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

──她被告白了嗎？

此刻，季穆妍愣愣地看着邵靖萱，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邵靖萱對她的反應似乎并不意外，她嫣紅的唇輕勾，彷佛将季穆妍的不自在都化盡笑意裏。「我們才認識不久，妳一定很疑惑我為什麽會這樣對妳說？」

「我只是不懂，不懂妳為何挑了我…」季穆妍思緒紛亂，要說個完整的話也說不清楚。

「我欣賞妳。」邵靖萱說的坦然。「也喜歡妳，妳有很多優點，跟妳相處，我覺得我可以期待一段讓人安穩的感情。」

「妳記得那天我們在電影首映場的餐廳裏碰到時，我當時對妳說過的話嗎？」邵靖萱問着她，眼裏有着一絲期待。

季穆妍愕然，那天她們說了很多話，她卻不知道邵靖萱指得是哪一句。「妳是說…」

看着她勉力回答的模樣，邵靖萱失笑。「…那時我說，我會來到這裏，是想修補我對愛情的期待。」

「也是在那一天我遇到了妳，怎麽說，總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邵靖萱托腮，她把玩着季穆妍的手指，溫婉的臉上有一絲調皮。「我知道妳剛分手，但也有很多人說，要揮別上一段感情，最快的方法就是及早進入下一段感情，不是嗎？」

「可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妳。」季穆妍吐實，只是她沒說清楚的，是她根本沒辦法想像要怎麽和女孩子交往。

但如果是跟雅恩的話，一切倒還容易想像多了，雅恩那般逗趣可愛，光想着怎麽逗她就覺得有趣。季穆妍思忖。

──可這些，又真的是愛情了？她無法判斷。

「嗯，我好像太急了丶所以讓妳很猶豫…」輕輕地放開季穆妍的手，邵靖萱嘆息，她深邃美麗的眼裏有着讓人無法拒絕的吸引力。「或許我是太喜歡我們相處起來的感覺了，所以才這麽沖動…」

季穆妍愣愣地看着邵靖萱，腦子裏的思緒像打了麻花結般的混亂。「妳喜歡過女孩子嗎，妳為什麽可以這麽篤定妳喜歡我…」

對這問題似乎讓人有些錯愕，邵靖萱溫柔婉約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原來季先生沒跟妳說…，這對我來說從來不是個不能公開的秘密。」

說着，她溫柔的手撫上季穆妍不知所措的臉龐。「我只喜歡女人。」

季穆妍擡眼，一時間就像個誤闖森林的小鹿般的不知所措，她對着邵靖萱那美麗的雙眸發愣，可還沒反應過來的她，跟着臉頰上已輕輕被落下一吻。

「而我現在…只喜歡妳。」邵靖萱在季穆妍的耳邊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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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穆妍摀着她紅得發燙的臉搭上捷運，今天她的沖擊實在太多，除了人生第一次被告白，對她告白的對象還是個連她自己都自嘆弗如丶那般完美的女人。

『…我知道我可能太急了，所以，妳不用急着回答我。』

『只是妳可以答應我丶答應我先讓我在妳心中保留個位置？不要立刻拒絕我？』

邵靖萱送她到捷運站時最後的話還在耳裏繞，就像張被按下循環播放鍵的CD唱片一樣，季穆妍握着捷運鐵杆上的拉環發愣，心慌意亂卻不知道該找誰讨論。

平常這種事情她第一個找的一定是她血濃於水丶嘴不積德的弟弟季穆宇，但她現在可是被季穆宇的心儀對象告白，這讨論程序自然不可以同日而語。

她可沒把握季穆宇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氣急攻心丶完全無法客觀判斷丶只求把他老姊除之而後快？

想到此處，她不自覺得咽了下口水。

只是她還無暇細想，那車廂關門前刺耳的逼逼聲倒是搶先鑽進她耳裏，季穆妍失神的循聲看去，這才發現她早就已經到站了。

要命。

季穆妍連忙沖了出去，還差點被随後就要關上的門給夾住衣衫。

「先生，你這樣很危險！請不要關門前還硬沖出來好嗎？」遠方的站務人員對着她的脫序行為大吼着。

「對不起──」季穆妍連忙道歉。而直到刷卡出了捷運站，她都還對剛剛的驚險舉動馀悸猶存。

「妳怎麽這麽失魂落魄，又碰到妳前男友啦？」

季穆妍擡眼，才發現雅恩早在捷運站門口等她了。

「妳怎麽在這？」季穆妍不解，她記得兩人明明約好家裏見的。

一看到雅恩，不知怎地，季穆妍心頭那股慌亂着實平穩了許多，腦裏的思緒也清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