花燈有四個面,一個面上畫了風筝,還有三個面是空白的。
于是沈縱又在其中一個空白面上畫了朵小芙蓉,小芙蓉嬌豔欲滴就像明芙一般。
還剩兩個空白面,沈縱抿了抿唇,在小芙蓉旁邊那個空白面上畫了只粽子。
或許是私心吧,反正他就想在芙蓉旁邊畫只粽子。
畫完粽子,還剩下一個空白面,不知該畫些什麽。沈縱莫名想到了明芙曾畫給他的那個紅唇。
他搖了搖頭否定,不成不成,決不能在花燈上畫這等見不得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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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沈縱還是在最後一個空白面上,畫了一張笑臉。
只望往後的日子,明芙都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
做完這些,沈縱還嫌這盞花燈不夠精致,又吩咐林管事去找個專門做花燈的工匠,把燈架上的木刺磨平,再用最好的紅漆粉飾一番。等粉飾完了再拿給明芙看。
這幾日一堆積壓的公務等着沈縱處理,沈縱忙裏偷閑回了一趟府裏,有件事他要告訴明芙。
本想着回府能看到明芙的笑臉,結果一回來就看見明芙癟着小嘴站在門口。
沈縱趕緊上前:“怎麽了?”
“夫君!”明芙撲進沈縱懷裏,小臉皺起,“我們上回捉的兔子都養肥了,可是……可是吃不了了。”
沈縱望着明芙難過的小臉,對養肥了卻吃不了的難過心情感同身受。他摸了摸明芙的頭:“怎麽吃不了了?”
明芙:“因為大白它、它今天生了一窩小兔子,成了兔娘親。小兔子剛出生不能沒有阿娘,我不想吃大白了。”
沈縱:“……那你還可以吃別的兔。”
明芙擺擺手:“不行!”
沈縱:“為何?”
明芙:“因為八只兔,只有大白一只是雌兔子,其餘的都是雄兔子。按照小兔子出生的日子推算,大白應該是被我們捉回來以後才有了小兔子的,也就是說,小兔子的爹爹是七只雄兔的其中一只。大白平日跟另外七只雄兔老挨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哪只壞雄兔拱了它。萬一我吃的那只剛好是小兔子的親爹怎麽辦?”
“一家人最要緊的是整整齊齊。我不能吃掉小兔子的親爹留下它們孤兒寡母。”
明芙堅定:“所以我決定留下它們所有兔命。”
“……好。”沈縱,“但是,你既然要它們一家人都整整齊齊為什麽不把他們都炖了呢?”
明芙甜笑:“因為這是夫君和阿芙一起抓的兔,阿芙想了想還是舍不得吃。兔子雖美味,但沒有和夫君在一起的回憶美。”
這麽想着,明芙把頭埋在沈縱胸前,圈着沈縱的手緊了緊。如果可以,真想和夫君形影不離,可是夫君總是好忙。
“明芙。”沈縱低頭喚她。
“嗯,夫君。”明芙應道,“阿芙在。”
沈縱抱着明芙,跟她說:“我要出門一段日子。”
自圍獵回來後,朝廷緊鑼密鼓發布了招安令。一個月下來招安令初見成效,有不少匪寇棄暗投明。
然而仍有不少賊心不死之人死性不改,與其一戰,不可避免。
為此沈縱打算親自前往駐紮在江南一帶的軍營視察軍情,為之後剿匪做準備。
沈縱明日便要啓程去江南,這一去沒有一個月回不來。林管事對自家王爺外出辦公習以為常,早早備好了行李。
明芙卻不習慣,這是失憶以來她頭一回要和沈縱分開那麽久,她恨不得讓沈縱把她打包塞進行李裏,但是不行。
林管事很細心,行李一切都準備的很妥當,明芙沒有什麽好操心的。
最後只在沈縱的行李裏頭多塞了幾個自己縫的驅蟲小香包。
沈縱看着明芙塞進他行李裏的小香包,仿佛想起了什麽,問明芙道:“這個小香包是?”
明芙笑笑:“阿芙縫的,江南悶熱潮濕,一入夏蚊蟲就多,夫君帶在身邊,能防蚊蟲叮咬。”
沈縱盯着小香包看了又看,打開聞了聞,終于确定這種小香包他不是第一次見到。
從前他外出的時候,行李裏也有過這種小香包。小香包裏藏着艾葉香料,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這種瑣碎的小物件他從未放在心上。他一直以為是林管事為他備的,從未想過明芙會給他準備小香包。
沈縱心情複雜,明芙……從前那個冷若冰霜的明芙,也往他行李裏塞了小香包。
沈縱一時無言,上前抱着明芙親了又親。
明芙被沈縱抱上了榻,伸出手抓緊沈縱的背,臉漲得發紅,氣息有些亂。
“夫君,我今日看過太醫了,太醫說已經可以了。”
沈縱手上動作一停,松開明芙。他很清楚明芙說的可以了是指什麽,明芙養了幾個月身子,身子健朗了許多,一點也不虛了,去院子裏一手能抓兩只兔。
終于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狀态。身體不适這個借口已經不能再用了。
明芙捧着沈縱的臉嘬了一口,一臉期待對沈縱說:“太醫還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如果今日夫君和阿芙……唔那個的話,懷上小縱縱和小阿芙的機會會比較大。”
沈縱閉眼,若是如此,那他就更不能碰她了。
沈縱摸了摸明芙額前碎發,柔聲道:“有些晚了,明日還得起早趕路,這事以後再說吧。”
明芙瞳孔微張,心裏一陣一陣地憋悶,她鼓起勇氣向夫君投懷送抱從來沒有哪次成功過。
每次都只有她饞而已,她又不是笨蛋,每次都可以被敷衍過去,可是夫君明日的确要起早趕路。
明芙小臉臊得通紅,把自己埋進被子裏,眼睛酸酸的,她能感覺到夫君刻意在回避她,心裏生起了沈縱的氣。
明芙:“哼!我生氣了。”
沈縱心中暗嘆口氣,想他堂堂攝政王,一句話就能調動百萬雄獅,但是王妃只能看不能吃。揮揮手就能買下一座金山,但是王妃只能看不能吃。
他又何嘗不想呢?可他這麽做真的對明芙好嗎?
沈縱只好邊抱邊輕拍她哄她:“不氣。”
明芙真的很氣,她沒有原諒沈縱的敷衍,可是想到接下來一個月都看不到沈縱,暫時收起了小脾氣,鑽進了那個她貪戀的懷抱。
這筆帳她先存起來,等壞蛋夫君回來以後再算。
作者有話要說: 王妃怒氣值+20
記下的帳都是要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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