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葛仲伕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異狀，他精明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小宇，坦白說我交了新女朋友，她就在店門外等我。」

說着，葛仲伕搓了搓手，有些猶豫的樣子。「剛剛看到你這樣子沖進超市，我知道你不大願意見我，儘管如此，算是我自己愛管閒事吧，我想問你，你姐姐後來過的好嗎？」

聽到葛仲伕這般問，季穆妍愕然。

──葛仲伕想知道她過得好嗎？聽到這話的剎那，季穆妍幾乎要原諒葛仲伕剛剛的胡說八道了。

可剩馀的理智逼得她冷靜下來，她懷疑葛仲伕是真心想知道她的近況嗎？如果是，葛仲伕為什麽分手後就沒主動跟她聯絡過？更不用說他對她放的漫天黑函了。

想着，她恰巧看見黃庭悅從層架的那一端走了過來，季穆妍不想再久留。

「我姊姊的事情，你應該自己跟她談，不是透過我。」冷冷地抛下這句話，季穆妍佯裝鎮定地轉身走人。

當她與黃庭悅錯身而過時，看黃庭悅瞧着她那抹得意的神情，季穆妍心頭苦澀，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親愛的，那人長得跟季穆妍好像喔，你确定不是她嗎…」她聽見身後的黃庭悅對着葛仲伕說。

「不是，那是她的雙胞胎弟弟，季穆妍怎麽會穿男裝呢？妳想太多了，跟我分開她的打擊也不至于這麽大吧…」

聽着葛仲伕的解釋，季穆妍下意識咬緊了唇，只因心中的酸澀讓她不争氣的泛紅了眼眶。

她不願再逗留，加快腳步離開了現場。

「妳怎麽了啊？妳看起來好像很難過？」季穆妍走到櫃檯旁，見才剛結完帳的雅恩邊扭開飲料瓶蓋、邊擡頭關心的詢問着她，季穆妍佯裝鎮定。

「我沒事，我們回去吧？我怕佐佐和祐祐會餓壞了？」說着，她主動牽起雅恩的手往店門外走去。

見她如此，雅恩更驚訝了。「不需要牽手的啊…我不是說手挽着手就可以了。」

「牽手比較逼真吧？我們遲早得習慣，妳不是說妳阿姨那邊是場持久戰？」沒有辦法多看雅恩一眼，季穆妍淨牽着雅恩走到停着的車子旁。

一上車，見季穆妍一發動引擎上了路，時速卻硬生生變成開來時的兩倍，雅恩錯愕。

「不用開那麽快啊，他們兩個餓不死的，家裡還有剩下的披薩欸，他們微波一下就可以吃了啊。」在高速行駛的車中慌忙扣起安全帶，見季穆妍不答話，雅恩狐疑地轉過頭，不看還好，一看就看見季穆妍的眼眶已然泛紅，眼角也盈滿了淚水。

──再遲鈍如雅恩也發現了異狀。

見車子應紅燈終于暫時停了下來，雅恩連忙了口。

「欸，妳在旁邊停一下。」雅恩随口說着，她手指一旁瞥到的一間咖啡店。「那間店的鬆餅很好吃，我想買給他們兩個小蘿蔔頭吃。」

季穆妍應着她的話瞥了眼那咖啡店，一看卻是有些狐疑。「那間店看起來是純賣咖啡的，妳确定有賣鬆餅？」

「妳問那麽多幹嘛，妳進去過嗎？妳怎麽知道它有賣什麽？」讓季穆妍問的緊張，雅恩随意搪塞。

「好。」應着雅恩的話，季穆妍沒有再追問，她趁着燈號轉綠在街邊揀了個位子停下了車。

但她按開車鎖後，雅恩卻沒有下車。

「妳不是說妳要買鬆餅？」季穆妍困惑，卻見雅恩抽了張面紙遞給了她。

「妳快哭出來了吧？妳在忍耐什麽？」雅恩直率地問，季穆妍錯愕，她看了眼後照鏡，才發現她的眼眶泛紅的已騙不過任何人。

──她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的。

「好像是，我自己都沒發現…」沒什麽好隐瞞的了，季穆妍用衛生紙按着眼角的淚水。

「剛剛那人是妳認識的人吧？是前男友嗎？」雅恩問着她，跟着抽了更多張衛生紙擱到她腿上，剎那間她腿上的衛生紙便被擱成座小山。

「不用那麽多張，我沒打算哭成那樣…」連忙伸手阻止雅恩的衛生紙攻勢，季穆妍被她惹得有些哭笑不得。

「喔，好，如果是我哭都需要這麽多的。」聽着她說，雅恩終于停了下來。「所以…妳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嗎？還是妳覺得我陪妳哭比較好，說真的我很不會安慰人。」

「沒關係，他确實是我男朋友，不過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好一陣子了…」季穆妍嘆息，說着這些事情，無疑是喚起過去不堪的回憶，她的眼淚忍不住又盈滿了眼眶。

「啊啊，都跟妳說我不會安慰人了，早知道就不問妳了，妳看妳又要哭了…」見季穆妍眼眶又泛滿淚水，雅恩手忙腳亂地抓起衛生紙，着急地要幫她擦去眼角的眼淚。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抓住雅恩慌亂的在她臉上胡亂抹着的手，季穆妍對上了雅恩的視線，這樣的距離，雅恩那雙美麗的眼睛她是看得那般清楚…

那剎那時間彷彿靜止了。

季穆妍這才注意到，她們兩個人靠得是那麽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