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爆發沖突
“不要生氣啦,阿波羅,再往前走就要走錯路了。”
阿克亞特斯無奈的提醒在身後響起,阿波羅不悅的停下腳步,全身上下都透出懶散味道的阿克亞特斯就這樣湊到他身邊,一點也不見外。
該死的!
這家夥其實是抓準了他的命門在肆無忌憚嗎?阿波羅猛的轉移開視線,到現在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一個連真面目都不露的家夥。
這樣的想法要是讓阿克亞特斯知道估計會大喊冤枉,他可從沒阻止過阿波羅主動去探尋真相。
狡猾的毀滅之神把一切都巧妙的隐藏起來,阿波羅如果想要得知真實,那就只有主動的跨過障礙,而不是一味等待。
這原本并不是那麽簡單的可以用簡短來概括的關系,但阿克亞特斯卻把那麽複雜又重要的事情變成談戀愛。
如果談個戀愛就能拯救世界,如果談個戀愛毀滅就不會到來,不管這到底荒不荒謬,只要相信任何一個有正常智力的人都不會去選擇玉石俱焚的絕路。
任何人都存在僥幸,他不過是把這份僥幸擴大了,并放在原始神身上。
阿克亞特斯是個狡猾的家夥,和他打過交道的原始神即使再不滿他,也仍能公正的承認他的智慧。
而現在,阿克亞特斯把他所有的智慧投擲在他和阿波羅兩個人的感情輪_盤上,如果這時阿波羅還不用盡全力把守住自己的地盤,相信再過不久,他就會像是傾家蕩産的賭徒後悔也來不及去挽回。
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神秘的家夥,從哪裏都找不出破綻,那雙盛滿對阿波羅感情的眸子也誠實的沒有一絲隐瞞,可是……總會察覺到不對勁的。
出于目的的愛情和不受控制的愛情,兩者之間的差異遲早會暴露出來。
阿克亞特斯賭的是受到控制的愛情能夠贏得勝利,反方就是身處被追求位置的阿波羅,他不受控制的愛情會否将他引向勝利的終點呢?
誘惑的和被誘惑的。
阿克亞特斯和阿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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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到終局的時候,誰也看不出來。
不過有一句老話,拿愛情做賭注的……會輸的血本無歸喲!~
勝利者和失敗者都是如此。
只不過現在的阿克亞特斯沒有想到過,阿波羅則是不會意識到。
爬上深淵最高的山峰,阿克亞特斯把他帶到囚禁泰坦神的地方。
阿波羅借助阿克亞特斯的手臂站穩,由于神格受到壓制,這些日子裏消耗的神力完全沒有回滿甚至接近枯竭。
他現在太需要找到太陽盾甲和光明王冠趕快離開這裏。
抱着即将接受一戰的想法,擡眼看去,什麽話都被噎在嗓子眼,空洞洞的心跳回響,卻是駭然的令他險些後退的景象。
阿克亞特斯若無其事的走上前,拿手指戳戳在沉睡中不知不覺死亡的那些神明。
這些被囚禁在塔爾塔洛斯的泰坦神可笑的沒有被同族奪去生命,卻在時光的流逝下摧枯了靈魂,在靜寂的輾轉中失去生命意志,身軀和岩石同化,意識陷入永眠,現在的他們別說威脅了,就是打他們一拳他們也不會醒來。
來到深淵之前,阿波羅從沒想過自己會看到這副場景。
“吓到了?”阿克亞特斯踹開身體和岩石融到一起只剩下頭顱的無名泰坦神,也許他以前的身份尊貴,擁有神殿和奴仆,但現在他的腦袋在地面上滾啊滾,直到滾落山崖他都沒有醒來。
看見這一幕,阿波羅抿動幹澀的嘴唇,啞着嗓子說道:“他們……死了嗎?”
阿克亞特斯本想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神是沒有死亡的,可是他們卻死了。”
阿波羅神情沉重的不像是希望得知回答一樣的問道:“什麽意思?”
阿克亞特斯瞥他一眼,好像再說這樣你都沒有理解嗎?不過出于對阿波羅的愛護,他還是沒有直白的諷刺出來。
“靈魂崩潰,身體永遠沉眠,”他走到一個保持坐着的姿勢與背後岩石融到一半的神明前面,似笑非笑的說道:“現在這些神還活着,可是如果不發生奇跡,他們是醒不過來了。”
“那麽可怕嗎?塔爾塔洛斯……”阿波羅張張嘴,努力擠出聲音,即使阿克亞特斯不去解釋,他也并非無法理解,只不過他需要一個更過直觀的答案來迫使他面對現實。
不怪阿波羅表現的這麽驚恐,而是這副場景太過可怕了,對于神來說。
生活在外界的他們都聽說過塔爾塔洛斯的恐怖,但是誰都沒想過,深淵竟然比想象中的還要接近絕望,這是連太陽神的光明也驅散不了的深沉濃黑。
“呵,”阿克亞特斯輕蔑的笑出聲,像是在嘲諷奧林匹斯神的無知,“塔爾塔洛斯是真正的地獄,這裏不存在折磨,而是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酷刑。”
“……”
“我帶你去看的那些怪物有些是冥府本來就存在的,更多的則是罪神的身體所化,他們的身體變成了深淵生命誕生的苗床。”
“……”
說到這裏,阿克亞特斯對着阿波羅惡意的笑了起來,“覺得可怕了嗎?如果你離不開深淵,最後也會變成這樣。”
阿波羅:“……你為什麽會這麽熟悉塔爾塔洛斯?”
訝異對方沒有被他的節奏帶走,也詫異他的問題所在,不過阿克亞特斯倒是沒有隐瞞的意思,不怎麽在意的說道:“我在這裏居住過很多年,嗯,很多年。”
阿波羅瞳孔收縮,五指一瞬間握緊,身體微不可查的變的僵硬,感同身受般的從心口蔓延出痛苦,這份感情再度使他苦笑。
“阿克亞特斯。”
“什麽?”
“我在入口處答應你的話不會改變。”
阿克亞特斯愣愣的看着阿波羅走向那些形狀凄慘的神明,竟是不知道說什麽去回應對方。
‘我發誓,在我走出深淵之時,我将會是光明之王,你将會在我的庇護之下獲得真正的權柄。’
“真正的權柄啊……”阿克亞特斯試圖勾動起嘴角,卻怎麽用力也無法使表情改變分毫。
算了,反正誰也看不見……藏匿在陰影中的神靜默的注視着光明的君主,用做掩藏的迷霧揮之不散,正如那些不曾說出口的謊言與只用真實構築的欺騙。
阿波羅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許佩裏翁和赫利俄斯的身影,試圖感知神器所在但是所剩不多的神力不支持他這麽做。
進入深淵後的不順使他越發煩躁,雖然外表看不出來,像是一如既往冷靜的樣子。
阿克亞特斯蹲在不遠處,對于他尋回神器的舉動既不阻止也不幫助,就這樣身處旁觀的位置冷眼看着,直到他忍不住呼喚他。
而阿波羅卻沒有像阿克亞特斯求助的意思,謹慎的戒備着那些看似死去的‘屍體’,小心的靠近深淵中的每一樣事物,不得不說,比起初次被阿克亞特斯帶入塔爾塔洛斯的阿波羅,現在的他進步太多了。
“我曾被封印在這裏,所以我了解這裏的一切,而且我一直認為……”阿波羅從眼前的神明屍體中擡起頭,就聽到阿克亞特斯說道:“如果是兩個親密的人生活在這裏,日子也并不是真這麽殘酷。”
阿克亞特斯沖着阿波羅擠擠眼睛,“比如我和你,我會讓你每一天過的無比快樂。”
“……”阿波羅嘆了口氣,推開阿克亞特斯的身體,“讓開,不要擋我的路。”
被無情抛棄的阿克亞特斯這一次并不像往常那樣若無其事,阿波羅臨走時沒有看到的屬于阿克亞特斯的眼神稀少的染上悲傷。
看到了吧,未來他們之間的糾葛。
如果我和你在這裏生活,能夠減少多少迫不得已的事情啊。
阿克亞特斯再清楚不過了,他是諸神黃昏,是卡俄斯最小的兒子,不代表以誕生的一切,反而是毀滅一切的終了。
這樣的身份怎麽都沒辦法與象征開始的太陽神共度掉神生中剩下的部分。
眼前走來走去的身影在眸子中變的模糊,他回憶起到這裏之前的那個已經被他毀滅的希臘世界。
他在那個世界得到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就在諸神黃昏降臨的那個傍晚,誰都沒有想到,還在微笑的太陽神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兩個,而另一個‘阿波羅’的出現正代表諸神的滅亡。
“我一定會消滅你,諸神黃昏。”
最後的太陽神也就是‘他’名字的原持有者用如此堅定仇恨的語氣念着‘他’存在的目的,所以‘他’回應這份期待,給予他們注定的結局。
那個神系毀滅了,同是卡俄斯創造的世界,但是卡俄斯神系除了他之外已經全部歸于混沌。
嚴格上來說他也應該給自己起個神系的名字,因為他是僅剩下的神,但也因為他是唯一的神所以沒必要的。
從恍惚中回過神,再看向身前的那個皺緊眉頭的身影,阿克亞特斯突然笑了,然後走上前,伸出手。
“還是不夠小心啊你。”
阿波羅驚訝的看到,阿克亞特斯原本空空的手裏多了個冰藍色的結晶。
“這是?”
阿克亞特斯若無其事的把它放起來,“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不過你還是小心點,我不在身邊你這麽大意結果被人趁虛而入了可怎麽辦?”
對此,阿波羅比阿克亞特斯還嘲諷,“你什麽時候會不在我身邊?”
阿克亞特斯愣住,或者說是石化了。
阿波羅繼續說道:“這麽多年唯一一個趁虛而入的,也就只有你一個。”
阿克亞特斯直勾勾的盯着阿波羅,而被這樣盯着的神明則是睨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阿克亞特斯心中陡然輕松起來,嘴巴上卻是抱怨,“阿波羅,你好毒啊,我受傷了,我傷了最不能傷的心!”
“邊去兒,別打擾我。”
冷淡的聲線卻像是浸過蜜糖,甜絲絲的透出縱容。
阿克亞特斯圍着阿波羅打轉,直到阿波羅忍不了把他趕到一邊兒他才掏出那塊結晶。
冰藍色六棱形,拿着它看向深淵的空中,隐瞞黯淡的天色也像是蒙上又薄又亮的色彩。
這樣美麗的東西當然不會沒有意義的就出現在深淵。
阿克亞特斯勾起嘴角,拉出一抹冰涼冷漠的弧度,“靈魂之神伊阿珀托斯也真能扛,這麽多年也沒有被折磨死竟然還有精力來偷襲阿波羅,不過這也是最後了,”落在他手裏的結晶正是伊阿珀托斯的神格,在*失去生存意志,靈魂殘留的最後精神爆發般的一擊被輕易打散後,這枚漂亮的寶石就成了他的戰利品。
随手把玩着這漂亮的晶體,沒人知道他被封印在深淵的那些年到底吞吃了多少這樣的東西,此地罪神的死亡又有多少是他的傑作。
阿克亞特斯從未有表現的那般溫和,他吞噬神明就好像吃東西一樣不需質疑。
“把這個東西交給倪克斯,接下來就是……嗯,賭約的事情我可沒有忘。”
目光穿過深淵陰霾的天空,直直的與觀察他的原始神相撞。
他與原始神之間一直被壓制的沖突爆發,透過一層稀薄聯系,驟然開啓了神力的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