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司農府的貴客

劉敏康忙點頭道:“對。這樣,我去趟鄧府。鄧賢弟,哦,也就是仙老板的弟弟,他官拜大司農,皇宮裏的事都是由他管,分家這種小事,請他出面夠給那老匹夫面子了,再說他是自己人,絕不會讓我吃虧。”

韓林道:“好,你去應付你三伯,我去趟太尉府。咱們分頭行動。”

劉敏康不吱聲了,想了會還是搖頭:“不,明天我先把生意上的事跟你說一下,你幫我算算怎麽分家産。我約了劉進後天分産業,等這些事辦完了我們一起去太尉府。”

韓林聞言想想,劉敏康肯讓自己參與分産業的事,顯然是把彼此當成一體了,心裏不免有些高興,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

第二日清晨,陽光明媚,韓林從睜開眼開始就被劉敏康拉到了後堂一個獨立的小樓。

一進門就看到案幾上放着一大堆竹簡,案邊立着一個面目清秀的中年先生。

劉敏康給他微微介紹了一下,此人名叫程林,本來官場失意身無分文,被迫流落街頭,後來被劉敏康撿來做了雜役,有一次劉敏康無意間看到了他做生意的本事,就收了來做賬房先生。現在既然要分家,就處把這兩年賺的賠的,跟家裏的那些人好好算算。

“程先生坐,”劉敏康擡手讓程進坐下,“近來生意可還好?”邊問着邊扶着韓林在主蹋上一起坐了下來

“各方面生意都不錯,鹽引、茶、絲等等,與各封地交易也都進行得不錯,只是……”程進嘆了口氣,“銅山那不太平,代王禁止我們征集當地的農民挖銅,我們只能從更遠的地方征苦力,價錢也高了。”

劉敏康冷笑:“看來他又有大動作了。”

程進一指左案上的賬冊道:“這些是公子您剛來長安時的賬目,當時侯爺忙于應付宮裏的事,生意基本沒什麽發展,要不是公子您這兩年看着,估計生意早沒了。”

“我們自己的生意怎麽樣了?”

韓林好奇地看着劉敏康,劉敏康回他一笑,手就附上去,握在手裏揉着。

“宏弟從宮裏傳出的消息是滅侯,其實有些事我早就想到了,一年前就有心把生意分成了兩份,一份是留給家裏,一份劃到我自己的名下。所以,林兒,你盡管放心,就算分了家我也不會身無分文。現在我要你幫我算的,只是他們看到的那一部分,這兩年總不能讓我白操這麽多心不是?”

說着,把韓林的手放在唇邊一吻,韓林忙往回收了收手,嗔了他一眼,再看程進。

程進垂目低頭喝茶,完全沒看他們。

劉敏康伸出兩指在賬冊上點了點,又推給了韓林,“做生意方面,程先生是行家,算賬方面,林兒,你是行家,今天就麻煩你們在這裏幫我好好算算。長安雖說錦繡繁華,也不是什麽生意都好做的。”

“公子的意思是……”程進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變化。

“那些人不是想要獨吞嗎?”一直安靜地呆在一邊的韓林突然接話,然後歪頭看向劉敏康,勾唇露出個壞壞的笑,“長安城的生意不都是好賺的,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還是讓三伯他們這些有身份的人來管吧。”

劉敏康眼中閃過一道驚豔,臉上的笑更大了。

午後,劉敏康離開府坻,騎上一匹快馬去了鄧府。

鄧通所在的府坻因為遠離長安街,遠在郊外,一路行來就顯得越發清靜。

一人一馬站在司農府門口,生平第一次,劉敏康吃了個閉門羹。

劉敏康很郁悶!

這裏他可是常來的,鄧府上至總管,下至小厮,看到他哪個不是點頭哈腰,陪着笑臉的,今天倒好,他陪了笑臉,還是見不到人。

再一打聽,自從那次從攬月樓回來,鄧通就沒出過府門,現在更是連朝也不上,而且,病了!

病了?

那天見他還是神清氣爽的,就這兩三天,病了?

好,越不讓他劉敏康見,他就是越想見!

于是,午夜子時,月光清明,各家各院都熄了燭火,劉公子換了身勁裝,竄上了司農府的大牆。

月色下黑色的人影跑得飛快,很快就到了主卧的屋頂。

這裏他可常來,鄧通住在哪裏他清楚得很。正院裏有侍從在巡視,房門外還站着守夜的小厮和……侍衛。

劉敏康皺了皺眉,今天鄧府守衛嚴謹得超出了他的想像,而且幾乎都是生的面孔,等一隊侍衛過去,他跳下房頂正要去走正門,忽然有人走了過來,趕緊又跳上了房頂。

“陸少幫主,你看今天的布署還算滿意嗎?”這人的聲音劉敏康是敦熟透的,是鄧府的侍衛統領。

然後,一個極其低沉的聲音回道:“屋檐、牆角等隐蔽性好的地方也要好好查查,絕不能放任何一個陌生人進來。”

“是。”侍衛們應聲離開了,劉敏康聽了滿頭的冷汗。

後面這個聲音,他聽過,是那個海青幫的少幫主,聽說叫陸成

陸少幫主左右又查了一遍,見沒什麽動靜就走了。

下面一片安靜,劉敏康輕籲了一口氣,揭開一片瓦向下望去,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呆住了。此時的鄧通,衣袍褪至腰部,正趴伏在書案是,攥緊案角,嘴裏發出一陣陣**。

這麽香豔的場景,讓劉敏康也一時有些把持不住,微微動了動身,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剛剛揭開的那片瓦,發出了極小的一個聲音。

同時,一個暗器的破空之聲又至眼前。劉敏康大驚之下,連忙閃身一躲險險避過,順手拿起那片瓦扔了出去。

“哐當!”兩刃相撞,劉敏康向後仰身,有人帶着淩利的劍勢而來。劉敏康見勢不妙,抽出随身的劍相迎,兩人在屋頂鬥了會,難分伯仲,劉敏康反手将劍壓下去試圖脫身,卻不料那人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回殺過來。

劉敏康擡腿,一腳踢向對方的手腕,在那人閃身回援去砍他的小腿時驟然收勢,旋身而起,飛身下了屋頂。

“住手!”從屋裏首先跑出來的居然是滿臉通紅衣衫不整的鄧通。

立在正中的劉敏康看着鄧通,臉上有了些笑意,而随後從屋頂上下來的青衣人見他這個樣子馬上轉身,背着他。

緊接着,又一個聲音響起:“陸幫主,這鄧府的守衛現在可是你負責的,劉公子這麽大一個活人進來,你們居然全沒發現。”

這個聲音清脆溫和,卻生生讓人不寒而栗。

“屬下失職。”陸成收了短劍,單膝跪地道。

劉敏康聽聲音挺熟悉,轉臉看過去,就見鄧通後面走出來的人。

那人長相出奇的俊,一身素靜的白袍也掩蓋不了本身的貴氣,讓人根本不敢直視,想想自己應該也只見過這人一面。那年自己初進長安,父親帶他進了宮,面見皇上,皇上的長相一般,可偎依在他懷裏的小公子卻俊美非凡。

沒錯,這人就是最不應該出現在長安的,代王劉恒。先王有令,被封地的皇子沒有朝廷的召令,是不能進皇城的。

這時,又有幾個侍衛聞聲趕了過來,見鄧通的樣子都有些別扭地低下了頭。

劉恒不悅地瞪了他們一眼,趕緊把手裏的披風披在鄧通身上,嘴裏不滿道:“這麽急出來幹什麽?又沒出什麽大事?着涼了怎麽辦?”

還沒出什麽大事?老子命快沒了好不好?

劉敏康心裏暗罵一句,臉色也不悅起來。

劉恒對手下們一擺手,示意他們暫退,然後看也不看劉敏康一眼,拉着鄧通的手又向屋裏走去。

劉敏康也不避諱,笑着跟他們一起進了屋。

劉恒把鄧通往懷裏一帶,鄧通微微蹙眉,往旁邊躲了躲。

知道他心裏不樂意,劉恒也不惱,直接将人一把抱在懷裏,撫了撫他的後背,低聲安慰道:“放心,我不會讓人出去亂說話的。”

劉敏康臉上的笑挂不住了。

過了好一會似乎才讓劉恒想起屋裏還有一個人,只聽他淡淡道:“能躲過陸成的布控來到這裏,可見你功夫不錯。”

鄧通連忙接了句:“找我有事?”

意思很明顯,有事以後再說,快走!

劉敏康卻笑了笑,走到了兩人旁邊的案前坐下,見案上放了一個茶壺,想想自己還真渴了,于是不急不慢地倒了杯茶,泯了一小口才道,“我曾聽人說,高祖這麽多兒子中,最有才的當屬代王。代王容顏傾世無雙,心性淡如冰雪,外表溫情無害,實則內心極善謀斷,更具驚世之才。可惜命不好,沒投胎在太後的肚子裏。雖說母妃心思缜密,知道用自己的美貌換取母子兩人的平安,可這平安卻并不長久。”

劉敏康說一句,劉恒的臉色就微微地白一分,随後擡眼定定地看劉敏康,仿佛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一個洞來,等他都說完了才從嘴裏硬生生地擠出幾個字來:“誰跟你說的這些話?”

劉敏康挑眉:“一個已故之人,射陽侯,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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