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眼睛過分勾人

回到寝殿,白絮随手摘掉束冠,用一條寶藍色的布條随便攏在腦後,随便拿了一件繡着五爪金龍的黑色披風,而後在扣上披風的帽子将自己完完全全攏在其中,喊了一句

“淮之,去見皇叔”

顧淮之抽了抽嘴角,雖然相比小侍衛的裝扮只是散了發,多了一件披風,卻真真的像是兩個人,莫名多了些...傻氣,

哪裏有小侍衛的意氣風發,就這樣,白絮用着走一步磕兩步的方法朝着夜滄溟那兒“艱難的”前行,甚至,推門進去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夜滄溟扶了扶額,看着把自己包成了一個粽子的小傻侄子,更覺得這些年那小少年可不只是長成一副好容貌,更是練就了這裝傻充愣的本事

白絮:“皇、皇叔,絮、絮兒,給皇、皇叔請安了”

又是那濃厚的鼻音,夜滄溟聽着都難受,有些懷念小侍衛了,聲音好聽,還好看的不行,

夜滄溟:“小帝君,不必多禮,看樣你還是風寒未愈,我熬了點粥,坐這喝點”

清冷的聲音落在白絮耳邊,親自熬的粥嗎?

白絮:“謝、謝過皇叔”

白絮磕磕巴巴的,終于行動到桌前,将傻子這個詞兒真是诠釋的淋漓盡致,

白絮盯着面前的白粥,細碎的蔥花散落在粥上,還有點肉末,看起來美味極了,披風下的白絮卻一點也提不起食欲,他死死的盯着碗裏的食物,像是在找什麽別的東西,

“怎麽會沒有呢,先生會放梨花瓣的啊”

若是此時看披風裏白絮的樣子,才相信他有一個當下少年應有的慌亂

白絮:“這、這是,皇、皇叔親手做的嗎”

夜滄溟不知道此時白輕舟的樣子,但是能确定的是他還記得當初自己給他煮粥時的習慣,輕舟的慌亂和失落是他不想看到的,卻又有不能以當初的那個身份與他相處的苦衷,就這樣吧

夜滄溟:“嗯”

這聲音淡淡的,不帶絲毫感情,卻像一個炸彈在白絮心底炸開,

不不不,或許口味變了呢,不喜梨花了呢,對,面具,只要面具沒了,就能确定了,

白絮在心底近似瘋狂的安慰自己,他故作鎮定的往嘴裏送了一口賣相不錯的粥,下一秒,

嗯?

白絮的眼尾挑了一下,随後嘴角微微上揚,自家皇叔撒謊也可以做到那麽清冷,這明明是王宮某禦廚做出來,若不是自己平時裝瘋賣傻的讓王宮裏每個廚子,每天必須全部送來一份吃食,自己真的要傷心好一陣了呢,我的好皇叔。

于是以至于接下來幾天,那黑衣小侍衛依舊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跑的時候,夜滄溟有些好奇,

白絮看着自家皇叔正襟危坐在院中一方白玉方桌前,時不時下意識的扶一扶那在白絮看起來礙事不已的木制面具,但面具上刻着的梨花,也引着白絮的視線,你還是喜歡梨花的對嗎?

“這不是夜皇叔嗎?唉,這帝君神志不清,居然真的讓您入宮陪他,夜皇叔莫要覺得委屈啊”

一陣略有些尖銳的聲音打破這份寂靜,

白絮抽了抽嘴角,擡頭看着不遠處身着華服,頭戴金冠長相顯得有些....輕浮的男子,

他的混蛋人精哥哥祁王白牧,白絮恨不得一眼剜死他,神志不清?一個登徒浪子還拽什麽文詞兒啊,随即一陣清冷的聲音生生的壓住了白絮心底的火氣,

夜滄溟:“皇叔?誰是你皇叔”

夜滄溟鳳眸微眯,換了一個姿勢,修長的手指抵在額間,微微偏頭,白玉般修長白皙的脖頸就這樣露給身側的黑衣少年,

白絮盯着面前這景色,咽了咽口水,心裏暗想,咬上一口,會不會是甜的,身體裏的燥熱又從心底燃起來,他這皇叔真得是在外征戰十多年,可這肌膚偏像養出來的羊脂玉般,

白牧聽到這聲音,生生的打了個寒顫,像是在寒冰中淬煉出來的嗓音,太過瘆人,白牧不得已恭敬地行一個禮

“祁王白牧,見過攝政王”

極寒涼的聲音“毫無禮數,不分尊卑”

夜滄溟特意咬重了尊卑二字,看到那低頭行禮的男子,

他又想到當時少年小小的一團,被夢魇住,揮着手嘴裏喊着“我不是,我不是賤種”,想到這,夜滄溟的鳳眸染上一絲只有在戰場上才露出的似狼王般的狠厲,一閃而過

白牧聽到這火氣一下子就升上來,他本是嫡子,他才應該是慕承國的君王!

一下子面帶狠色的擡頭看向那個傳聞中在戰場上殘暴嗜血的攝政王,他自然也聽聞夜狼班師回朝的美談,他覺得真是可笑至極,士兵不穿盔甲,反而着月白長袍,丢人現眼!

就這樣直直的撞進那鳳眸裏,頓時白牧哪裏還有火氣,直接愣在原地,不是說攝政王征戰沙場十多年嗎?

他本以為,會是一副粗野莽夫的樣子,誰知那人身着一身月白長袍,腰間別着一把滲着寒氣的銀色彎刀,木制面具透出的鳳眸,雖是透着絲絲寒意,白牧竟覺得這雙眼睛比他玩過的任何一個人,不論男女的都要有那種勾人的意味,什麽尊卑通通都甩到腦後。

一襲黑衣的白絮看着楞在原地的白牧直勾勾的盯着自家皇叔,胸口悶悶的藏着一陣火氣,俊臉也比平時冷了不知道幾分,那雙鳳眸的威力他自然也領教過,

也是奇怪,他這皇叔哪哪都透着一股清冷勁,連聲音有時都能把人冷的一顫,偏生那雙鳳眸竟比自己的桃花眼都勾人,無論那雙眸子裏透出怎樣的淡漠疏離,都能讓旁人臆想到其他的東西,

下一秒,白絮不動聲色的往前一挪,恰好阻斷白牧火熱的視線,我都不敢看那麽久,這登徒浪子挺能忍啊,

白絮心中翻了一個大白眼“祁王殿下可是有什麽事要禀告帝君,帝君風寒未愈,臣下可幫您轉達”

不見那雙鳳眸,取而代替的是一黑衣侍衛,雖長得算是極好,但白牧卻從心底升起對他的厭惡之情,白牧滿臉不悅,五官都快要擠到一起了,一臉不屑的說

“你也別去禀告帝君了,能做什麽...那傻..”白牧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夜滄溟:“說,說完走”

白牧竟有些發抖,都出現了一種錯覺,那雙鳳眸是不是屬于這聲音的主人,本來是來尋顧淮之,既然攝政王在這不比那傻子的狗有用

“是,近幾日,慕承國邊界處的一個名為李家莊的莊子裏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病症,染此病者者初時渾身奇癢無比,皮膚卻又沒有絲毫不妥,最後....最後染病的人會生生将自己的皮一寸一寸全部用手撓下來,流出的全是黃色的濃血,肉皮下全是......全是白色的蟲子,密密麻麻,遍布全身,連眼睛裏面也、也有白色蟲子游走”

白牧說完,胃裏還是一陣一陣往上翻,這些刁民,竟然找上了祁王府。

白絮眯了眯眼,當時自己初登大寶,也是靠着裝瘋賣傻讓這些畜生哥哥以為自己就是個廢物才平安的活到現在,讓自己有足夠的精力去充盈慕承國的國庫,

慕承的百姓定是不可能相信他這個傻子帝君,走投無路只能去找在封地的王公貴族,這白牧想來也是被百姓逼怕的,才上京找上淮之,只能說他們找的幸好是白牧,白牧雖說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頂說是嘴賤了點,瞧不上人了點,長得惡心了點,好色無恥了點咳咳.....但應是不會随意傷人性命,

若是那人渣,那些百姓怕是死也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白絮:“臣下明白了,恭送祁王殿下”

白絮拱了拱手,逐客令下的很明确,白牧還想再瞄一眼那坐在白玉桌前的人,自然是被白絮擋的嚴嚴實實的,

白牧氣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向攝政王行了一個禮,便甩手走了,

白絮直起身子,好整以暇的盯着白牧,不禁想這登徒浪子是膽子被從小被養大了,還是以前對付他的心眼子都喂了狗了,明目張膽的觊觎攝政王?

白絮桃花似的眼裏,多了不少淩厲。

夜滄溟看着籠罩在自己前面的陰影,淡淡的說道

“小侍衛,擋着太陽了”

白絮:“.......”

白絮沒讓開,轉過頭去直直的盯着夜滄溟的.....面具上的梨花,別的地方,實在沒定力去盯着看,那梨花刻的真是精致,連蕊心都栩栩如生,

白絮深吸一口氣,将視線挪到那雙鳳眸上,白絮頓時呼吸一滞,這次又多了一些不一樣的好看,眼尾微微上挑,又綴上點點嫣紅,若只看這雙鳳眸,還以為是個多會勾人的狐媚男子,偏生這渾身清冷的氣質讓人生生不敢放肆,不敢逾越,燥熱越來越嚴重,心尖上好像是被火燎了一般,白絮趕緊別過頭,總有一天非尋塊布給他遮住,惹事的物件!

白絮:“将軍可知,曬太陽要合上眼睛!”

白絮語氣有些不滿,連那雙桃花眼都染上愠色,

夜滄溟有些不解,是哪裏惹到這小傻侄子了?卻也是閉上了雙眸,白絮一愣,沒想到他會乖乖聽話

“告訴小帝君,這次的事情恐怕與烏月國脫不了幹系”

白絮若有所思,細細想想,這來的突然的詭異之症,的确像烏月國的巫蠱之術,可若要擾亂慕承,何不在京城中引起混亂,偏在那邊關小鎮來這麽不痛不癢的一回,

看來要親自走一趟了,否則這烏月國的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白絮想着掰了掰手指頭,好像還是不小一筆,像是知道白絮心中所想,那清冷的聲音又不大不小的砸進白絮的耳朵

“明日,我會親自去李家莊,小帝君風寒還沒好,不便出行,你若願意便跟着來”

白絮看着夜滄溟沐浴在陽光下的臉,鳳眸眯成一道縫,許是陽光太溫柔,照着那原本極冷的人也顯得柔和的不像話,白絮有些慌神,越發覺得那面具實在是太礙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提前一點發哦,章節改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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