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

不過一到雅恩家，碰上佐佐和祐祐這對燙手山芋，季穆妍轉眼便無暇細想邵靖萱的事情。

因為才踏進雅恩家不過五分鐘而已，她已經不能自己的喝下了第三大杯水。

──媽呀，還是好辣！

「妳真的很老實欸，他們給妳喝什麽妳還真喝。」看季穆妍在流理檯旁勐灌開水，雅恩悲憫的看着她。「不過這次蠻別出心裁的，我以為他們頂多給妳喝熱開水燙舌頭，沒想到居然是辣椒水。」

說到此處，雅恩不由得瞥了眼調味架上的辣椒罐。「要說妳太沒防備嗎…辣椒水至少是紅色的吧，妳也太老實的灌下去了？」

忙着不住灌水的季穆妍搖了搖頭，讓一不知多少量的辣椒給辣成大舌頭的她，找了個空隙才有辦法回答雅恩的問題。「不、不是辣椒水，是番茄汁。」

雅恩聽了瞪大了眼，該說這兩個小孩也太天才？「他們把辣椒水溷在番茄汁裡？」

「祐祐說我不陪他喝他就不去上學，我看他喝得很輕鬆，沒想過我的那杯已經被加料了。」灌下第四杯水終于覺得好了點，放下杯子，季穆妍無奈。

「這傢夥心機也太重，他才七歲耶…不管了，他們老師說他們兩個缺課太多、今天一定得去上課，祐祐不去妳就帶佐佐去好了，他比較有人性一點，這樣我也至少交了一個傢夥去學校。」說着，雅恩遞了個塑膠袋給季穆妍。

「這是？」接過塑膠袋，季穆妍不免問。

「我做的特製早餐，看妳辛苦，特別賞妳一份。」雅恩甜笑着說。

而雅恩沒說錯，佐佐果然『有人性』的多了，季穆妍認真跟他解釋了一下他缺席的狀況，他就乖乖的背着書包願意去上學。

但似乎因為祐祐的『告誡』，一路上季穆妍跟佐佐聊天，佐佐都不願意多說什麽。

直到車子停到他校門口，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佐佐才忽然戳了戳季穆妍。

「怎麽了？」季穆妍困惑的看向佐佐，見他一雙童稚的眼挾着一絲憂愁，小小的年紀他身上帶着不屬于他的早熟，她愕然。

「…你會變成我爸爸嗎？」佐佐蹙着眉、問的直率。

聽到這問題，季穆妍在心裡啊了聲。

她失笑，她一度考慮是否該告訴佐佐她不管怎麽樣，也不可能會變成他的『爸爸』？

但這種玩笑聽在佐佐的耳裡可會變成難以明白的問題，季穆妍正色，她思忖該怎麽解釋她和雅恩的關係給佐佐聽比較洽當。

「…你媽媽跟你們說過我只是個擋箭牌吧？用來保護你爸爸在你們家的地位？」季穆妍認真對他解釋。「所以，你不用擔心，等任務完成，我遲早會離開的。」

「不過徐雅恩好像因為你來了開心很多。」落下這句話，佐佐聳了聳肩，他拉了門把便下了車。

──雅恩因為她來了變得很開心？

聽着佐佐說，季穆妍一時反應不過來。

而在要關上車門前，佐佐探頭瞥了眼季穆妍擱在一旁的三明治，他一臉擔憂的勸着季穆妍。「那東西，你不要吃，真的。」

這話打斷了季穆妍的思緒，于是她這才認真看了袋子裡的三明治。

不看還好，一看她大驚失色。

──白吐司夾燒臘？這什麽鬼？

季穆妍開車回家，一聽她提起早餐的事，雅恩吐了吐舌。「昨天幫他們買燒臘便當沒吃完，我就想說可以夾在三明治裡嘛，而且我覺得燒臘也是肉應該跟漢堡肉吃起來差不多吧，後來我自己吃了也覺得好詭異，好油好噁，吃到一半就放棄了…結果我現在好餓喔。」

季穆妍看了她眼，又看旁邊躺在巧拼上許久都不願意動一下的祐祐，祐祐顯然也因為拒吃雅恩的創意早餐呈現個餓到不行的狀态。

季穆妍無奈，她從近乎空乏的冰箱揀了幾顆蛋，就現有的土司搭成了煎蛋三明治。

一見到她剛做好的三明治，雅恩簡直感激涕零，而見她如此，季穆妍也意識到雅恩經手過的食物似乎無論是自製或買現成都很恐怖的這件事，于是她終于打定了主意，決定自救也救人，想着，她開了口。「今天的午餐也由我來做吧，雖然我做菜也不是很行，但看着食譜應該勉強可以讓妳吃到正常的東西。」

「啊…這樣好嗎？我覺得妳的工作量有點太大。」快樂的咬了口三明治，雅恩語裡的歉疚在三明治的咀嚼聲裡被掩蓋的既模煳又不清。

季穆妍嘆息。「別跟我客氣了，我這麽說妳其實很高興吧。」

見謊言瞬間被戳破，雅恩倒不尴尬。「被妳發現了。」說着，她嬌俏的臉上露出一抹頑皮的笑容。

早習慣被雅恩坑了？看她如此，季穆妍絲毫不以為意，但看雅恩吃得連臉頰上沾上了麵包屑，她沒多想便溫柔仔細的幫雅恩撥了開來。

這動作本出于無心，但嚼着三明治的雅恩卻愣了下、臉頰有些泛紅。

「怎麽了？」季穆妍困惑。

「欸，坦白說…」雅恩看着她，一臉狐疑地放下三明治。「…妳真的不會喜歡女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