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坦誠相見
我急忙撲過去用爪子輕拍着他的臉。悶油瓶阖着眼,長長的睫毛微顫,一臉的蒼白。
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暈厥。需要立即止血包紮還有上藥,不然情況會很危險。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厭惡這具貓的身體。
王盟不在店裏,這裏只有我一個,而悶油瓶渾身傷口流着血的倒在地上。
悶油瓶不能出事。心裏的一個聲音在嘶吼着。
悶油瓶這樣倒在我的面前讓我一瞬間喪失了所有理智。
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突然,我覺得一陣恍惚,之後,身上有些涼飕飕的。
低頭一看,不僅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
這、這熟悉沒有皮毛的白花花的身體?
我變回人了!沒心情想變回來的原因,心思全在不省人事的悶油瓶身上。忽略掉沒穿衣服這一細節,我趕緊抱起了悶油瓶,把他放在床上。身子又輕又軟的,像女人一樣,也不知道都是從哪裏爆發出那麽大力氣的。
悶油瓶體溫高的吓人,肩上的麒麟已經慢慢顯現出來。
我翻出藥箱給他處理着傷口,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麽?連悶油瓶都受這麽重的傷。我一邊思索着一邊給他上着藥。
處理側腰的傷口時,悶油瓶動了一下,他朦朦胧胧的睜眼看了我一眼,無意識的喚了一聲:“吳邪。”
這一刻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我的心底奔湧出來,搞得我眼眶都有些熱。
“小哥。”我不禁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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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猛的睜大眼睛,他愣愣的盯着我,接着一把抓住我正在給他上藥的手。
我看向他的眼睛,那一向淡然的雙眸卻帶着些許我從未想過會在悶油瓶眼中出現的情緒。
“吳邪。”他又一次念着我的名字,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好像有什麽魔力,讓我整個人心神一蕩,恨不得立刻撲過去壓倒他。
在我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時,門被推開了。
我和悶油瓶同時轉頭,看見一身休閑服的“吳邪”正站在門口,維持着開門的姿勢,神色怪異,似笑非笑。
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趕緊跑。我沒有辦法解釋這件事,我只是腦補了一下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和一個衣着暧昧的悶油瓶在一起的畫面——寫成貓妖勾引小哥吸取陽氣都有人信。
結果我剛動一下,悶油瓶的手就緊緊的箍住我的。然後用力一拉,我重心不穩向前撲去,他再一個翻身,就成了我仰面躺在悶油瓶身下的姿勢。
這個情景這個姿勢下的吳邪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出去。”悶油瓶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淡淡道。
“我走,我走,你們繼續。”“吳邪”居然笑了笑,就退了出去,還帶上了門,而那個笑容,怎麽都覺得有些眼熟的讨人厭。
等一下,這個劇情是怎麽回事?一瞬間所有的線索湧入我的大腦,信息量大的讓我只能睜大了眼睛傻愣愣的看着悶油瓶。
然後,悶油瓶這厮居然笑了!那笑容,如同千年冰封的雪山融化,如同陽光下千萬朵花驟然開放。
他低下頭,埋在我的頸側,呼吸輕柔的拂在我脖子上,有些癢。
“吳邪。吳邪。”
“小、小哥?”我喊他,明顯的感覺到悶油瓶的呼吸一頓。我突然想起他的傷,連忙道:“小哥,你受傷了,快躺好。”說着我輕輕掙脫着悶油瓶的桎梏,按住他的肩膀讓他躺下。
悶油瓶乖乖的任我擺布。再次弄好他因剛才的動作又流血的傷口後,我才松了一口氣。只是這個時候,我才發覺沒穿衣服這件事不是一般的窘迫。
躲的念頭剛升起,我就進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之後,我居然又變回了貓。
卧槽,難道我真的是貓妖?
正在因這個想法而糾結着,悶油瓶就提起了我,放在他的枕頭上,他翻了下身,眼睛直對着我的。
悶油瓶怎麽一點都不驚訝?這種情況不應該是先把這個怪物擰斷脖子以絕後患麽。
他只是皺了皺眉,然後有些猶豫道:“吳邪。”
我弱弱的喵了一聲。
他眉頭舒展開,又道:“吳邪,變回來。”
怎麽變?我回憶着當時變成人的過程,我只是很擔心悶油瓶,然後着急着想給他處理傷口。
莫非我想變就能變?我試着想我要變成人。
真的有用!我震驚的看着自己的身體,然後就是狂喜。
在以貓的身份生活了一陣之後才知道人的生活是多麽美好。
悶油瓶就在我旁邊,眉梢眼角都有着淡淡的笑意。但着面對面躺着讓我有些不自在,我拉過被子蓋住身體,咳了一聲,說:“小哥,你知道我是吳邪?”
悶油瓶點頭。
“什麽時候知道的?”
“我一直有懷疑,直到瞎子出現的時候确認的。”他說。
瞎子?黑眼鏡?該不會是——“那個假扮我的人是黑眼鏡!”我驚訝道,“他怎麽會來假扮我?”
“三叔讓他來的。”悶油瓶說,“他發覺你狀況不對時就計劃着後面的事了。”
三叔知道?這讓我更迷惑了。“胖子他們也知道?”
悶油瓶只是嘴角隐隐帶着笑。嚯,合着他們一群人看小爺熱鬧。
“王盟?”我悶悶的問。
“他不知道。”悶油瓶搖搖頭。
“那我的身體呢?”我想起這個重要的問題。
“三叔轉移到他認識的私人醫院那裏了。”悶油瓶的回答讓我松了一口氣。
“那你們這次去塔木坨是因為……我?”既然三叔一早就知道我的情況,那他們很可能是去确認一些事的。
“我會讓你沒事的。”悶油瓶說着,一手撫上我的側臉。
我愣住了,然後就聽到自己巨大的心跳聲,比遇見血屍跳的還歡脫。
我定定的看進悶油瓶的雙眼,然後我忽然間抓住了彌漫在其間的某種情緒。那或許是與我一樣的一種心情。一種我一直不敢承認的,想方設法藏好的心情。
大概我的身體還不太受我控制,它自己做出了一些我有心卻沒膽做的事。
它帶着我向前,貼上了悶油瓶的唇。
溫熱,柔軟,冷冽的清香。我一定是醉了,因為我感覺到悶油瓶頓了一下之後忽而猛烈的回應。像是決堤的洪水,像是破曉的日出,讓我沉醉,讓我瘋狂。
我知道的,是這種感情,超過了友誼,超過了兄弟。
那是一種濃烈到心悸的喜歡,我終于明白,也終于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我喜歡面前的這個人。
我喜歡悶油瓶。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讓他們相認的太快了 = =。。
虐什麽的果然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