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了

弘晖走的并不遠,聽的丫頭們的呼喊聲,只覺得眼皮子一跳,轉身就往回走。

董鄂氏和牧瑾都摔倒在了地上,只是偏巧董鄂氏倒過來摔到了牧瑾身上,牧瑾身子底下還墊着個臉色不大好的夏青,丫頭婆子們圍了一圈,弘時的那個格格呆呆的立在一旁,借着微弱的燈光還能看見她慘白的臉色。

丫頭們着急扶着董鄂氏起來,董鄂氏半響先起不來,壓的下頭的牧瑾腿疼,弘晖青着一張臉:“兩個婆子把二奶奶扶起來!不知道下頭還有大奶奶!”

婆子們不敢怠慢,攙着董鄂氏的胳膊兩頭擡起來放在一遍。

冰涼的地面刺的董鄂氏一哆嗦,她摸了摸肚子轉頭看弘晖軟語同牧瑾說話:“有沒有哪疼?”

“覺得還好,肚子只是有點漲漲的,虧的夏青墊了一下。”

弘晖長出了一口氣,解了自己的大氅鋪在地上,抱着牧瑾坐到上頭,下面的夏青才算徹底解放。夏青扭了腰動不得,弘晖吩咐了一聲:“把夏青擡回去先歇着,一會就讓大夫看。”

董鄂氏握緊了拳頭,半響才記起來哭:“這是怎麽了?走的好好的只覺得後面有人推了我一下,我一倒竟然連累了嫂子,虧的是沒事,不然我可是.....”

牧瑾握着弘晖的手,溫和的同董鄂氏說話:“不說那麽多,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哪不舒服?”

董鄂氏一肚子的話咽了回去,只幹幹的道:“覺得還好。”

只片刻太醫過來了,前頭走了的胤禛、福晉、李氏和弘時又折了回來,福晉低頭詢問了幾句,聽得太醫說都無大礙可以挪動,才松了一口氣,李氏張口就罵跟着的婆子們:“怎麽做事的?怎麽就讓奶奶們摔倒了,若是有一星半點的差錯,你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陪的!”

有個婆子跪下來:“奴婢,奴婢瞧見是黃格格推的二奶奶!”

李氏看了一眼發抖的黃格格,怔在原地半響說不出話,好歹肚子裏也是她的孫子呀......

婆子們擡了春凳過來,弘晖親自抱着牧瑾躺好,漸漸走遠還能隐約聽到黃氏的哭聲。

溫暖的屋子讓人每一塊肌肉都放松了下來,剛才一折騰牧瑾又昏昏欲睡了起來,弘晖半躺在她身邊輕拍着她:“困了就睡,爺在跟前。”

等到牧瑾睡着,弘晖才起身去了丫頭的屋子,夏青被壓的扭了腰,躺在床上不能動,見弘晖進來,着急的道:“您可不知道,二奶奶差點就壓在奶奶的肚子上,虧的奶奶往後退了兩步也只坐在腿上,拉又拉不起來,剛要不是訪蔓在跟前護着指不定還要下黑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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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蔓将自己手上的兩道抓痕亮了出來:“奴婢瞧着二奶奶在上頭,想要拉起來,不知道誰就撓了兩下,奴婢吃痛只能松開。”

也就是說要不是弘晖及時到,說不定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弘晖眼裏暈染着淩烈的光,問訪蔓:“那你們怎麽看?”

“您可能不大知道,二奶奶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對奶奶很有意見,二爺院子裏的人有幾次故意就犯到了奶奶手裏,奶奶想着二奶奶有身孕身子又不好,一直沒當回事,只今兒晚上見了,二奶奶确實是陰陽怪氣的。這些事情原沒有什麽證據,說了也是空口白牙,但爺既然問,奴婢就要說出來。”

董鄂氏到底是.......

弘晖微微颔首:“還有沒有什麽?”

“二奶奶為了那個黃格格氣的不輕,鬧過好幾次的。”

事情似乎已經明了了起來,但董鄂氏為什麽就對牧瑾這麽不滿,僅僅是因為牧瑾也懷了身孕?

弘晖起身出了屋子,朝外頭的王峰交代了幾句,自己便又進了正屋。

夏青扭了腰卻高興的不行:“爺對奶奶可真好!”

訪蔓疼惜的輕點了點夏青的腦袋,半響也笑着道:“爺肯定能查出來出了什麽事,這樣總比讓奶奶費神好。”

一夜無事,三個孕婦到底都沒有大礙,但大年初一的喜氣還是有所減少,牧瑾躺在炕上外頭也只隐約聽到鞭炮聲,有了孕婦放鞭炮這些都是要忌諱的。

早起胤禛父子三個又去了宮中,參加完了宴席才回來。

進了後院見胤禛走遠,弘晖朝着弘時道:“走吧,咱哥兩也喝幾杯。”

弘時不大願意單獨面對弘晖,但對上弘晖不容置疑的語氣和神情,他猶豫了半響還是點了頭。

早春的梅花開的正好,燙傷一壺好酒擺上幾樣下酒菜坐在亭子裏賞梅實在是在風雅不過的事情,但弘時的興頭并不高,只低着頭喝酒。

聽得弘晖問:“二弟妹可還好”

“還好吧。”弘時沒聽的有什麽大動靜,想來應該不錯。

弘晖見弘時酒杯裏的酒水沒了,又給他滿了一杯:“當時你曾求娶過牧瑾這些我都知道。”

弘時手裏的酒意抖,差點撒出去:“哥哥說這些......”

“以前不曾跟你說只覺得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沒必要放在心上,如今說還是一個意思,事情都過去了,實在沒必要在說,我不放在心上,你也別放在心上。”

弘時擡眼,看的見弘晖眼底對冷清默然的情緒,這話又何嘗不是威脅?他有些苦澀的低頭道:“哥哥說的對,是過去了,也請哥哥不要放在心上。”

弘晖看了一眼王峰,王峰忙将一沓子紙放在弘時跟前,弘時疑惑的拿起來,漸漸的臉色越來越黑。

弘晖在一旁道:“這事情我也只說給你聽,只咱們兄弟知道就行。損失一個格格沒什麽,到底他肚子裏的孩子在就行,嫡妻卻受不得這樣的事。但卻在沒有下一次了。”

弘時幾乎揉爛了手裏的一團紙:“哥哥說的我都明白........”

董鄂氏躺在床上摟着肚子聽馬嬷嬷說黃格格的處置:“......李側福晉當然是不同意把黃氏關柴房的,說是就快生了,好歹等生了在說,福晉在這事情上是不會太勉強的,李側福晉又鬧騰自然就答應了,只說等孩子生了在處置的。”

董鄂氏恨恨的道:“果真都是好運氣,枉費咱們籌謀了那麽久!”

只沒料到弘時會突然出現在屋子裏,董鄂氏吓了一跳:“爺...爺怎麽來了?”

弘時猙獰着一張臉冷笑:“籌謀什麽?籌謀着把別人肚子裏的孩子都折騰掉?籌謀着把大嫂折騰出事,把黃氏也折騰費了,你好一家獨大?!”

董鄂氏吓的腔調都變了:“你說什麽?胡言亂語什麽?!”

弘時深吸了一口氣,控制着自己沒朝董鄂氏的臉上甩一巴掌,只将個茶碗摔到地上:“我就是之前求娶過又怎麽樣?跟現在又有什麽關系?你何必非要對她下手?!你也是懷着孩子的,難道一點同情心也沒有?果真就這麽惡毒?!你以為你廢的了黃氏?爺告訴你,只要爺在,誰都休想!”

董鄂氏又氣又急,到底弘時是怎麽知道,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她大哭着道:“我惡毒我沒同情心?你怎麽不說你滿閑滿眼的都是那個狐貍精.......”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讓董鄂氏都忘了哭,她捂着自己的臉頰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弘時:“你打我?你為了她打我?!”

“你不配說她!”

弘時大步出了屋子,董鄂氏凄厲的哭了起來,都是賤人!通通都是賤人!

牧瑾坐在院子裏曬太陽,丫頭們陪着貓兒在一旁玩耍,看見弘晖貓兒歡快的跑了過去:“阿瑪!”

弘晖笑着抱起了女兒,走到牧瑾身邊:“沒有什麽不舒服吧?”

牧瑾笑着道:“都好,沒什麽不舒服的。”

見弘晖在跟前坐下,才問:“昨晚上.......”

“是董鄂氏下的手。”

牧瑾垂眸道:“我也猜到了,只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恨我?”

牧瑾大抵是不知道弘時的事情的,那便還是不知道的好,否則以後見了面只會尴尬,弘晖捏了捏女兒的臉頰,将她放在地上:“她想比你在這王府拔尖,想要壓過你的風頭。”

即便想要拆穿董鄂氏只怕也不容易,但要讓牧瑾當做沒有發生又不大可能,牧瑾揉捏着躺椅上的毛皮褥子,弘晖仿佛看來了她心中所想:“我已經替你出氣了.......”

牧瑾不解。只見有個小丫頭從外面進來道:“二奶奶突然發動了!”

不是說沒什麽大礙麽,怎麽又會突然早産?

董鄂氏生孩子,弘時卻不知道去了哪裏,四福晉叫人去找:“去把弘時找回來!”

見了紅,羊水也破了,但宮口開的慢,胎位也不正,一個産婆給董鄂氏揉着肚子,另一個道:“還是快點喝催産藥,不能在耽擱下去了!”

情形聽着并不好,院子裏的丫頭幾乎飛奔着忙碌,董鄂氏痛的先是大聲哭喊,到後來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院子仿佛沸水一直在翻滾,到了夜裏燈火通明,照的仿若白晝一般。

胤禛換了衣裳坐在床上同四福晉說話:“這都一天了.......”

四福晉嘆氣:“聽說情形不怎麽好。打懷上就不太順當,這又是早産。”

有丫頭從外頭進來:“二奶奶生了!”

胤禛顯出了幾分急切:“男孩女孩?”想來他也是盼望着長孫的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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