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八卦

因着二房的事,一連好些天,單家的氣氛都顯得過于沉悶。

單峻河是真被王春花給傷到了,好歹也是多年的夫妻,雖說兩人的開始不那麽光彩,可這麽多年朝夕相處,兩人還共同誕育了三個孩子,說情愛有些誇張,可親人之間的感情還是有的。

現在,恍然間發現這個跟你睡同一張炕的女人是那樣狠毒的心腸,誰能接受的了呢,更何況是本就老好人心腸,性子軟綿的單峻河呢,那天發生的事,對他的影響尤其大。

蔣婆子和單老頭同樣如此,早知道現在會出這麽多的問題,當時就不該認下王春花這個兒媳婦,寧可被人家戳着脊梁骨罵他兒子毀了一個姑娘的清白,也不能稀裏糊塗就讓這樁事成了。

其實真的較起真來,她兒子當初做的也是救人的大好事,看到王春花落水了,總不能不救吧,那時候邊上也沒個婆子,眼睜睜看她淹死,還得背上一條人命呢。

真是怎麽做怎麽錯,要怪就怪設計了這一出的王家人,怪王春花嫁到他們單家還想着鬧妖子。

老兩口的心情不好,連帶着家裏的氣壓也變低了,往日裏最愛逞強好勝的呂秀菊都不敢大聲說話,只敢獨自呆在房間裏的時候,偷着樂。

整個家裏,唯一能夠沒心沒肺的大聲嚷嚷的,估計也就只有單福才和單福德兩個孩子了。

從小到大,除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單福才這個兒子,王春花都是親自帶着的,而且對于這個唯一的兒子她又縱容寵溺,現在她忽然間離開了,年幼的單福才顯然不能适應這樣的變化,單峻河這個親爹能哄他一時卻哄不了他一刻。

幾乎從當天晚上起,單福才就開始了他魔音灌耳的生活,醒了就找娘,沒找到娘就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找娘,周而複始,把一家人都鬧的神經衰弱。

直到有一次意外發現,将單福才将福寶放在一塊,他就會莫名的止住哭泣,然後擦掉眼淚說要和妹妹玩,這樣的情況才好一些。

這麽一來,蘇湘就免不得受累了,除了照顧自己的兩個孩子,還得再幫着照顧單福才,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為了防止單福才半夜醒來找不到娘親哭鬧,也不得不讓單福才和福寶一起睡他們那屋。

幸好這兩個是隔房的堂兄妹,最大的那一個也只是虛歲三歲的孩子,說出去,也不會犯忌諱。

蘇湘受累的時間也不長,小孩子的忘性大,單福才也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罷了,在熬過了最初那幾天後,他的哭聲就小了,也沒有那麽頻繁地開始找娘了,從第四天起,他就能安生地回自己的房間,跟單峻河一塊睡了。

而單福德和堂弟單福才的情況不一樣,他那純粹就是沒心沒肺,壓根就沒在意過隔房的二伯娘不在家的事,每天白天要麽找小夥伴玩,要麽就玩妹妹,小日子過的輕松滋潤。

加上前不久他剛跟着親爹去了趟縣城,村裏那麽多孩子長這麽大連村都沒出過,大夥兒都好奇縣城裏的模樣,圍着他将他當做了焦點,自認為即将成了村裏的孩子頭的單福德更加得意驕傲了,沉悶的家裏總是不會缺少他活潑高昂地聲音。

前幾天下了一場雨,今天的日頭總算沒有熱了,蔣婆子和兩個媳婦将家裏因為前幾天受了潮氣的被子褥子拿出去曬,一群孩子也聚在堂屋那一塊最陰涼的對風口處,大人時不時往他們所在的位置看上一眼。

“鍋——”

單福寶現在已經能夠爬的很利索了,在家人沒注意到時候,她還試着扶牆練習過雙腿行走,只不過可能真的因為還沒到年紀的緣故,雙腿有些軟,走個兩三步,就堅持不住摔地上了。

好在她往常都是在炕上練習,下面鋪着一層厚實的褥子,即便摔了,也不會太疼。

她記得以前看過一些雜志公衆號說過,過早讓孩子練習走路未必是一件好事,因為那時候孩子的雙腿未必已經發育完全,能夠支撐得起直立行走的壓力,所以練了幾次後,單福寶就幹脆放棄了,乖乖練習爬行,打算再過幾個月,再開始好好練習走路。

此時單福寶就開心地四肢着地沖一旁給姐妹們念故事的堂哥爬去,臭不要臉地要抱抱。

“妹妹——妹妹——”

只可惜她有一個比她更不要臉的哥哥,一聽她含着鍋鍋,就自動帶入了自己,看着妹妹朝大堂哥的方向爬行,還怪妹妹爬不準方向,很大度地上前攔住不認路的妹妹,将她緊緊地抱住。

“妹妹,妹妹。”

單福德覺得有一個妹妹實在太好了,軟軟的,香香的,最主要這個妹妹天生體溫低,大夏天抱起來涼絲絲的,還能起到降溫的效果,人家家裏幾百個妹妹,都抵不上他這一個。

五歲的單福德可抱不動已經長成大肉球的妹妹,他所謂的抱,也就是将人摟在懷裏,一手環着她的背,一手環着她的脖子,就将人牢牢鎖住了。

“噗——臉——”

單福寶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她為什麽會有這樣厚臉皮的親大哥,剛剛她那聲鍋,是在叫他嗎?

“妹妹想要親親臉嗎?”

單福德将單福寶控訴他不要臉當成了要親親的懇求,嘆了一口氣,直嘆自己真拿這個愛撒嬌的妹妹沒辦法,嘿嘿笑着在她的臉蛋上親了好幾口。

估計此時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看出來單福寶的生無可戀了。

從頭到尾圍觀了這一幕的單福宗和梅娘兩姐妹忍俊不禁,近日來的郁氣都消除了不少,他們家這對堂弟堂妹身上似乎就是有這樣的神奇魔力,光是看着,就能讓人開懷。

“二哥,我也想,親妹妹。”

單福才往日裏都被王春花拘着不跟大房和三房的堂兄堂弟妹玩,就連兩個親姐姐,他也很陌生,現在王春花不在了,單家其他人當然不會放任這樣的情況持續發生。

或許是因為最依賴的娘親不在身邊,單福才格外的黏那個可愛的小堂妹,此刻他嘬着手指頭,歪着腦袋看着二堂哥親妹妹,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行,娘說了,妹妹是女孩,男孩子不能随随便便親妹妹。”

單福德警惕地看向小堂弟,沒想到對方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狼子野心,居然想親他的妹妹,他都沒想過要親兩個堂姐的說。

“你也是男孩子。”

單福才吐出手指頭,指着小堂妹不滿的說道,“我也要親妹妹。”

一直以來,在二房他都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的,現在自己的要求被堂哥拒絕了,讓單福才別提有多生氣了。

“不一樣。”

單福德挺起胸膛,将妹妹好生護在身後:“我是哥哥,不是随随便便的男孩子。”

全天下只有兩個男人能夠親妹妹,一個是爹爹,一個就是他,這是娘親說的,單福德也堅信如此。

“我也是哥哥。”單福才撇了撇嘴,他也是堂哥呢,難道就因為有一個堂字,就不能親妹妹了嗎?

“你可以親大堂姐和二堂姐,你看,你能親兩個姐姐呢,我就一個妹妹。”

單福德看這個沒出息的弟弟似乎要哭的樣子,一時也有些着急,他算是怕了前些日子對方的魔音灌耳,而且他也怕對方真哭了,将奶奶和娘她們招過來,到時候作為哥哥,惹哭了弟弟,不管什麽原因,他總脫不開責罵的。

他撓了撓頭,愁的龇牙咧嘴,轉動着小腦筋想辦法,忽然看到一旁看熱鬧似的兩個堂姐,一下子就找到了理由。

你看,他有兩個姐姐呢,他就一個妹妹,他還能好意思和他搶?

雖然單福德堅定的認為,就是一百個堂姐也比不上他的一個妹妹來的可愛。

“可是,可是。”

單福才嘟着嘴,他和兩個親姐姐可一點都不親,娘親說了,他是男孩,大姐和二姐沒準會嫉妒他,在爹娘看不到的地方打他罵他,雖然從他有記憶以來,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可娘親對他那麽好,又怎麽會騙他呢?

單福才瞅了眼一旁同樣朝他看來的兩個姐姐,然後低着頭掰着沾着口水的手指頭數數。

“一個,兩個。”他有兩個姐姐,然後又掰另一只手的手指頭,“一個。”

兩只手擺在一塊,嘿,還真多出了一根手指頭。

梅娘看着弟弟蠢兮兮在那兒數數,嘴角的哈喇子都流到口水墊上了,手指頭還髒兮兮的,又想往嘴巴裏塞,終究看不下去這樣的畫面,上前拿出一個三嬸給她繡的有一朵小粉花的棉布帕子,幫弟弟擦了擦嘴巴還有沾着口水的手。

“大姐,親。”

算了算,雖然堂妹很可愛,可是堂妹只有一個,這麽一來,好像确實有兩個姐姐更占便宜,這麽想着,單福才也不委屈了。

梅娘看着這個往日和她一點都不親,甚至好幾次睡覺的時候任性地拿腳踹她和妹妹,拿手拍打她們學着娘親叫她們賠錢貨的弟弟,一時間有些糾結。

“親。”

單福才那驕縱的脾氣一上來,誰都制不住,看大姐似乎不想被他親的模樣,氣的他又想拿手拽她的頭發了。

“笨蛋。”

單福德鄙夷地看了眼堂弟,“你這樣壞,大姐才不讓你親呢,你看看我。”

說着,他輕輕的摸了摸福寶的腦袋,仔細地幫她理了理因為剛剛的爬動有些淩亂地衣襟,然後又幫她擦了擦手心和腳心,作為這一系列動作,才一副讨賞的模樣,在福寶的左右臉頰各親了一下。

福寶也猜到哥哥想要教這個被二伯娘養壞的小堂哥,難得配合的,在他親完自己以後,又回了一個親親在他的臉頰上。

“嘿嘿嘿。”摸着被妹妹親過的臉頰,單福德覺得自己晚上不能洗臉了。

“啊啊——”單福寶小大人似的擡起爪子拍了拍二哥的肩膀,以前她還覺得二哥就是一個孩子,今天她才發現,原來自家二哥那麽聰明,還有一副與他顯示出來的性格不同的細膩心思。

不愧是她單福寶的哥哥。

“親——”

看着三房的堂弟妹的演示,單福才不知道明白了自己的錯誤沒有,畢竟他的年紀也還小呢,此刻他收回了原本要抓姐姐頭發的手,然後拖着長音,委屈的沖着姐姐說道。

“大姐,親。”

單福才張開雙手,沖進了大姐的懷裏,好在單福宗及時将堂妹護住,不然就單福才這個被養的過于敦實的體型,恐怕都能把梅娘給撞倒了。

血緣的關系還是很奇妙的,明明之前有那麽多的不愉快,可是看着此刻弟弟乖巧希冀的表情,梅娘不自覺的,就心軟了。

她蹲下身,将臉湊到弟弟面前。

“吧唧”一口,單福才的心願終于得到了滿足。

在一旁玩花花的蘭娘看到姐姐和弟弟玩親親,也跟着湊熱鬧上去,沖着弟弟的臉蛋親了一口,這下子,單福才就跟高興了。

他得到了兩個親親。

“我看啊,還得讓王春花在她那個娘家多呆上一段時間。”

不遠處一直注意着孩子們的蔣婆子看到一群孫子孫女相處和樂的場景,忍不住對着一旁的兒子說道。

“你家那個将福才護的跟眼珠子似的,總擔心人家會害他,可仔細想想,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人家為啥要害福才一個呢,難道真要鬧到最後,其他兄弟姐妹其樂融融,就将福才一個排除在外才好?”

蔣婆子指着不遠處表情松動,護着弟弟跟堂兄堂妹一塊玩耍的梅娘,看着兒子的神情也鄭重了幾分。

“将來梅娘和蘭娘嫁人,最大的依靠就是福才這個親兄弟,不趁着小時候就讓幾個孩子處好關系,将來等大些了,各自有了心思,更加不可能靠的住了,不僅如此,如果你真的這輩子就只有福才一個兒子了,将來福宗,福德,就是他的親哥哥,都是助力,你這個當爹的,也不希望福才被他娘養的,到時候就成了一個孤家寡人吧?”

蔣婆子的話說到了單峻河的心坎裏,他也察覺到這些日子以來,兒子對幾個兄姐弟妹态度對變化,晚上睡覺的時候,時常會和他說起弟弟妹妹,說起會講故事的大堂哥,這一切,在王春花在的時候,都是沒有發生過的。

那時候,他還只當兒子小,也沒對妻子對兒子的過度呵護表示不滿,現在看來,這件事裏頭,他也有錯,好在,現在挽回這個錯誤還不晚。

“嗯,就讓她好好待在她那個家吧,總得讓她看明白了,她心心念念想着的娘家是個什麽東西,吃夠了苦頭,就該知道以後什麽事做不的了。”

單峻河埋頭鋤着前院的菜地,甕聲甕氣地說道。

原本計劃着等王家那邊熬出不住了,上門來求饒的時候順勢将王春花給帶回來,現在想想,這時間還得再拖長一點,免得沒吃夠充足的苦頭,到時候過了幾天舒服日子,就又想着起幺蛾子了。

看兒子沒有心軟,蔣婆子松了口氣。

這件事裏,她最擔心的就是兒子對王春花還有情,既然兒子都放下了,那她就能放開手幹了。

“你們聽說了沒,前些日子單家老二将他那個媳婦送回娘家去了,好家夥,他那媳婦額頭還淌着血呢,嘩啦啦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單蔣氏那個老刁婆給打的。”

農忙的日子過去了,村裏的長嘴婦趁着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忙裏偷閑開始八卦起來。

“聽說了,就是不知道到底鬧了什麽事,這都有一些日子了吧,也沒見春花回來,單老二那兒更是沒有去把人接回來的動靜,你們說,該不是單家想要休了王春花這個媳婦吧?”

當初王春花能嫁到單家,是村裏人都沒有想到的,單家三個兒子,單老二雖然最不起眼,可好歹還是老兩口的兒子,那麽大的家業,以後肯定還是得有他那一份的。

加上單家三個兒子裏,就單峻河最能吃苦,人也最老實踏實,當時可是不少人眼中的佳婿人選,在蔣婆子放出風聲來給他挑媳婦後,單家的門都快被踏破了,都是各種拐彎抹角來替自己侄女,外甥女之類探口風來的。

本來想着,蔣婆子怎麽都得給兒子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媳婦,結果因為一樁“意外”,居然便宜了王家那一家子落魄戶。

想想那時候的王春花,比現在可瘦多了,還因為常年做農活的緣故,長得又黑又瘦的,除非是那些窮到娶不起媳婦的,不然誰能看得上這樣的女人啊。

還是嫁來單家以後,日子好過了,養胖了幾圈,氣色也好了,雖然依舊胖不起來,可好歹多了幾分清秀的姿色。

反正王春花嫁進來的方式不光彩,還破壞了村裏不少适婚年齡的姑娘的美夢,那段日子,她就沒少被人在背後嚼舌頭,當初她落水的真正原因,也被傳出了各種難聽的版本。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這些年她營造出來的小白菜的形象,讓人忘了她在出嫁前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看着單家另外兩個兒媳婦不怎麽下地,而王春花卻時常扛着鋤頭去地裏,漸漸的,批判王春花的聲音少了,批判蔣婆子的聲音反倒多了起來。

不過蔣惠蘭也不在意這些虛頭巴腦的名聲,那些人頂多在她背後嘀咕,誰敢到她沒錢說三道四的,也不怕她把她臉給抓花了。

“真要休了,不能夠吧?”

一個看上去稍微年輕點的婦人不相信地說道:“畢竟還有三個孩子呢。”

村裏那麽多打媳婦的,偷漢子的,不照樣睜只眼閉只眼過日子嗎,這年頭娶個媳婦多貴啊,再說了,不論男女,成過親的,想要再找一個好的,總歸是難了。

“你還年輕,不記得當初王春花嫁過來的場景。”

一個年長的婦人撇了撇嘴,她可還記得當天王家人那難看的吃相呢,得了單家那麽多彩禮,結果就讓王春花光溜溜的舊衣服都沒帶一身就給送過來了,身上穿的那套喜服,還不是單家送過去的那一套,而是王家不知道什麽時候留下來的一套已經洗的褪色的舊喜服,當時都快把蔣婆子氣的當場退親了,要不是單峻河幫着說和,這婚事成不成還真不知道。

最後,單家送去的那套喜服出現在了王春花她小弟成親的婚禮上,這個還是去鄰村參加婚宴的人傳來的消息,就不知道真假了。

總之一句話,王家真不是個東西,這樣的親家,找準機會能擺脫了,單家恐怕求之不得。

“我聽說啊,王春花被趕回娘家,和她拿婆家的錢接濟娘家有關,據說啊,起碼這個數。”說話的女人豎起了兩枚手指頭。

“二、二兩?”邊上的人不确定地問道。

“二十兩。”女人瞪了眼邊上接話的人,看着大家夥兒倒吸一口涼氣,面露得色。

“你說連單家最不得兩個老的看中的二房私底下都能藏那麽多錢接濟娘家,這單家得有多富咋,別說咱們村還有幾個小寡婦了,就是單峻河現在想要再娶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都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二十兩可不是個小數目,村裏那麽多戶人家,許多人家的家底都沒二十兩呢,王春花這個敗家媳婦就這樣把銀錢送回了娘家,也怪不得單家人生氣了。

在大夥兒讨論地正歡的時候,一個三角眼的老婆子趕緊收拾好了一堆洗完的衣服,快步朝家裏走去。

這個老婆子正是當初蘇湘生産的時候咒她難産的老太婆,也是那個心心念念想将閨女嫁到單家的女人。

之前她期盼蘇湘難産不成,自然沒有辦法将她那個二十歲的老閨女嫁給單峻海做填房,一年快過去了,她那閨女留到了二十一,因為一直沒找到一個合她心意的對象,至今還在家裏呆着。

現在好了,王春花被趕回了娘家,她閨女的機會又來了。

“人之初,性本善……”

講完故事,單福宗又教着弟弟妹妹背了一段三字經,當作是啓蒙教育,梅娘和蘭娘雖然只是女孩,卻也聽的很認真。

唯獨單福才和福寶兩個嚴格算起來還是奶娃娃的孩子,一個啃着手指頭,一個啃着小腳腳,自得其樂。

單福宗沒教他們太多,只是複習了之前學的那幾段,然後又教授了一段新的,就停止了今天的課程。

他将書合起來,看着小堂妹啃腳丫子啃得高興,忍不住将她的小腳從嘴巴裏拯救出來。

“啊啊。”

單福寶無辜的表示,她也不想啃腳腳的,誰讓她還是個孩子,這種本能沖動控制不住啊。

“小機靈。”單福宗哂笑着點了點堂妹臉頰的小酒窩,看着她招人疼的模樣,想着剛剛堂弟時不時就要親一下妹妹的行為,一時沒忍住,也在她泛着奶香的小臉頰上親了一口。

軟軟的,比娘親藏起來的桂花糕還要香甜。

“鍋。”單福寶拍了拍堂哥的肩膀,看在他沒有将她的臉頰吃下去的份上,這個親她忍了,反正她現在也就是個奶娃娃,男女大防什麽的,也防不到她身上。

“這個——”

單福宗就親了一下,下一秒就感受到了背後火燒一般的感覺,他抱着小堂妹回過頭,看到了二堂弟噙着淚,控訴的眼神。

“你看大哥沒有姐姐也沒有妹妹,對我來說,梅娘蘭娘還有福寶,就是我的親妹妹一般的存在。”

不知道為什麽,在堂弟控訴的眼神下,單福宗有點小心虛,但是仔細想想,兩個弟弟都有妹妹,就他沒有,他确實也很可憐啊。

“哇——”

堅強的單福德才不聽大哥的狡辯呢,嘴角直接下垮,嚎啕大哭起來。

妹妹被除他和爹爹以外的人親了,他沒有守護住妹妹的清白,他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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