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外出
弘歷安靜的立在鈕钴祿的面前,聽得鈕钴祿絮絮叨叨的說話:“......我早跟你說過,年氏遲早是要自己生個兒子的,等她有了兒子你就不大起作用了,你可以常去她那,但也不能太用心,畢竟大家都是互惠互利......”
弘歷不是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只是很多時候更相信好的,他還小,畢竟還單純。
鈕钴祿說完就放了弘歷走,自己依在榻上嘆氣,兒子太争氣也不好,要是像那個天真不懂事的弘晝一般,也未必會有人總願意拉攏,到底這也算是個甜蜜的煩惱吧。
年氏正在為自己孩子犯愁生氣,弘歷進來她也只勉強說了幾句,一會太醫進來她便焦急的問了起來孩子的事情,弘歷立了一會,覺得實在沒有自己的事就又出了門。
他只覺得心裏悶悶的不舒服,饒到後花園一個人一坐就是一下午。
牧瑾身子不好,弘晖也并不到別人的屋子去,兩個格格閑置了好些日子,只是誰都不敢有怨言,從小門進來的丫頭站在沒人的地方等了好半響才又匆忙進了安居院的東跨院,郭絡羅氏有些緊張的道:“東西拿來了麽?”
丫頭咽了口唾沫道:“拿進來了!”
郭絡羅氏抱着一包藥,仿佛是抱着一個新生的孩子,渾身都是希望。
下晌午牧瑾才剛剛睡起來,香怡便進了安居院,牧瑾靠着窗戶見的香怡笑着同院子裏的人打招呼仿佛是極其熟悉的樣子,說着話一路帶着笑意走了進來,牧瑾這才下床,抿着鬓發:“快進來坐。”
香怡淺笑:“可是打攪了你的好夢?”
“哪裏的話,正好睡起來。”
丫頭侍候牧瑾洗臉換衣裳,香怡便自己坐在炕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同牧瑾說話:“這幾日瞧着好些了吧?”
“好多了,都不大疼了。”
“好好的怎麽就驚了馬?”
牧瑾換了衣裳出來,坐在香怡的旁邊:“誰知道呢?這些事情我也沒精力過問。”
香怡細看了牧瑾幾眼,淡淡的笑:“你呀,總是這麽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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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瑾只是笑了笑。
也不過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閑話,香怡翻看着牧瑾的荷包:“真漂亮!”
牧瑾笑着拿了兩個:“你喜歡就送你兩個。”
香怡笑着接到手裏,仔細看了看:“到叫你破費了。”
坐了一會香怡就起了身走了,夏青小聲嘀咕:“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
牧瑾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香怡早不是當年的香怡,當時因為她的存在香怡想嫁給泰德,泰德卻并不同意,香怡蹉跎了好幾年,最終牧瑾沒能嫁給泰德,而香怡也嫁進了雍親王府,物是人非,也許香怡想起當年是恨她的吧,因為香怡對泰德的情誼當時的牧瑾覺得自己也比不上。那麽濃烈的愛了一場,一切都因為牧瑾成了竹籃打水。
年氏皺眉看着床上安靜躺着的小阿哥,忍不住掐了一把,孩子卻只是皺了皺眉頭,根本不知道哭,年氏的心瞬間就跌到了谷底,冰涼的透徹,香怡從外頭進來,安靜的站了一會,見年氏看她,才上前低聲說話,年氏的目光漸漸冷冽了起來,微微颔首。
弘晖大抵是覺得有些虧欠牧瑾,休沐這日早早的叫起牧瑾:“走吧,今兒有空帶你出去走走。”
牧瑾還剩下的困倦幾乎片刻就消失殆盡,眼睛都明亮了起來:“真的?去哪兒?”
弘晖眼裏帶着笑意:“你說去哪就去哪?”
牧瑾便興奮起來:“我都沒有在四九城好好走過,只聽人說小吃多也極好吃,爺就帶我今兒好好嘗嘗,以後有機會了,咱們在到郊外去走走.......”
弘晖不知道牧瑾原來對外頭的樣子這麽向往,他到心疼起來,摸了摸牧瑾的臉頰:“只要你喜歡,爺以後有空就帶你出去走走。”
四福晉對牧瑾這個兒媳婦有着更多的愧疚感,弘晖說要帶着牧瑾出去走走,四福晉立馬就答應了,只是難免叮囑:“出門在外多帶幾個人,一定要小心,再不能出個亂子,牧瑾這孩子也不容易。”
弘晖一面答應,一面又想,若真的這一次敢有人出來,他必定要活捉!
都做了尋常人家的打扮,只是走出去難免還是顯得格格不入,下了馬車大街上總有人看,牧瑾到有些不習慣,依着弘晖說話:“我是不是瞧着挺怪的?”
弘晖牽着牧瑾的手:“不是,挺好的。”
去了首飾鋪子為牧瑾挑了好幾套時新的首飾,又帶着牧瑾去了有名的小吃胡同,從胡同頭一直吃到了胡同尾,大包小包提了不少,出了胡同牧瑾的笑意明媚到幾乎晃目,弘晖頓了頓,眼神越發柔和甜蜜起來,牽着牧瑾的手緊了緊:“真就這麽高興?”
“可不是!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若不是爺我也不知道四九城會這麽熱鬧好看!”大家閨秀即便出門只怕也很少會來這樣的地方。
弘晖牽着牧瑾一面走一面道:“你喜歡就好。”也就是現在才知道,叫心中喜歡的人這麽高興,會叫他的心如此的滿足,好似這一生就是這樣平淡的過下去也是極好的。
日頭升高,弘晖帶着牧瑾去了一家酒樓吃飯,進了包間點好了菜,閑聊了幾句,隔壁竟然傳來了隐約的說話聲。
“......那可是隆科多大人的寵妾.......那個當家太太算什麽,大人的眼裏只有四姨娘還有現在的這個小少爺,你沒見多少東西都轉移到了小少爺的名下,以後家裏的其他爺們就等淨身出戶的.......”
牧瑾怔怔的出神,弘晖的神情也變的不大好,看了一眼王峰,王峰忙轉身出去,過了片刻進來:“是隆科多大人寵妾的兄弟在說話......”
那麽應當就不會太假了。
歷史上說隆科多對四兒的迷戀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那時候也只是當故事看看,現在忽然放到自己的身上,只覺得萬分凄涼,玉柱在家勞心勞力的經營,隆科多卻在費心費力的為小兒子和小妾轉移家産,那在他的眼裏他們其他的這些兒女又算什麽?
那到不如光明正大的将玉柱分出去,最好能帶着兆佳氏一起離開那個家,這才是皆大歡喜,可隆科多不會,他還要顧及他的面子。
牧瑾輕笑了笑,弘晖有些擔憂:“你也別太難過。”
牧瑾搖了搖頭:“早就對我的阿瑪死心了,難過到不至于,只是為我額娘不值,一輩子勤勤謹謹,到頭來卻落得這樣,不知道她心裏要多難受。”
四兒皺着眉頭看着隆科多:“要那麽多金銀做什麽?到底我的兒子也只是個庶子,怎麽也光彩不了。”
隆科多便道:“那就記在太太名下不就行了。”
四兒便又哭了起來:“我的兒子成了別人的,難道我高興,您總說為了我什麽都願意做,現在我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您也只是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可見以前說的都是騙人的。”
四兒一哭,隆科多便為難起來,搓着手半響道:“那你說怎麽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四兒抽抽搭搭的道:“你說要是太太沒了,八十又記在了太太名下,我又是這家裏說一不二的當家人,這一切都不就都很好?”
隆科多怔的好半響:“說的這是什麽,太太不是好好的........”
四兒便又哭了起來,嚷着心肝疼,吓的隆科多忙又請大夫,一時就忙亂成了一團。
牧瑾興致勃勃的出門,等和弘晖一起回來心情卻不怎麽好,才進了二門,候着的丫頭就上前道:“福晉叫大奶奶回來了就過去一趟。”
牧瑾微皺着眉:“我回去換身衣裳。”
“福晉說不用了,這就叫奶奶過去。”
不知道是什麽事會這麽緊,連弘晖也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樣吧,我同你一起過去。”到底是害怕牧瑾在受什麽委屈。
正房裏福晉端坐在上首,一旁還坐着神情不大好的年氏,看見牧瑾進來眼神便淩厲成了刀子,好似牧瑾對她做了天大的壞事一般,牧瑾心頭一跳,知道怕是又出了什麽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