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1.

「什麽？」季穆妍這會可是十足狀況外。

「徐雅恩小姐嗎…不好意思我們是花店的，請問這些花…」

那『花牆』後頭的花店店員正說，卻被雅恩的崩潰聲給硬生生打斷。

「退回去、不管是誰送的，我不收，通通退回去。」不給花店店員再說的機會，雅恩砰的一聲關上門，後來任店員怎麽按門鈴，雅恩乾脆來個相應不理。

「所以這花是誰送的，妳怎麽這麽生氣？」見雅恩嬌俏的臉上滿是怒意，季穆妍擔心的問。

雅恩扶額，一臉不耐的說着便走。「還會有誰，當然是那個把漂亮的花也變得跟他手裡的鈔票一樣俗氣的锺麥克…」

正在氣頭上的她，說得怒氣沖沖，腳步又快又急，顯然沒注意到她的腳就要撞上客廳的桌腳。

「小心。」

跟在她身後的季穆妍一把拉住了她，只是一個不當心，雅恩腳下一個不穩，便硬生生跌進了她懷裡。

「妳幹嘛…」

雅恩擡眼，她對上季穆妍的雙眸，卻是一時間無法言語。

季穆妍看着雅恩，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她心裡漾開，她卻說不清楚那感覺從何而來…

只是她似乎一點都不排斥這感覺，甚至…，還挺喜歡的？

「不跟妳說了，我要去忙了，說好了，下午都別吵我，那兩個小鬼平常都在房裡看電視跟看書，妳也不用特別管他們…」

季穆妍還沒想清楚，雅恩卻一把推開了她，一熘煙便鑽回了她的房間裡。

──砰！

見雅恩關門關得那般急，那慌張的樣子在季穆妍看來倒是有些可愛，她失笑，轉眼便抹去腦袋裡剛剛那奇異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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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跟雅恩約好的時間到了，季穆妍輕敲房門，卻是無人應門。

──怎麽了？

季穆妍擰眉，她試着再敲了幾次，但聲音落下之際，仍是無人回應，只徒留走道上的一派寂靜。

她試着叫了雅恩幾次，不過這顯然也是多馀的掙紮。

──是不是該開門？雅恩會不會在裡頭出了什麽事？

她遲疑，出于擔心她靠在門板上側耳頃聽，不聽還好，一聽便聽見雅恩的啜泣聲，還有一個陌生男子的說話聲，只是那男子在說什麽，隔着門板卻是聽不大清楚。

該不會是锺麥克想辦法偷熘進來了吧？

雖然這想法連自己都覺得荒唐，但雅恩的啜泣聲是不容質疑的事實，季穆妍無暇多想，順手抓了擱在走道上的魔術拖把當武器，勐地便推開房門。

「雅恩，出了什麽事…」

拿着魔術拖把的她正說，可眼前的景象卻讓她擱下了拖把。

房內不要說锺麥克了，她連雅恩都沒有看見。

──怎麽可能？

心急的她在房內四處張望，終于在房間角落，找着靠着懶骨頭睡得正甜的雅恩本人。

那位置是她剛剛視線裡的死角，也難怪她一進門沒有看見了，找着雅恩，季穆妍着實鬆了口氣，她心下釋然。

可是剛剛那聲音…

正想着，她再次聽到雅恩的啜泣聲，但顯然不是她面前這睡的正甜的雅恩傳來的，所以，那聲音是…

季穆妍困惑，她轉過頭，她這才注意到房內的電視開着，而裡頭仍播放着影片。

影片裡頭有個她不認識的英挺男子，但站在他對面的那個不住啜泣的嬌俏女子，顯然就是雅恩了。

『雅恩，抱歉今天都是逗妳玩的，我沒有真的跟妳生氣。』影片裡的英挺男子看着哭紅着臉的雅恩，柔聲說着。

聽着男子說，季穆妍心一緊，她似乎明白這是支什麽影片了。

不出她預料之外的，影片裡的男子捧着花單膝下跪。

『雅恩，抱歉，我真的很平凡，沒有特別出衆的家世、能力和外表。但我知道的是，我有一顆很愛、很愛妳的心，這顆心每天都只想着一件事情，就是想怎麽樣才能給妳幸福快樂、怎麽樣才能與妳白頭偕老、怎麽樣才能珍惜和妳相處的分分秒秒。』

『雅恩，人生很短，但我這一生都不想放開妳的手，為了這件事，我願意頃盡一生的努力，所以，儘管這要求很任性，可妳答應我，讓我牽着妳的手、讓我陪妳到老好嗎？』

影片裡的男子那般真誠的對雅恩說着，而他應該就是雅恩的老公李恆毅吧？季穆妍猜想。

看着影片裡的雅恩破涕微笑，對李恆毅的求婚點了點頭，季穆妍已經紅了眼眶。

只因這影片比照眼下的現實，實在是過于殘酷了。

無法再繼續看這支影片，季穆妍找着遙控器，關上了電視。

這會，她注意到電視櫃是打開的，而旁邊則放着一個紙箱，裡頭有幾只光碟盒和相簿，看來雅恩是在整理這些過往她和李恆毅的回憶。

──得花多少時間，一個人才可以慢慢走出這些？季穆妍想着，卻是沒有答案。

「晤…」聽見睡夢中的雅恩呢喃着，怕是吵着了她，季穆妍關心的走到雅恩身旁。

見雅恩只是稍稍的挪動了身子，季穆妍失笑，她本來打算離開，可轉念一想她停下了腳步。

──雅恩這樣睡着會感冒吧？

季穆妍想着，她擡眼見床上有件薄被便拿了下來，仔細地替雅恩蓋上。

只是蓋上這被單時，季穆妍不知怎地的想起了今天稍早的那股奇異感。

思索間，她不由得溫柔的撥開了雅恩頰上的髮絲，季穆妍愕然，只因她這才注意到雅恩嬌俏的臉蛋上盡是淚痕。

猶豫了下，季穆妍終究抽過紙巾、小心翼翼地替雅恩擦淨眼角的淚水。

如果雅恩不是一個人走完這些傷心，而是兩個人一起，那麽，會不會走的快一點、也少痛一點？

看着雅恩熟睡着的臉龐，季穆妍不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