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斷子絕孫

“那鄒家究竟是怎麽回事?既然這事以了,為何又找上門來?”雖然之前判定是一樁糊塗案子,但是不管怎麽樣雙方也都認同了,如今那鄒家又要找事兒,卻不知因和緣故。

“這個,小的也不甚清楚,不如大人遣人去問問?”劉縣丞确實也不太明白,若是之前已經放過了,怎麽現在又來折騰?而且他還很煩躁,越怕什麽越來什麽,已經每天都提心吊膽了,如今只要看見跟這位唐大人相關的事兒他心裏就直哆嗦。

恒昱祺叫唐九去調查鄒家八卦,順便又遣了個衙役,讓他把鄒家人喊來。

鄒家人來得很快,鄒老爺鄒夫人連帶他家唯一的一個兒子都來了。那鄒老爺看見堂上的秀姑,冷冷的哼了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誰呢說誰呢?”恒昱祺拍拍桌案道:“你們家不是還抓了人家侄子嗎?人呢?”

“大人。”鄒老爺一家呼啦啦跪在堂前,道:“我們并未抓那孩子,只是那孩子貪吃,非要跟我們走。”

“胡說!”秀姑冷笑,“從旁人家掠走孩子,居然倒打一耙,鄒老爺你還要不要臉?”

“哼!”鄒老爺冷哼,并不想搭理她。

“先把那孩子帶來再說!”恒昱祺啧了聲,站起身對劉縣丞道:“你先在這裏看着,本大人去後堂休息一下。”

“是,是。”劉縣丞彎腰,恭送了恒昱祺走,見沒人影了才轉過身來,指着那鄒老爺嘆氣,“你,你讓我說什麽好,怎麽又要鬧了?”

鄒老爺似乎面有難色,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兒子,嘆了口氣。

“過來過來。”劉縣丞把鄒老爺帶到旁邊的小屋子,低聲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鄒老爺從袖中掏出一只荷包,塞進劉縣丞袖子裏,“說來話長啊,劉大人,你可得幫幫我。”

劉縣丞摸了摸那只荷包,輕飄飄的,裏面似乎塞了折疊起來的紙張。他啧了聲,知道這是一張銀票,要用銀票來賄賂,怕不是一件小事。

“說吧,究竟是什麽事?”

鄒老爺似乎難以啓齒,皺着眉頭嘆了半天氣,搖頭道:“劉大人,我,哎,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究竟怎麽一回事?你別拖拖拉拉吞吞吐吐的。我跟你說這新上任的縣老爺腦子可有問題,惹急了什麽話都不聽的,到時候你對他說話也這樣,出了岔子我可不幫你。”劉縣丞也煩,他恨不得這一年一個來報官的都沒有,寧願把這姓唐的養着送走,再折騰下去,估計他小命都能折騰沒了。

“我那兒子,上半年出去喝花酒,跟人打了一架,傷了根本……再,再也不能……哎!”鄒老爺想起這件事就頭疼,而且他那兒子還不是在本縣被打的,而是出去游玩在別的地方被人狠揍了一頓,拖回來之後就剩了一口氣,用多少名貴藥材養了倆月才養好,如今基本上已經是個廢人了。

原本他們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畢竟兒子滿院子侍妾,就算與原配并不合,也不可能一個孩子都沒有。可問題就出在這裏,那原配剛嫁過門兩年,并無所出,而且善妒。若是聽這鄒公子與小妾走的近了,便會差人送去藥湯,提防對方生下孩子。

這一來二去,除了當年鄒公子用強上了的秀姑懷了一胎以外,他們家愣是一根苗都沒留下。

而且聽說鄒公子不能人道了,原配娘家立馬差人來合離。他們怕自己兒子不能人道這件事被傳開,于是只能忍氣吞聲的同意了,再加上原配也并未做錯,畢竟三年無子才能允許妾室懷胎,如今剛過兩年,自己兒子就……

現在雖然對外宣稱是原配與兒子脾性不合才合離的,但是紙裏包不住火,這種事就算把知情的下人都打殺了也不管用,他們原本天天以淚洗面,想着自己鄒家要絕後這件事心中就十分悲痛,後來有人提醒到,曾經那個秀姑正好懷孕足月,快要生了。

這對鄒家來說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雖然秀姑身份不佳,但是好歹那是他們鄒家唯一的血脈,只要把秀姑娶進府來,生了孩子,這大人死活也就無所謂了。

誰知道那秀姑性格剛烈,無論媒婆如何說,也寧死不入鄒府,不得已才找人上門搶人。可是秀姑居然用腹中孩兒威脅,鄒家沒辦法,只能奪了秀姑侄子作為人質,用來逼迫秀姑就範。

“你看,她不過一介孤女,入了鄒家門哪怕是個妾都能吃香的喝辣的,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鄒老爺煩躁的不行。

你把人家全家都弄死了,還想讓人家想得開?劉縣丞腹中冷笑,面上不顯,略作焦急狀道:“原來是這樣?鄒家血脈确實不能流落在外,但是你們這強搶之事做的實在也太……哎,我先去唐大人那邊探探口風,看看唐大人是什麽意思。”

“哎喲,太謝謝劉大人了!”鄒老爺忙不疊的作揖,對他來說,劉大人肯去探探口風基本上就應該屬于十拿九穩了,當年他們鄒家逼死了人,不也是區區二十兩就解決了嗎?

恒昱祺躲到後堂,看見重濤正與他那兩位舅舅查看重家店鋪積年賬本。如今重家被封,全家大小除了重濤全部塞進牢房,重濤舅舅生怕重濤受到牽連。幸而這唐大人是個好的,認定雖然是重家翻案,但是主犯是楊家之人,如今已經派人去追查楊家其他人,重濤也被唐大人好好安撫休養,對這兩位舅舅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但是重家封了,重家下面店鋪也全部被查封,除了負責租種良田佃戶管事們被叫來一一問話之外,那些佃戶卻并未收到影響。

兩位舅舅如今也留了下來,希望能在這些店面賬本中查到蛛絲馬跡,好為重家脫罪。

“你不是升堂了嗎?怎麽跑這裏躲懶來了?”重濤整理着手中繁亂的賬本,一個頭倆大,他寧願去前堂審犯人也不想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恒昱祺把前堂發生的事複述了一下,道:“我讓小九去查其中關聯的事兒了,這種留下來的糊塗賬爛攤子最麻煩。”

“可是那個開布莊的鄒家?”孫長溪問道。

“對,就是那個鄒家,大舅舅可知其中關由?”恒昱祺開啓了八卦信號。

聽到唐大人竟然與自己喊舅舅,孫長溪被唬了一跳,連忙站起來道:“不敢當不敢當,唐大人實在是太客氣了。”

“這有什麽,瀾瀾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恒昱祺沖着重濤眨眨眼,笑道:“對吧,瀾瀾?”

重濤扶了扶額,對孫長溪道:“唐大人不拘小節,舅舅不必煩惱,一切照常即可。”

孫長溪聽外甥這麽說,才受了這句舅舅稱呼,坐下來與恒昱祺分享八卦。

“那鄒家原配妻子原本就是我們那縣城裏一家李姓大戶閨女,雖然刁蠻,但也算是很明事理之人。但是三個月前突然與鄒家合離,嫁妝連夜拉回了家,不知何故。但是小人與那李家有些淵源,便聽說那鄒家兒子因為被人打了一頓,再加上身體本來就因為酒色被掏空了,所以現在……不舉了。”說完這些八卦,孫長溪老臉上有些紅,又笑着道:“不過那鄒家兒子也不是什麽好人,雖然有了妻子,還納了七八個妾室。成親兩年還未有所出,如今又出了這種問題,怕是着急了,想把流落在外的血脈搶回來。”

“什麽東西!”重濤一聽這個就煩了,“當初犯下這等大事不過拿了二十兩銀子就解決了,如今反而想要白得一個孩子,怨不得那姑娘不願意就範。”

“哎,之瀾,話不能這麽說。這女人嘛,既然已經這樣了,不如就嫁過去。你想,她如今已經身敗名裂,若是嫁過去就算是妾室,好歹也是唯一孩子的生母,那鄒家總不能虧待她吧?”孫長溪覺得這也沒什麽,一個大肚女子在外一人總歸不叫個事兒,而且肚子裏還是鄒家血脈,不如就嫁了。

“大舅舅!”重濤不滿道:“那秀姑懷胎不是一兩個月,也不是兩三個月,而是如今快要足月了!如果鄒家不想讓孩子流落在外,之前做什麽去了?而且就算秀姑忍了,入了鄒家的門,你當鄒家能容得了她?如果只是為了奪子,這區區一名小小孤女,他們能放在眼裏?怕是生完孩子就要把人……”重濤說道這裏,又苦笑着搖搖頭道:“也不知怎麽得,我最近戾氣好重。”

“哎呀,瀾瀾……你最近應是累着了,放心放心,有本大人在,能讓那鄒家讨了便宜去嗎?”恒昱祺翻手給重濤倒了杯熱茶,看着重濤喝茶的樣子笑眯眯的。

孫長溪與孫長河交換了個眼色,總覺得這唐大人對自家外甥似乎有些……不過他們應該是想錯了吧?許是這人本就如此吊兒郎當。

幾個人正說着話,唐九與劉縣丞前後腳的到了。

唐九帶來的消息和孫長溪說的并無兩樣,就是鄒家如今無後,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秀姑的肚子裏了,但是秀姑寧死不從,在鄒家搶走侄子之後,怒而把鄒家給告了!

劉縣丞來,則是想要問問唐大人,這個案子究竟要怎麽辦。

“劉大人既然以前經手過他們兩家的案子,照你說,這件案子怎麽辦才好?”恒昱祺漫不經心的喝了口茶,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阿福表示,瀾瀾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瀾瀾說什麽都是對的,就算是與自己想法不符,也要以瀾瀾的想法為重!

孫家倆舅舅:卧槽,這貨不會是要跟自己外甥斷袖吧?

瀾瀾: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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