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

許聽瞥了眼隔熱墊上的白瓷砂鍋, 裏面幹幹淨淨。

就在剛才, 她眼睜睜看着沈言禮一碗接一碗,吃了整整三碗。可半個小時前沈言禮還嫌棄她做的粥不好喝……

比起昨天,許聽心情更加複雜, 這到底是失憶了,還是換了個人?

沈言禮喝完最後一口,放下勺子。

和碗沿碰觸發出清脆的聲音。

許聽恍神:“你、吃好了?”

沈言禮點頭, 從旁邊盒子裏抽出紙巾, 慢條斯理地擦了擦。

“噢。”許聽習慣性收拾餐桌, 她将碗勺摞在一起放進砂鍋, 正準備端進廚房時忽然反應過來, 憑什麽沈言禮什麽都不做!

許聽動作一頓,看向對面紋絲不動、沒一點幫忙意思的沈言禮。

察覺到她的視線,沈言禮回看過去, “怎麽了?”

許聽:“……”

許聽明示:“以前都是你刷碗你洗衣服你打掃房間。”

沈言禮視線落在她身上。

許聽平時很少說謊,被看得有些心虛,舔了下唇, 小聲嘟哝,“不過你現在失憶了, 不想做也沒關系。”話雖如此, 但她的動作卻不是這個意思, 就在剛才餐具已經全部被推到沈言禮面前。

沈言禮:“……”

沈言禮起身, 意味深長地看了許聽一眼, 然後端着東西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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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料理臺上有些淩亂, 許聽做完飯沒來得及收拾。

沈言禮是第二次進許聽家的廚房,對裝修擺設還不太熟悉,他找了一圈沒找到洗碗機,便出去問許聽,“洗碗機在哪?”

指使沈言禮幹活的感覺非常不錯,許聽滿足地吃着餐後水果,但見沈言禮進去再出來,她還是緊張了一瞬,眨眨眼,“沒有洗碗機呀。”

房子是精裝修的,裏面的所有家具家電等都是房東之前準備的,許聽對洗碗機沒太大的執念,反正就幾個碗而已,順手就刷出來了。

許聽偷偷瞄着沈言禮垂在身側的手掌,骨節分明,手背筋絡明顯,想來應該是沒做過家務的那種,她慢吞吞道,“你以前都是手洗的啊,你要不願意就算了。”

這語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裏面的激将法也是非常低級淺顯的那種。

沈言禮被她這點小心機氣樂了,但又覺得很可愛。

他磨了下牙:“我願意。”視線落在許聽吃了一半的桃子上,跟着提要求,“你陪我一起。”

許聽:“我做的早飯。”

沈言禮冠冕堂皇道:“聽說一起做家務很容易培養感情。”

許聽:“我不。”

沈言禮:“不讓你動手,你看着我刷。”

所有的家務活中,許聽最讨厭刷碗了。

但看着沈言禮刷碗,還……挺不錯?

廚房面積有限,洗碗池、料理臺、天然氣竈三個是L型設計。洗碗池在最左邊,挨着牆,兩人站在洗碗池前略顯擁擠。

許聽往旁邊挪了挪,靠着料理臺,一邊看沈言禮洗碗,一邊繼續吃桃子。

看得出沈言禮平時很少做甚至完全不做家務,他動作非常生疏,洗潔精擠在碗中,水流不斷,沒一會兒滿池子都漂浮着濃密的白色泡沫。

沈言禮以為許聽這個小話痨肯定會主動和他聊天,但沒想到對方就站在旁邊,邊看着他,邊小口小口咬着桃子,跟看助興節目似的。

而且桃子還是軟桃,一口下去,汁液爆出,唇瓣上亮晶晶的。

等了會兒,沈言禮先沉不住氣,他側頭看向許聽,“我也吃桃子。”

許聽:“?”

沈言禮雙手都沾着泡沫,他下颌微擡,看着她手中快吃完的桃子。

許聽看出他的暗示:“我吃過了。”

沈言禮:“我不介意。”

許聽:“……”

見沈言禮一副吃不到桃子就不幹活的樣子,許聽挺無語的。

想着沈言禮已經刷了一半了,照他的潔癖勁兒肯定會全部刷完,而且連廚房都會順手收拾的那種。

便懶得理他,轉身離開廚房。

沈言禮:“……”

從廚房出去後,許聽倒了杯熱水,去書房看書。

沒多久,沈言禮做完家務出來,他在書房找到許聽,見許聽這樣便猜到她上午應該是沒有課程安排、也不準備出門的。

所以幹脆賴下來不走了。

書房只有一把椅子,他特意拉了一把餐椅搬進書房,就坐在許聽旁邊。

這動靜許聽不可能注意不到,她瞪着沈言禮,“你怎麽還不走?”

“你要用嗎?”沈言禮跟沒看出許聽的嫌棄一樣,伸手拿過她面前的平板,随後才回答她的問題,“培養感情。”

許聽:“我們已經準備離婚了,沒有感情需要培養。”

“我沒準備。”沈言禮語氣很強硬,随後拿許聽說過的話來反駁她,“所以有許多需要培養,不然怎麽相愛的度過餘生。”

許聽:“……”她就不該放沈言禮進來!

趕也趕不走,說也說不過。

最後許聽忍了下來,直接無視沈言禮。

平板沒有設置密碼,打開直接是主屏界面。

沈言禮點開播放器随便挑了部電影,他又很不見外的到處翻了翻,從抽屜裏找到許聽的耳機,插上後坐在她旁邊打發時間。

電影是前陣子影院剛下映的喜劇片,看了十分鐘,沈言禮覺得有些無聊,漸漸開始分心,他視線不自覺落在許聽身上。

許聽坐姿很規矩,背挺得很直,微微低着頭,左手壓着書本,右手拿着鉛筆,時不時在文字上圈畫一下,或是在旁邊做下筆記。非常認真。

頭發是最簡單的黑長直,順滑柔軟,披散在肩頭的,耳鬓處的被許聽別在耳後,露出小巧圓潤的耳朵。

盯了幾秒,沈言禮發現她耳垂處有一個很小顏色很淺的褐色小痣,可愛極了,讓他忍不住上手捏一下。

就在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下。

[顧星洲:怎麽樣?有效果嗎?]

[顧星洲:不行我這還有點資料,平時讓你們談戀愛一個個都挺不樂意的,看吧,這沒一點經驗,遇到事情不還要來找我求學。]

[顧星洲:追老婆三十六計txt]

[顧星洲:讨老婆歡心的一百零一種妙招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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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洲:文檔發過去了,記得好好學習]

沈言禮:“……”

半個月前,收到那封離婚協議時,沈言禮整個人都懵了。

原先知道許聽要離婚,他并未放在心上,也有自信兩人離不了,但看到離婚協議時他知道許聽是非常非常認真的。

而在許聽搬走之後,沈言禮感覺空落落的,他發現不是許聽離不開他,其實是他離不開許聽,也不想要許聽離開。

因為感覺事态嚴重,無力回天,沈言禮心情低沉,正巧顧星洲約他出去喝酒,他喝了幾杯,便順着酒意硬着頭皮向顧星洲讨教經驗。

這次顧星洲倒還靠譜一些,沒再扯一些有的沒的。

他攬着沈言禮的肩膀,給沈言禮講女生都很心軟,最簡單的便是不管有沒有錯低頭認錯就行了,說話甜一點,再不要臉一點,女生很快就能哄好。

俗話說烈女怕纏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對沈言禮來說,最難的便是低頭,他長這麽大從未和人低過頭。

作為發小,顧星洲自然是了解沈言禮的性子。

他端着酒杯,思考了一會兒,沒多久便想出了一個馊主意。他建議沈言禮将自己當成人格分裂,要不就當做失憶,反正不要把自己當成自己就行。

還一直洗腦沈言禮,做難以做的事情時就叫賀言禮,反正不是一個人就行了。

越想,顧星洲越覺得自己是個小天才,瞧瞧他想的妙招!

最後顧星洲給沈言禮提出裝失憶的計策,還一邊勸着,都失憶了還不慘嗎,對方看到肯定會心疼,先不說會不會立刻和好,但對他态度肯定會好點。

沈言禮不願意,但他又沒轍。

被顧星洲慫恿着慫恿着,便采納了他的建議……

從今天的進展看來,雖然許聽對自己沒有心疼也沒有态度很好,但至少不像之前那麽疏離,沈言禮還是挺滿意的。

而且好像低頭也沒那麽難……

這麽想着,沈言禮回複消息:[還可以。]

顧星洲發過來一個“ok”的表情,緊跟着下一條:[我,平平無奇戀愛小天才,牛逼!]

沈言禮:“……”

他懶得理顧星洲,直接熄滅屏幕。

……

嘗到厚臉皮的甜頭後,沈言禮中午還賴着要吃午飯。

但許聽也是才學着做飯,只會煮粥,其餘什麽都不會,最後她将沈言禮趕下樓買了包速凍餃子回來,兩人煮餃子吃。

煮的時間太長,有幾個餃子都破了,而且速凍餃子并不怎麽好吃。

盡管如此,沈言禮吃得津津有味。

周末是多雲天氣,雲層時不時将太陽遮在後面,天空灰蒙蒙的。風拂過,雲層吹散,太陽露出來,金色陽光灑在路面,灼熱滾燙。

進入樓棟裏,溫度驟然降下來,涼絲絲的。

早上許聽去醫院為謝淑君辦理出院手續,路上還去超市采購了些蔬菜水果,她現在兩只手提得滿滿的。

謝淑君打量着周圍環境:“這裏房租很貴吧?”

家裏有多少錢她心裏不是沒有數,為她治病早就花完了,而且許聽肯定還向父母要了不少,她不想許聽再為她亂花錢。

許聽回頭沖她笑笑,安撫道,“沒多少,我有錢。”

謝淑君下意識以為許聽和以前一樣指的是許家有錢:“那是你爸媽的錢,別在我身上亂花,他們心裏會不高興。”提到這個,她又問,“你現在搬出來和我住,他們怎麽說,有沒有生氣?”

“沒有沒有,他們很好說話。”許聽并不想謝淑君知道真實情況,不然又要為她操心了。

謝淑君:“那就好。”

許聽:“那外婆好好養病,如果身體不舒服記得告訴我,我們去醫院。”

謝淑君:“好,知道了。”

“我好久沒吃外婆做的飯了,都快忘了什麽味道了。”許聽撒嬌,“不過我現在也會做一點點飯,回家我做給你吃。”

謝淑君:“那我嘗嘗聽聽做的飯好吃不好吃。”

許聽揚着下巴,一臉驕傲,“肯定好吃!”

這時,電梯從樓上下來。

滴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許聽往旁邊讓了下:“外婆你先上。”

擡頭的瞬間,她看到站在電梯裏的沈言禮,穿了件銀灰色的西裝,手掌自然垂在體側,清冷矜貴。

沈言禮也看到許聽,他向外走的步子頓了下,又退回去。

一般電梯都是先下後上,等了幾秒,仍不見沈言禮出來,謝淑君以為他不在這一層下,便走進電梯。

許聽跟在後面進去。

沈言禮站在最右邊,電梯顯示面板前面。

許聽進去後是站在中間,左邊是謝淑君,右邊是沈言禮。

沈言禮看了許聽一眼,按了紅色的關門按鍵,又按下樓層數字,然後很自然地伸手拿許聽手裏的袋子。

許聽手臂往身後躲了下。

沈言禮沒将她拒絕看在眼裏,動作強硬,将她兩只手的東西都接了過去。

電梯間不大,又只有他們三個,這點動作自然很容易被注意到。

謝淑君側過頭,看了沈言禮好幾眼。

從看到沈言禮時,許聽就開始緊張,生怕沈言禮說些什麽不合時宜的話。

但幸好他一直沒有開口,慶幸還沒兩秒,沈言禮便用行動證明他倆認識,許聽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電梯上升的十幾秒,格外的漫長。

終于,電梯到達六樓。

謝淑君和許聽先從電梯出去,沈言禮沒有還東西的打算,跟在她們後面,一直到許聽家門口,等她用鑰匙打開門,這才将幾個袋子遞過去。

大概是這幾天使喚沈言禮次數多了,已經習慣了,而且這會兒許聽恨不得沈言禮早點消失呢,她将東西放進門內後,連“謝謝”都沒說,直接将門關上。

力氣有些大,發出悶響,仿佛外面站的是洪水猛獸一樣。

謝淑君皺眉:“外面誰啊?你朋友?”

許聽緊張,但電梯裏她已經想好說辭,極其流暢地念出來,“對面的鄰居,見過幾面,他比較熱心。”

謝淑君沒再多問,教育了句,“人家幫了你,你剛才态度有些不好,下次見面記得好好道謝。”

許聽忙應下:“我知道了。”

許聽拉開鞋櫃,将提前為謝淑君準備的拖鞋拿出來。

這時,謝淑君突然開口,“我感覺你鄰居長得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見過。”

因為有很多事被告訴謝淑君,這會兒凡是提到一點,許聽就異常緊張,她幹巴巴道,“沒、沒有吧。”

謝淑君回憶了下,想起來是在哪兒見過了,“他和你從小喜歡的那個演員長得挺像的,你房間牆上貼得都是他的海報。”

許聽有點不想承認,含糊道,“沒有吧,可能大衆臉。”

謝淑君有些不大确定了:“那可能我記錯了。”

許聽:“嗯,長得好看的都長得像。”

在前陣子,沈言禮像是踩好點一樣,知道許聽在家的時間出門的時間吃飯的時間,甚至有時候許聽剛到家,鞋子還沒換呢,沈言禮就過來敲門了。

而且他是非常确定的,許聽想裝不在家都不行。

所以他們兩個經常一起吃飯,許聽只要不出門,沈言禮就賴下來不走,有時候給許聽泡茶,有時候一起看電影,有時候陪着在書房看書學習。

美名其曰要好好培養感情。

許聽完全拿他沒辦法,甚至還會産生自己養了只黏人金毛的幻覺……

不過相應的,趕不走還不能出氣嗎!許聽借着沈言禮失憶,捏造了虛假事實,使喚沈言禮使喚的非常順手。

因為不想謝淑君擔心,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許聽一件都沒有告訴她,現在謝淑君住進來,沈言禮還在對面住,很容易就會露餡。

晚上睡前,許聽想起這個事情,睡意全消,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她走到梳妝臺前,拔下正在充電的手機,給沈言禮撥了電話。

主卧連了一個小陽臺,許聽推開門出去,晚風拂面,擡頭還能看到月亮。

嘟了幾聲,那端接通,許聽,“沈言禮。”

“嗯。”

“你睡了嗎?”

“沒。”

就在她斟酌措辭的時候,“轉頭。”

許聽下意識轉過頭,只見沈言禮也在陽臺上,他那邊擺了一個藤椅,他懶懶靠着,指間猩紅一點,忽明忽暗,青灰色煙霧緩緩上升。

許聽挂斷電話,走到離他很近的圍欄前。

沈言禮掐滅煙頭,順手丢進旁邊的垃圾桶,也走到離許聽最近的圍欄前。

隔着一段距離,兩人遙遙相望。

沈言禮小臂搭在欄杆上,身體微躬,懶洋洋的,“有事找我?”

許聽提要求:“今天那個是我外婆,以後你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就算碰到也要和我裝不認識,可以吧?”雖然是詢問的話,但語氣可一點都不客氣。

沈言禮挑眉,他發現許聽不止是得寸進尺小能手,還很會審時度勢,最近可能覺得他好欺負,就開始可着勁兒的欺負他,脾氣也是越來越大了。

但他還……挺高興的。

沈言禮唇角微翹:“可以。”

許聽驚詫,沒想到他這麽好說話。

“不過——”但下一秒,沈言禮話音一轉,語調拖長。

許聽白他一眼,就知道他沒這麽幹脆。

沈言禮笑着:“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許聽不說話。

沈言禮拖着腔調,慢悠悠地說,“我們這是有名分的,應該堂堂正正才是,現在卻要躲着你外婆,像不像在偷情?”

“……”許聽兇巴巴警告,“你別亂說!”

放一個星期以前,許聽是絕對想象不到沈言禮會說這種話。

沈言禮手指輕敲圍欄:“那你答應不答應?”

許聽:“不答應,你不同意就算了。”反正她外婆也不怎麽愛出門,和沈言禮講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沈言禮眯了下眼:“那我明天去拜訪一下外婆,重新聯絡感情,外婆今天是不是沒認出我?”

許聽:“……”

她瞪着沈言禮:“我答應,你想要什麽條件?”

沈言禮原想讓她早些睡,但到嘴邊的話拐了個彎,換成別的,“你出去一下,我們當面講。”

許聽拒絕:“現在也是當面講,要不明天再說。”

“那不行。”沈言禮手臂撐着欄杆,作勢要跨到許聽那邊的陽臺,“你讓讓。”

雖然兩個陽臺都是露天的,離得也不是很遠,但這是六樓啊!

萬一真出現意外怎麽辦!

許聽被吓到,連忙同意,“你別動,我現在出去。”

沈言禮滿意:“快點,我外面等你。”

許聽覺得沈言禮真是瘋了,也太任性了吧!她改天一定要問問醫生怎麽失憶後連性格都跟着變了!

老年人睡眠很輕,路過謝淑君房間時,許聽怕吵醒她,腳步放得很輕,出門後也小心翼翼關上房門,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走廊內是聲控感應燈,沒有聲音時不會亮起。

沈言禮敲了下身後的房門,下一瞬,燈光亮了,暖黃色燈光從頭頂灑落,兩人同時出現在燈光下。

方才在黑暗中許聽倒沒覺得有什麽,現在亮堂堂的,腳下的大理石還倒映出天花板上廊燈的影子來,她餘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小草莓睡裙,莫名有些窘迫。

許聽故意冷着臉,只想盡快離開,“條件是什麽。”

其實沈言禮沒想到什麽條件,他只是想看看許聽。

在陽臺的時候,沒有開燈,只有月光和偷溜出來的卧室的燈光,很微弱,還隔着一段距離,只看得清許聽的大致輪廓。

現在亮光下,他又站在許聽幾十厘米的地方,将許聽眉眼看得清清楚楚,雙眸澄澈,如一汪清泉,玫瑰色唇瓣,想來應該很軟才是。

因為是吊帶睡裙,圓潤的肩頭,修長的脖頸,精致的鎖骨,一覽無遺。

睡裙上是大顆的草莓,顏色豔麗,非常可愛。

也許最開始只是一點心動,之後是得不到非要的情緒,但經過日常的發酵,沈言禮發現他好像真的非常、也越來越喜歡許聽了。

沈言禮抿了下唇。

“我想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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