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雲霁盡量裝作很自然得走進了大門。

盡管作為這具身體的新主人，他第一次踏進“自己”家。

在管家和女傭驚愕的眼神中，他故作鎮定得步入了自家客廳。

其實也不能怪這些人不顧職業素養表情管理失控，實在是雲霁這一身帶血的衣服太驚悚了。

他整個人看上去灰頭土臉的。

早上出去的時候還穿戴整齊，回來的時候衣服和褲子都破了好幾個洞，更別提白色的上衣幾乎被凝固的血染成了棕紅色。

“少、少爺，您沒事吧？”一個女傭大着膽子問。

“嗯？我沒事啊。”雲霁一臉無所謂。

“阿霁！”一個打扮随意但很優雅的成年女性從二樓的樓梯口不顧形象得飛快跑了下來。她便是雲家的女主人，雲霁和雲止的母親白玲。

白玲是首都上層圈裏有名的美人，向導，量子獸是一只百靈鳥。曾經是一名小有名氣的歌手，結婚後便隐退了。她和丈夫帝國軍務大臣雲陸育有兩個兒子，十分恩愛，是令人羨慕的模範夫妻。

雲霁擔心她不小心摔着，在一樓的樓梯口迎接她。

在原身記憶裏，這位母親有點天然呆，平地摔什麽的是日常。

“阿霁！你去哪兒了？你這身是怎麽回事？我剛剛在二樓聽到動靜，是阿止送你回來的？出什麽事情了？”白玲抱住雲霁，然後仔仔細細得打量起兒子，“讓媽媽好好看看！”

雲霁有點不知所措。

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關心着，一把年紀的上神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

在神界，大家都是各司其職，更多的是像同事一般的關系。而父神雖然創造了不少的神，但也僅僅限于“創造”，這些神與父神之間的關系用上級和下級來描述更為準确些。

所以，存在了這麽久，雲霁在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家人”這種關系。

“那個，母親，我沒事。您可以放開我了。”雲霁不自在的說，他還沒有習慣來自于母親過于猛烈的愛。

“以後出門一定要小心，現在局勢緊張，連首都都這樣了，回頭我去和你父親商量，要不我們全家離開首都去老家避一避。”白玲說。

“好的，母親。”雲霁說。

突然他想起了什麽，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首飾盒：“啊，對了母親，生日快樂。”

白玲先是一愣，然後收下盒子忍不住抹了抹眼淚：“阿霁啊，原來你是為了準備這個才出的門嗎？媽媽很高興....”

接着白玲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話，雲霁覺得她有點小題大做了。

“那個，母親，沒什麽事的話我先上樓休息了。”雲霁說，穿着這一身帶血的衣服很不舒服。

“噢噢，對，你一定累了吧，快去休息，快吃飯的時候媽媽來叫你。”白玲說。

雲霁像原身那樣，乖巧得點頭，然後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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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的房間裏如果說有什麽會讓人一眼就注意到的話，那應該就是斜靠在牆邊的一把木吉他了。

原身一直有一個像母親一樣成為歌手的夢，天天窩在房間裏也沒幹別的，就是在寫歌。

但性格太害羞，又礙于父親并不是很喜歡孩子們進入娛樂圈，于是就不好意思和家裏說明。

久而久之，在別人眼裏就成了個天天躲在屋裏的怪人。

雲霁拉開書桌的抽屜，裏面裝滿了一頁一頁寫滿音符和歌詞的紙。

雲霁拿起其中一張紙仔細看了看，一時間起了興致，循着這副身體的記憶拿起那把木吉他彈奏了起來。

依仗着原身的天分，雲霁一邊彈奏一邊跟着哼了幾句，自認為還挺好聽。

在房間轉了轉，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雲霁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現在這1%的神力究竟能做到什麽程度。

要不去測試一下吧。

“001，幫我調出這顆星球上最荒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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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星夢菲利特市是座非常繁華的大都市。

但這并不代表整顆星球都是這樣。

在這顆星球的背面有很多廖無人煙的土地。

雲霁頭戴一頂鴨舌帽，用黑色的口罩遮住自己的臉，鬼鬼祟祟得躲在一座小山坡上。

他面前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寸草不生。

據說這裏以前是工業區，後來因為環境污染被拆除，搬到其他星球去了。

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力量，但又對1%的神力沒具體的把握，因此找了這個荒廢的地方想做一下測試。

他躲在一棵樹後面，擡起手，集中注意力。

在他的手上生成了一團青藍色的球形雷電。

還是上神的時候，他的能力中破壞性最大的就是雷電之力。

但如今，他心裏也沒譜。

“試試吧。”

雲霁随手把球形雷電扔了出去，然後繼續躲在樹後面觀察。

“轟隆——”一聲巨響。

平地上出現了一個半徑約50米、深度20米的大坑。

“和巅峰時期差遠了啊。”雲霁似乎有些不滿意。

剛剛那一擊已經是自己目前最大的力量了。

算了，慢慢積攢信仰力，神力終究會比現在多的。

雲霁壓了壓帽檐，确認周圍沒有人也沒有監視器看到自己，施展空間瞬移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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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長官，我們監視已久的那個位于廢棄區的地下毒品倉庫被人端了。”首都星某處神秘部門，一名通訊員向他的上司彙報。

“端了？是哪邊做的？”他的上司是個頭發花白、身着正裝的男人。

“目前還未查出。”通訊員說，“您請看。”

他遞給上司一個平板光腦，上面有在廢棄區突然出現的那個大坑的圖片。

“據高空攝像機的記錄，周圍沒有檢測到熱武器，似乎是雷電系的異能。”通訊員繼續報告。

“雷電異能？這種破壞力至少在B級以上。”男人摸了摸下巴，“我可不記得數據庫裏有雷電異能的哨兵向導。”

B級以上的哨兵向導極為稀少。

克爾維亞帝國15億人口，也僅有數百人而已。

這數百人每個人的能力和特點都記錄在冊，男人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清楚得記得并沒有雷電系的。

“難道有新的B級以上的人出現了？”

“我們會仔細調查的，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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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的雲霁沒有走大門，而是直接空間瞬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為了早日恢複神力，該好好策劃一下怎麽收集信仰之力了。

我一定會讓父神看到我的誠意的。

雲霁下定決心。

“叮咚，原型機001為您服務，宿主。”001回應。

“......你能不能把每次出場那個沙雕的音效給關掉？聽起來很蠢的樣子。”雲霁吐槽。

聽說現在的新系統機型都可以自定義提示音了，神界的工程部怎麽就不考慮把老機型也更新一下呢？

“抱歉宿主，命令無效。”001依舊古板。

“.....行吧。”雲霁妥協，“我需要制定任務計劃，可以提供給我相應的資料麽？”

“好的。請問宿主需要什麽資料？”

“等等，這次不收費吧？”雲霁留了個心眼。

“正常的資料查詢是免費的，宿主。”001說。

“算你有良心。幫我查一下，這個世界對神有什麽看法。”

“好的，您稍等。”

系統理論上是可以提供這些資料的，不屬于違規範疇。

違規的資料指的是那些以系統判斷屬于宿主不可能獲取的資料。

比如說預知未來，監視別人的現狀，傳輸機密文件等等，這些都屬于違規行為。

001可能是因為老舊了些，效率不是很高，過了好一會兒它的聲音才又出現。

“報告宿主，根據資料，這個世界認為神不存在。”

“敢情你去了那麽久就給我這麽一個結論？”雲霁扶額。

這001到底是多老的機型！查個資料這麽慢。

“報告宿主，這是本機從世界本源開始檢索到現在時代的所有資料綜合分析，占據了本機80%的演算性能才得出的結論。請不要随便懷疑，否則本機将關閉對宿主的應答一天。”

得，機子很老，脾氣不小。

“好吧，辛苦你了。”可雲霁只能安撫它。

未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依賴它呢。

不過也不知道是神界的哪些傻逼，偏要搞無神論的世界出來。

在世界起源之初就建立信仰不好嗎？

躺在家裏收信仰之力不香嗎？

偏偏要挑戰自我搞個無神論出來，真是，一天天的......雲霁在心中憤恨得想。

看樣子要直接以神的身份收集信仰之力在這個世界不太好使。

而且，這個世界是存在異能的，就算他展現神力，大概率也會被當成是比較稀少的異能，說不定還要被關進研究所研究。

如此這般，他一開始降臨到這具身體上就僞裝成和原身一樣是正确的選擇，他可不想任務還沒開始執行就被當作小白鼠關起來。

“只能想別的方法了啊......”雲霁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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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帝國軍政大樓。

位于克爾維亞帝國首都夢菲利特中心地帶的軍政大樓是政府辦公的主要地點。

軍政大樓因為有厚厚的量子防禦層保護，在這次事件中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沖擊。

此時此刻，大樓四周處于一級戒備狀态，帝國皇女艾琳·艾培羅斯特殿下正在大樓四層的軍務會議室裏怒氣沖沖得開着會。

“還沒查出來是誰幹的嗎！？堂堂帝國首都，就算交戰時期也沒有遭受過這樣的打擊！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艾琳·艾培羅斯特發洩着不滿。

克爾維亞皇室人丁并不興旺，皇帝陛下只迎娶了一位皇後和一位王妃，膝下一兒一女。分別是皇後所出的皇女艾琳·艾培羅斯特殿下和皇妃所出的皇子利澤希爾·艾培羅斯特殿下。

近年來，皇帝陛下身體欠佳，在宮中修養，帝國大小事務由兩位殿下代理。

皇女艾琳主管軍務，而皇子利澤希爾主管民生。

皇帝暫時沒有指定繼承人，讓兩位皇嗣分管軍政大概也是為了考驗他們的能力。而在這樣重要的考察期，艾琳主管的軍務下面的防務竟然出了這麽大的纰漏，也難怪皇女壓制不住她的脾氣了。

“殿下，您先息怒。”艾琳的随從，庫裏德試圖安撫這位暴躁的殿下。

皇女艾琳現年二十歲，哨兵，她無疑繼承了曾經的帝國第一美人茜拉皇後的美貌，一頭金色的長卷發和皇室标志性的金色眼眸，外表看上去就像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很乖巧，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內心很暴躁。

随着主人的心情，她的量子獸—一條黑曼巴蛇也煩躁得立起身子來吐着信子。

“息怒？這樣我怎麽息怒！？在我眼皮底下把首都中心打成這樣，而你們居然還不知道是誰幹的！？”艾琳繼續怒吼。

庫裏德擦擦腦門上的汗，他雖不是向導，但也知道現在這位殿下的精神很狂躁，再這樣下去，精神暴走也不是沒有可能。

尚未與向導配對的哨兵精神極不穩定，尤其是情緒激動或者能力過載的情況下很容易暴走，輕則陷入昏迷，重則直接精神體崩潰變成腦癱。

“殿下......”庫裏德繼續試圖勸阻。

“你閉嘴！我在問他們話呢！”艾琳很兇。

“殿下，我們已經在追蹤那艘船的去向了。”在座的都是軍部的高官，被一個小姑娘罵成這樣面子上也挂不住，但此刻确實沒有抓到用導彈襲擊首都的艦船，一個個也着實心虛得很。

“艦船？是哪邊的人？竟然能襲擊了我首都之後還全身而退。”艾琳發問。

“據軌道檢測報告，這艘船沒有任何塗裝，不知道具體身份，軌道防務已經多次警告其不要非法進入首都星範圍，但其沒有任何回應，在發射了數枚雷蛇導彈後開啓量子航行逃走了。”另一位官員報告。

“那為什麽導彈沒有被攔截？”艾琳追問，“首都的防空部隊是擺設嗎！？”

“殿下，我們的自動防空系統在當時被不明攻擊幹擾，無法啓動。雷蛇導彈速度極快，當地面部隊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幹擾？我都不知道我們的防空系統有這麽弱！是哪個軍工部門做的？必須嚴查！”艾琳越聽越生氣。

“這個...”

“那艘船呢？通緝攔截了嗎？”艾琳問。

“那艘船量子航行的方向是朝着帝國邊境去了，預計會經過息風星，已經聯絡息風公爵攔截了。”

“好，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龜兒子敢在我大首都的地盤上撒野！”艾琳惡狠狠得說，連源自于母親的方言都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