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要學不死

書房裏的窗戶半掩半開,微涼秋風繞過嚴黎發絲,戳破了他的好夢。

嚴黎擡手不耐煩地撥了撥礙事的頭發,小聲嘀咕:“麻煩。”

司空水這才發現他已經半睡半醒,合上手提電腦輕手輕腳走過去湊到他耳邊:“作業還沒交,這就睡了?”

換來嚴黎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別吵我!”

司空水也不惱,把揍他那只手搭到自己肩膀,撈起他腿彎把人抱了起來:“帶你回房睡覺。”

嚴黎迷迷糊糊之間懶得動,萬一掙紮不過那就更加矯情了,幹脆裝睡靠在他肩膀。

司空水穩穩把人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旁邊給他蓋好被子,輕聲道:“你是真的睡了嗎?”

嚴黎如果現在開口就相當于承認自己願意讓他抱來抱去,果斷閉嘴繼續裝。

司空水低聲湊近他:“看來是真的睡着了。”

感受到他的呼吸逐漸靠近自己,嚴黎握緊在被子底下的右手,有什麽東西輕輕壓到他的發梢上,轉瞬便離開。

房間裏的燈光被關掉,床邊的人也輕輕離開,嚴黎擡手摸被他親過的地方:

這人居然還學會偷偷占便宜了。

今晚夢裏沒有丢準考證,全都是青澀溫暖的回憶,甚至還想起當年他高考時,司空水陪他複習的情景。

18歲的嚴黎愛動愛鬧還好面子,為了維持高智商人設,總是不願意在別人面前瘋狂學習,一向裝作自己天生就這麽厲害的樣子。

立哥勾住他肩膀:“你說你怎麽考的,又是全班第一。”

嚴黎嫌棄地避開:“因為我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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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扯,”立哥果斷拆穿,“平時你小測還時不時不及格。”

嚴黎冷哼道:“那是因為我沒盡全力。”

立哥繼續問:“難得這個周末作業少,你打算做什麽?”

嚴黎擺了擺手:“打游戲。”

打游戲是不可能打游戲的,高三的學生只配和模拟題玩游戲。

更何況嚴黎家裏還有一個開啓地獄模式的家庭教師。

自從一模之後,司空水平日晚上就視頻監督學習,每周五都會到他家陪學,嚴格程度甚至連吃飯洗澡的時候都在考他單詞:“Itallowsoworkinthenaturalenvironment是什麽意思?”

嚴黎被問得頭暈目眩:“我就不能稍稍停一下嗎,盈滿則虧你懂不懂啊,你是我男朋友還是我仇人啊?”

“不能,”司空水非常堅定立場,“你智商不夠高,一模還考砸了,全市排名比之前低了好幾名,說明你知識儲備糧根本就沒滿,你沒資本偷懶。”

嚴黎把剛剛月考的卷子扔到他身上:“你說誰智商不高?!我基本上都是滿分!”

司空水從容打開看:“你看你,又犯基礎性錯誤,今晚把高一數學課本再讀一次吧。”

嚴黎捂着耳朵:“不要,我去做做卷子就好了。”

司空水像看着一個叛逆少年:“我讀給你聽吧,誰教我是你男朋友。”就算人傻點也只能包容了。

“不用!”嚴黎氣到回房把自己鎖上背單詞,沒過一個小時又探頭探腦:“不如我們打半小時游戲吧?”

“可是玩半個小時游戲你就要延遲半個小時睡覺,”司空水頭也不擡,“你平時掉頭發已經不少了,要是不注意睡眠很可能20來歲就禿頂了。”

嚴黎憤憤把門關上,學就學!

司空水雖然嘴巴毒,但是作為家庭教師可是非常盡忠職守,周五熬夜給嚴黎出了一套卷子,第二天一早就拉着人起床模拟考。

嚴黎揉揉眼睛:“這麽早做什麽題啊……。”

司空水把筆塞到他手裏:“高考時候就是這個時間開考,你要習慣現在做題。”

嚴黎迷迷糊糊撿起筆,腦子都還沒重啓,卷子前面幾道題差不多全錯。

司空水皺着眉給他批改卷子,神色非常慘淡。

嚴黎捧着草莓坐到旁邊,大聲吧唧一口他的臉蛋:“幹嘛這麽凝重。”

司空水眉頭微微舒展:“你看這麽基礎的東西還會錯,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學習。”

“這不是剛才腦子不清醒嘛,”嚴黎搭着他肩膀看卷子,“這題我會,剛才算錯了而已。”

司空水轉頭看他:“我說你……。”

嚴黎嘴裏還咬着半顆草莓,微微擡頭,唇縫中擠出幾個不清不楚的字:“要嗎?”

“要。”司空水把草莓咬掉一半,順勢接上了吻,兩人在這方面都沒有經驗,只是遵循着本能行事,親了兩下就放開。

司空水輕咳一聲,突發奇想:“你要不要就着今天這個情形寫一篇議論文?”

嚴黎:……

嚴黎:“不要謝謝,我寧願寫自己今天夢見梵高。”

多年之後的嚴黎回想起來,其實還真挺感激司空水的,如果不是他的監督,高三的時候嚴黎早就跌落到中上水平,哪有之後的風光畢業。

睡醒之後的嚴黎還在回想,相比以前被應試教育荼毒的司空水,現在他算是對自己寬容了許多。

嚴黎腳步漂浮到樓下找吃的,沒想到廚房竟然是司空水霸占了。

“醒了?真是睡得跟小豬一樣,剛才叫你都沒有反應,”司空水把手上的盤子遞給他,“醒了就吃早餐。”

嚴黎伸手接過:“你怎麽還在這裏。”

司空水別過頭:“你昨晚默認我留宿了。”

嚴黎:“我問的是你為什麽不去上班。”而且我昨晚睡得豬一樣,怎麽趕你走?!

司空水道:“工作日加了幾天班,周末可以休息一下。”

嚴黎想起他家幾乎每天都空置的房子,想必不是加了幾天班這麽輕松,而是每天都睡在公司了吧……

“先吃這些,”見嚴黎還楞在原地,司空水示意他往外走:“還想吃的話等下再做。”

嚴黎接下來幾天還有工作,當然不可能吃那麽多,随便填一下肚子就回書房修改那個噩夢。

“黎黎,”司空水跟着他上樓,“這門口的快遞要放哪裏?”

嚴黎擡頭看了一眼,司空水手中拿着的正是昨天帶回來的代言産品。

他裝作不經意道:“就是一些沐浴露洗發水,我家多得是,你要是需要的話就拿走吧。”

司空水自然是認得箱子外面對家品牌的包裝:“你缺這東西怎麽不告訴我,我給你運一車過來。”

嚴黎頭也不擡說:“啊,我做了他們代言人,覺得這款沐浴露還不錯,就多拿了一點回來。”

“代言人?”司空水皺眉,“他們家配方不天然,味道什麽的也全是香精,哪配得上你做代言人。”

“你管我,”嚴黎被他說得有些惱怒,從他手上搶過那一箱沐浴露,“不要的話那就還給我。”

司空水順着他被搶走包裹,雖然沒有損人不過還是很堅持:“過兩天我給你送過來,對比之後你就知道這家的産品差在哪裏了。”

嚴黎很有骨氣:“不要。”

司空水笑而不語。

嚴黎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

一年一度金熊獎國際電影節如期而至,作為全國最盛大的四個典禮之一,主辦方還邀請了媒體現場直播,所有參加的藝人團隊都卯着一股勁兒,絕對不能在今天出現任何黑點。

嚴黎自然也不會例外,陳姐早早就借好了高定禮服和代言飾品就等着今天豔冠全場。

陳姐翻着那一大串車鑰匙:“你覺得這臺蘭博基尼會不會太搶眼了?”

嚴黎打了個哈欠:“不會。”

陳姐又拿出另外一串鑰匙:“那這臺瑪莎拉蒂呢?”

嚴黎拖着腮幫子:“随便。”

陳姐掏出一臺寶馬:“這個車……。”

嚴黎截住話頭:“就它吧!”

藝人太懶惰,真是讓人不省心,陳姐拿起車鑰匙往外走:“我去看看車,你做好造型了就不要到處跑,如果把衣服弄髒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嚴黎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絕對不會動的.

可是天不遂人願,陳姐出門沒多久,門口的阿姨就打了內線電話:“先生,司空先生帶着一輛貨車過來,說是來找你的。”

嚴黎:……

“辛苦了,我出來看看他到底做什麽。”

嚴黎一出門就看見一輛中型貨車開進了他家大院,前面是司空水特助帶的路,老板就抱着手靠在小車邊。

“過來,”見嚴黎出門,司空水招呼着他來身邊:“你搬過來這麽久了,怎麽原來房子的保全都沒帶過來。”

嚴黎走過去扒着貨車想朝裏看,但是被遮得嚴嚴實實什麽都看不見,只好失望地回答:“這房子比那邊小得多,要是備上一大堆保镖就太誇張了吧。”

司空水擺擺手讓貨車司機把車廂打開:“要不把我們倆的房子合并到一起,加起來就跟你之前的房子差不多大了。”

“想得美,”嚴黎冷哼,“你這是要來我家卸什麽?”

司空水:“你猜。”

司空水指揮着貨車倒到嚴黎面前,拒絕了司機幫忙親自上前打開後車廂。

下一秒,一紙皮箱從搖搖欲墜到奮身撲下,堪堪沒砸中人,落到地上綻開白色花骨。

嚴黎膝蓋以下的褲子白色黏糊糊的液體。

高定禮服瞬間變得藝術……

且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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