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四

“夜，你還記得嗎，當初你帶着我從夜族一路殺出來。”藍楓躺到床上，緊緊擁住昏迷的藍夜，生怕那人一不小心溜走了。

“那時候，你好強，強到沒人可以壓制住你，強到必須賭上藍夫人的全部靈力，強到在你回藍族之後夜族依然想将你據為己有。”藍楓不住的發抖。

“你知道嗎，你為了我拼命修習靈力，為了我，你掩蓋一切悲傷，只為給我一個微笑，為了我，你甚至可以舍棄自己的生命。”

“可是，你現在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曾經可以笑得無憂無慮，不知道自己曾經将一個瀕臨毀滅的孩子硬生生的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不知道我有多麽愛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沒有淚水，藍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不出來，所有的心事都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

“人人都敬你為藍族少主，将來會成為掌控這個大陸上最強大的族群的神。可是，在我心中，你只是小夜，只屬于我的小夜，你是唯一的，無可替代的。我又怎麽忍心讓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碰了的小夜再去承受我當年受過的折磨呢？”藍楓沒有注意，一滴眼淚從藍夜眼角滑下，雖然沒有意識，但是，藍夜應該跟藍楓在夢中相遇了吧。

“但是我只能這樣做，你不會怪我吧，小夜。如果你覺得太痛苦，沒關系，我們一起死。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你再也不會寂寞了。”

“秋月，你知道嗎？當時我們在夜族牢房裏邊的時候，我還觀察過你呢？”藍夜對着眼前這個眼睛一直望向西方的孩子說着話。

“雖然當時我很絕望，但好在作為孩子的天性還沒有徹底泯滅。我觀察着你，我當時就在想，這麽可愛的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雖然你很冷淡，也沒有表現出想跟我交流的意思，但是，讓我活下去的理由又多了一個，那就是觀察你。聽起來很好笑，但是這是真的吆。”

“我常常在想，如果當時我知道那群人想幹什麽，如果我反抗一下，那受傷的會不會就不是你了。為什麽我不反抗呢，為什麽受傷的是你呢？”藍夜平靜的說着，沒有哭也沒有叫，似乎已經忘記了這項技能。

藍夜撩開擋在秋月眼睛上的頭發，摩挲着這個不會有任何表情的臉。瀕臨渙散的瞳孔中沒有任何倒影。

“秋月，你總是向西邊看，是不是想家了？”

“家....”秋月的瞳孔似乎變了顏色，滿含仇恨的紅色眼珠讓藍夜一頓。

“秋月，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着急的抓住秋月的肩膀，藍夜急切的說。

“家...爹...娘...”

“對，就這樣，繼續想，秋月，還有什麽。”藍夜朦胧了雙眼，他不知道這是福是禍。

“刀...紅色的...”藍夜大腦翁的一聲，還沒從秋月的話中反應過來。但是，他那不好的預感突然無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