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琴瑟和鳴

笛子買到之後,白絮将它挂在腰間,前往碎玉軒,這一路上白絮和沒少招人注意,一襲黑衣長袍,襯的他唇紅齒白,俊美非凡,一雙桃花眼更是美目如畫,那笛子也給

白絮增添了一絲翩翩公子的氣質,不知是紅了多少雙眼睛,顧淮之有些無奈,低聲說道:“帝君,咱們在別人的地盤,是不是得稍微低調點啊,不然您蒙個面如何?”

白絮瞥了一眼顧淮之說道:“我還就怕不夠高調,這選宮廷樂師,長得若是不夠格,吹出神音來他也不會入選,我就是要先把我這貌露出來”

顧淮之:“......”

到了碎玉軒門口,顧淮之才發現白絮說的竟一絲不差,

一名長相普通,甚至有些淩亂的男子手持一把木笛剛要進去,卻被那宮中打扮的侍從攔住,理由竟然是,笛子不算樂器!這是糊弄傻子嗎?

而白絮只往門口那麽一站,那侍衛連問都沒問是何樂器,就放行了,而且那直白的眼神,似要把白絮生吞活剝了般,

顧淮之突然覺得這還是找塊布蒙起來比較好,現如今這個世風日化的狀況,龍陽之好早就不是什麽隐晦之事,甚至還有點盛行,這小帝君的長相也太危險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若是攝政王在這就好了,怕是也沒人敢惦記了,顧淮之心裏想着

兩個人剛進這碎玉軒中,便頓時覺得耳朵受到了重創,各種樂器嘈雜的聲音混到一起,更有甚者根本不懂手中樂器怎麽把它弄響,但無一例外,長相都是實屬上乘,

顧淮之一愣說道:“這哪是選樂師啊,這明目張膽的選美啊”

白絮輕笑道:“那我們不應該高興嗎?這烏月王宮我們進定了”

顧淮之:“您沒發現這在場的都是男子嗎?”

白絮:“那又怎麽了”

顧淮之:“.......”小帝君啊!您這就像是馬上要進狼窩的待宰羔羊啊,這可如何是好啊!等等,那我是什麽,陪嫁?還是填房啊!

“還請各位稍安勿躁,咱們這音律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略有些蒼老的聲音自這碎玉軒正中間傳出,是一位雪鬓霜鬟的老者,身着錦衣華服,想必就是這碎玉軒的主人,四周頓時清淨了不少,那老者繼續說道:“這比試共分為兩場,單奏以及相和,單奏即使自己獨自表演所選的樂器,相合便是一個人先行展示,若有之能與其音律相合,所成一章,且天籁之音,這樣的兩人便可入王宮為宮廷樂師,現在比試正式開始,請各位自行選擇順序”

“我先來”只見一個懷抱琵琶,渾身透着紅塵氣息的男子扭着腰走出來,一看就是個混跡那種地方的伶官兒。

白絮左看右看尋了一處軟塌,慵懶的斜靠在上,用指尖微微抵着額頭,無視這一個接着一個的雜亂無章的音律,過了不知多久,聲音好像是沒了,

白絮問道:“淮之,可還有人”

顧淮之回道:“應是沒了”

語畢,白絮起身伸了伸懶腰,拿出腰間的紫竹笛,在指尖轉了一圈,輕輕靠在嘴邊,緩緩閉上那桃花眸子,

笛聲悠揚而起,飄零流轉,似是牽動了落日的餘晖淡淡的灑在吹笛人的周身,所有人都不敢高聲言語,全都望向那美如畫般的人,清亮悠遠,洗盡塵俗,

忽的一聲琴音混入其中,那琴聲委婉連綿,似是清冷純淨的冰泉從鐘靈的幽谷中蜿蜒而來,和着笛音有道是不似凡間音,猶如仙境來。

一曲終了,衆人意猶未盡,白絮睜開眸子,去尋與自己合奏之人,向對面望去,卻看到一襲月白身影,正襟危坐在一把白玉古琴前,面具下的鳳眸也望着自己,只是看不清眼中的情緒,

白絮先是一怔,而後內心湧上一絲欣喜,竟能在這看見自家皇叔,

顧淮之顯然也看見了,心中想着,如此甚好,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不怕被惦記了,

但,随後顧淮之眼神瞥向攝政王身旁那人,趕緊低下頭,一聲嘆息,唉,莫不是又要折壽了,

“好!好啊,當真是琴瑟和鳴,天籁之音,兩位當之無愧為當選宮廷樂師的第一組”

那老者不住的贊嘆,但又覺得沒有一個準确的詞語可以形容出這般仙曲。

白絮沒有搭理那老者說的話,只快步的像對面走去,夜滄溟看着向自己走來的既不像小侍衛也不像小傻侄子的白輕舟,想起方才他吹笛時的樣子,

當真是...舉世無雙,

不過是當時教過他一陣竹笛,如今竟能到如此這般,想到這夜滄溟的嘴角似是有一抹笑意,白絮看着眼前這許久未見的人,心中竟湧上一絲想念

白絮問道:“将軍怎麽會在此”

夜滄溟:“所為腐屍蛄一事”

白絮:“正是,臣下也是奉帝君之命,前來查探”

夜滄溟鳳眸微動,自己奉自己的命?

這小傻侄子的演技可是越來越精湛了,一旁的陸桦看着如此打扮的黑衣小侍衛,真是配的上禍國殃民四個字,

白絮似是感受到陸桦的視線,暗暗想到,自己這副打扮也只有顧淮之見過,解釋道:“臣下此次是以商人的身份進到烏月國的,所以才這副樣子,還請将軍不要取笑才好”

還不等夜滄溟開口,一句木木的聲音砸進衆人的耳朵:“你這樣比之前更好看”

原是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南舒柳,一身玄色衣袍,依舊是那副木頭似的冷冰冰的樣子,

白絮活到現在,實在是沒被一個大男人如此直白的說自己好看,還是兩次,還如此一本正經,真是渾身的不自在,說話都有些磕絆:“南、南軍長謬贊了”

南宮柳:“不是謬贊,本就是事實”

白絮  :“.......”

白絮實在是被南舒柳如此率直的做派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揚,一個略微無奈的笑容,只覺傾城傾國也不過乎于此了,

顧淮之更加覺得找塊布是非常有必要的,不過怎麽突然感覺這四周寒意更甚。

那清冷的仿佛沁着寒意的聲音響起,不帶絲毫溫度:“南舒柳,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陸桦一驚,不動聲色的離夜滄溟遠了點,

南舒柳低下頭說道:“禀将軍,腐屍蛄一事是屬下辦事不利,還沒有什麽消息”

瞬間夜滄溟周身的溫度又不知道降了多少度說道:“那你還站在這裏礙眼幹什麽”

南舒柳身形一震,有些不解自家将軍怎會如此動氣,當時不是說細細追查,小心謹慎嗎,自己不過才出去了半日而已啊,

南舒柳也只能把頭壓的更低了,說道:“是!”

剛要轉身離開,卻又被那清寒的聲音叫住:“去買一個白玉束冠回來,儀态不整,甚是...甚是難以入眼”

顧淮之:“......”王爺好眼光

陸桦:“......”夜大将軍啊您扪心自問這話說出來不違心嗎?

南舒柳:“......”自己到底哪裏惹到将軍了

白絮挑了挑眉尖,怎麽感覺自家皇叔又在耍小脾氣了,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這場“選美”也算是完美落幕了,算上白絮和夜滄溟共有八人可進入烏月王宮,陸桦以及顧淮之也算是沾光也可随着入宮,其實最主要的是兩人的長相實屬是也是上乘,

顧淮之雖說平日在白絮身邊當陪襯當慣了,但也是翩翩周生,清新俊逸的玉樹之姿,

送他們一行人進宮的馬車共有四輛,兩人一輛,顧淮之搖了搖頭,折壽啊折壽啊,陸桦看見身後磨磨蹭蹭的人,一陣不耐煩的說道:“廢物,你還那裏磨叽什麽”

顧淮之連忙一陣小跑回道:“在下來了,來了”

馬車上的氣氛有些過于安靜,白絮看着自家皇叔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束冠,沉着鳳眸一言不發,幾次都是欲言又止,

白絮像是想到了什麽,又露出他那狡黠如狐貍般的笑,彎着腰起身一屁股坐在夜滄溟腳下,背過身去,語氣輕快的說道:“這下恐怕要勞煩将軍了,畢竟臣下也想入了将軍的眼不是?”

夜滄溟看着乖乖坐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墨中  帶藍的長發像是瀑布一般垂下,散落在自己的袍邊,潑墨如畫,與當年一般無二,

曾經十一歲的白輕舟也像這般伏在自己身側,如今十八歲的白絮亦如當年,卻終是物是人非,鳳眸中盡是似水的溫柔與無盡的落寞,輕聲吐出一個字

“好”

聽到他的聲音,白絮有一瞬間的恍惚,似是又回到那一方竹林,那一處甚至有些簡陋的草房,記憶中先生的樣子好像變得有些清晰,那雙眸子應是與身後人如出一轍,

微涼的指尖時不時的觸碰到發絲深處,有些癢,連着心裏都癢癢的:“将軍,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很溫柔”

夜滄溟愣了一下,眼前又浮現出小少年的活蹦亂跳的歡脫模樣,沖着自已一臉燦爛,軟軟的奶音:“先生才不冷,輕舟知道先生都是裝出來的,先生是全天下最最溫柔的人”

“從未”

只有...你一人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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