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

在麥當勞的洗手間經過幾番折騰，季穆妍才感覺身體好上許多。

一出洗手間，但見雅恩已在用餐區找了個位子坐下，邊喝着飲料、邊用手機不住回着訊息。

季穆妍點了杯熱紅茶在徐雅恩對面坐了下來，見雅恩這會秀眉緊蹙、神色凝重，季穆妍心裡有底。

「妳阿姨傳訊息給妳？」季穆妍問雅恩。

「對啊，我不接她電話，她就換了個方法，變成了訊息攻勢。」雅恩無奈地把手機往桌旁一擱，這會，她看季穆妍臉色還有些蒼白，心中歉疚。「…妳還好嗎？我們需不需要去趟醫院？」

「倒不用。」季穆妍揭開熱紅茶的杯蓋，輕啜了口，嚥下的溫熱茶水順着她的喉嚨而下，讓她的身子放鬆了些。「我比較擔心妳，我們今天算是不成功吧，妳确定妳還要繼續雇用我？妳要不要再換個方法？」

剛剛在洗手間裡雖然忙碌，但季穆妍是認真想過這件事的，既然雅恩的阿姨看不上她的條件，雅恩大可以找個條件更好的人頂替她、或者另尋出路，不需要支付給她這麽高的月薪，畢竟雅恩的經濟也并不自由。

──雖然她這樣主動請辭可能很難對季穆宇交代就是了。

「當然要繼續僱用妳啊。」雅恩正色，彷彿季穆妍跟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似的。「妳知道來應徵的都是些什麽人嗎？要不就是職業米蟲、要不就是中年失業，再不就是毛遂自薦的酒店少爺…」

想到那些令人不忍卒睹的履歷表，雅恩搖了搖頭。「我覺得這是持久戰，如果我們撐得夠久她遲早會放棄的，我跟妳說，妳不要看我阿姨今天那樣滿嘴錢錢錢的，她其實是個心腸很軟的人，很疼我也很疼我姊姊。」

「…不過我阿姨對感情這件事就不大相信，可能因為她一直都是別人的情婦…或許對她來說，感情還比不上鈔票真實吧，我前夫是工程師，她當年也是很不支持我跟他在一起，不過久了她就放棄了。」揣測着林巧兮的心思，雅恩托腮。

只是雅恩不知道，「情婦」二字聽在此刻的季穆妍耳裡着實心酸，因為那無疑提醒了她黃庭悅這個人。

──她和葛仲伕之間的小三。

雖然季穆妍心裡很清楚，無風不起浪，如果不是葛仲伕有意，黃庭悅也搭不上葛仲伕這條線，說來說去，就像季穆宇曾經再再提醒過她的，葛仲伕對她不是真心的。

是她自己太傻，以為只要全心全意付出，終究會換得對方的真心真意。

「妳怎麽了？妳不會真的打定主意要辭職了吧？」看季穆妍發着愣，不知她的心思，雅恩緊張地一把抓住季穆妍的手。「跟妳搭檔我覺得很安心，妳不要輕易就決定放棄了好嗎？」

季穆妍回神，見雅恩嬌俏的臉蛋盡是緊張之情，她失笑。「妳是我的雇主，既然我告訴妳後妳還有雇請我的理由，我當然不會說走就走。」

「真的？」雅恩确認似的問。

「嗯，當然是真的。」見雅恩高興地笑了，季穆妍也鬆了口氣，因為如果雅恩答應她辭職，等等她回去要怎麽跟季穆宇交代可是件麻煩事。

不過，這會抓着季穆妍手的雅恩，卻是注意到季穆妍手腕上的手鍊。

雅恩好奇的湊近看了看，摸着那鏈子的質地，她有些驚嘆。「這條鍊子好漂亮、純度也很好，原來妳也喜歡這些女人味的配件啊？」

女人味的配件？季穆妍頭疼，總覺得打從她穿男裝應徵開始，徐雅恩就對她有百般的誤會。

「我很喜歡這條手鍊，戴習慣就忘了拆下來。」季穆妍說着，她舉起手小心地解下那手鍊，轉念一想，季穆妍這才直呼好險，好險林巧兮并沒有注意到這條手鍊，否則別說拷問大會了，林巧兮恐怕會直接發現她的性別。

鍊子一拆下，雅恩就更加好奇、一副想仔細看看的模樣，見她如此，季穆妍倒不在意，她将鍊子擱到雅恩的手心上。

「真的很好看…」雅恩細看着鍊子的設計，做工很精細，只是越看她卻覺得越是熟悉。「妳在哪買的啊？」

要說在哪買的倒讓季穆妍錯愕了，因為那是她和葛仲伕剛交往時葛仲伕送給她的周年禮物，一想起這事，季穆妍的神色有些不自在。「這是我一個朋友送的，所以在哪買的我不是很清楚…」

沒有察覺季穆妍的異狀，雅恩的心思落到了別處。「其實我以前也有一條跟這個很像的鍊子，是我前夫送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就不見了。」

将鍊子還給季穆妍，雅恩眼底的失落倒是沒逃過季穆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