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皇出場

「是我。」一聲回答,不屬于她們兩人的聲音,從某處傳來。

這聲音不帶有任何聲音特征,只傳達聲音信息。

若說這某處,俞蘭亭和梧婷兮都能感覺出聲音的來源,既不是外界環境,也不是外耳道。這感覺完全不一樣,這聲“是我”的回答,或許來自她們中耳、耳蝸,又或者直接來自大腦皮層。

「這是她的聲音嗎?為什麽是“我”?而不是自稱“朕”呢?」梧婷兮正這樣想。

「我也不知道。不對!」俞蘭亭驚恐望向梧婷兮。梧婷兮剛剛明明沒有說話,然而梧婷兮心中所想,自己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紫色光團映照下,俞蘭亭看着梧婷兮偏冷調的容顏,她愣愣地睜着雙眼對視自己,表情顯得十分詭異。

梧婷兮也意識到狀況異常,一時之間大為恐慌。俞蘭亭那聲「我也不知道,不對。」她自己居然可以“聽”見!

周圍的時空,向着愈發詭異的方向延展,好像逐漸變得混沌了。

正當梧婷兮、俞蘭亭萬分恐懼之時,又有一聲話音從她們不可理解的某處傳來。

「不要怕,是我。」

雖然對方沒有明确表露身份,但二人已經足夠肯定,此時竟也放松了心情。

「可以給我一個暫時的身體嗎?」聲音依舊沒有任何聲音特征,卻讓人感覺帶了幾分商量語氣。

“可以,上我。”

“可以,上我。”二人異口同聲答道。

俞蘭亭再次跟梧婷兮互看一眼,差點笑出聲來,同時表示那個“上”不是那個意思。

「看到臺上的杯和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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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聽”見這句話,梧婷兮和俞蘭亭還從未留意,她們面前光團正下方有一個小臺。

淺紫色光團照耀下,靜靜立于墓室中央的石臺好像突然出現一般,模樣顯得極其幽深,甚至可怖。

石臺上正中央放了一只祭祀用的酒杯,還有一柄沒有劍鞘的短劍。

直接暴露于空氣中的鋒利劍刃不免令人心中生寒,仿佛周圍的空氣也因此冷凝了一般。但考慮到将要見到朝思暮想的女皇,梧婷兮和俞蘭亭心中便只剩餘無限暖意。

鑒于在乾陵外和外行星做過的事情,二人立刻明白此時需要做什麽。

“只要我一個人可以嗎?”俞蘭亭仰起頭問,她知道梧婷兮身體狀況不适合再劃出一道大的傷口。

「可以,只要把杯盛滿就足夠。讓你這麽做,我感到抱歉。」

俞蘭亭“聽”得出話裏的歉意,可俞蘭亭也知道,但凡有別的方式,女皇肯定不情願讓她們受到傷害。

俞蘭亭毫不猶豫地握起短劍,要說也是奇事,這柄短劍沒有劍鞘,一千多年了居然沒有生鏽。

短劍的劍身刻紋精致,劍柄也有少許刻紋,亮紫色光團映照下,劍刃同樣泛着淡紫色微光。俞蘭亭握在手裏感覺挺沉,判斷不出是哪種合金,也看不出藝術風格。畢竟俞蘭亭不是學材料的,更不了解古董鑒賞。

俞蘭亭找到自己左手無名指關節處的小靜脈,小心翼翼地用劍尖豎着輕輕劃了一下。

讓俞蘭亭感到訝異的是,她竟然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或許是因為短劍太鋒利了,甚至如果她不小心一點,關節都有可能被切碎。

憑借光團亮度,俞蘭亭清楚看到從手指側緩緩流入杯中的紅色液體,沒有任何聲音,甚至她竟然沒有任何痛覺。

俞蘭亭這才想到或許是因為某處的力量為了避免讓她難受,而特意做出了調整。

俞蘭亭一方面心中平靜,因為此處并沒有任何讓她感覺不安全的因素,另一方面她心情激動,只因為俞蘭亭知道她很快就可以見到女皇。俞蘭亭唯獨沒有因為正在所做的付出而感到畏懼和怨憤。

看着杯中液體漸漸升至半數容量以上,俞蘭亭右手實在太累,就暫時放心地将短劍放在一邊。

俞蘭亭專注注視着杯中不斷縮減的空餘,心中越來越欣慰。

“好了,剩下的交給我吧。”俞蘭亭聽到這句話時,才發覺自己就不該大意。

俞蘭亭剛剛只是用劍尖豎着切的小靜脈,這是傷害最小的方式。

現在再看着劍刃兩側觸目驚心的紅色,她甚至想把梧婷兮罵一頓。

梧婷兮自己也怕疼,所以她幾乎是閉着眼睛拿左手使勁抓了一把劍刃。

梧婷兮清楚現在自己左手掌心和四指都有傷口,可看着手中像水一樣迅速留進觚杯的血液,她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但梧婷兮感覺這樣挺好。

梧婷兮知道俞蘭亭怎麽認為,但無論是自己任性也好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梧婷兮總感覺她必須這麽做。

或許是因為真的一點都不疼,又或許是因為接下來可以見證的一切早已大過此時所做的犧牲,梧婷兮心底唯有無限平靜。

不到幾秒鐘,觚杯已經盛滿。

靜靜安放于石臺中央的觚杯,杯壁一側滿溢的鮮血曲曲折折繞過杯壁的紋路流淌而下,晶瑩的血液與锃亮的金屬器皿一同閃耀着光輝。

不知為何,此時滿盛血液、中部膨大的觚杯讓人看起來宛如一名女性的子宮。

仿佛「她」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千年不變立于此處,向着任一世界随時随地散發着無比神聖的光環。

而端放一旁的利刃,毫無疑問,瞬間顯得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梧婷兮徑自笑了笑,深感欣慰。

俞蘭亭撇了梧婷兮一眼,不想說什麽,只感覺無可奈何。

梧婷兮淡淡辯解道:“我沒事,就是不能只讓給你。”

“給我看看。”俞蘭亭大聲喝道,正要去拉梧婷兮左臂。

“還是給我看看吧。”這次,說話聲不再混沌難辨,而是天然的女性聲線。

在二人完全沒有留意的情況下,前方石臺上已經站着一名大約三十歲,穿着绛紫色袆衣的女人。

與之同時,石臺上的觚杯與短劍,已然消失不見。

俞蘭亭、梧婷兮一齊擡頭望去,此時她們心中萬分肯定,站在她們面前的絕不可能再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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