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朕的直男皇後

柳葉拂過湖面,蕩出一圈圈漣漪,司齊低垂着頭,寬大的袖子迎風飄動,翠綠色的長衫同柳葉相得益彰,他此刻仿佛專注于看什麽東西,平日臉上的冷傲全無,甚至帶着些許溫柔,從遠處看來,就像一副畫。

“你找我有何事?”司齊轉過身,柳紀雲正站在他身後。

柳紀雲不答話,只是盯着司齊瞧,驀地一笑,揚起手,“你可知我最愛穿綠色?”他臉上帶着天真的笑:“今日看了上官公子,紀雲再也不敢玷污這顏色。”

“你為何入宮?”是被逼,是自願?

司齊想過許多,那些猜測中不乏陰謀論。他甚至想柳紀雲其實是個細作,又或是是個刺客,因着原主前世所做的緣故,這個柳紀雲并沒有掀起什麽大風浪,故而關于柳紀雲的一切,他并不知曉。

噗呲一聲笑,柳紀雲掩面笑道:“上官公子果然識破了,連皇上都沒有看出來。”

司齊愕然的睜大眼睛,這些時柳紀雲獨寵後宮,景帝居然沒有發現這個人是個男人?

似乎看出了司齊的疑惑,柳紀雲平淡解釋道:“那個男人也只是動手動腳的,其他一概都不做。”

“倘若皇上知道你是男人,會有怎樣的反應。”司齊有些惡趣味道。

“大概,會有吃了大糞的感覺吧。”柳紀雲吐了吐舌頭,說不出的靈動可愛,“他可是只喜歡女人。”說罷又神秘兮兮的眨着眼睛道:“其實皇上心裏有個人,其他人在他眼中如同塵埃,毫無區別。”

“你跟那女人長相相似?”司齊毫不好奇的問道。

“你怎麽知道!”柳紀雲瞪大眼睛,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讓司齊想要揪揪他的耳朵,“那個女人是我的姐姐,柳華雲,不過現在是三王妃。”

我知道,我還知道,這個女人會成為兩朝皇妃。

司齊面容平靜,原主有指點山河之能,無奈被困深宮一生,雄才大略無處施展,滿心苦悶,後又逢大禍,對于女人間瑣事和宮闱辛秘更無心了解。但是這柳華雲他還是知道一些,無疑是跟幾位皇子糾纏的桃色緋聞。

柳太傅生有一女,容顏嬌媚,天姿國色,素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稱,嫁與當時還是三皇子的賀蘭岚溪。

而當今的天子景帝賀蘭岚季也對她一見傾心,可是當時他不過是不受寵的皇子,雖然是大皇子,但并不是皇後所出。生母卑賤,雖長非嫡,賀蘭岚季不但是個尴尬的存在,更是其他人的心頭刺,恨不得除之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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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愛人錯失的事情激勵了賀蘭岚季,幾乎是每個人都認為皇後的嫡子三皇子會奪得大統,到了最後關頭,登上帝王寶座的竟然是被衆人遺忘的大皇子。他殺伐果斷,在先帝臨死前封鎖消息,更是在先帝無诏的情況下,力挽狂瀾,令朝中幾位大臣倒戈,待到三皇子趕回來時,大局已定。

二皇子賀蘭岚舒愛好山水,不聞朝堂事,一年之中也很少有多少天呆在皇宮。

在新帝繼位,前帝發喪時,他從山水間返程,賀蘭岚舒同柳華雲在禦花園相遇,看到柳華雲的第一眼就愣在原地,兩人像是舊有相識,一向淡漠的賀蘭岚舒面色大變,從此二皇子跟三皇妃的傳言就此不斷。

新帝繼位,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撫民心,而這所做的第一件就是立新後。

欽天監蔔了一挂,說這金鳳出于上官家。此事真假不知能有幾分,但當時上官家嫡子上官烨就這樣以男子身份嫁人為妻。

上官家此戰站錯了隊,一家如風雨飄零,有岌岌可危之勢。上官家是百年望族,門生不下百人,文武百官皆有上官老大人的學生。

雖然在最後關頭,上官家極力擁戴賀蘭岚季,但自古是飛鳥盡良弓藏,帝王之心本就多疑。朝堂動亂,上官家不能動,而毫無制掣,更讓新帝坐立不安。

欽天監這一卦就解了賀蘭岚季的燃眉之急,而随後上官家為表忠心送上的嫡子上官烨更是讓新帝放心不已。故而,上官家并沒有成為賀蘭岚季清理的對象。

不過是犧牲了上官烨一人,保住了上官一族的繁華,可謂是一步好棋。可就是這步好旗,活生生毀了這個才驚豔絕的男人。

上官烨壽終正寝于六十歲,在宮廷中是少有的長壽,可他寧願死于意氣風發的前半生,那個還是名冠皇都的第一才子,懷着指點江山之能,滿腔報國之心的少年。而不是心如死灰,忘穿宮牆的兩朝太後。

“其實你跟你姐姐只有六分相似。”想了想,司齊道。

“可是這六分,就足夠我爹把我扮成這副模樣來讨好皇上。”柳紀雲扁嘴,他是家中庶子,從來不受重視,只是有天他爹瞧見這張臉,大為贊嘆,買通太監就直接送到皇宮裏。他爹心大膽子也大,為了讨好皇上,甘願冒着欺君之罪。

“你不怕皇上發現治你罪?”司齊問道。

柳紀雲很有自信的搖頭:“皇上答應過我姐姐,不會殺柳家一人。”

呵呵,真是情深,其實這幾人的恩怨糾纏與他無關,他現在所需做的就只有等待。現在是景帝三年,還過一年,三王爺賀蘭岚溪就率軍逼宮,改國號為啓。原主被困在宮中,為了安撫上官家,原主榮升太後。

啓帝在位五年,後又被景帝奪位,原主恢複為皇後,直至景帝亡故,傳位于他與柳華雲之子。原主在太後的位置上老死。雖然地位高貴,可不過是做樣子給外人看,上官烨直至死都是呆在冷宮,形銷骨立,面如死水。

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司齊跟原主一樣,都是不在意,不關注的态度。

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暗中蓄積力量,在那場宮變中逃脫這個地方。此後改名換姓,樂時暢游山水,累時以天地為床鋪,甘做販夫走卒,為那幾鬥米折腰,也好過深陷樊籠,不得心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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