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憶
宋西宥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
他大概怎麽也想不到當年這個連挂了他教的微積分1三次的家夥，會成為他一生的摯愛。
緣分真的是個奇妙的東西。
那時顧南風正在C大建築系讀大二。宋西宥是C大數學系的副教授，一個教微積分的腹黑大惡魔。女同學眼中的禁欲系美男，男同學眼中的挂科大戶，他們的相遇現在說起來也算是個笑料。當時正是暑假，顧南風在學校附近一家清吧當應侍生賺點外快，宋西宥以前常去那裏喝酒小酌。那天他也是跑去喝酒，卻不是小酌是大醉。因為那天他跟梁烨結束了——梁烨告訴他他打算去英國進修，如果可以大概都不會再回來了。
你把我當成什麽了！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影子嗎？！！呵！真是可笑十幾年的情意說不要就不要了。當我宋西宥是你妹的洋娃娃嗎？
而我他媽還犯賤的覺得心上被剜掉一塊兒似的。
于是他出來買醉。他在清吧把威士忌當水似的灌，都連灌了兩瓶了。老主顧喝成這樣，老板也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讓顧南風去勸勸。宋西宥喝醉了，臉頰緋紅，他的發絲淩亂地耷拉在額頭上，西裝外套扔在一旁，他扯扯領帶露出精致的鎖骨，淺琥珀色的眼瞳本該是清淺淡然的卻染上了迷惘。
欸，看這活脫脫一副情場失意的浪蕩子的模樣。不知道是哪裏的佳人迷了他的心竅。
宋西宥拿着杯子作勢還要往嘴裏灌酒，手裏的杯子就被人搶走了。他順着拿着他杯子的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穿着酒吧工作服的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小男生。他喝得爛醉手腳都已經不聽使喚了。他還是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硬是從那個服務生手裏把杯子搶了回來，又往嘴裏送，顧南風又把杯子奪過來，勸說道，“這位先生，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會出人命的！”
“唉！你小子是打哪兒來的？我就奇了怪了。你們酒吧賣酒的還會勸人不要再喝啦？把酒杯還給我，不然我投訴你！”宋西宥喝醉了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風度理智早就抛之腦後，完全變成了一個無賴漢。和平時冷靜理智的樣子完全是兩碼事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時壓抑得太久了現在天性解放（?）。
“喂喂喂……我說這位大哥，是我們老板看你像是酒壇子轉世似的叫我來讓你不要喝了免得影響我們打烊。真是的，滿身酒味，到底喝了多少?啊——”顧南風看他穿得人模狗樣的怎麽一副地痞流氓的做派，正在吐槽這個喝醉酒的大叔，突然宋西宥抓住了他的肩膀顧南風沒有防備不禁叫出了聲。這是顧南風很清楚地看進了他的眼睛，頓時覺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淺淺的琥珀色的眼瞳，淡然悠長像一個深邃的夢境，好像是個混血兒。只是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應該是一個皎如月華的人，他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突然好想吻一下他的眼睛。
顧南風猛地回過神來，連忙甩甩頭想要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甩掉，這是多久沒有交女朋友了，怎麽在這兒意淫一個喝醉酒的陌生人！
突然宋西宥眼神一斂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他。顧南風被吓壞了，他在男人懷裏掙紮着叫他，“啊！快放開我，這個怪大叔你幹什麽？！喂！聽到沒有！快放開我！”
“小烨？小烨……小烨，梁烨，我求求你，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很害怕……我不要一個人，不要一個人……”宋西宥緊緊抱着他念着愛人的名字。
顧南準備劈他後頸的手頓了頓，還是放了下來。聽見懷裏的人叫着什麽人的名字。欸！還真是夠癡情的。顧南風嘆了口氣，輕聲細語地順着他安道，“好好好，不離開不離開，永遠都不離開，這下總行了吧！你先放開我好吧。”
好像是聽到了顧南風的保證，宋西宥勒他的手松了松正準備從他身上起來，突然宋西宥臉色一變，“嘔……”一聲，就毫不客氣地吐在顧南風身上。顧南風的臉色刷得青了半張臉，“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變态大叔！！！”
顧南風一把把這個醉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家夥甩到一邊，他身上的工作服被這個變态吐的穢物弄髒了，他只有自認倒黴地自己去廁所清理。酒吧快打烊了，宋西宥又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他翻了一下他的口袋看看他的手機在哪兒好聯系他的家人把他帶回去。手機沒翻到卻只在他的上衣口袋裏翻出了一張名片，名字是……宋西宥，C大數學系的。原來他是老師啊！名片下面還有一張照片——上面的人是兩個男人帶着一個孩子，應該是這個男的的家人。顧南風把東西放回原處，既然找不到他的親戚朋友反正自己家裏空着也是空着他就自作主張把他帶回了家。
所以宋西宥第二天早上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上醒過來。他頭疼欲裂完全想不起昨天晚上他在酒吧裏幹了什麽。
“大哥，你醒了？”宋西宥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一擡頭就看到一個陌生人。一向沉着冷靜的宋西宥一下連人帶被子從床上摔到地上，他都忘了要站起身來還坐在地上一臉懵逼地看着顧南風。看着這個跟昨天晚上各種反差萌大叔懵懵的表情沒忍住笑了出來，“噗！哈哈哈哈……看來是醒了。這位大哥你還記得我嗎?”
……
完全沒印象！
宋西宥暗自責怪自己的不成熟，又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找到自己昨天晚上不知道怎麽換下來的衣服，偏過頭不去看顧南風，他現在還不夠清醒去面對昨天的事。
“實在抱歉，我記得你是清吧的服務生，昨天晚上我喝醉了。什麽失禮之處還請多多見諒。”宋西宥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向顧南風說着客套的道歉的話。
“喂！你不想知道我昨天把你帶回家我們……都做了什麽嗎？“顧南風才不吃這一套，”大哥你昨天抱着我叫你情人的樣子真是太可憐了。是被人甩了嗎？”
宋西宥眉角抽了一下，想了想除了宿醉好像并沒有什麽異常，這個小男生的話應該只是玩笑，可他臉上還是挂不住，再待在這兒他就要無地自容了，他換好了衣服拿上自己的外套就要往外面走，“不好意思，請你盡快忘記吧！”
“唉！你等等！你昨天喝得爛醉除了睡覺你什麽都沒幹，喂！你別走啊！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怎麽聯系你啊！喂！”宋西宥沒有理他徑自走了。
顧南風看着手裏宋西宥的名片：宋西宥，我們還會再見的。
上次在酒吧的事發生的事要不是再次遇到顧南風恐怕宋西宥早就忘得幹幹淨淨了。等到九月份開學了。宋西宥也整理清楚了心情也要開始準備工作。忘掉那個馬上就要去穿越大西洋的混蛋。
宋西宥就是這樣的人，表面無堅不摧其實比所有的人都要脆弱，更比絕大多數人還要理智冷酷，為人客氣卻疏離。他只能縮在那個沒有人可以輕易觸碰的蝸牛殼裏茍且偷生。他還沒有那個勇氣去面對失去。更沒有辦法接受梁烨對他的挑釁。
既然握不住，留着也是無用。
這學期宋西宥除了負責數學學院的學生還要給建築學院的學生上微積分1的基礎課程。這時，上課鈴聲響起了。宋西宥拿着教科書走進了教室，甫在講臺上站定他習慣性地瞟了一眼臺下的學生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張熟面孔——的确熟悉，不久之前他還在他家裏睡過。而且那個男生在下面對他笑得谄媚的樣子明顯也是認出自己了，宋西宥又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的理智冷靜是不會沒有人有勇氣來挑戰的，只見他依然面容自若的進行自我介紹。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這學期微積分1課程的任課老師，宋西宥。”他轉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和聯系方式，又接着說，“接下來的一個學期，我會跟大家一起進行微積分方面的學習。今天第一次上課，我要看一下出席名單。”
接下來宋西宥例行公事般地拿着點名冊開始點名。
“……顧南風……”
“到！”宋西宥念到這個名字，上次那個服務生站了起來并答了到，顧南風滿臉堆笑地看着臺上的宋西宥。
他叫顧南風……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宋西宥眼裏有一絲愣神推了他眼鏡又恢複如常。“我們開始上課。”
這堂課上得很平靜，除了那個顧南風一直對着他笑之外沒有任何異常。可是下課後，其他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出了教室，宋西宥正在講臺上整理教材和教案，這時眼前的陽光被一片陰影擋住了。
“嗨！宋西宥宋老師，你還記得我嗎？上次在清吧，原來你是C大的老師啊！真是太巧了。我叫顧南風，老師點名的時候就知道了吧！”他穿着襯衫牛仔褲背着背包嘴角噙着笑盯着宋西宥。他上次喝醉了還沒有仔細看過顧南風的模樣，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長得不算精致但是臉龐很清秀很幹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像小鹿一樣清澈透亮，睫毛像扇面一樣随着眨眼的動作忽閃忽閃的。
所以……他這是要幹嘛？
“顧同學，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如果你對我的教學內容有什麽疑問歡迎随時找我。”宋西宥不想跟他作過多糾纏頂着一臉假笑應付他，說着就趕緊拿上手裏的東西離開了教室，可是顧南風好像并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他跟在他身後一直啰啰嗦嗦地碎嘴，“宋老師別走這麽快嘛，我還有話對你說。欸！宋老師是不是和我們系的梁教授交往過，我沒有打聽你隐私的意思只是上次在酒吧聽見你叫他的名字了。還叫的很親切。還有我其實在酒吧的時候就知道你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看到了你的名片，我就很期待跟你見面的。欸，上次沒看見你戴眼鏡啊？你還是不戴眼鏡好看.呃……不是，那什麽你們是分手了是吧？在酒吧買醉還哭得那麽不忍直視的。還有……”
“顧同學，我們很熟嗎？你似乎對別人的私生活關心過頭了！”宋西宥不喜歡被人議論自己的私事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的學生，他不想再他費口水，于是他加快了腳步，想要不想跟這個小鬼糾纏。顧南風見他有擡腿走了黏他黏得更緊了，“唉！不是不是！我又不是變态跟蹤狂，我怎麽會對別人的私生活感興趣，我只是是對你的私生活感興趣，也不太對，我對你感興趣，更不對了，這怎麽說呢？就是——”
宋西宥額頭上的青筋動了動，努力按捺住自己發飙的欲望：這小子太吵了。
宋西宥上的是下午最後一堂課，這個時候教學樓裏幾乎沒有人走動了。他們正走到樓梯口宋西宥實在忍不住他的聒噪，一把把他推到樓梯拐角處。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和自控力在碰到這個小鬼的時候已經完全失控了。
“宋老師……”顧南風微微低下了頭，“我還沒準備好……這麽快……”
宋西宥白眼都要翻上了天，他盯着顧南風，眼中是難得一見的愠怒，顧南風不安地縮了縮脖子，“顧南風同學，我為上次的事向你說聲抱歉。
還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不要再跟着我了！”說着宋西宥轉身就要走人卻被顧南風拉住了衣擺，pàofú小聲說，“我有話想對你說的，你能不能聽完？”
“說！”宋西宥眉頭豎起，咬着後槽牙吐出一個字，他現在對顧南風沒有耐心了，不想顧南風讓他徹底失控。
“哦哦！我，我想說的是，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好像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口的。他的口氣很莊重地說，并不像是開玩笑。
宋西宥不由得開始懷疑他的耳朵，這小子毛兒長齊了嗎？要談戀愛那也太不會找對象了，他一手捂着眼睛忍俊不禁。
“笑什麽？我可不是說笑的！你是地球人嗎？聽不懂我對你說了什麽嗎！我說我喜！歡！你！”顧南風沒想到宋西宥居然把他的心意當成笑話。
“抱歉。”宋西宥看着他雙手抱胸，眼裏的笑意并沒有消散對他說，出言諷刺道，“不過，顧同學，我想對性別的認知可能有偏差，我們都是男人，而且我們只見過一次吧？你今年幾歲了？還會相信一見鐘情？”
“就是一見鐘情怎麽啦？！不管你是男是女，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就喜歡你！我是說真的！”顧南風連忙說到，眼睛裏蓄滿了委屈。宋西宥走後他幾乎一直在想他，那雙迷離又純粹的眼睛已經勾去了他的魂魄，跟個思春的少女似的，連他自己都覺得怪惡心的。可已經送出的心卻怎麽也收不回來了。他就是喜歡上他了。
宋西宥哪裏肯信，“沒關系，顧同學。這樣的沖動在你這個年紀也是很常見的。我可以理解。也可以不計較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這次我就當什麽都沒聽到，這樣的話還請你以後不要再說了。”說完，他轉身正準備要離開，他又補了一句，“還有，你是我的學生，我是你的師長單憑這一點，我們就不可能。”
“老師又怎麽樣！這個年頭師生戀還少嗎？”他幹望着他離開的身影，喊到，“宋西宥！你聽清楚！我顧南風就是喜歡你。我有本事讓你喜歡上我的！你等着瞧把！”
宋西宥覺得可笑。這個小鬼哪裏來的好心情，居然會喜歡上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老師。他快步走出了教學樓。
“西宥。”是梁烨。他在教學樓下等着宋西宥。
他今天是不是出門忘看皇歷了？前腳擺脫一個顧南風，後面就又來了一個梁烨，還真是流年不利，事事不順。
“梁教授，有什麽事嗎？”宋西宥興致缺缺地應付着他，“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等下還有課。”他沒心思跟他周旋，說完就要略過他離開。
“西宥，我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一定要這樣嗎？”梁烨拉住他問。
“我想你大概問錯人了，你應該先問問你自己。”宋西宥冷着臉反問他，“好了，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大好前途，就應該好好準備去英國。我……”
“你知道嗎？我最讨厭你這副理智到冷酷的樣子了。”梁烨緊緊攥着宋西宥的手臂說着。
“是嗎？讨厭的話……離開不是正好？”宋西宥說話一向不留餘地。
梁烨不語，宋西宥也擦過他的肩膀出了教學樓。
在這之後的好幾天，梁烨也約過宋西宥見面但都被他拒絕了，不是說沒空就算說沒什麽可說的。
宋西宥自然是惱他的。小時候家庭的變故，他被梁烨的爸爸梁杉收養。他和梁烨兩兄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梁烨比他小一歲，從前宋西宥一直把他當弟弟。上大學的時候梁烨吻了他說喜歡他。他是同性家庭出生的接受得也很自然。他沒多想就跟梁烨開始交往了。那時宋西宥的對所謂愛情的感受并不怎麽強烈。之所以會選擇跟梁烨交往，是因為到了這個年紀，應該要找個人談個戀愛了；又之所以會選擇梁烨是因為了解，他了解梁烨這省去了戀人交往過程中的磨合産生的麻煩。他們交往了好幾年，他對梁烨的感覺雖然一直不溫不火的感覺，倒也恬淡。他們畢業以後也都選擇了留校任教。他自以為以後會和梁烨結婚然後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可梁烨突然跟他說要出國留學而且打算不回來了，他沒法接受，之後他便提出了分手。梁烨也接受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一個沒辦法陪在你身邊的人，留在心裏也是礙事。
明天梁烨就要去英國了。他說想要宋西宥跟他見個面就當是送別。宋西宥并沒有那樣的閑心去送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前任可說梁烨又搬出了他爸，宋西宥不得不答應。這天，他走在路上就感到各種不對勁仿佛有那麽一道目光戳着他的後背。他視線一斜就瞥見某個小鬼沒藏好的小腦袋。
還真是個變态跟蹤狂！
他不想理會顧南風任他跟着看他能翻出什麽天來。
他們約在一起兩人常去的咖啡廳見面。他到的時候梁烨已經在等他了。他沒有穿正裝，一件深藍色的衛衣和牛仔褲沒了平日裏的的嚴肅古板，看起來倒像個明朗俊秀的少年。他看見了宋西宥站起身來了起來，喊他，“哥。”
宋西宥愣了一下，交往的時候因為不想讓別人以為他們是兄弟，而不是戀人梁烨一直都是叫他的名字，只有小時候才會叫他哥。大概是他們已經分手了才不敢再叫他的名字。
“哥，我幫你點了拿鐵。加奶不加糖。”宋西宥不甚在意，他坐到他面前直奔主題，“你大費周章地讓我出來見你應該不是專程讓我來喝咖啡的吧？”
“哥。你，你別這樣……”梁烨對他說，臉色有些蒼白，他實在受不了這樣不留情面的宋西宥，他什麽時候聽過宋西宥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我們一起去英國好嗎？你一直不肯見我。我……不想跟你分手的。”
宋西宥默不作聲。他很清楚梁烨跟他一樣驕傲，甚至比他更加優秀。他的自尊心不會允許他放下身段放下驕傲去求着他跟他複合，說實話他不認得這樣的梁烨。況且梁烨也知道他不可能撇下精神狀況不好的父親就這麽跟他走的。他在勉強，梁烨也在勉強。這樣的感情他要來幹什麽？
“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離開的。”宋西宥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
“是。我知道，因為宋伯父的病情，你不會撇下他離開這裏。可是我知道你也不是真的想和我分開的。我們可以一起去英國，我會好好安排，我也可以經常陪你回來看伯父的。”
梁烨的情緒有些激動，他顫顫巍巍地握住了宋西宥的手“哥。你答應我好不好，好不好？”
宋西宥感受到他的手在抖他很緊張，他擡頭看着梁烨的眼睛，“你明明知道我不會答應的。”宋西宥不會告訴他，他心裏也有過期待，期待梁烨告訴自己說西宥我後悔了我不去英國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可是現實卻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他總是在逼他。
“我……”梁烨垂頭，“去倫敦大學深造一直是我的夢想，我不可能放棄，我……”
“所以你選擇放棄我。”宋西宥很平靜，淺色的眼瞳突然深得可怕，“這樣說起來确實比較劃算。”
“不是這樣的……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哥，你告訴我。”他被宋西宥這樣冷淡的态度激怒了。“我沒有想過要放棄你，宋西宥，我沒有，是你，是你不要我的，是你要放棄我！”
“小烨，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什麽都讓你占齊了那也太不公平了。”宋西宥無奈地苦笑着站起身來，轉身準備離開，“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一路平安。”
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無關風與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